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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姑娘云间把线架

    刚过完小雪,天气骤然冷起来。还未交冬数九,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到了,气温骤降,一场冻雨下着下着就变成了鹅毛大雪。第二天一大早,只见门前院子里积雪足有一尺深,屋檐和树枝上均挂起了冰溜溜,架空明线上也都结上了冰凌。电信线路除长途外,由于冰凌断线倒杆,到各公社的电话通信几乎全都瘫痪。东海县邮电局面临建国以来电信线路的一次最大最严峻的考验。全局总动员,当日除值班人员外,不管是电信还是邮政人员,不管是内勤还是外勤,不管是干部还是工人,一律都去抢修电信线路。

    省邮校四个新分配来的年轻人刚巧又聚到一起,另有厉德芳、严海青两个线务班的老师傅带着。北风呼啸,严寒彻骨,吹起的碎雪冰渣扑面而来,就如针扎锥刺一般,到处白茫茫一片,除了东斜西歪的冰凌断线倒杆指示着目标方位外,仿佛进入了一个银妆素裹的童话世界。

    一辆平板车,两辆自行车在积雪盈尺的路面上没走多远就再也推不转,拉不动了,只好将车丢在路上。厉师傅扛了一梱铁丝,严师傅扛了一梱扎线,柳子凡带着皮脚扣、安全腰带和一个工具包,竺玲和楚留德俩人抬着一个煤球炉、一梱木头、烙铁和锡条,卫津挎着一个皮包机,就继续上了路。

    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一尺深的雪地里跋涉,对一步一个脚印这个说法会有更深刻的认识。还没走一百米,卫津就气喘吁吁了。她今天在棉袄上套了一件白风衣,用一条白三角巾包着头和脸,脚上登一双白色的雨靴,踉踉跄跄地就象一个大雪团子似的在雪地上晃。

    “竺玲,你们慢点走,等等我啊!”卫津落在后面了,着急地答喊。

    看着卫津着急狼狈的样子,厉师傅笑了:

    “小卫,你就当白雪公主吧,看着我们的车,不要跟着受罪了!”

    “我偏要跟着,怎么,瞧不起人啊?”卫津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就在这时候现了断线,严师傅把断线从雪地里理出来,见断头居然就在水泥杆顶上的瓷瓶附近。严师傅要上杆,松开断头处的扎线。柳子凡抢先一步说:“严师傅,你歇着,我来。”

    方水泥杆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滑溜溜的,柳子凡才爬到水泥杆半腰,皮脚扣就开始往下滑,好不容易爬到杆顶,松开断头处的扎线,断线从水泥杆上滑落下来。严师傅把两根断线用钳子铰合在一起。竺玲和楚留德开始生炉子,烧烙铁,可木柴怎么也点不着。厉师傅打开一瓶汽油,朝木头上浇了一些,一划火柴,木头就烘地一下冒起了火。烧红烙铁,在断线接头处镀上锡后,严师傅带着接好的铁线,只一两分钟就爬到杆顶,重新用扎线把铁线扎好,从杆上下来叫卫津把皮包机给他,上杆打电话联系一下看看。

    “严师傅,请你把皮脚扣、腰带给我,让我上杆联系,锻炼一下,好不好?”

    “你小姑娘能行?摔下来我可担不起责任。”

    “严师傅,求求你啦,就让我试试吧!”卫津一再恳求。

    “老严,也罢,你就让小卫试试吧。”厉师傅也在旁边帮腔。

    卫津脱掉风衣,扎好安全腰带,脚踏皮脚扣开始往上爬,没上两步就滑了下来。

    “腰杆子直起来,身体不要贴近水泥杆,稍稍往后仰就不会往下滑,一步踏稳了,再上下一步,不要害怕。”

    在严师傅的指导下,卫津终于爬到了杆顶,她用皮包机的两根外线夹头夹住了两根铁线,用摇把摇了摇皮包机,县局这边接通了。

    “常师傅,是我,我是小卫,卫津!”卫津站立在水泥杆顶,兴奋得笑了。她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就象一只暴风雪中的海燕。

    ……

    当年工程队的线务员大都是当兵的出身,最高文化初中毕业,还有一天学没上过,只认识自己名字的,拿厉师傅的话来说:爷俩比**——一个**样,都是粗人。厉师傅自称口头腐化分子,骚话篓子,是东海县邮电局的一个活宝,没公开登台的民间赵本山。他虽然满嘴脏话,腥臭熏天,败坏风气,污染环境,但是很有人缘,也有一批听众,就象臭豆腐,虽然臭,但是总有一些人喜欢吃。凭心而论,厉师傅工作任劳任怨,口头腐化,也只是图个嘴上痛快,寻求一下口头刺激,娱乐消遣而已。卫津参与抢修冰凌断线倒杆那个期间,事后厉师傅自己抱怨说,他上下两个嘴象贴了封条,憋死了。有个未结婚的大姑娘在旁边,他必须收敛,上面的横嘴不能喷粪,下面的茶壶嘴不能随便撒尿。好不容易熬到卫津正常回载波室上班去了,他厉师傅这才得了解放,大家也都跟着开了荤,于是乎扛着驴**打大雁——**枪(腔之类秽言艳语就满天飞了。

    一开始竺玲听得头皮麻,恨不能堵住耳朵,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但是这些话直刺你的耳鼓,不由得你不听。他至今还记得厉师傅讲的一个竖嘴生牙也就是傻瓜圆房的故事。厉师傅说:是人都有两个嘴,男人上有横嘴,下有茶壶嘴;女人上有横嘴,下有竖嘴。说是傻瓜洞房花烛夜,狗日的他妈给傻蛋面授机宜,要傻儿从新媳妇的脖根底开始执行一套触摸功夫:一马平川,两座高山,一眼清泉,一片荒原,无底的深渊……王八羔子吓得要命,生怕掉下去。狗日的他妈说:我儿,别怕!不管它多么深不见底,咱有探险的竹竿。五道坎,王八羔子多次试验总不得要领,不是挨耳光,就是被新媳妇用脚踹下床,最后王八羔子觉得成功了,但是被竖嘴掐咬了一口,直喊呼新媳妇竖嘴有牙。狗日的他妈不信竖嘴也能生牙,叫王八羔子指给她看,王八羔子摸到了狗日的他妈的胳肢窝,狗日的他妈才知道傻儿错了。

    抢修冰凌断线倒杆,足有半个多月时间,四个年轻人顶风冒雪、风餐露宿,变得又黑又廋。更糟糕的是竺玲的脚上害起了冻疮,脚面和袜子都粘到了一起,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半个多月后,卫津正常回载波室上班去了,楚留德也回到了分室。竺玲、柳子凡仍然留在线路工程队,继续参加全县农话电信线路改造,将冰凌断线倒杆方形水泥杆全部换成圆形水泥杆,前后干了近半年时间。卫津要竺玲把脚上害冻疮的事反映给军管组,这样就好回载波室上班了。竺玲认为这样的小事不值得一提,顽强地坚持奋战在线路工程上,直到农网改造结束。在此期间,竺玲写了一诗,送给卫津留作记念:

    姑娘当上了线务员

    谁说妇女不披甲,       谁说姑娘不骑马

    全身披挂跃长虹,       壮志凌云英姿。

    人说仙女会绣花,       簇簇彩云天际撒;

    我讲线务员善穿梭,     万水千山把线拉。

    烈日晒、寒风刮,       雨淋头、霜雪下,

    风雨无阻称英豪,       顶风冒雪人人夸。

    旭日东升满天霞,       姑娘云间把线架,

    党的教导记心间,       人面人心两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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