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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大荒山海祭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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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荒之间突然刮起了微风,那风带着一个小小的消息,从南刮到北,从东刮到西,无数人因为这个消息,瞠目结舌——上古十大秘地,消亡了两个!

    若说这亘古存在的秘地,陡然消失,引起了诸天震动,那么干掉这两大秘地的人是同一人的消息,便引起了第二次悍然大波!

    而这前两者,在第三个消息面前,却是不算什么——落日荒冢附近,出现了百万长生,结成滔天大阵,困守落日荒冢!

    百万长生!

    什么概念?

    西荒、北荒、南荒加起来,也没有如此之多的军事储备!

    如何不颤抖!

    如何不惶恐!

    无数人震颤猜测,飓风将起······

    然而一月过去,那百万长生却并无异动,只牢牢困着落日荒冢!

    祝余喘着气,再一次被弹回,口吐鲜血——奶奶的,刚刚晋入大隐,还没来得及嘚瑟,便被这滔天大阵抓住了!

    那日他微单之际,红骨护着他抵抗花界天道法则,乘胜之后,发现红骨已然齐聚,正是月无疆不知何时将那红骨脑袋吞吃入腹,方才引发了其后诸多倒霉事!

    他得了红古头颅,欢欣鼓舞,与几人乘坐法华舟,欲破空往东荒而去,却不料刚自升空飞行不足半个时辰,便被一股强大力量自空间中拖将出来······

    这滔天大阵,并不是什么高明阵法,就是无数强者坐镇,将他目之所及的空间牢牢封锁,外层加设了许多空间屏蔽阵法,教他无法破空而去!

    老树桩提溜着烤串,站在船头不解看着再一次冲上去的祝余:“大老爷啊,累了就坐下来吃点东西吧!反正他们也不打杀我们,急什么?”

    金阳将养了些许时日,伤势已然大好,正自煮茶,同样招呼祝余:“道友,不若稍事休息?”

    祝余不言,数拳轰击在滔天大阵上,阵法泛起圈圈涟漪,他脏腑巨震,被力量反弹回船舱,砸出老大个窟窿。

    月无疆坐在金阳对面,两人分茶食之,谈些过往趣闻,好不惬意,就是长舟时不时有些晃动······

    祝余趴在舱内,摔得头晕脑胀,咯出两口血。

    他之所以心急如焚,连跟友人解释的功夫都没有,只焦灼地想要击穿这大阵,那是因为数日前他多看了一眼······

    一开始落入这大阵,他不是不恐惧——任谁莫名其妙落入浩瀚无边的百万长生境所铸造的铜墙铁壁中,都要惊慌急抓,肝胆俱裂!

    可是很快,他便安心下来,因为他们只困着他,并未打杀攻击!

    他是个乐天派,既然人家不伤害他,自然能吃能喝,全看谁能死磕······

    哪知七八日过去,那长生境组建的滔天大阵莫说有丝毫挪移,人家愣是如同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

    祝余急了,如今齐聚红骨,他火急火燎的就想回东荒,谁知中途铩羽!

    他拉着老树桩落在船头,高声喝问那主阵之人:“不知是何方道友,可否为我明惑?何以困我如斯?”

    高空之上,寂静无声,无人回他。

    他又问:“何以困我?不妨说个缘由,也好教我知晓一二!”

    ······

    他一句一句问,却如石沉大海,并未有一丝一毫回应。

    最终还是老树桩按捺不住,站在船头破口大骂:“奶奶的,要死要活,给个明路!困着我等,小心误了我大老爷的大事!”

    “你们可不晓得,大老爷是天选之子,你们开罪不起!还不速速退去?”

    祝余尴尬极了,要捂住他的嘴都来不及,愣是听他说了如此不要脸的言论。

    他脸红脖子粗,鬼鬼祟祟探头看船舱内,见那几人身受重伤躺在船上并无动静,方才小声对老树桩道:“以后莫要说这等妄言!”

    老树桩狗腿直点头:“好的好的!我什么都听大老爷来的!”

    祝余:······

    祝余见无人应答,索性在舱外摆起了锅,伙同老树桩,下了香料切了肉,大喇喇涮起火锅来······

    祝余夹了两片牛肉,蘸着酱料,美滋滋道:“好吃好吃!我简直是个天才!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像我这么好的男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了!”

    老树桩赞同点头:“是极是极!大老爷最好了!”

    吃了一阵,他又惆怅起来:“······可是我好想阿黎啊······还是她做的地道!等我把东西交给哥哥,我还是回冲天大罗王吧!这整日里飘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

    老树桩殷勤地给他加肉:“冲天大罗王?哪里?大荒之内有此等神物?大老爷多吃点!您正长身体呢!”

    正在长身体的祝余筷子一抖,肉片滑落锅里,溅起几滴汤汁······

    月无疆在内里躺着,终是被香味儿勾得神魂颠倒,难以自持,捂着肚子出将来:“你们吃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儿声?”

    祝余眼睛一亮:“唠唠,你醒啦?”

    他直勾手:“来来来,一起吃!”

    金阳喘着气出现在月无疆身后:“劳驾!借过一下!”

    月无疆嘴角抽搐,看着那文弱公子,拖着病体坐在祝余身侧:“这是什么食物?怎的如此馨香扑鼻?”

    ······

    如此过了几日,祝余终是没了耐性,因那阵外之人,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不妥!

    终是出了手!

    挟裹着天地之力的拳头,击打在大阵上,不过泛起了几丝涟漪,沉闷无声,好似被吸收了一般——这大阵内里的声音传不出去,外界之人言论他也听不见,真真是被隔绝了个彻底!

    难怪几日前的叫嚣,无人理睬!

    听不见,可他看得见!

    一拳过去,他透过那大阵,看见极为遥远的地方,站着一名老者,老者一左一右是一铠甲男子与一白发童子,这三人之后,还有十三神将矗立身侧——他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他!

    那一刻,巨大的寒意突然自四面八方而来笼罩着他,将他通身浸的冰凉,多年前祝灵域告别时的情形再次涌上心头,祝余的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好似夏夜雨打芭蕉,雷霆万钧!

    祝余从舱内跌跌撞撞走出来,将再次涌上喉咙的鲜血吞下去,他已经累极了!

    自从他数日前,自那十三神将中,发现了一名故人,便再也按捺不住,不分昼夜时刻攻击着这滔天大阵——祝灵域出事了!

    那故人,正是祝灵域从前的伴读!

    祝余虽与他不太熟识,但从前老是跟在祝灵域身后,晓得他有一位伴读,便是如此模样!

    为何?

    为何他会在这里?

    他的脑子转的飞快,无数推演从脑海中过,最终连在一起,浮现出一个惊世之谋!

    一个唯一能够解释一切,一个让他血液尽空的真相!

    所以他急!

    他慌!

    他没头没脑不顾一切!

    那喝茶煮酒吃烤串的三人,怔愣看着他。

    祝余低垂着眼,沉声道:“等会儿,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有所行动!”

    月无疆终是出言:“叨叨,到底发生何事?你······”

    你为何如此焦灼?

    祝余缓缓摇头,咳嗽两声,肺部压出些血迹:“没事!记得我的话!”

    老树桩傻愣愣地点头,他萝卜腿短,平日里都是仰望着别人,此时正正好,看见了祝余的脸色。

    他被吓到了!

    被祝余眼中的决绝与沉寂,吓得通体生汗!

    祝余迈步朝前走,经过他身边,黑袍翩飞,抚在老树桩脸上,他傻愣愣地抓住,祈求道:“······大老爷······要不我们再等等?”

    他总觉得,只要祝余去了,便再不能······再不能什么?

    他有些迷茫,但却死死抓住祝余衣角。

    祝余扯出个微笑,伸手拉出衣角:“无事!放心!”

    他一步步,缓慢踏空,终于抵达这大阵上方,他凝视着远方,嘴唇张张合合,沉寂无声。

    阵外那十六人,当然看清楚了,容不得他们看不清,因为祝余就是要他们看清,因为他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咬词清楚,每一句话都反反复复!

    老者初时并无反响,在他看来,这位从未接触过的殿下,必定是不敢!

    可待祝余周身闪耀起光芒,而且越来越盛,他方才脸色大变扑上去:“殿下!”

    船舱内三人蹭的一下站起来,难以置信:“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

    自伐!

    三人迅速冲往天际,欲要阻止他,却被一股大力束缚——原是方才祝余便不知何时设下了禁锢阵法!

    老者焦急万分,就要撤去阵法:“快散开!”

    那铠甲男子不同意:“不行!陛下的命令是困守他!”

    那老者看祝余身影淡薄,几个呼吸便要消失,一巴掌拍在男子身上:“滚开!”

    那男子猝不及防,怔愣不察老者已经突进阵法去,使出通天之力,将那些消散的东西逐一收拢。

    朱獳痛心疾首,将祝余揽在怀里:“殿下!殿下你何苦?”

    祝余身体虚弱,捂嘴咳嗽,强撑着道:“不苦!”

    他眼神明亮,虽微弱,却不容置喙:“开阵吧!”

    那老者踟蹰再三,终是袖手一挥,滔天大阵缓缓消失,露出持阵的百万大军来!

    祝余招来行舟,踏舟将行,末了回身对老者行礼道:“多谢您!”

    朱獳恨道:“不谢!”

    行舟刺破空间,向着东方行去,徒留圈圈涟漪······

    老树桩气的半死,喝道:“什么情况你不晓得?左右他们不来打我们,你干什么破釜沉舟?竟然自伐?”

    祝余微微摇头,笑道:“不会!他们不会真的让我死!”

    无路可退,唯有此法!

    顿了顿,他摸摸老树桩的脑袋:“前方东南交界地,我们就在那里分别吧!”

    月无疆猜到了什么,垂头不言。

    金阳抿抿嘴,盯着那咕噜咕噜的茶壶,似乎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老树桩跳起来,声音大的能震碎屋顶:“不行!我不走!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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