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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引蛇出洞商计谋 有惊无险脱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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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文。

    安川枫听完樊仕靖说的话,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可是他并没有说话,脸上不相信的表情显露无疑。

    樊仕靖也看着安川枫,笑了笑又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这就是事实。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廖巫痕并没有死,十年前他的死亡乃是他一手策划,而他也是诈死。”

    安川枫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冷冷的问道:“你有何证据?当日师父入殓我就在一旁,岂会有假!你处心积虑编此弥天大谎,有何图谋?”

    樊仕靖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樊某绝无虚言,你当年看到的一切只是廖巫痕偷梁换柱的把戏,不过,却蒙骗了所有的人,也瞒过了铁洛书,并让他作了替罪羊,成为了众矢之的。而后,洛书门在江湖中的声望与地位一落千丈,正义楼群龙无首,这才有了其他势力的快速崛起,包括这几年如日中天的噬魂堂。”

    安川枫听后眼里仍是露出不屑的神色,继续问道:“假使如你所说,我且问你我师父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樊仕靖皱了皱眉,回道:“其实,这其中的蹊跷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但是我知道,廖巫痕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仅仅是为了陷害铁洛书,削弱洛书门的势力而已,因为他后面还有更大的势力。”

    安川枫面露不解,问道:“更大的势力是什么?”

    樊仕靖摆了摆手说道:“我正在调查,也不知道这股势力来自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安川枫不解,又问道:“我师父当日明明中了摧心掌,照你这样讲,不是铁洛书所为又会是何人?而漠北三盗也是死于摧心掌之下,难道是同一人所为?”

    “很有可能,最好的解释便是摧心掌并非是铁洛书的独门功夫,江湖上还有其他人会,但肯定与铁洛书有某种关联。另外,此次我来漠北还有意外的发现,就是关于当年鬼冥烬从江湖销声匿迹的真正原因。如果那老人所言属实的话,独孤鸣鸷是鬼冥烬的徒弟,并且暗算了他,这其中便大有文章了。”樊仕靖说道。

    安川枫若有所思接着又问:“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师父诈死是个极大的阴谋,可是这都过去十年了,为何还没有任何动静。再者,独孤鸣鸷连同酒千翁等人早已退隐江湖二十多年了,就算当年他们有何恩怨,也已经无关紧要了。况且,我曾听传闻讲,独孤鸣鸷虽性格怪异,但为人颇为坦荡,从不为苟且之事。”

    樊仕靖笑着走上前说道:“且不说鬼冥烬的事,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毋庸置疑,漠北三盗确实是死于摧心掌,此事我在你来之前便去派人四处调查了,有消息说,漠北三盗三年前从胡仁礼的镖局劫走了一镖,据说是件很重要的东西。他们从滁州一路奔到漠北,但就在沨驼镇临近的村子被杀了,对了,就是你昨天去的那个村子。”

    安川枫闻言有些好奇就问道:“那么说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你转移走了?”

    樊仕靖回道:“正是,若不这样,我不确定你还会不会回来这里。”

    安川枫又问:“那么梦如萤呢,是不是你们带走了她?”

    樊仕靖笑了笑:“安少侠切莫担心,只要你答应与我合作,梦姑娘自然平安无事。”

    安川枫双眼怒睁骂道:“卑鄙。”

    樊仕靖干笑了一声说:“樊某正是深知安少侠从来我行我素,才出此下策,还望莫要见怪。我此次费尽心机引你前来的目的,就是要与你合作,引蛇出洞。”

    安川枫哦了一声,问道:“怎么个引蛇出洞之法?”

    樊仕靖解释道:“廖巫痕诈死之后便再无动静,肯定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或是在等待某个时机,我们现在要化被动为主动,打乱他们的计划,逼他们露出尾巴。到时,你自可知道廖巫痕的阴谋。”

    安川枫感到很纠结,自己心目中心引以为傲的师父如果真是诈死,那叫他如何能接受!自己这十年苦练武功就是为了替他报仇,若真是如此的话,自己便是真正的大傻瓜了,而且,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了铁洛书。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安川枫终于开口说道:“好,我与你合作。”

    ……

    天蒙蒙亮,四下里安静的出奇,安川枫独自一人离开了匪寨,他有些怅然若失,脑海里回忆着樊仕靖昨晚讲的话。寨子外面的一棵枯树上拴着一匹白马,正是此前自己遗失的良驹,此刻,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先去找到梦如萤,忽然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和梦如萤只有短短的相处,但自己脑海里竟然不断的浮现着她的身影,那个女扮男装醉的一塌糊涂的假公子哥,身披火红色衣裳的娇媚姑娘,眼里闪着狡黠的目光。他不知道她的身世,也没问她来自哪里,茫茫人海,萍水相逢,但却给他留下了一丝念想,让他感到温暖。

    从小孤儿,沦落街头,被师父收养,百般呵护,岂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十年了,他一心为报师仇,将自己锻炼的心如磐石,离开正义楼的这十年,刀光剑影,身如浮萍,他再也没有遇到能给他温暖的人。

    樊仕靖告诉他,梦如萤在张掖城内一处别苑,安然无恙,安川枫只想快点找到她,离开这里。如今的漠北一带早已荒芜一片了,最近几年,西戎常来侵犯,朝廷又将兵力投在燕云之地,自然无暇顾及这里,加上这里又受了两年旱灾,土匪更加猖獗,去往西域的商人少了朝廷的保护,昔日繁华的丝绸之路已逐渐没落。朝廷这些年惧怕北方不安定,遂将经济重心南移,海上贸易逐渐发展起来,江南两浙一带倒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象,这条古老的沙漠之路,驼队渐渐稀少,许多绿洲也几近干涸,所有的繁荣历史都不复当年。

    有诗哀曰:大漠风高黄沙急,数里驼队载物西。落日孤烟美如画,胡杨苍鹰壮丽景。而今古道人烟稀,盗匪猖狂黎民哀。古镇颓墙幡旗破,昌盛繁荣不复归。恨苍天,不长眼,流尽多少悲伤泪。

    张掖城,城中一处别苑。

    梦如萤在房子里困了整整三天,她清楚的计算着日子,因为,今天一切都会有结果,她也可以摆脱牢笼。这三天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安川枫,倒是自己的安危早已置之度外了。

    门咯吱一声开了,梦如萤一个箭步就跃了出去,显然,她身上的药劲已经过去了。天有些阴沉,好几天没见阳光,虽说光线不强,但一刹那刺激到眼睛上,梦如萤还是感觉有些恍惚,调整了一下,才细看起来。门外站着一人,梦如萤一眼就看到了他,只见他浑身被黑色棉衣包裹着,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看年龄却不过二十多岁,但却给人一种很沧桑的感觉。他面无表情,眼神有些冷漠,只是直直的看着梦如萤。

    梦如萤本来一肚子的怒火想要发泄,却突然感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浮上心头,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停了半晌,才开口怒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囚禁我?你们把安大哥怎么样了?”

    那男子依旧冷漠,如黑夜般沉寂,许久,才开口道:“他已经来了。”

    刚说完,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转眼间就看见一个白衣男子已出现在眼前。

    梦如萤转过眼一看,正是安川枫无疑,当下竟是有些激动,嘴里不由得喊了声“安大哥。”

    安川枫看了她一眼,见她毫发无伤,眼里的紧张才消散了,却也是一动不动,盯着那黑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却也是转瞬即逝。

    那黑衣男子也是直视着安川枫,眼里的轻蔑之色却显露无疑,随即开口道:“我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这般看重你,在我眼里,你一文不值。”

    安川枫闻言一怔,心里忖道:想来这男子便是樊仕靖的儿子了。也不多话,走上前拉着梦如萤的手就往外走去。

    梦如萤有些懵,但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热感,心里竟有些荡漾,脸上泛起微红,不由自主的就跟着走了。

    黑衣男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但那阴沉的眼神里却满是怒意,紧接着,便看见他忽然掠起身子,一掌轰出,竟带着无尽的杀意。

    安川枫听到破风声响起,回头的那瞬间也是一掌拍出,旋即,两掌便轰然拍在一起,那浑厚的掌力竟震得两人同时倒退好几步方才立定。

    那黑衣男子抬起头盯着安川枫,眼里的轻蔑已换成一丝诧异,随即冷笑道:“倒是有些实力,普天之下能和我拼掌力而毫发无损的人也寥寥无几,就是不知我使出全力,你能在我手下走几个回合?”

    安川枫闻言竟是面色不改,说道:“我还是自信可以杀了你的。”说罢,拉着梦如萤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黑衣人望着远去的人影,冷笑道:“有趣,我倒是很想看到你绝望的眼神。”

    出了那别苑,安川枫拉着梦如萤径直往东走去,不远处,那两匹马儿正拴在两棵树上。

    梦如萤抬起泛着红晕的脸,对安川枫说道:“那个,你,可以松开了吗?”说罢,竟有些害羞,低下头去。

    安川枫闻言也是一怔,随即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她的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把手松开,缓缓才蹦出句话:“对不起。”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眼里之前的冷漠早已消散,反而是有些爱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梦如萤感受到异样的气氛,虽说心里如小鹿乱撞,却也是强作镇定,嘟着嘴,忽而以略作生气的口气问道:“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出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阿公究竟是什么人?”一连串的问题从她嘴里问出,当然,这两天她心里全是疑惑与担心,再不弄明白,恐怕自己就要疯了。

    安川枫闻言,也全是如实的讲了,在这个女人面前,好像自己什么也藏不住。“那夜,我听到门外动静,想来有些蹊跷,便暗自起身,正想去叫醒你,却发现一群人掠了进来。我看你还在沉睡,当时情况又紧,只好悄悄的躲在你房子里的梁上,想看清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然后呢?”

    安川枫顿了顿,接着说:“然后我就看见他们抬着那十几口棺材出去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本想叫你醒来,但又担心有危险,又恐他们去的远了,匆忙间只好拿出匕首刻了字留给你,我就跟了出去。”

    梦如萤听到这里,虽说明白安川枫关心自己,又气恼他把自己一个人留下,白着眼瞪他,“你就这么放心扔下我跑了!”

    “我不是见他们只是抬着棺材出去,也并未对我们下手,想着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我们。”

    “哼,白眼狼!”

    “我…”安川枫被她这样说,也一时百口莫辩。

    “那你出去看到什么了?”梦如萤接着问道。

    “我出去时正巧碰见很诡异的一幕,那每一口棺材前都站着一位老人,棺材盖打开,那些老人不约而同躺了进去。”

    “啊!可是那村里的那些老人?”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但又觉甚是奇怪。这时,只见那群人也没人说话,盖上棺盖,抬起棺材就飞奔而去。我一时惊奇,就在后面跟着他们,两个时辰后就到了黑风头,他们抬着棺材进了那寨子。我当时以为他们是那心狠手辣的土匪,也是恨不得冲进去将他们全部杀光,却又觉得蹊跷。又一想你还在那,担心你出事,又赶紧赶了回来,岂不料你已不见踪影。又看见两匹马也不见了,就以为…”

    “就以为什么?”梦如萤突然问道,“就以为我走了?”

    “不是,不是。”安川枫略有尴尬的说道。

    “嘻嘻,你怎么想的能瞒过本小姐,你这忘恩负义的坏人,坏人。”梦如萤瞪着眼睛假意嗔道。

    “我…”安川枫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又问道“那你怎么会让他们捉去?”

    “什么叫捉去,以本小姐的武功,他们能伤我分毫!还不是怪你,看你留的字,本小姐就在那傻乎乎的等,也不知怎的遭人暗算,醒来时就被关起来了。算了,本小姐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现在还浑身无力呢。等哪天好了,定要将他们全部宰了。”

    安川枫闻言一愣,想不到这看似文弱的姑娘能说出这般狠话,料想她只是嘴上逞能,随即关心道:“你没受伤吧,怨我,不该丢下你。”

    “知道就好,这次就算你欠我的,以后要连本带息还回来。”说着,带着一丝诡异笑容看着安川枫,直看的后者脊背发凉。

    言毕,二人牵过马来,向着城中心走去,劳累好几天,两人都觉得困乏袭遍全身,当时寻酒楼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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