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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儿子与情人 > 第26章 纠缠不清的爱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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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上,他们在尼德格林附近的树下散步。他跟她话时显得十分焦躁,像在竭力服自己。

    “你知道,”他费力地,“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了爱,那么另一个人也一样吗。”

    “啊!”她回答道,“我时候我妈对我过的,‘爱产生爱。’”

    “是的,我认为就是的,大概是这个意思。”

    “但愿如此,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爱就会变得很可怕了。”她。

    “是的,可是爱是——至少对很多人来是这样。”他答道。

    米丽亚姆觉得他很自信,有自己明确的态度。这次的谈话像一条枷锁紧紧的锁着她的心。

    现在她跟他意志是一致的,而且支持他。这些日子他傲慢无礼,伤害了威利农场这家人的感情,她却对他不变心,相信他是对的。这期间她做梦时屡屡梦见他,栩栩如生、难以忘怀。

    复活节的第二,这原班人马又去温菲尔德庄园远足。米丽亚姆要去塞斯利桥乘火车,置身于熙熙攘攘的度公假日人群中,感到万分激动。他们在阿尔弗雷顿下了火车。保罗感兴趣的是对这里的街道和带狗的矿工们。这里的矿工是新型矿工。他们到了教堂,米丽亚姆才高兴起来。教堂里一派复活节装饰。圣水容器里开着许许多多白色水仙花。凉风习习入窗而来吹来好像也是彩色的,百合花与水仙花那郁馥的芳香所迷醉。在此气氛中,米丽亚姆心里非常高兴。保罗生怕做错什么事,他对这地方非常敏感。他们互相转身面对着对方。他们待在一起。他不愿向前走到领圣餐的栏杆处。她心中也希望跟他一起站着。她在他身边悄悄地做祈祷。他心中潜在的所有不出来的想法栗然苏醒过来。她被他深深地吸引。他跟她在一起,就是一篇优美的祈祷文。

    米丽亚姆性格孤僻,很少跟别的伙子话。她一跟别人交谈就很尴尬。所以她总是很好话。

    他们爬到庄园的陡峭路时,已过晌午。阳光下,万物生辉,一派暖和、生机勃勃的景象。白屈菜和紫罗兰都已开花。他们都很高兴。常春藤之绿绿莹莹,城堡围墙那空气似的浅灰颜色,那遗迹四周之古雅俊逸,都尽善尽美。

    浅灰色的坚固石料的庄园,外墙显得格外单调、镇静。年轻人,个个显得高兴得不得了。他们又担心不已,唯恐感觉不到探索这遗迹的愉快。第一个庭院在断裂的高墙之内,那里停放着几辆农用大车,车杠弃置在地上,轱辘上锈迹斑斑。四周一片寂静。

    人人迫不急待地付了六便士,怯生生地穿过内院那道华美而洁净的拱门。他们都显得十分羞怯。殿堂所在的铺石路上的一棵老蒺藜树已开满花。他们周围的一片幽暗中是各种各样的道路和破旧古典的房间。

    吃过了午饭,他们又又去观看这一古迹。

    这一回是姑娘们跟伙子们一起去的,导游和解员由伙子们充当。庄园一角有一高塔,显得摇摇欲坠。

    他们沿着螺旋楼梯往上爬。从窗户吹进来的一阵大风刮向塔楼,把米丽亚姆的直裙吹得像个气球,她的脸一下红了起来,保罗一把拉住她往上边攀爬,才帮她将其拽住。他做得非常坦然,就像之前替她拾起手套一样。这事她总记在心里。

    塔楼的破顶周围,到处是繁茂的长春藤年岁久远却端丽大方。还有几株怕寒的桂竹香,颜色看上去淡而冷,含苞未放。米丽亚姆想探身去摘些长春藤,被保罗阻止了。她只好等在他身后,他摘下一枝便递给她一枝,有一种地道的骑士风度。塔楼仿佛在风中摇曳。他们放眼望去,只见这片乡下树林连绵、十分繁茂,还有牧场闪现其间。

    庄园的地下墓穴十分阴深,华丽,保存十分完好。保罗作素描一幅:米丽亚姆跟他在一起。

    他们又高高兴兴地出发,回眸一看,山上巍然屹立着可亲、整洁的大庄园。

    “要是你能有那个农场,该有多好!”保罗对米丽亚姆。

    “我也想要啊!”

    “来这儿陪你,该有多愉快呀!”

    他们来到了四处是石墙不毛之地,他喜欢这里,她却感到这里很不熟悉,尽管离家只有几英里远。他们穿过充满阳光下的一大片草坡,沿着一条到处是闪闪发光的水坑的路向前走着,与米丽亚姆并排走着的保罗用手抓住米丽亚姆挎着的袋子上的几根细带子,她突然发觉身后的安妮盯着自己、忌妒不已。不过,那草地在阳光下显得悠然自在,那路上像镶满了宝石,而他却是难得对她有任何表示的。她的手指捏着袋子上的几根细带子一动不动,他的手指时有触而碰的感觉;这地方金灿灿,如美景一幅。

    他们终于来到了克里奇村,村落显得零乱、灰暗,地势很高。村子远处是著名的克里奇看台,在保罗家花园里就能看见它。行人继续吃力地前进。四周和山下,地域辽阔。伙子们都急于登上山顶。山上有一土墩,到现在已剩下一半,土墩上竖着一块古代石碑,坚固,矮墩墩的,在当时就是靠它向山下平地上的诺丁汉郡和莱斯郡施发信号。

    这里地势高,没有什么遮挡,因而风大,只有顶着风紧贴碑壁站着才是安全之计。他们脚下因开采石灰石已成悬崖峭壁。下面是些山丘和村子,十分杂乱——马特洛克、安伯盖特、斯通尼米德尔顿。

    米丽亚姆有不怎么喜欢风,伙子们却喜欢风。他们走了一程又一程,到了沃特斯丹威尔。食物大都已吃完,大家都很饿,回家的费用已不多了。他们想法子买到一个大面包和一个大葡萄干面包,用刀切成一片片,坐在桥边的河堤上,一边吃一边望着清澈见底的德温特河奔淌而过,望着从马特洛克来的一辆辆四轮游览马车在客栈门前停下。

    保罗这时已累得脸色苍白。他整为这一群人张罗,现在累得受不了了。米丽亚姆心里非常清楚,跟他寸步不离,一点不惹他生气。

    他们要在安伯盖特车站等一个时。车来了,车上人很多,都是要回曼彻斯特、伯明翰和伦敦的游客。

    “我们也能去那儿就好了——人家很可能以为我们也是去那么远的。”保罗。

    他们很晚才到家。米丽亚姆跟杰弗里一起往回走时,她看见月从东面慢慢升起,又大又红。她觉得了却了一桩心愿。

    她的姐姐阿加莎是学教师。她们姐妹相处不和。米丽亚姆觉得阿加莎俗气。她自己想当学教师。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阿加莎和米丽亚姆都在楼上打扮。她们的卧室在马厩上面。房间又矮,没有摆什么家具。米丽亚姆在墙上挂了一幅法罗纳扎画的《圣凯瑟琳》的画像。她喜欢画里那个坐在窗台上的女人。她自己房间的窗子太,没有办法模仿。

    这姐妹俩话很少。阿加莎娇、性格果断,反对家风,反对“另外一面脸”的教义。她如今已涉足人世,已经独立自主了。她坚信世俗的社会准则,看重外表、风度、地位,而米丽亚姆正好与其相反。

    只要保罗一来,这两个女孩子都喜欢待在楼上,暂时避开。她们更喜欢悄悄跑下楼,偷偷打开楼梯口的门,见他等在那里期待她们的样子。米丽亚姆站着,费力地把他送给她的念珠从头顶往下套。念珠绞住住了她纤细的发丝。但她最终还是将念珠套了下来,那红褐色木珠子衬着她淡棕色的脖子,显得十分好看。她发育得很好,俊秀得很。她照照挂在已经粉刷过的墙上的那面巧镜子,却照不出自己的全身。阿加莎给自己买了一面镜子,端放一处,爱怎么照就怎么照。米丽亚姆在窗子附近站看。她突然听见熟悉的开门声,见保罗推开院子门,把自行车推进了院子。她看见他朝屋子望望,她赶紧藏了起来。他漫不经心地走着,身边的自行车也跟他一样打不起精神。

    “保罗你来啦!”她惊呼道。

    “你不想他来?”阿加莎尖刻地。

    米丽亚姆一动不动地站着,惊异不已,手足无措。

    “那么,你不高兴?”她又问道。

    “很高兴,不过我不想让他看出来,以为我想他。”

    米丽亚姆吃了一惊。她听见他把自行车放在下面的马厩里,对吉米话,吉米是匹老马,早先在矿上拉车,现已体弱多病。

    “啊,吉米老朋友,你不好吗?只是病得打不起精神,是不?唔,真可怜,我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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