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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廖羽的饼屋（中）
听方若霖这么一说，廖羽的心中出现了几分难以言表的情绪，这种情绪很复杂，像是行走在幽闭的山洞之中，周围一片黑暗，正当你开始为了这幽闭和黑暗差不多快要感到孤独和害怕的时候，突然见到了不远处的出现的光芒，原来出口便近在眼前，但你又有些看不清走向它的路，这种感觉朦朦胧胧的，看起来不是太真切，但那份欣喜却是无比真实的，你可以感受到自己饱满的情绪快要漫溢出来，在此之中还夹杂着几分其他的情绪，有些震撼，同时亦残留着迷惑，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廖羽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嗓子口却突然间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剩下了一脸的瞠目结舌。
“你看，公子，就只顾说我了，接下来我们聊聊你吧，若霖对公子很感兴趣呢。”
似乎是意识到了廖羽的尴尬，方若霖笑了笑，把话题又转到了他身上。
“我啊……我有什么可说的……”
廖羽苦笑到，心突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很有趣的，每一条灵魂都有他独有的魅力和丰富的经历，廖公子不要这么急于妄自菲薄自己，也许，你把你的故事说出来，我们刚好就很合拍呢。”
方若霖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咯咯咯的笑声，像是一只活跃的精灵，她抬起头来，双眸之中闪动着炙热的光，长长的睫毛扑棱扑棱的闪着，一张脸上跳动着活跃而欣喜的光芒。
“我……谢谢你，你可能是第一个，和我说这么多话的女生。”
廖羽抬头看了方若霖一眼，然后又很快的低下头去，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直接不可耳闻。
“这样啊……那，廖羽公子，我们以后做朋友吧。”
方若霖依旧是那副满脸欣喜的表情，看起来今天她的心情不错，又或者是一直这么的开朗。
但她的话说的太过于突然，廖羽有些反应不过来，怔在了原地。
“廖羽公子，怎么样啊？”
叫廖羽没有回答他，方若霖将脸凑了过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啊……”
廖羽这时才反应过来，脑袋下意识的朝前一晃，差点撞上了方若霖。
“公子这样，莫不是瞧不起小女子？”
方若霖眨了眨眼睛，有意想要打趣他。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方姑娘我真的没这个意思的。”
廖羽慌乱的缩回头去，站了起来，短短数秒已然涨红了脸，他慌慌张张的解释到，语气之中充满了慌乱和惶恐。
“那公子的意思就是同意了呗？”
方若霖亦是缩回去头，直起身子，眸光闪烁，满是认真。
“额……可是，方姑娘，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廖羽心中没底，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很简单啊，一个可以为了不认识的人拼命的人，他肯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呢。善良，无私，伟大，而且肯定很讲义气。”
方若霖认真的说到，说话时一张脸上表情丰富，看得出属于孩子般的纯真和欣喜。
“你……唉，但其实，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做，大概是看着师傅师母他们太过于着急了吧，又或者是因为觉得胖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但其实，莫名其妙染上这病的人更为可怜啊……他们都是无辜的……所以我才可能会选择站出来吧……但其实平时我都是个很怂很怂的人呢……我有些时候，会想着有些事情能躲就躲，遇到危险时也会变得惊慌失措，平时也没什么主见，总是人云亦云，我以前在想，我应该这辈子都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了吧……但其实做一个普通人其实挺好的，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要是可以一直待在苏镇，其实也挺好的，那时候我就在西街租上一个小店，然后在里面卖一些看起来就很美好的东西，我其实挺想念当初和胖子他们一起开烧烤店的时候的我们的，那个时候我可以缩在人群之中，然后默默地看着来往的客人，安安静静的跟着他们奔忙，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真的特别特别美好，说真的我挺怀念这种感觉的，大概它是我漫漫人生中最为美好的一段时光，至少现在看来是这个样子的，我真的很感谢他们，感谢所有美好的相遇，神墟之行教会了我太多太多，也感谢现在这个结果，至少，我们成功了。”
廖羽更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大串，也不知道方若霖到底有没有在听，他抬起头来，本以为后者不会在意他所说的这些话，结果却发现方若霖正认真的盯着他看。
“我觉得公子挺棒的，面对那么多的危险，还可以选择迎难而上，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段日子经历了什么，但，我相信这段旅途一定特别有意思，而且也要再一次的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若霖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你是我的恩人，我更应该和你打好关系啦。公子放心，以后你可以完完全全把苏镇当做你的家，方家的人就是你的家人，我相信父亲他们都会很乐意你留在这里的，你想想你想去西街开什么店，我们方家替你买下个铺面应该还是挺简单的，到时候你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留在苏镇，你这么有趣的一个人，正好若霖也想好好的认识你一下呢，所以，公子，你就留在这里吧。”
见廖羽有想留下来的意思，方若霖连忙借机劝到，这样旁敲侧击，大概成功率会高上很多。
“额……”
廖羽看着方若霖一副期待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产生了几分动摇，又想着反正自己都没地方可去，鬼使神差的便答应了下来。
“嗯。”
廖羽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屈从于美色之中。
“太好了，公子，那，我们说好了，以后我们两个就是朋友了，以后我也不叫你公子了，直接叫你小羽吧，你叫我若霖便好，很高兴认识你。”
方若霖满是欣喜的说到，而后伸出了右手，满脸期待的看着廖羽。
“很高兴认识你，若霖姑娘。”
廖羽怯生生的伸出了手，试探性的握住了方若霖的手。
后者的手有几分冰凉，感受得到她柔滑的皮肤。
几乎只握了几秒，廖羽的心跳便已经快到遏制不住，他连忙缩回了手，感觉得到手上还残留着一抹清香和柔滑。
“小羽，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以后就不要这么拘谨了，好吗？”
方若霖目光如炬，盯着廖羽，却是面如桃色，笑的极为灿烂。
“好。”
廖羽点了点头，更加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缩回了头，暂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低着头顿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抬起头来，脸上充满惊喜。
“对了，方小姐……若霖，胖爷叫我把这个给你，说这个东西可以等到你醒了再给你，有助于恢复元气。”
廖羽慌慌张张的从戒指中拿出一个玉瓶，手脚慌乱的递给方若霖。
“谢谢小羽了。”
方若霖眨了眨眼睛，接过了他手中的瓶子，她知道这个笨家伙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越是清楚原因，心中就越是想笑。
“这个是直接喝吗？”
方若霖拔开了瓶塞，一股沁心的清香扑鼻而来，方若霖抬起头来又看了他一眼，有些认真的问到。
“嗯，对，一天四次，每两个时辰喝一次，一次不要喝太多，喝完之后，就基本已经好了。”
廖羽连忙接话，将胖子对他的吩咐一一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胖子现在怎么样了……唉，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又想起他来。
廖羽摇了摇头，使自己保持清醒，不要陷入回忆之中。
方若霖听了廖羽的话，抬起瓶子泯了一小口，露出了雪白的脖子，廖羽看着她精致的锁骨，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是有些想入非非了。
“要是，我也有个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
廖羽在心中暗想到，完完全全是被吕唯他们狗粮喂多了。
但一想到胖子可以为了一个女孩那么的拼命，他也特别特别想找到一个也属于他的女孩，至少，他大概会借此多了几分提起勇气的理由。
但是吧，有些事情想想就好了……方若霖是漂亮，但他总不可能因为自己救了她就要人家做他女朋友吧，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他廖羽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感情的事情要顺其自然才好，这是曾经他小时候那个小乞丐教他的，虽然他可能连小乞丐的脸都记不清了，但有些话，却是随时随地都萦绕在心间，无法抹去，无法遗忘。
但他得老老实实的承认，他对方若霖真的有一种心动的感觉，后者真的是太过于惊艳了，就算她昏迷了一两个月，就算她如今脸色苍白而狼狈，但那种骨子里的美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掩埋。
“小羽？小羽……你在看什么呢？”
这个时候方若霖已经喝完了药，将玉瓶放好，却发现廖羽正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看。
“好漂亮啊……”
廖羽这时候却是还没从幻想之中醒转过来，他喃喃的说到，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听到他说的话，方若霖直接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小兄弟看起来真的很可爱呢，动不动就出神，心理活动还那么有趣。
她大概也是明白廖羽为什么会这样，方家二小姐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她的母亲一直都是十里八乡的美人胚子，如今到了她这里，自然也不会太过于逊色。
而廖羽这般模样实在是好玩，所以她才会忍不住这般花容失色。
喝了药之后，她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好多了，浑身暖洋洋的，像是突然有了力气。
看起来胖子的药真的很管用，这次，她觉得她可以试着自己站起来。
任由着廖羽还在一旁发呆，方若霖却是已然在试着挪向床边，而后伸出双脚，试探性的放到了地上。
她来不及穿鞋，迫不及待的想下来走走。
双脚却因为多时未曾运动，此刻有几分僵硬，她挪动双脚感觉很是费力，但又由于心中的那份期待，她扶着床边，试探性的想要站起来。
身子在不断挺直，她的双腿也在试着慢慢伸直，这一串动作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些艰难，但一旁的廖羽依然还是在发呆，丝毫意识不到她已经站了起来。
她试着挺直了双腿，脚心传来了地面的冰凉，她扶着床沿慢慢的直了起来，然后艰难的提起一只脚，试着迈出去。
这一步很是顺畅，方若霖有了信心，而后试着再度迈出一步，双手亦是慢慢离开床沿，结果因为手放开了，她猛然间失去了重心，身体朝着一边倒去。
这一倒却是直接扑到廖羽的身上，廖羽下意识的扶住了她，这时候才算是从呆滞状态中醒转过来。
“若霖姑娘，你怎么站起来了？”
廖羽抓着方若霖的手臂，对她这个样子很是疑惑。
“我……我感觉好多了，想试着站起来走走。”
方家二小姐又何尝不是第一次离一个男人这么近，她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到血液尽数开始回涌，脸上突然感觉到一分温热，心中像是有一只小鹿乱撞，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那，那我扶你出去吧。”
廖羽有些惊慌失措，语气之中有几分犹豫。
“好……不过，你能先帮我把鞋子穿上吗？”
方若霖歪着头，指了指一边的鞋子，那是丫鬟刚才给她备好的，她还没来得及穿上。
但现在却是鬼使神差一般的，她忘了自己可以叫丫鬟进来，方家二小姐似乎素来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好。”
廖羽点了点头，然后扶方若霖坐下，蹲下去拿起了鞋子，就欲给方若霖穿上。
他的手触到了方若霖的玉足，依然是那丝冰凉柔滑的感觉，方若霖敏感部位被碰到，心头亦是多了几分紧张。
廖羽小心翼翼的给方若霖穿上鞋子，动作轻柔，似乎是害怕碰疼了方若霖一般。
看着廖羽认真的样子，方若霖的眼神之中亦是多了几分柔和。
都说男生认真时的样子最帅了，而且他心地还这么善良。
一时间方若霖对廖羽的好感度倍增，虽然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但这一份感觉却是在她的心中越发明显了起来。
其实，这个小弟弟真的很有趣呢，方若霖在心中这么说到。
“好了。”
廖羽终于颤颤巍巍的完成了这艰难的操作，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膛来了。
而后他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会觉得特别累。
穿好鞋子之后，方若霖试图扶着床沿站起来，廖羽慌忙伸手扶住了她，拉着她的手臂，帮助她站起来。
然后方若霖在廖羽的扶着下开始缓缓的走动了起来，一步一步，缓慢的迈出屋门。
下午的阳光依旧那么和煦，方若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久违的阳光有些晃眼，她眯着眼睛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柔白的云朵，和煦的阳光，一切看起来那么的美好。
这细碎的阳光和曾经美好的记忆，共同构成了生命的幸福，这一切不得不让人感叹，活着真好。
方若霖之前重病，存活的几率渺小至极，但，这么小的概率……她居然还会有机会重见天日，这难道还不是上天对她的馈赠吗？
也许生命真的很美好……我们必须去认认真真的发现那份美好。
“我们，要去哪？”
看着方若霖这个样子，廖羽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还好这最后的结果不算是太坏，一切，也许是一个新的开始呢。
“去西街吧，你不是说那里的阳光很好吗？我想去晒晒太阳。”
方若霖转头过来看着他，满脸灿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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