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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清明节。自打两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后，她所有的小年，都是在扫墓度过的。而且在墓前，一呆是一天。
说来她也真的是任性，从南阳城到南疆，她给绿荷跟春杏弄了不知道多少个衣冠冢。只要她在的地方，肯定会有这么个衣冠冢。等到小年这天，她会去扫墓，会去跟她们聊天。
那俩丫头活着的时候，跟没有跟她享过什么福。死后，她打算把东陵国各个地方，都给他们弄衣冠冢。像现代那些土豪一般，哪里都有他们的房子。到哪儿，也不至于流落在外。
覃五爷他们虽然觉得这样做很疯狂，不过谁都没有说什么，完全随了她的心思。没办法，说不动也说不听，或许折腾几年，也没什么事儿了。
徐苗早早的起床，在丫头的服侍下洗漱，她从来不会记身边丫头的名字，因为记不住，也记不过来。每一个月会换，记不记没有用处。
“姑娘，二姑娘已经把早饭都准备好了，在厢房等您吃饭呢。”丫头边给她梳头边说，极力保持乖巧，生怕有什么做得不对，再被换走。
徐苗看着铜镜，缓缓地点头。丫头得到回应，微微扬嘴角，习惯性的从桌，拿了一只朱钗，可还没等插呢，被主子厌烦的摆摆手作罢。
小丫头愣神的功夫，徐苗从盒子里掏出了那两根银簪，自己插在头，起身往外走。小丫头见状，赶忙跟着出来，心里十分的委屈。
往日都是那么做的，为何今日却不同了。不仅不同，而且还带了两根银簪子，这……
来到院，正好覃乾给下人们开完早会过来。他现在负责打理苗居的下，是这里的管家，也是徐苗唯一能记住名字的人。
看见了覃乾，指了指身后说：
“该换了。”
“是，姑娘。”覃乾抱拳行礼点头应着。送走了徐苗，便带着那个丫头出去了。
小丫头自是不甘心的，一脸委屈的看着覃乾，说：
“覃管家，我没做错什么啊，姑娘为何要换我？”
覃乾听到这话，扭头看了看没有吱声，继续朝门外走。小丫头原本以为是把她换到别的地方，可没想到是走到门外，“噗通”一声跪在地，哭咧咧的磕头的说：
“覃管家，我不要走，呜呜……我不想走，您帮我跟姑娘求求情，别卖了我。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改，我以后肯定改。”
苗居门口的暗卫，见到这样一幕，早见怪不怪了。对于每个月都要演的戏码，早看腻了。覃乾看着哭哭啼啼的丫头，冲后面挥了挥手，随从赶紧转身进院。
小丫头见到这样一幕，欣喜的一个劲儿磕头，嘴里不停地说：
“多谢覃管家，多谢覃管家，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做的，好好做的。”
覃乾看着她这般，无奈的摇摇头，双手背后、叹口气说：
“你啊，想得太多了。以后好好生活啥都强，懂吗？”
“懂懂懂，我都懂。”丫头忙不迭的点头，极力讨好的说着，“覃管家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生活、好好做事，再也不惹姑娘生气了，我一定……”
话没等说完，随从从里面出来，手里拿了一个布包，双手交到覃乾的手。他也顺势扔到了小丫头的怀里，打断她的话，说：
“这里面有二十两银子，还有你一张卖身契，现在都归你了。回去好好生活，走吧。”
轰——
小丫头木讷的看着地的布包，又抬眼看着覃乾，满眼的不敢相信。也确实该不能相信，从被买回来到现在，只是在这个园子里，做了三十二天。
没想到不仅给了二十两银子作为工钱，还给了身契，这……
覃乾看着她满眼不敢相信的样子，摆摆手，道：“去吧，去好好生活吧。”
小丫头跪在地，看着那缓缓关的门，久久没有离开……
……
徐苗来到厢房，徐芽跟月玄远已经等在这儿了，坐下之后，婆子过来盛粥。徐苗随手拿了一个白煮蛋，磕打了几下，缓缓地剥着鸡蛋皮，然后说:
“吃完早饭我出去一趟，午饭不用等我，泉东跟我走，你们不用担心。”
话说完了，鸡蛋也剥好了，蘸着酱油，小小的咬了一口。徐芽看着她这般，开口要说话，却被月玄远一把给拽住了，无声的冲她摇摇头，装作无事般，继续吃饭。
徐苗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鸡蛋，起身离开了。徐芽见她这般，放下筷子要追，再次被月玄远给拽住。眼瞅着大姐越走越远，小妮子气的一跺脚，看着他说：
“你干啥？你没看见她状态不对吗？你拦着我做什么！”
“丫头，今儿是小年。”月玄远说完，继续吃着早饭。徐芽愣了一下，最后缓缓地坐在了椅子。
又到小年了，真快！
徐苗回房换了身衣服，泉东已经在后院准备好了马车，元宝、蜡烛也都准备齐全，来到她闺房门口等着。见她出来，抱拳行礼，说：
“姑娘，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徐苗一身素衣，迈步走在前面。
马车一路颠簸，来到了南山脚下。她们俩的衣冠冢在半山腰处，特别醒目，站在山下能看的很清楚。覃五爷为了方便她山，特意安排人过来，把这山的路重新修了修。
沿途都安得青石板台阶，山很方便。每年的清明、七月十五、小年，一年三次往这边走，以形成了规律。两个人一前一后，泉东扛着元宝、蜡烛走在后面。
到地方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徐苗扶着墓碑，轻轻的喘.息着。还好，身体还能接受。泉东把东西放下，拿了个水壶过来。
“姑娘，喝点儿水吧。”
“嗯。”徐苗点头，接过水壶，小小的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看着周围苍翠的树木，咽下水后，又说，“这地方是好啊，这要是在小八家子那边，别说树了，是道儿都看不见。”
泉东点着蜡烛，听到这话顿了一下，随后也点头附和着说：
“是啊，这地方四季如春，很适合姑娘养身体，也适合她们俩……在这睡觉。”
徐苗放下水壶，看着泉东落寞的样子，缓缓地叹了口气，说：
“如果不是因为我，估计你跟绿荷……孩子都能有了吧。”
泉东脸红，没有说话。
他们俩的事情，她早看出来了，那会儿寻思，等过了年给他们说破这层纸。可计划没有变化快，一个小年，让他们俩——
天人永隔！
话题有些沉重，徐苗慢慢坐在墓碑前的石凳，这也是她专门给自己修的。看着忙活摆贡的泉东，又说道：
“泉南跟冬梅还没有孩子吗？那个情蛊……会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情蛊，苗疆女孩子特有的巫术，十年方可得一情蛊。据说下到心人身，会永远对其死心塌地的。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初施蛊者原本是想控制泉南的，没想到那只母蛊，竟然钻进了冬梅的身体里。
泉东开始点火烧纸，听到她这么问，没有抬头的说：
“应该不会要他们的命，只要按时每七天行一次房.事，可相安无事。”
“不是说只要施蛊者，把蛊取出，人没命了吗？”徐苗歇过劲儿，也起身来到墓前，往火里添纸元宝。
对于苗疆的东西，尤其是这个蛊毒，她知之甚少。以前在电视看见过，不过那种电视她也不爱看，如今真的亲眼见到时，还真是……挺作呕的。
泉东把酒坛子打开，往火里滴了些酒，靠坐在墓碑前，看着眼前的树木，说：
“姑娘有所不知，情蛊跟其他的蛊毒不一样，它原本是靠施蛊者用血养成的。当施蛊者看见了喜欢的男人，会把它们一起种在彼此的身体里，挺卑鄙的手段。”
“我问过泉南跟冬梅，他们当时也没搞明白，为何那个母蛊竟然钻进了冬梅的身体里。当时施蛊者被他们控制住，可由于她心里接受不了，竟被身体里的蛊反噬，直接咽气。”
“哦，死了啊，那不担心了。”徐苗说完，伸手轻摸着碑，看着面的名字，心里一阵一阵的泛酸。
当初给了她四个，春杏死了，夏樱废了，秋栀留在南阳，冬雪现在在辽东打理客栈。死的死，伤的伤，也是挺悲哀的。
夏樱在牢狱里脸被毁了，精神也崩塌了。无奈之下送到小八家子那边，由蒋氏帮着照看。她也是面容被毁之人，两个人凑到一起，也有共同语言。
如今帮着打理工厂，蒋氏也由原来的一厂厂长，做到了大王庄的总厂长，工钱翻倍，身边又有夏樱帮助，很是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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