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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清平乐之衣被天下 > 前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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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昔萼被惊了一下,很匆忙的把什么塞进袖子里,“阿幺啊,怎么,饿了啊。”

    肖以潇走到叶昔萼跟前,也没想太多,“婶娘,长姐说她什么回来呀。”

    叶昔萼搓搓手,捋了下额前的碎发说道:“说是酉时到,现在才未时。对了,”她眼睛一转,“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啊”肖以潇没想到叶昔萼会这么问,“就刚刚啊,怎么啦,婶娘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啊?”

    “尽想好吃的,这是你阿爷的药。”叶昔萼笑回道。

    “好啦,我知道啦,对了,婶娘,我二姐有没有见到啊,我刚刚听她说来煎药啊。”肖以潇也笑着说。

    叶昔萼轻轻舒了口气,“老夫人找你二姐有事,我便来帮着煎药了。还有,你这孩子,走路没声没响,吓我一跳,以后走路带点声音,你婶娘胆小,知道不啦”

    肖以潇吐吐舌头:“好啦,对不起啦,婶娘,我以后注意啦。那我先走啦”

    叶昔萼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渐渐敛了起来。然后她将那药从砂锅里倒到碗里,药渣子全部倒进火堆里,然后端着碗去了肖啼江的房间。她看着肖啼江一口不剩的喝完睡下后,又拿着碗回了厨房,却看到肖以南正在往炉灶里添柴火。

    叶昔萼走过去把碗搁在灶台上然后接过了肖以南手中的柴火,“这里脏,我来吧。老夫人,她找你何事啊?”

    “也没什么,不过是叙叙家常,阿爷喝药了吗?”肖以南并未停手,又拿起了另一根柴,在手里转来转去。

    “嗯,沸三遍的时候就倒出来了,药渣子我就扔火里了。”叶昔萼扔了一根进去。

    锅里咕噜咕噜的沸腾着,里面是肖以雅最喜欢的糕点,一道很普通的糕点,白糖桂花糕。每次回门的时候叶昔萼都会亲自做给肖以雅吃。

    “每年长姐回来都麻烦二娘做这个糕点,辛苦二娘了。”肖以南起身拿过灶台的碗顺手洗了。

    “?悖?凳裁茨兀?勖嵌际且患胰耍?馐俏矣Ω米龅摹!币段糨嘤秩恿艘桓??ァ!昂昧耍?狭四敲淳玫穆罚?バ菹?伞U饫镂依淳托小!

    肖以南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微微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叶昔萼心里七上八下,她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才回头看了下,厨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一人。她不知道肖以南到底有没有看到,她轻轻甩了下头,站起身来把刚刚的碗刷干净放进柜子,然后将锅里的糕点取了出来放入一个精致的盘子里,又向四周看了下,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全部扔进火里,最后也回房了。

    这会天气暖洋洋的,正厅里肖宾言指挥仆人们忙活着韵妃归宁的事项。肖以潇在内院逗着大黄狗,还想着二姐上哪去了,后面就有人叫她,回头一看,还真是想谁来谁,不是自己二姐又是谁。

    “二姐,你看这大黄真可爱,哈哈哈。”肖以潇拿着一个毛绒绒的小玩物扫着狗鼻子,那狗的小爪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扒拉着。

    肖以南笑了笑,道:“嗯,可爱。”她摸着狗的毛,很软,很滑。可是她的心思并不在这只狗身上。

    她还在想着刚刚看到的情景,她看到叶昔萼离去后地上的褐色粉末,味苦,那是黄薄荷。

    黄薄荷在《本草拾遗》中有记载,藏器曰∶有大毒。主恶疮瘿根,瘤赘息肉,白癜风,蛊毒精魅,溪毒疮。和百丈青、鸡桑灰等分,为末敷之。蛊毒精魅当别有法。生江南山谷。茎叶如蓖麻。茎中空,吹之作声如博落回。折之有黄汁,药人立死,不可轻用入口。

    这种东西,内服即死。刚刚肖以南扒拉出了药渣,仔细检查了下上面并未附着黄薄荷,洗碗的时候也仔细的分辨,并没有属于黄薄荷的气味,方才自己又去探脉,没有异常,想来叶昔萼并没有放进去。那么叶昔萼又是为什么做这些事呢,是被胁迫还是早有预谋,如此的事情到底做过多少次呢,肖以南不敢细想。

    “阿幺,二娘平常在家的时候都做点什么呢。”

    “做点什么,我想想啊。”肖以潇摸着下巴说道:“每日里就是照顾着我们,然后每逢初一十五上山进香,在其他就没什么了。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二娘挺辛苦的。”肖以南站起来,道:“我去外面走走,一起吗?”

    肖以潇正无聊的紧,听闻此言,高兴的立刻就答应了。两人在外面又游荡了一会,到府的时候已经酉时三刻了,回到内院的时候正好看到肖以雅抱着个暖炉站在门口,问:“俩人上哪野去了啊。”

    如果说少年时肖以潇给大家的感觉是个男孩子,那么比这更大的错觉恐怕就是肖以雅的温柔如水了吧。

    肖以雅现年刚刚十九岁,对两个妹妹是极尽宠爱,可是严厉起来却也要命。

    肖以南向着肖以雅微微一屈膝,“长姐安。”这算是行了礼,肖以潇嘴一撇还没说话,肖以雅的掌事宫女羌影就从另一边的门里出来说道:“禀告娘娘,那幼鹿已经安置好了。”

    “幼鹿?”肖以潇眼睛一亮,道:“长姐,真的吗?”

    “对”肖以雅从台阶上下来,羌影看到了赶紧上前扶着,“御兽园里的大鹿九月的时候产下了两只小鹿,想着你们应当喜欢,便讨了来,现下在草棚里,你去看看吧。”

    “真的啊”肖以潇一听高兴的跑过来一下子抱住了肖以雅,羌影面色一白,赶紧拉住肖以潇“三小姐,不可不可,娘娘身子贵重,不能如此冲撞。”

    “对不起对不起,长姐”,肖以潇很快的松开了手,吐了吐舌头,拉着肖以南,道:“那我们去草棚了啊。”

    说完就又似一阵风刮走了,羌影扶着肖以雅道:“三小姐这性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肖以雅笑了下,道:“她本来就是个孩子。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两人到草棚的时候果真看到两只花鹿,一只体毛为棕黄色,另一只为栗红色,背脊两旁和体侧下缘镶嵌着许多排列有序的白色斑点,状似梅花。眼睛湿漉漉的,这时墙外突然传来炮仗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小孩子在开心的尖叫着,花鹿似是受了惊,一下支起耳朵看向四周。

    肖以潇被这副样子给萌到了,扑哧一下笑了起来:“二姐,没想到这小鹿这么可爱啊。”

    “是啊。”肖以南随意的摸着那栗红色小鹿的后背,小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还舔了下肖以南的手心。肖以南还在想其他事,感觉手心湿润,楞了一下,一看,原来是那小鹿,眼睛大大圆圆的看着自己,肖以雅道:“看来墨九与南儿有缘,以后南儿要好好照顾它了。”

    “墨九?”肖以南看着这只小鹿,除了瞳孔的墨色,其他没有什么可以称的上墨的地方了,不知是为何会叫这个名字。

    “嗯,此鹿瞳孔如墨,且身有九个白点,所以就叫墨九。”肖以雅一眼看出了肖以南的疑惑,蹲下来解释到。

    肖以南没想到这名字的由来竟然是这样的,草率,一时间只能说出三个字:“还。挺好。”

    “长姐,那这只呢?”一旁的肖以潇听到墨九这个名字的由来有点忍俊不禁,看了眼肖以南硬是忍着没笑问道。

    “棠溪。”肖以雅转个身子过去摸了下另一只小鹿:“据说生这只小鹿的时候母鹿正准备趟过溪去”

    “…。长姐,敢问这名字谁起的。”肖以潇咧了咧嘴想笑,然后放弃了。

    “你秀外慧中的长姐啊。”肖以雅眨了下眼睛:“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是不是没想到。”

    “我还真的没想到啊。”肖以潇终于咧开嘴笑了下,不过她这笑可比哭了还难看。

    “阿幺,把嘴合起来,太假了。”肖以雅斜眼说道,然后三人皆笑。

    笑声传出屋外,听到的人也会露出微笑,肖以潇希望这样简单的快乐会一直一直在。可是世事又怎会一成不变,又怎会永远顺心顺愿。

    正月过后,朝廷开印上朝。四月的时候,肖啼江朝堂突发重疾,到府时回天乏术。

    肖啼江是重疾突发,到府时已然绝气,可是肖宾言还是拿着纩在口鼻上察验是否还有呼吸,可是那纩再轻,也终是没有在飘起来。

    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昏了过去。肖以潇正在后院练剑,听到直奔前厅,却只能看见仆人在床边哭哭啼啼。她木然的走过去,伸手触碰他的衣角,复而一把攥住,腿一软就跪在肖啼江身边。为什么,明明昨日阿爷还好好的,她摇着肖啼江,对方没有任何反应,“阿爷,阿爷,你怎么了,你起来看啊,阿幺今日又会了一招,你起来看看呀,阿爷。”

    肖以潇视线渐渐模糊,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沾了满脸:“言叔,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朝堂的消息是老爷今日上朝,突发重疾。”肖宾言跪在一侧说道。

    “重疾?”肖以潇满脑子搜索平时阿爷到底有何重病,却怎么也想不到,只是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对了,阿奶,阿奶是不是也知道了,她怎么样?”

    肖宾言叹了口气,道:“老夫人知道后便昏厥过去,现在二夫人在照顾着。”

    肖以潇无力地摆了摆手,道:“那就好,言叔,我想跟我阿爷单独呆会,你带他们下去吧。”

    肖宾言点了点头,看着仆人一个个出了门,自己过去拍了拍肖以潇的肩膀,道:“阿幺,节哀顺变。”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肖以潇没有说话,就那么呆呆的跪着看肖啼江,往事历历在目,前几日还骂自己的阿爷现在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她想到自己小时候老是趁阿爷睡觉的时候捉弄阿爷,阿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自己哈哈大笑,阿爷又舍不得打,只好罚去跪祠堂,现在想想依然觉得好笑,可是看到肖啼江那死灰般寂静的脸,眼泪就不自觉的流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一个时辰,或许两个时辰,肖以潇向着肖啼江的尸体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阿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撑起这个家的,我会好好保护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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