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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内心真的很迷茫，甚至连思考都在停滞。
蔡夜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安静的等待净尘的思考，他的回答。
然而，恐怕连蔡夜也没有预料到净尘接下来的话会是多么的惊世骇俗。
也让蔡夜更加肯定净尘他对于修仙一途的不确定，这无疑让蔡夜感到震惊。
修士居然也有对于修仙一途而质疑的人。
随后，蔡夜却有些疑惑，既然他不确定，为何还要修仙，而他又为何要问一个凡人。
“我想要知道你的想法，我想要知道你对于这个世界是怎么看待的。”净尘目光微微一动，带着几分迷茫开口说道，他并没有想要隐瞒蔡夜什么，他的心充满了迷雾，如果说他想要的东西在迷雾之外，那么能够拨开心中这层迷雾的人一定会是蔡夜。
所以净尘现在急需要有人能够为他肯定他的存在，可是他想了很久，最后却想到蔡夜。
蔡夜是他看不清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他看不清也看不懂。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都是一个凡人，前世他听说过蔡夜的事。
可是那时他高傲自负，对于蔡夜的事并不了然，只当是谣传，夸大其词，没有去相信。
重来一世他直接来到蔡夜的身边，他有些不懂，他们不该有过交集的，可是却生生扭转而相遇，他突然对于这场意外的重生而产生不确定。
所以，他仅仅只是停顿了少许，又说“我不知道，我想过很多，可是到了最后，我却什么也不明白。”净尘摇了摇头，满脸的茫然，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看着蔡夜又问“你呢？你有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我？”蔡夜微微皱了皱眉，长长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眼中的深思。
或许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困惑蔡夜许久的问题，所以蔡夜并没有开口而谈，而是低着头想了许久，这才开口说“如果可以修仙，只要保持本心就好，当然也可以不修仙，其实我并不觉得修仙不好，事实上我也想修仙，不过以我的体质，我是无法修仙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因为自己特殊的体质而心生怨恨，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净尘，认真的说“就像你，可以修仙，可是修仙这条道路却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是布满荆棘之路，里面充斥着凶险困难，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
蔡夜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说“就像是我，命运的转变其实很快，让人措手不及，也许现在不好，但下一秒或许会峰回路转。修仙其实考验的是心，时间再长终究抵不过心的转变。”
“所以，你又是因为什么而动摇了原本修仙的心呢？”蔡夜对于净尘感到迷惑不解。
“那…如果遗忘了最初想要修仙的原因，在修仙的道路上迷失了最初的心，又该怎么办呢？”净尘看着蔡夜有些不确定，稍稍迟疑了少许，旋即开口说道。
如果现在的他没有了明确的目的，很快就会自取灭亡的，可是他最初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净尘如今已经看不透了。
然而，选择去问一个凡人，真的就能够解决他所有的烦恼吗？净尘不知道，可是现在除了蔡夜，他别无他人可问。
他的目光透着一股死寂的黑暗，似乎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心吗？”蔡夜看着净尘心中一跳，那是一个黑暗的没有一丝亮彩的世界，黑色将他的心包裹，蔡夜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迷失了方向，否则也不会去问一个凡人。
“呃？看心…好。”净尘一愣有些不解，但他并没有深想，点了点头同意了。
夜风习习，净尘坐在地上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有些期待，或许是因为心乱，看向蔡夜的目光也变得不再单纯。
“砰砰砰…”耳际听到有力的心跳声，净尘有些恍惚，他不知道此刻如何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很复杂。
鼻翼间嗅出一道淡淡的清香，很干净的味道，像阳光的味道，却又带着丝丝血腥若隐若现让人感到迷茫感到疲惫。
“我看不到你的心。”蔡夜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眼，收回了按在净尘胸口的手，漆黑色的瞳孔紧缩，划过一抹诧异，随即快速敛去，并并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淡淡的说道。
抬眸，看向净尘，从净尘的眼中蔡夜看到恍惚，似乎净尘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蔡夜目光闪了闪，他伸出右手遮住净尘的眼。
带着几分无奈，蔡夜微微叹息似是咏唱又好似是在叙说“无尽的黑暗包裹着迷茫的心，天际冉冉升腾起希望，将曙光照射在黑暗中，驱逐黑暗带来光明。”
蔡夜的右手似乎是有魔力，白皙的手在夜间散发出浅浅的白光，蔡夜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的右手，瞳孔中染上了一层薄弱的亮光，随后在蔡夜话落之后眼眸慢慢暗淡，手收了回来，刚刚的奇迹似乎是海市蜃楼，根本不存在。
净尘愣愣的看着蔡夜许久恢复清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声说“谢谢。”
“你应该去凡人界看看，离开这里去看看真正的凡人，你的心已经被黑暗蒙蔽，唯有去体验凡人的生活才能够重启光明。”蔡夜眸子闪了闪，冷漠的说道，这一刻他似乎不属于凡人，带着一股杀虐狂躁。
他的眼中缺少了一道生气，漆黑色的瞳孔深不可测，如黑曜石般黑的惊人，他的目光不再平和，阴鸷的目光似乎是换了一个人，明明还是这个人可是他的脸上带着一抹邪气，这一刻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净尘怔愣片刻，随即便回过神，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本性。看来刚刚自己嗅到的若隐若无的血腥味是真的。
蔡夜眸子幽冷，他好不容易压抑的记忆再次翻腾而起，看着净尘蔡夜眼眸中闪烁着不悦，他知道这一切与净尘无关，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在迁怒，明知道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可是他却时时记在心里。
是的，他在迁怒。这个人和他很像，黑暗，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不是没有心中的净土，只是在面对黑暗时那抹白黯然失色，他讨厌着自己也讨厌和他相似的人。
蔡夜知道他不是乌墨宸，所以他才不想将自己真实的一面暴露，或者说除了乌墨宸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真正的自己。
因为乌墨宸不会背叛他，乌墨宸就像是裴诺艾尔一样不会背叛他，这一点他相信。
他们之间的感觉很相似，甚至有时候蔡夜会有一种乌墨宸就是裴诺艾尔的错觉。
可是，蔡夜明白他们不是同一人，裴诺艾尔早就为了给他争取唯一的一丝生机在那个世界被规则抹杀。
蔡夜从来没有想到那个世界的主意识会那样的强烈，即便是他都险些抹杀，若不是最后裴诺艾尔的拼死抵抗，为他争取到那半分钟，让他得以附身在一个孕妇体内，恐怕他就会消失无存。
蔡夜根本没有想到即便是这样依旧无法避开规则的追杀，他甚至来不及真正的与胎儿融合意外就发生了，最终能够活下来蔡夜都感觉像是奇迹发生。
他一直不愿面对曾经的记忆，却不得不面对，有时候的遗忘其实只是他为了排泄心中的执念，执念不消他就永远不能面对。
他无法释怀，因为他仅剩的那点自尊让他无法接受失败。
因为他的大意，他失去了一切，他恨自己，为了报复他将自己逼近绝境却没有想到他的仇人会那样的逆天。
蔡夜只能这样去想，他甚至一度觉得那样逆天的命格是不该存在的，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生命当中几乎被那个人占据。
闭上眼蔡夜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心底的那股想要嗜杀的念头平复下去。
而这一次呢？蔡夜垂眸敛去眼底嗜血的光芒。
蔡夜倒是很好奇这一次他又会经历怎么样的结果。
是会像曾经那样，疯狂的去报复一个人，还是不一样的结局。
蔡夜很好奇，毕竟曾经的他疯狂而又执拗，是那样的不容于世。
而曾经的他，是现在以他来说，那是一种完全无法想象的疯狂。
荒谬绝伦的错觉在他的心里升腾而起，本不该绝望的他步步沦陷，本不该疯狂的他反而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步步走向毁灭，他的生命就是为了见证那个人逆天的命格，他的悲剧就是为了成全那个人逆天的气运。
不过好笑的却是他的终结不是拥有那个逆天命格的人手中完成的，而是那个人他原本世界的主意识亲自动手了结的。
蔡夜扯了扯嘴角，看着白净如玉的双手心不可避免的在叹息，他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命运，诸如此时，他清楚他的这双看似柔弱的毫无一丝力道的双手拥有着怎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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