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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请婚书 > 第三百八十九章 如此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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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嫤下意识噎住后话。

    平乐王神色微动,默了片刻,目光顺势朝不远处的殿门落去,淡问:“何事?”

    这话刚落,屋外之人便恭敬出声,“皇上,今早周妃娘娘咬伤了大岳国相的二公子,逃跑之后,便投湖自尽,幸得被巡逻的御林军发觉并紧急救起,如今大岳国师已怒,且已将落水后的周妃娘娘带走,势要处死周妃娘娘。”

    叶嫤面色一变,心有复杂。

    那周舞盈竟是胆大包天的咬伤了格尔单?

    如此说来,那女子也算是烈性女子了,只可惜,昨夜之事是她自己惹起,如今又咬伤了格尔单,这罪名落下来,便是她被御林军从水中救起,却也还是免不了一死的。

    “自打昨夜宫宴结束,朕已有口谕,撤销周妃妃衔,贬为乐女。如今她胆大的伤了大岳国相公子,自是难辞其咎,尔等先去大岳国相处稍稍安抚,朕随后便来。”

    仅片刻,沉寂无波的气氛里,平乐王淡然出声。

    这话一落,殿外告话的宫奴急忙点头,小跑离去。

    叶嫤敛神一番,这才转头朝平乐王望去,缓道:“大岳国相几人本是狡黠鹰鹜,周舞盈如此行事,着实鲁莽了些。”

    平乐王朝叶嫤放缓了目光,嗓音依旧从容淡定,“谈不上鲁莽。她是虽有谋略,却无眼力劲儿,昨夜礼殿之上本想耍点小聪明,却沾惹是非,如此之人,不懂瞻前顾后,不懂审时度势,便也只有死路一条。”

    叶嫤神色微变,未再回话。

    看来昨夜周舞盈执意在礼殿抚的那首倾城曲,平乐王也是看出她的心思的,只可惜,周舞盈自以为自己的琴音婉转动听,奈何她却恰恰低估了这些腹黑男儿的定力与深沉。

    亦如平乐王此人,什么天仙不曾见过,什么乐声不曾听过?周舞盈想仅凭倾城一曲便拢获他的心,的确是过于自信了些,且也正因为是生出了这等不该有的小心思,才惹得大岳国相几人主意,沾惹风波,也是可悲,可怜。

    思绪至此,叶嫤满心通透。

    待片刻后,她也不再多想,仅稍稍按捺住心神,故作自然的朝他劝,“大岳国相那里还有一堆烂摊子,皇上还是早些起身过去处理为好,免得再生是非。”

    他勾唇笑笑,面上的线条全数放柔,慵然自若的道:“这时大昭的宫闱,他这大岳之人能生什么是非?”

    说着,不待叶嫤回话,他便话锋一转,“嫤儿昨夜将我手臂枕了一宿,如今手臂已然发麻,穿衣更是不便,此番可否劳驾嫤儿帮为夫着衣?”

    叶嫤怔了怔,挑眼观他。

    他则笑容温和,目光清浅,略是执拗的等她回应。眼见叶嫤一直不答,他身子再度稍稍坐直了几许,一时,身上的被褥全数滑落,露了大片胸膛,春意无限,只是他胸口残留的那道疤痕,仍是扭曲狰狞,极为慎人。

    叶嫤眼角一抽,知他是故意的。

    即便是手臂发麻,但他好歹也是休息了一会儿,再怎么也不会麻得穿不了衣才是,只道是往日的他历来干练干脆,做事也从不脱离带水,如今倒好,这厮在他面前竟也开始撒娇任性,懒散不堪了。

    待沉默片刻后,叶嫤才敛神一番,转身至不远处的衣柜为他挑了一套明黄的长袍过来,自然而然的服侍他穿上。

    她的动作也极其缓慢温和,面色也无半分异常,只是待服侍他穿戴完毕之后,她才慢腾腾的道:“皇上近来倒是越发傲娇了些,只是身为男儿,总得有阳刚干练之气,如穿衣这等小事,皇上日后还是亲自动手为好。”

    她嗓音稍稍染着半许戏谑。

    他也不生气,只道:“我历来不喜麻烦嫤儿,只因怕你累着,但我也只是在身子不适时才让嫤儿帮忙,并无不妥。怎么,听嫤儿这口气,难道是嫌我未有阳刚之气,更嫌我傲娇麻烦了?”

    叶嫤眼角一挑,不说话。

    他凝她片刻,随即便吩咐殿外之人端水端膳进来,待与叶嫤双双洗漱完毕,他才慢腾腾的牵着叶嫤在圆桌旁坐定,缓道:“方才一切,只为玩笑,你若不喜,我日后便不让你做这些事了。”

    他语气柔和,态度极其认真。

    叶嫤神色微动,缓道:“妾身也仅是随口调侃,并无其它,皇上莫要太过放在心上。”说着,心思微转,突然又想起他胸口的疤痕,眉头一皱,话锋也跟着一转,“妾身方才服侍皇上穿衣时,便见你胸口的疤痕已是结痂,如今皇上身上的毒已解,你胸口的疤痕,以后不必再剜了吧?”

    曾记得当初他中毒之后,他胸口的伤口每番结疤,他都会将疤痕全然剜掉,鲜血长流,如今顾明月已是给了他解药,他自然可以不必再受剜疤之苦了吧?

    也正是因为心有担忧,才有意问他这话,只是待这话落下后,他却并未立即回话,只待沉默片刻,才如常平和的回道:“嗯,身上的毒已解,这胸口的疤,自然不必再剜却,嫤儿放心。”

    说着,便抬手为叶嫤舀了一碗粥递在了叶嫤面前。

    叶嫤深眼凝他片刻,缓道:“即便如此,也望皇上要多加注意身子,莫要懈怠。”

    他神色微动,坦然点头。

    叶嫤面露几许释然,不再言话,仅是垂头用膳。待膳食完毕之后,平乐王才起身出殿,去那大岳国相处安抚。

    待他彻底离开乾清宫后,叶嫤闲散坐在乾清宫外的凉亭,兀自饮茶。

    周遭气氛平静而又谐和,安然静谧。

    只是不久,如此静谧的气氛,却被一道小跑而来的脚步声惊扰,叶嫤下意识转头望去,便见一名宫奴正从院门处跑来。

    “皇后娘娘,柳神医求见。”

    待弯身站定在叶嫤面前,宫奴恭敬道话。

    叶嫤微微一怔,暗忖片刻,淡道:“有请。”

    宫奴急忙应话,转身回跑,则是片刻功夫,便将那满身暗褐长衫的柳神医请入了院来。

    叶嫤顺势抬眼朝柳神医打量,只觉多日不见,这柳神医身子骨竟是越发清瘦,连带那张皮包骨头的脸上,也是染满了愁绪。

    叶嫤暗自叹息。

    遥想当初在汴京初见这柳神医时,则见他意气勃发,精神倍足,如今倒好,琐事与刻骨的现实已然将他雕磨成了这般沧桑模样。

    “柳神医突然来找本宫,所为何事?”待柳神医踏步过来站定在她面前,叶嫤便先他一步问了话,语气也算平和尊重。

    柳神医眉头紧皱,犹豫一番,才道:“老……草民的来意,皇后娘娘也该能猜到的,楚楚如今正被闭门思过,且,且她悲从心来,已在寝殿开始绝食,连口水也不愿喝了,草民来皇后娘娘这里,是想请皇后娘娘让皇上发句话,解了楚楚的禁闭。”

    这话入耳,叶嫤毫无半分诧异。

    从始至终,这柳神医都一直在围着柳楚楚转,一直操劳。

    只可惜……

    “本宫记得,本宫以前像是与柳神医说过,柳楚楚并不适合呆在这皇宫,也本以为柳神医虽是爱女成性,但也能看得清局势,不至于跟着柳楚楚一起糊涂才是,更会选择在适当时间带她离开京都城,彻底让她过回平常安稳日子,只可惜,柳神医也并将柳楚楚带走。”

    柳神医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道:“皇后娘娘,楚楚是个人,有她自己的心智与考量,即便草民看得透一切,却无法强行将她带走,事已至此,草民也不敢多求什么,只愿皇后娘娘能求皇上放过楚楚。”

    叶嫤神色微动,淡道:“柳神医知道的,本宫这人,不喜随便帮人。”

    柳神医眉头紧蹙,咬了咬牙,终是极其心痛的从袖袍中掏出一只瓷瓶朝叶嫤递来,“近些日子,草民未再炼制狠毒,但炼制了这莲花丹,此药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但也能在危急之际,吊人性命。草民愿将此药呈给皇后娘娘,只求皇后娘娘让皇上解除楚楚的禁足,让楚楚能安心的吃口饭。”

    叶嫤落在他面上的目光陡然一深,心境起伏不定。

    待沉默许久,她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淡道:“本宫倒是羡慕柳楚楚能有柳神医你这般的慈父,今日柳神医之求,无需通过皇上下令,本宫即刻差人解除柳楚楚禁足便是,只是本宫希望这是柳神医最后一次因为柳楚楚的事过来求本宫,也顺便再提醒柳神医一句,你一味的包庇帮助甚至顺从柳楚楚,绝非是在帮她护她,而是在……害她。你越是不让她清醒,不让她在这宫城之中及时悬崖勒马,你便只能让她在这宫城里越陷越深,最后,万劫不复。”

    说完,不再观他的脸色,仅顺手将他手中的瓷瓶接过,随即朝身边宫奴吩咐,“差人去柳婕妤寝殿知会一声,即日起解除柳婕妤禁闭。”

    宫奴垂头下来,恭敬点头,当即离去。

    柳神医深吸一口气,惨白着脸,朝叶嫤弯身一拜,嘶哑道谢,随即不再耽搁,略是踉跄孤寂的转身离去。

    叶嫤眉头微蹙,抬头将柳神医脊背凝着,直至他出得院门后,才略是叹息的摇摇头。

    待日上三竿之后,平乐王便已迅速归来。

    待坐在叶嫤身边饮了几口茶后,叶嫤才开口问:“周舞盈如何了?大岳国相几人,可有消气?”

    他面色平缓,只道:“大岳国相本要将周舞盈处死,奈何格尔单力保周舞盈性命,执意迎娶,大岳国相无可奈何,朕也只好顺水推舟,将周舞盈封为大昭郡主,赐号为莲花,赏给格尔单。”

    叶嫤蓦地一怔,未料事态竟是如此发展,那格尔单本也是强壮猥然之人,看似不好惹,如今那周舞盈弄上了他,他不生气,竟然还要反过来迎娶周舞盈?

    叶嫤满心诧异,只觉匪夷所思,“那格尔单竟有如此好脾气?”又或是,那格尔单当真看上了周舞盈,竟当起痴情种子来了?

    平乐王抬头扫她一眼,知她心中诧异,继续道:“带刺的玫瑰,也越容易惑人勾人,更何况,如格尔单那般烦腻了女人的顺从与讨好之人,此番突然遇上个带刺的女人,即便不爱,也有心要征服于她。”

    叶嫤神色微动,终是反应过来。

    是了,越是桀骜不服的女子,便越容易勾起男子的征服之欲,而那格尔单,想来应该是瞧上了周舞盈,但更多的却是想彻底将她征服,只是……

    “格尔单不追究周舞盈自是最好,只是,皇上将周舞盈贬为乐女,又将她赏给格尔单,此举可会激怒周舞盈,惹她仇视?且一旦周舞盈因此而恨上了皇后,万一要联合格尔单算计皇上,该当如何?”

    待片刻后,叶嫤再度低沉沉的出声。

    却是这话一出,平乐王面色并无太大变化,也无半分诧异,他仅是微微一笑,再度转头朝叶嫤望来,缓道:“嫤儿提醒的这些,我早已想过,只是单凭周舞盈一人,即便傍上格尔单,也无法轻易撼动于我,只要她胆敢动不该动的心思,我必要其性命,只要格尔单胆敢有意妄动,我必会让大岳国相亲手杀他。”

    说着,目光稍稍一深,眼中略有精锐之色滑过,继续道:“论及筹谋算计,单凭周舞盈与格尔单,翻不了天,许是不久,那格尔单便要亲自过来向我道谢了,毕竟我此番是赏了她一个美人,顺了他心意,也算是施恩于他了。”

    他这话说得极为自信,语气也给外的淡定从容,波澜不起。

    叶嫤凝他片刻,知他心中该是计策周全,便也不打算再多问。

    平乐王也不再多言,仅仔细的端盏品茶。

    却是不久后,那格尔单当真如平乐王方才所说的亲自来这乾清宫道谢。

    叶嫤略是佩服的朝平乐王扫了一眼,目光再度回到格尔单身上,只见他仅是手腕上正被纱布缠裹,似有小伤,且他那只不曾受伤的手上,正拎着一坛子酒,酒瓶正正雕刻着一只苍鹰,鹰爪尖锐,甚是威武。

    “我能对舞盈得偿所愿,全靠皇上成全,皇上的确是明君,也是我格尔单的媒人,此番来大昭来得仓促,我此行也没带什么贵重的,独独带的这坛子大岳的青雕贡酒最是好喝,此番专程拿来送给皇上,以表感谢。”待站定在叶嫤与平乐王面前,格尔单便豪迈直接的出声。

    叶嫤神色微动,心思婉转,只觉平乐王着实擅长观透人心,这还没多久,这格尔单就当真如他所说的过来道谢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请婚书》,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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