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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请婚书 > 第两百七十七章 可否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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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手阁二楼的这间屋子,着实宽大明亮。

    屋门一开,檀香隐隐,目光顺着屋门落进去,最先瞧见的是对面的那道大雕窗,雕窗外有柳条飘垂,翠绿成片,景色极好。

    然而这宽敞的屋子里,摆设却也是简单而不失奢华,周遭墙壁也挂着清雅山水图,令人稍稍一观,便能觉察出几分文人骚客的雅致。

    而那正坐定在软榻上的人,面容如玉如花,微弯的双目清浅得当,薄唇上的笑容也恰到好处的完美,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雅致与风华,着实俊朗,也着实带着一种难以言道的文客之气。

    只奈何,那人的俊脸,叶嫤却是熟悉的,熟悉之至。

    她心口抑制不住皱缩,面色也陡然从震撼变为谨慎与惊愕,她未料到此际会在这里碰上他,更未料到,他竟还会出现在这妙手阁。

    难不成,他就是妙手阁的主子?是前些日子一直与她瑞记大药房作对的妙手阁主子?

    思绪翻腾,叶嫤静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那软榻上的男子则轻笑一声,温润道:“叶姑娘这是不记得在下了?”

    叶嫤这才稍稍回神过来,肆意将起伏的心神压下,待正要回话,身边已是回神过来的楚凌轩惊诧出声,“你,你怎在这儿?”

    他语气卷满不可置信的意味。

    裴楠襄面色则丝毫不变,答得从容,“突然得空,便想着出来散散心罢了。而天下之中,唯有大昭江南之景最是别致,便有意来江南小住,倒是未料竟在这儿碰上了楚公子与叶姑娘。”

    叶嫤眼角微挑,自是不信裴楠襄这话。

    堂堂的大梁太子竟会闲成这样,甚至还能到处出得大梁游山玩水?此事若是放在以前,虽是可能,但如今裴楠襄早已归得大梁,且大梁形势也是不稳,裴楠襄在这节骨眼上重新来得大昭,不得不说,这其中定有特殊缘由,说不准便是大梁皇位之争的烽烟里,大梁二皇子终究是占了上风,裴楠襄不得不逃出大梁避难;又或者,是裴楠襄有意来大昭结盟,结得援军,以图扭转局势。

    越想,便越发的想得深了些。

    这时,楚凌轩忍不住道:“你来江南散心就散心,可你干嘛要抢我瑞记药铺的生意?”

    这话入耳,叶嫤也再度收神敛心,目光静静落在裴楠襄身上,有意听他解释。

    是了,他若想来大昭结盟,自然该去京都城找平乐王,为何来江南小住?

    正想着,裴楠襄温润道话,“在下虽为这妙手阁的主子,但在下只是参与投银子,并非真正打理妙手阁生意之人,至于妙手阁与瑞记有何生意之争,在下是的确不知。再者,在下也不知楚公子与叶姑娘便是瑞记的主子,若在下知晓这点,定不会让瑞记药铺为难。”

    楚凌轩冷哼一声,正要继续咄咄问话,却是嗓音未出,裴楠襄已将目光落定在叶嫤面上,缓道:“故人相遇,也算是缘分,叶姑娘与楚大公子进来坐着叙旧如何?”

    楚凌轩后话被噎。

    叶嫤神色微动,待沉默片刻,微微一笑,“裴公子都这般说了,我与凌轩公子自然不可推辞才是。”

    说完,踏步往前,待入得屋门后,楚凌轩也挺直身板跟了进来,裴楠襄已笑着起身,邀叶嫤二人在圆桌坐定,随即又即刻差人沏茶而来。

    “这是在下从大梁带来的茶叶,味道醇厚,叶姑娘尝尝,看看可否喜欢?”待小厮将茶水端来,裴楠襄温润如初的道。

    叶嫤笑道,也不耽搁,仅抬手拎着茶盖稍稍在茶水水面掠了几遍,随即端茶而饮,待仔细品过后,着实觉得这茶水醇香浓厚,极其上乘。

    “果然是好茶。”待放下茶盏,她直白的赞了一句,发自肺腑。

    裴楠襄落在她面上的目光稍稍深了半许,则又仅是片刻,勾唇而笑,“叶姑娘仍是往日的叶姑娘,也不担心在下是否会在你茶水里下毒。”

    虽是寻常的一句感叹之话,但却让楚凌轩揪起了心。

    他急忙扭头朝叶嫤望来,面色发紧,生怕叶嫤会有个好歹。毕竟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裴楠襄这厮突然出现在这江南本就是极其诡异,叶嫤还这么不防着他也是太过大意。

    奈何,比起他的紧张,叶嫤则显得极其淡定。

    “裴公子若想杀我,费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叶嫤答得自然。

    裴楠襄笑笑,“叶姑娘乃在下故友,在下自然不会对叶姑娘动手。再者,在下初入江南,对这地方也是人生地不熟,此番能与叶姑娘相遇,倒也算是有个伴儿了。”

    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对了,叶姑娘为何也来这江南了?在下往日闻说,平乐王已是登基为帝,不知叶姑娘你与平乐王……”

    他似是浑然不知她与平乐王之间的事,问得极其的坦诚自然。

    叶嫤抬头深眼扫他片刻,面色仍无太大变化,只是思绪上涌之中,对他也是有所猜忌。

    只道是他都知道平乐王登基为皇了,自然也该是了解她如今的身份才是,且她来这江南之地,也不是什么秘密,凭这裴楠襄的精明,他会不知她为何来此?

    “不过是我身子历来不好,主动提出来这江南休养罢了。”待沉默片刻,叶嫤避重就轻的道了这话。

    说着,再度抬头朝裴楠襄扫来,眼见他又要出声道话,她心神微动,先他一步转移话题,“裴公子你呢?你当初已回大梁,如今怎再度入了大昭国土?”

    裴楠襄稍稍噎住后话,略是微诧的将叶嫤凝着。

    “大梁近些日子发生之事,叶姑娘不知?”他不答反问。

    叶嫤淡然摇头,“不知。”

    这点,她着实不曾隐瞒,她如今是的确不知大梁之事。前些日子一直在京都呆着,因着平乐王差人重兵把守平乐王府,有意让她闭塞耳目,她连大招京都发生的事都不太清楚,更别提大梁之事。

    如今若不是遇上这裴楠襄,她许是一直都不会去了解大梁之事,但如今既是遇上了,心有防备,自然也对这裴楠襄的来意有些担忧。

    只是这话刚出,本以为裴楠襄会委婉亦或是有意隐瞒,不料尾音刚落,裴楠襄竟像是丝毫都未考虑,开口便认真回话,“近些日子,大梁也已变天,在下不才,已由对在下宠爱有加的父皇传了帝王之位。”

    叶嫤目光蓦地紧了紧,心口陡颤。

    却也仅是片刻,她当即垂头下来,略是严谨认真的道:“恭喜皇上。”

    皇上?

    裴楠襄眉头微皱,突然间,倒是将叶嫤这‘皇上’二字放于心间辗转思量,莫名觉得这二字从叶嫤口中唤出,略是有些不适。

    或许,如她这般聪慧的女子,本该是与他并肩天下的女人,而不该是如此的疏离。

    “皇上二字从叶姑娘口中唤出,在下倒是有些不适,叶姑娘日后,还是唤我名字便可。”仅片刻,他才稍稍松开眉头,道了这话。

    叶嫤依旧垂头,故作沉默,并不打算应话。

    在旁的楚凌轩这才从惊愕之中回神过来,圆瞪的双眼仔细将裴楠襄打量,啧啧几声,“没想到你当真是有几下子呢,本以为你在大昭呆这么久,大梁之中定是没你什么事了,没想到你还当真当上皇帝了。”

    裴楠襄也不生气,仅勾唇而笑,“在下若当不上帝王,恐怕此际在下也没命在此与楚大公子闲聊。”

    楚凌轩顿时想到其中的厉害关系,浑身紧了紧。

    裴楠襄不与他多说,再度将目光落定在叶嫤面上,缓道:“父皇传位于我,但我根基并不牢固,二皇弟虽被封为藩王搬出国都城,但仍是势力盘踞,难以短时之内连根拔除。在下如今来江南,其一是为散心,最主要的目的,则是以此让二皇弟一党放松警惕,从而暗中布控,趁其不备灭得二皇弟一党。”

    他嗓音极其的平缓自然,仿佛未有半点的隐瞒。

    然而这番话并不是叶嫤想听的。

    他的这些话,都能算得上是大梁的最高机密了,这皇族之间的打压与布控,哪里是寻常局外之人能够听闻甚至掺和的。

    叶嫤不想卷入什么,仅缓道:“这些都是大梁皇室的要密,皇上还是莫要与我说了。”

    “在下身份不便,此番又是在别国的国土,不可轻易泄露身份,免得惹出杀生之祸,叶姑娘即便不愿唤在下名讳,也可依照往日那般唤在下一声裴公子。”不待叶嫤尾音落下,他略是坚持的出声。

    叶嫤思量片刻,终是点了头。

    裴楠襄继续道:“在下与叶姑娘说这些,并非是要让叶姑娘卷入什么,姑娘放心。在下只是视姑娘为挚友,不愿隐瞒什么,如是而已。”

    叶嫤故作自然的点点头,随即也无心就此多言,心头也终究还是有所防备,仅将话题绕入正题,“江南风景的确秀丽别致,裴公子来此散心也好。只是,如今瑞记药铺与妙手阁互为对立,瑞记生意也被瑞记全全抢走,裴公子您看可否有个折中之法,给瑞记一条生路?再者,我方才已在楼下抛出三日免费问诊拿药之话,话已出口,不知裴公子如何决定?”

    “在下最初不知江南瑞记与你有关,如今既是知晓,自是不会与叶姑娘为难。自今日起,妙手阁的杜大夫便去瑞记上工,至于杜大夫的工钱,叶姑娘与楚大公子看着给便是,莫让他太过吃亏便成,而叶姑娘今日在楼下所说的三日免费问诊拿药之事,在下也接下,即便妙手阁没了神医坐诊,但阁中的药材自能免费拿。”

    他仍是回得从容温和,诚恳认真。

    叶嫤猝不及防一怔,愕然观他。

    楚凌轩也是惊得不轻,待仔细打量,也没发觉这裴楠襄有何发病的征兆,可这小子明明没什么病,怎就发傻发癫的要将妙手阁的杜大夫拱手让人?

    楚凌轩百思不得其解,正思量,叶嫤已低沉问话,“若将妙手阁的杜大夫让给瑞记药铺,裴公子这是想让妙手阁关门?”

    他微微一笑,“本就是随意开的妙手阁罢了,在下又无任何心思打理,恰在今早在下那打理店子生意的侍从已启程回大梁,在下正愁该如何关了这铺子,从而只顾在江南修身养性,且又苦于不知该如何对楼外那些苦苦排队的百姓交代,着实于心不忍,如今叶姑娘若带走杜大夫,让杜大夫继续为江南百姓诊治,这也算是解了在下的燃眉之急。”

    叶嫤眼角一挑,深眼凝他。

    裴楠襄则满身从容自若,无论是目光还是脸色都无半分异样,反而是坦白诚恳,正直正气。

    最终,两人再度心思各异的闲聊一番,叶嫤与楚凌轩离开时,终究是同意了裴楠襄的提议,决定等三日的免费问诊时间一过,再双双对江南百姓宣称瑞记药铺与妙手阁联成一家,日后百姓们若要找杜大夫看病,便去瑞记药铺。

    此事达成,叶嫤与楚凌轩一道出门下楼。

    裴楠襄亲自相送,有意与叶嫤并肩而行。

    楼道上,楚凌轩被挤到了后面,望着裴楠襄那修条挺拔的脊背,心口一紧,竟莫名看出了几许伟岸来。

    总觉得这裴楠襄是个一直都在勾引叶嫤的小白脸,然而如今才觉,裴楠襄与叶嫤并排着往前,两人竟是有些郎才女貌,颇为相配。

    意识到这点,楚凌轩心口揪得不轻,也唾弃得不轻。

    待下楼后,他便有意挤开裴楠襄,奈何裴楠襄这人看似细瘦,然而却像是铁做的一样,无论他如何暗中的挤他拽他,他竟丝毫不被他拽动。

    楚凌轩心生挫败,无奈之下,只得要到叶嫤另外一侧,与叶嫤并肩而行。

    待几人一道出得妙手阁楼门,楼外那些长队的百姓纷纷朝这边望来,瞬时,大抵是裴楠襄容貌太过俊美,气质独特,在场之人皆是一怔,惊叹之至。

    “那公子是谁?”

    队伍中,有人忍不住问,周遭也纷纷冒出凌乱压低的议论声。

    叶嫤眉头微蹙,转头朝裴楠襄望来,缓道:“人多嘴杂,裴公子不便相送,请回楼里去吧。再者,今日之事多谢了,告辞。”

    裴楠襄笑得温柔,双目静静的将叶嫤凝着,缓道:“也成。今日虽是不便相送,待来日,在下去瑞记拜访姑娘。叶姑娘该是一直住在瑞记的吧?”

    叶嫤微微一怔,心有起伏。

    也不知这裴楠襄究竟是演戏还是当真未打听过,这江南镇子也不大,他会当真不知她入住江南镇中心的皇家别院之事?

    叶嫤兀自沉默,并未立即回话,只是待仔细全衡一番后,终是低声如实的道:“我不住瑞记,我住江南的皇家别院。”

    他微微一诧,那反应着实不像是假的。

    仅片刻,他便反应过来,面色也稍稍显得有些无奈,“倒是在下疏忽了,因一直未料姑娘会来这大昭江南,便未曾打听过什么,还望姑娘莫怪。”

    “无妨,今日你我相遇本是偶然,裴公子不知我住处也是自然。”她随意应付了句,说完,便稍稍弯身告辞,随即毫无耽搁,转身往前。

    裴楠襄终是止步,未再跟来,也未再言话。

    叶嫤一路往前,待与裴楠襄登车之后,便即刻吩咐暗卫驾车而走。

    只是,待马车奔出不远,楚凌轩忍不住道:“裴楠襄那小子莫不是傻了吧,他妙手阁生意这么好,他竟舍得将杜大夫拱手送给瑞记!叶嫤,你说那裴楠襄是不是一直假君子惯了,因着不想在你面前失了风度,才故意舍弃这些都到了嘴边的银子?”

    叶嫤目光静静凝在马车一角,并未回话,直至楚凌轩忍不住又要问话之际,她才幽远低沉而道:“你见过哪国帝王会在意一个商铺赚的这点银子?”

    楚凌轩当了真,思来想去一番,认真的道了句,“平乐王。”

    叶嫤暗自一叹,被他这话惹得眼角抽了抽,待稍稍稳了稳心神后,她才缓道:“大梁历来富足,而非大昭这般国库空虚,如此,裴楠襄绝不会在意妙手阁赚的这几个银子。”

    说着,嗓音越发一沉,复杂沉重,“他今日如此轻易的将杜大夫拱手让人,如此轻易的让妙手阁关门停业,他这也是再给我们出难题。虽看似我们瑞记占了便宜,实则,却是欠了他一个大恩情。”

    楚凌轩眉头一皱,又想起方才在楼梯上眼见裴楠襄与叶嫤在他眼前并肩而行,郎才女貌,心头顿时抵触之至,忙道:“我们也不缺这点银子,为何还要欠他恩情?叶嫤,我们现在就回去,将那杜大夫还给他便是,这江南的药铺我们不开了,去别处开就是。”

    叶嫤淡道:“他如今身份已是不同。此番虽不曾在江南泄露身份,但也终究是帝王之威,且既然是帝王主动所赐,我们再不能如往日那般随意对待与拒绝,而是,凡事都得仔细斟酌。亦如,他给我们杜大夫,带动瑞记生意,虽为恩情,但我们每月将瑞记盈利的三成分给他,算作回报,如此算下来,也可两两相清,互不相欠。”

    “他虽是帝王,但又不是我大昭帝王,难不成在大昭的地盘上我们还要怕他?”楚凌轩执意不想叶嫤与裴楠襄有所沾染。

    却是这话尾音未落,叶嫤已幽远陈杂的道:“正是因为不是大昭帝王,而是大梁帝王,才更让人心忧。”

    毕竟,大梁的确比大昭强太多,不可轻易懈怠,也不知裴楠襄入得大昭之事,平乐王……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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