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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请婚书 > 第两百七十六章 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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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稍稍有些毒辣,但终究还是比京都城的烈阳要温和几许。钻入车窗来的微风,也并非灼人袭人,而是微微卷着几分凉爽之气。

    叶嫤坐定在马车内,右手稍稍撩开车窗帘子,闲散的朝外打量。

    这江南镇子,虽是不大,但江南镇子的南边,她倒鲜少去过。而今马车穿街而过,又行入小巷,本以为那妙手阁会坐落在不起眼的巷子里,不料待马车跑出巷子后,那巷子的尽头,仅是成片荡漾的湖水,湖上还有晚夏的荷花仍在盛放,一朵朵娇柔清透的粉花在那片片绿油油的荷叶中亭亭而立,极是显眼好看。

    湖大景美,的确是松心怡人。

    而那妙手阁,则恰巧坐落在湖边那处最是显眼的阁楼。

    阁楼的外观,与江南的寻常阁楼一致,并不出彩,然而它特殊就特殊在楼外那整整齐齐排成长龙队伍的人群。

    人群中虽大多为上了年纪之人,但也不乏一切年轻年幼之人,且因为队伍太长,等候时间太长,其中不少人都带了小凳子过来,正坐在凳子上前后闲聊的等候。

    如此场景,叶嫤只在京都城的瑞记大药铺见过,即便前些日子江南的瑞记药房开业,虽有百姓排队,但也绝不是如此长龙般的阵状。

    不得不说,这妙手阁的生意,的确极好。

    “那便是妙手阁了,江南镇子里的百姓都被那药铺里只会施针的神棍骗了。”正这时,楚凌轩将脑袋挤了过来,抬手伸出车外指了指那不远处的阁楼,出了声。

    叶嫤心中有数,缓道:“妙手阁的生意,的确非同一般。且这世上本也是有不少高人,一切也皆有可能,许是那妙手阁的坐诊大夫,的确是神医在世也说不准。”

    这话一出,楚凌轩便不以为意的笑讽,“神医?小爷这辈子只听过汴京柳神医的名号,他才是鼎鼎大名的神医,那妙手阁的神棍也配神医之名?叶嫤,你可莫要像这江南百姓一样被那神棍给骗了。”

    叶嫤勾唇笑笑,不多说,仅顺势让暗卫停下马车,主动下车。

    楚凌轩当即先叶嫤一步下车,随即贴心的将叶嫤搀了下来,叶嫤朝他笑,“日后这些搀扶我的事,凌轩公子便莫要做了,你如今好歹是侯爷了,总不能失了身份才是。”

    这话说得委婉,也说得极其自然,正也是知晓楚凌轩对她的心思,是以才不愿过多与她肢体接触,免得他这傻子听风是雨,又得误会。

    楚凌轩却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咧嘴笑笑,以为叶嫤是关心他,甚至在为他着想的维护他的形象,心思至此,便也越发愉悦宽慰,正要朝叶嫤回话,奈何又突然想起脸上的红肿,急忙心口一紧,垂头捂脸,只道:“小爷是自愿扶你下来,这与小爷身份并无冲撞。当初在京都城,平乐王和裴楠襄那小子不也是扶你下过车么。”

    叶嫤眼角一挑,暗自叹息,也不打算多言。

    只道是楚凌轩终究不曾真正经历过情爱,当初他与苏若溪的那段往事,也是因为年少无知,不知真正的情为何物,只想着霸占而已,如今对她叶嫤,他更多的也是依赖或欣赏,如是而已,不得不说,他近些日子虽是有所改变,也在慢慢的变好,只奈何这情之一字,他还够得学,她也够得教。

    是以,改造之路仍是漫漫,也不急于这一时。

    叶嫤仅再度朝他扫了一眼,不再耽搁,缓步朝那妙手阁的阁楼行去,却是缓步往前之际,也途径了不少正排队的百姓,百姓眼见她毫无停留的一路往前,似要插队,这可惹得在场百姓不悦,有略是年迈之人当即跑出队伍拦住叶嫤几人去路,开口便问:“你们也是来妙手阁看病的?”

    叶嫤神色微动,微微而笑,正要回话,奈何那拦路之人突然双目一瞪,面色陡然浮出诧异之色,抬手便朝楚凌轩指去,“你不是刚刚来此闹事被妙手阁的人收拾了的瑞记掌柜的么?你竟还敢来?”

    这话一出,轰动可是不小。

    周遭百姓皆歪头探出队伍来瞧楚凌轩的脸。

    “是啊是啊,这就是刚刚被打的瑞记药铺掌柜的啊!”有人惊愕。

    “刚刚才被打,如今又来,且还带着个姑娘来,难不成是想让姑娘给他出头?”有人鄙夷戏笑。

    “堂堂男儿,若让姑娘来为他出头,还算什么男人……”

    “还不止这点啊,明明是他瑞记的大夫技不如人,使得瑞记生意不好,他见妙手阁生意好,便心生嫉妒,过来叫嚣,难不成瑞记就这点气度?竟还想将妙手阁扳倒,让我们这些病人无神医可治?”

    瞬时,各种编排与议论顿时纷纷而起,周遭气氛也变得杂乱热闹。

    叶嫤面色丝毫不变,仅是心口稍稍增了半许起伏。如此阵状,无疑也是在她意料之外,本以为楚凌轩今日只是去妙手阁闹事被打,却不料这所有的百姓似是都认得楚凌轩。

    如此可见,楚凌轩今日来此叫嚣时自然也是自报了家门,将瑞记这名号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

    思绪至此,着实有些无奈。

    这时,楚凌轩已被周遭七嘴八舌之言惹得不悦,气得跺脚,却是恼羞成怒之际正要与周遭百姓叫嚣对骂,只道是他这曾经叱咤京都城的大少爷岂能被这些江南之人看扁,奈何正这时,他的话还未道出,身边的叶嫤已平缓柔和的出声,“诸位误会了,我这兄长虽是行事鲁莽,但今日闹事之事的确是场误会。”

    说着,待周遭之人下意识噎住后话,叶嫤稍稍抬高了嗓子,淡定自若的继续道:“江南的瑞记大药房,历来亲民,且从未胡乱收过银子,看病拿药,一切都凭良心做事。这妙手阁,也是济世救人之地,乃江南医界的一大支柱。如今,我瑞记有意拿出这些日子赚取的所有利润与妙手阁联手造福江南,开门问诊,免收药费三日,争取让我江南百姓皆无痛无病。此事,我本是今日让我兄长过来好生与妙手阁商量,也好达成此事,为江南百姓献出微薄之力,不料我家兄长性子太直,许是表达未清,造成妙手阁小厮的误会,甚至妙手阁小厮不曾问清真正缘由,将我兄长打成这般模样,也是无奈。”

    周遭百姓皆是一怔,面面相觑。

    楚凌轩这回倒是听明白了,脑袋也开窍了,当即逮住叶嫤这话便添油加醋的道:“是啊!你们今儿只是瞧见小爷挨打,但小爷与那些妙手阁说的所有话,你们都听清楚了么?明明是妙手阁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打小爷,小爷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能被那些小棍儿如此欺打!这妙手阁的人就是如此无礼,且这些日子赚的银子比我们多了去了,他们敢像我们瑞记一样,那银子出来造福你们?”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面色微变,随即纷纷开始小声议论。

    叶嫤满面从容,眼见在场百姓皆不朝她回话,且脸色明显讶异与松懈,她勾唇而笑,不再多言,目光仅顺势朝不远处的妙手阁阁楼望去,静静等候。

    是的,她在等。

    虽是以用了这等免费拿药的方式自损钱财,但也顺便将妙手阁拖下了水,甚至将矛头点名道姓的对准了它,也能改变百姓对瑞记的看法,从而及时改变今日因楚凌轩的莽撞而造成的不好风评。

    这几日,妙手阁可谓是赚得银袋鼓鼓,倘若她瑞记都能开先例造福百姓,这妙手阁若是一毛不拔的话,自然也会惹起江南的舆论风向才是。

    心思至此,底气越发十足。

    则是不久,妙手阁中果然有名小厮打扮的人跑了过来,垂头朝叶嫤与楚凌轩道:“姑娘,公子,我家掌柜的有请。”

    叶嫤神色微动,转头朝楚凌轩示意一眼,不再耽搁,踏步行去。

    而待入得这妙手阁,才见这妙手阁的装潢甚是简单,且大堂的药柜子也极少,仿佛根本没囤什么药材,大堂也显得有些空荡,而那所谓的妙手阁神医,便正坐定在大堂正中的长桌旁,桌上摆着一盏油灯,一壶酒,且还有不少整齐列放的银针。

    那神医啊,满头白发,面容慈蔼,倒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只是眼见叶嫤入门来,他眼瞳便稍稍深了几许,仿佛在打量物品一样将叶嫤盯得格外仔细,待得片刻后,他眉头微蹙,突然朝叶嫤道:“我瞧姑娘面色发白,身子发虚,该是身带旧疾不曾恢复之症,姑娘可要我为你把脉施针?”

    叶嫤眼角微挑,有些诧异。

    楚凌轩抬脚跑至叶嫤面前,用身子将叶嫤护住,戒备的朝那神医盯着,“神棍的银针还不知治不治得死人,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老头也是不惊不诧,仅朝楚凌轩扫了一眼,便垂头下去,仅嗓音微挑,“下一位。”

    这话刚落,那排在阁楼门外的第一个百姓当即入门过来,待坐定在神医面前,便开始讲述病症。那神医听得并不是太上心,仅片刻,他便开始为那百姓把脉,而后不久,便开始为那百姓施针。

    整个过程,说简单也是简单,就是把脉施针而已,且施针的地方也是极为寻常的地方,只是待施针完毕之后,那本是头痛难忍的百姓竟突然没了痛意,整个人面上都漫出惊诧震撼之色,甚至急忙起身走走跳跳,待终于确定自己头痛之症没了之后,才惊喜难耐的朝神医千恩万谢,只道是神医将他多年难治的头痛治好了。

    叶嫤满目幽远,心中也是生了几许咋舌与诧异。

    难不成当真是神医?

    正思量,在旁等候的妙手阁小厮再度出声,“姑娘,请这边来。”

    叶嫤这才稍稍回神,朝小厮点点头,踏步跟去。

    小厮一路缓慢往前,领着叶嫤一路登上了阁楼的二楼,而后又待走过一条楼上的小巷后,小厮这才站定在门外,恭敬而唤,“公子,这位姑娘上楼来了。”

    这话一出,屋内并无任何动静,一声未起。

    小厮却不诧异,也不再言,仅一直恭敬站在门外,无声等候,那模样浑然不像是小厮与掌柜的之间游刃有余的相处,更像是达官贵胄的主仆之间才会存在的绝对恭敬与绝对的服从。

    叶嫤一直静立在原地,不言话。

    待等得久了,在旁的楚凌轩出声道:“装什么神秘。要见就赶紧出来见,不见就算了。又不是皇帝或王侯,摆什么谱!”

    叶嫤眉头微皱,朝楚凌轩示意一眼,而后摇摇头。

    楚凌轩眉头越是皱起,欲言又止,却终究未再出声。

    待得半晌过去,这时,那屋中终于响起水声滴落之声,哗啦成片,而后,便是隐约的穿鞋着衣的簌簌声。

    叶嫤一怔,心头有些了然。

    难怪那人一直不作声,原来是在沐浴。

    心思至此,便也不耽搁,淡笑道:“看来公子如今的确是有些不方便,也罢,我们去楼下等公子便是。”

    说完,当即要领着楚凌轩朝原路返回,下得楼去,却是足下未及往前,门内便突然扬来一道柔和清浅的嗓音,“且慢。”

    那嗓音温如春风,又和煦得犹如三月阳光,音色极是醇厚好听,落入耳里,令人抑制不住心生摇曳,温柔入骨。

    叶嫤蓦地怔住,下意识回头望去,便见那不远处的屋门已是被人隔空打开,瞬时,屋内飘出一股浅浅的檀香味道,竟是恰到好处的怡然松神。

    待真正确定入得江南的几个梁人身份时,平乐王正坐于养心殿软榻,抬手端着茶盏幽幽的品茶,面色沉静淡漠,并无什么起伏。

    苏晏仍是静坐一旁,无声而候。

    待半晌,平乐王才漫不经心的笑,“果然是胆大,不过也是他的行事作风。”

    苏晏这才缓道:“此际可要动手了?”

    平乐王勾唇笑笑,“着急动手,势必打草惊蛇。”

    苏晏神色微动,沉默一会儿,待得正要再问之际,突然,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而后,便是宫婢那六神无主似的慌张嗓音,“皇上,柳婕妤突然将皇后娘娘推入湖里了,娘娘如今正昏迷不醒,望皇上过去探望娘娘,为娘娘做主。”

    平乐王眼角微挑,淡然平缓的将手中茶盏放下,唇瓣勾出半抹冷弧,“果然是出大戏。”

    苏晏叹息一声,犹豫片刻,缓道:“明日便是皇上迎右相千金入宫的日子,而今皇后娘娘突然落水昏迷,兹事体大,倘若皇后娘娘刻意……不醒,明日纳妃之事,可还要照常进行?”

    “后宫争斗历来是尔虞我诈,右相千金这枚棋子,缺一不可,自然得如期入宫。”平乐王丝毫不曾犹豫,懒散而回。

    “但皇后娘娘那里……”苏晏眉头一皱。

    平乐王勾唇而笑,脱口的嗓音平缓从容,但却仍无半许温度,“朕思来想去,如今倒是时候如她所愿了。”

    “皇上之意是?”

    平乐王慢条斯理的起身,优雅的抬手理了理袖袍上的褶皱,嗓音突然有些幽远,“她不是一直想要个子嗣,想凭此坐稳皇后之位吗?朕今日,便如她所愿。”

    苏晏目光陡颤,倒吸一口气。

    待强行镇定之后,紧着嗓子劝:“微臣以为,此举不可,倘若皇上日后当真想与皇贵妃在一起,皇后那里,皇上定不可……”

    “朕只说给她一个子嗣,又未说要给她一个谁的子嗣……”

    苏晏蓦地怔住,满目深邃惊愕的将平乐王凝着。

    平乐王不再耽搁,踏步往前,只是待快要靠近殿门时,他头也不回的道:“朕御桌上有封信,差人加急送去江南,务必亲自交到她手里。”

    他知她不易对旁人动心动情,但那裴楠襄终究是个异于常人之人,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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