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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知道！
他明明抹去了自己身上一切关于沧澜国的痕迹！
凌浅虞见他停下，继续不仅不慢地开口，“你叫卫十三，是因为你在沧澜国十八暗卫中排行第十三。你八岁那年就开始杀人，而你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的父亲——”
卫十三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起来，“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凌浅虞微笑，面上依旧一派镇定自若。
但是她那笑容在自己面前看起来确是那么地刺眼，充满了嘲讽。
她继续说道，“你十三岁就进了沧澜国当暗卫，杀的第一个人，是你朝夕相处的好兄弟。而目的，就是为了夺取那十八暗卫的名额！”
卫十三的瞳孔惊恐地睁大，看凌浅虞的目光如同白天见到了鬼。
他一步一步地朝后退去。
这些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会在她口中说出！
当他一直朝后退退到后面的墙壁上时，感受到身后的冰冷和坚硬，他猛地醒悟过来。
不管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一定要杀了她！
他面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猛地拔出刀，一步一步地朝凌浅虞靠近。
凌浅虞依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她突然轻笑一声，“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卫十三脚步一滞，随即恼怒道，“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就得死！”
凌浅虞突然冷笑一声，“难道你不知道你那含恨死去的父亲和好兄弟一直跟在你身后吗？他们的魂魄，可是夜夜入梦来质问你呢！”
卫十三一惊，背后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他脊柱凉飕飕的，像是一只从冰桶里伸出的手，猛地拽住他的后背，想要掐进他的肉里。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起父亲死前那张苍白的面孔，还有大哥那双眼珠中流出不可置信的血流。
他每晚都要做这样的噩梦。
哐当——
他的刀霍然掉在地上。
他惊恐地后退，跌倒在地上，嘶声大吼。
“不！不要！我没有对不起你们！”
凌浅虞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刀，霍地刺进他的胸口，刀尖进去一寸。
“这一刀，是替我自己刺的。”
凌浅虞微微一用力，刀尖又刺进一寸。
“这一刀，是替林简和秦窕刺的。”
卫十三被她这两刀刺得清醒了几分，赤红着双目，从地上跳起来，掌心聚了一团蓝色玄气，猛地朝凌浅虞击去。
凌浅虞后退一步，闪身避过，她冷声道，“你还记得你对你那好兄弟死前说过什么吗？苟富贵，勿相忘。可一转眼，你就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腹！”
卫十三啊地一声大喝，满头乌发被揉得杂乱不堪，目眦欲裂，一身狼狈，不管不顾地冲向凌浅虞。
凌浅虞趁他心神大乱，直接转到他身后，将手中的刀从他的背部刺入，直接贯穿整个心脏。
“这一刀，是替你父亲和兄弟刺的。”
她的语气冷漠，血液顺着刀锋蜿蜒而下，一条长而弯的血弧，在中间滴落成串。
卫十三面露痛苦之色，他的唇色苍白，张大嘴，眼珠朝外凸出，似是极为不甘心。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临死之际，卫十三从胸腔中费力地逸出这句话。
凌浅虞松开握着刀柄的手，慢慢走到他面前，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冷漠中带着一丝悲悯。
“这些，都是死人的魂魄告诉我的。”
每一个含冤而死的鬼魂，心怀怨念，如果不是像易休庭那样七阶以上的武者，都会化成厉鬼缠绕在生前心怀怨念之人上，也就是害死自己的那个人。
虽然所有的鬼魂在七天之后就会将记忆全部消亡，但是这些厉鬼却是依旧可以保留他们死前那一幕的场景，这样他们就不会认错人，一直跟着自己的仇人身后，夜夜入梦骚扰恐吓他，让他不得安宁，达到自己报复的目的。
凌浅虞正是看到了环绕在卫十三身边的那些厉鬼，从那些厉鬼唯一的神识中，知道了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没错，对于卫十三这样手上杀戮众多的人来说，他手底下的亡魂自然不止一个。
不过很多亡魂不过是他奉他人之令所杀，所有怨气没那么重，而这些厉鬼中，身上怨气最重，靠着他最近，记忆最完整的就只有他的父亲和他曾经的兄弟。
卫十三依旧不肯相信凌浅虞说的话，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到亡魂。
“你……骗……我……”
凌浅虞轻轻瞥了地上的卫十三一眼，淡淡地开口，“我有没有骗你，等你死了，见到他们的亡魂就知道了。”
再过一会，等卫十三彻底死透了，他的鬼魂自然会出现，而且还能保留七天的记忆。
卫十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不过一会，他就断了气。
凌浅虞将目光转向卫十三后侧的虚空中，漂浮着许多尘粒的空气中，静静地飘着两个鬼魂，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兄弟。
这两个鬼魂，面上依旧保留着死前的神情，狰狞恐怖，但是他们却如同普通的行尸走肉一般，没有知觉。
脑海中唯一残存的画面就是死前那一幕。
剩下的鬼魂，在卫十三断气的那一刻，就纷纷飘散而去。
着些怨魂一旦大仇得报，便会自发的离开，成为普通的鬼魂，随着时间的积累与空气成为一体，再无踪影。
而他们身上所附着的玄力，自然也是散在空气中，成为玄气，成为人们修炼时吸取的天地精华。
凌浅虞迅速将腰间的乾坤宝袋取出，将自己的心神凝聚到一起，施展功法将那些即将遁走的鬼魄聚在一起，重新收入乾坤宝袋之中。
那些鬼魂还没来的及穿出仓库的墙壁，就被凌浅虞手中的乾坤宝袋给吸附进去。
不过只有一些一到二阶的鬼魂，二阶以上的，以凌浅虞现在的功力，无法强行将他们吸附进来。
等她完成这一切之后，卫十三的魂魄幽幽地从他自己的尸体上飘浮起来，悬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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