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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凶命镇魔师 > 第292章 织云四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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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特别,比不上我家。”他心里嘀咕着,便搁下了山水,前去寻找传说中的庄院。

    年轻人从布袋取出一本旧书,再三翻看他读过无数次的段落,以及回想他听过的故事,依循着残缺不堪的记忆,果然找到一处庄院,隐蔽在垂头丧气的林木之中,四周的树木不是枯死,便是死气沉沉,连飞鸟虫声也无半点。

    年轻人瞻仰荒宅,看见庄院前的小路杂草丛生,眼看许久已没人走过,庄院的大门也腐朽了,一扇倒在地上,另一扇无力地歪了半边。

    他推开那半边门,门便嘶叫了一声,连同门框一起翻下地,一股阴冷潮湿的酸味扑鼻而来,年轻人皱皱鼻子,嗅了嗅庄院散发的沉重阴气,若是一般人进来,恐怕会马上生病。

    但年轻人一点也不担心,他呼吸着庄院的秽气,搜索着气味里留下的讯息。

    走着走着,他看见地面上有两具尸骨,一具是人的,衣服腐烂得只剩下碎絮,一具大概是狗,骨骸支离破碎。

    年轻人用脚轻轻一碰,那具人骨马上崩塌粉碎,散落一地尘屑。

    年轻人点点头,他已了解了一些情况:那人生前是往外走的,他的头是朝向庄门外的,可是他永远也没出到门口,不仅如此,从骨骸的状况来看,他死了起码有二十年了。

    “这宅子荒废很久了……”年轻人自言自语,“不知还有吗?”

    他穿过院子,推开正门,闯入多年无人敢踏入的房子。

    房子的每个角落都迸散着不友善的气息,四处的窗格、门扉都已被白蚁蛀空,比原来更加透光了,但透进来的光总不免带有阴郁感。

    年轻人在屋内肆无忌惮的走动,心里默数他所碰见的骨骸,有倚在墙边的、仆在地上的,也有一间很大的地下室里堆了数十副人骨,看得越多,他越确定这是他要找的地方。

    于是,他离开房子,从布袋里取出一枚大果仁。

    “乖乖……”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步向院子的几棵树。

    他专心观察每一棵树的树根,时而拨开树根旁的杂草,将手上的大果仁靠近每一根露出土外的树根。

    终于,来到某棵树时,手中的大果仁微颤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留神果仁里头的动静。

    果仁里的东西正兴奋地跳动着,使得大果仁在他手上抖个不停。

    “终于……”他松了口气,取出一张黄符,瞄了一眼好确认没拿错,才将黄符压在树根上,口中唸唸有词。

    手中的大果仁渐渐冷静下来,回复沉默。

    年轻人翻开黄符,底下露出个手心大小的黑褐色东西,脏脏的像团粪球,仔细一瞧,才发现它更像一个用枯叶重重包裹的、丑陋的蛹。

    年轻人十分满意。

    他将大果仁、蛹和黄符一并放进个竹筒,封好口,再收入布袋,才从容的步出庄院,继续北行。

    时序进入冬天的时候,他来到淮水的一条小支流。

    此处已是宋金交界之地,是绍兴十年停战后协议的边界,以斩杀岳飞换取和平,但若不是岳飞,恐怕连这条边界也不会存在。这条边界绵延千里,只有重点地方驻有军兵防守,而此地荒野,连老百姓也不多见,何况军兵?

    年轻人凭着直觉,沿着河道,绕过几个拐弯,找到一片浅滩,便脱下鞋子,轻巧地跨过河。

    “很近了……”年轻人一面呢喃,一面嗅着空气,企图从清冷的林雾中寻觅人烟。

    走了约莫一个月,经过了好几个大镇小镇,看过了许多与南方迥异的服色与风俗,年轻人来到了大金国目前的政治中心,也同样是数十年前大宋国都的大城,只不过已经从原来的“开封”易名为“汴京”了。

    汴京仍是有很多汉人,加上大金皇帝有意倣效汉人制度,所以并没有很强烈的胡人风气,虽然如此,跟南方比起来,还是马上可以感觉到不同的气氛。

    年轻人首先要找个落脚处,便留神建筑物的匾额。

    “有了。”他心中忖着,便在一所名叫“黄庭宫”的道观门口停步,显然是宋室尚未南渡以前那段极度推崇道教的时期所建的。

    大门后传出阵阵焚香的气味,里头走出个老道士,看来是位知客,他早从年轻人进门便将他细瞧了几遍,心里好生困惑,猜不透这年轻人的底细。

    年轻人肤色较一般汉人来得深,五官轮廓十分清楚,像用力刻画出来的一般清楚,浓眉下一双有神的眼睛隐藏了深沉的念头,眉宇间总带点紧绷,似是对周遭随时保持着警惕。

    年轻人扎了个高高的发髻,四边垂下许多乱发,不太修边幅,一身劲装和随手编织的草鞋,还有肩上背的一个黄布袋、手上握的一根齐眉竹竿,怎么样也猜不透他的来历。

    于是老道士问道:“施主是……?”

    “道长您好,”年轻人作揖道,“贫道程若,道号容华子。”

    老道士怎么也没料到他也是道人,赶忙回礼道:“贫道商志鸣……不知有何贵事?”

    “我是来求宿的,希望道兄方便,住个几日。”

    “当然当然……”老道士狐疑的说,“请出示度牒,我好记录则个。”

    年轻人翻找布袋,取出一卷麻布递给老道士,老道士皱起眉头:“此乃何物?”

    “我的度牒。”

    老道士展开一瞧,果真有度牒的行文格式写在麻布上:“何处开出的度牒?”

    “吾师亲自开立的度牒。”

    “你究竟何人?”老道士不安地望向门口,门外正走过几位金兵。

    “贫道程若,道号……”

    “你说过了,”老道士截道,“但是,这不是金国朝廷恩准的度牒,亦非大宋的度牒,只能算是一张废纸!”

    程若的两眼扫过一片阴霾,微露凶光:“这是吾师手迹,还盖有吾师印鉴。”

    “这是废纸,”老道士将麻布一甩,任由它落在程若脚边,“私自开立的度牒不受承认,而且是犯法的,恕贫道不能收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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