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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相公偷偷的从马车的窗户里开了一个缝隙，小心翼翼的观察者前面的王二。
许是他太没经验，竟让王二察觉出了不对。
这条路王二走过许多次了，来来往往有哪些熟面孔也一清二楚。
可今日倒是奇怪，怎么身后一直有一辆不认识的马车跟着，他走他也走，他停他也停。
越想越狐疑，王二突然扭头，顾小相公的马车来不及回避，就这么暴露在了王二的眼中。
「马车上何人？可是在跟踪我？」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王二这种一穷二白的无赖也不怕什么达官显贵。
于是他几乎没有多犹豫，就挡在了顾小相公的马车跟前。
「马车上的人与你何干？我们又不是在跟踪你，问这劳什子做甚？」
好在顾小相公的小厮是个机灵的，当即便反驳了回去。
「谁说的？你们分明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不曾又片刻离开，这不是跟踪我是做甚？」
王二拍着大腿，声音比小厮还大。
「这条路是你家开的？这巷子写了你的名字？」
瞪大了眼睛，小厮摆足了气势回怼。
被小厮问的哑口无言，王二的气焰也没那么嚣张了。
「既然没写你的名字，也不是你家开的道，那谁从这里走与你何干？多管闲事。」
冷哼一声，小厮拉着马车离开了，走时还不忘仰着头，用鼻孔看着王二。
「妈的，狗仗人势！」
见马车走远了，王二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离开了。
找了个马路拐角，顾小相公连忙捂着胸口，拉开了马车帘子。
「你们两个，快跟上去，我就不继续走了。」
在这种事上，顾小相公确实没什么经验。
「是，少爷。」
两个小厮冲他拱了拱手，齐齐答应了下来。
此时的王二还没走多远，仍旧是一边走，一边嘚瑟。
直到他走到了一家赌坊门口，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银子，我来了。」
自顾自说了一句，王二便挺着肚子，笑呵呵的一头扎了进去。
两个小厮见状，只好跟在他身后走进了赌坊。
这是京都城内最大的赌坊，走进房间里，随处可见拿着骰子摇头晃脑的年轻人。
好赌成风，在这个时代也是一种风气。
「呦，你怎么又来了？上次的钱都没还清，这次打算拿什么做赌注？」
赌坊的钱老板穿着满身铜钱刺绣的开褂，一顶高头帽扣在头顶，衬的他更加油光满面。
「钱老板，我马上就要发达了，等我发达以后，我保证把欠你的钱一次性全部还清，一分不差。」
抱着钱老板的胳膊，王二信誓旦旦的许诺。
「那你还是等发达了再来，别给我画大饼，没用！」.br>
这钱老板也是人精，像王二这种没什么本事又好赌成性的人，要是能把欠的钱全部还清，那才走鬼了。
「真的，钱老板，我这次能赚回黄金十两，到时候你那几两碎银子，我还不是轻易就还上了？」
「黄金十两？王二，你去强烈钱柜了？」
钱老板大吃一惊，看着王二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惊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老板，我自有我发达的道理，若是你不肯借，将来等我发达了再开口，可就来不及了。」
说着，王二还摆出了一副马上就要离开的模样。
「别急
别急，你当我是好哥哥，就先跟我说说。这么多金子，你是从哪里来的？」
钱老板虽然是做赌坊生意的，可他也算是正当经营。
在这周边，王二的无赖也是出了名的。
就他这种平日里好吃懒做的人突然发达，那必然是一笔不义之财。
若真是旁门左道，这钱老板立刻就叫人撵他出去。
看了看四周，王二又偷偷的将钱老板拉进了几分，才凑到他耳边把这黄金十两的来历说了个一清二楚。
「王二啊王二，你可真是缺德。」
指着王二，钱老板一边笑一边说道。
「缺不缺德都是另说了，如今我很快就要有十两金子，就说钱老板想不想今日让我光顾一下？」
有了钱，王二说话都有底气了些。
「赌坊如同客栈酒肆，你们进来便是客人，我哪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着，钱老板便亲自将二人迎了进去。
赌坊之内，处处都是一片昏天地暗的摇骰子声。
来到这个地方的人都是指望一夜暴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可大多数来到这个地方的人也没有一夜暴富，相反，他们只会每况愈下。
来人，给王老板安排一张桌子。」
钱老板拉了个小厮，笑嘻嘻的跟人介绍道。
「老板，这不是王二吗？他上次可欠了咱们五两银子没还呢？」
抬起头狐疑的看了看王二，小厮不解的问道。
「今时不同往日，王二也是王老板了，大家以后对他都客气些。」
钱老板会做生意，知道这种流连在赌坊里的人大多是人生的失败者，最受不了别人的夸赞。
正是因为如此，几句吹捧便让他们飘飘然，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小厮领命带着王二上了赌桌，顾小相公的小厮只能在人群中远远的观看。
王二赌的大，追的也凶，本来看着十分稳当的赌局，却在他手中一步步反胜为败。
从最开始的一两银子，追加到了最后的二十两银子，他最终还是铩羽而归。
「王老板，还来一把吗？」
身边的小厮一边笑眯眯的为他整理骰子，一边开口问道。
垂头丧气的摆摆头，王二回答：「不来了，今日运气不好，我明日再战。」
「王老板，欢迎您明日再来。」
立刻收了他的骰子，小厮恭敬的说道。
等他一走，小厮便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将他刚刚用过的骰子丢进了垃圾里。
「走，回去复命。」
眼看着事情差不多了，跟来赌坊的小厮戳了戳自己身边的人说道。
两人回到拐角处时，顾小相公已经寻了家买面的铺子，呼哧呼哧的吃起了清汤面。
「公子，我们查到了。」
不远处，两个小厮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
「王二去何处了？」顾小相公连忙追问。
「他去了赌坊，输的血本无归。而且看这样子，大概是欠了赌坊不少钱。」小厮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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