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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美人胚 > 第69章:剔骨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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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让我同意玉笙去金陵,除非师娘答应,庄主此生绝不另娶。%d7%cf%d3%c4%b8%f3”

    话一出口就遭到西陵玥的愤然反对:“楼寇,你是想让北离家绝后。”

    师父微微叹息:“师娘反对是因为您心里清楚,玉笙此去生死难料,为了北离家不绝后,我可以答应师娘,凌霄城里的姑娘大多是极阴之身,庄主可以任选其一留在身边当侍婢,但不可明媒正娶。”

    西陵玥拍案惊起:“楼寇你这是欺人太甚,楼玉笙就算能从金陵平安回来,也绝无可能是清白之身,鸾儿身份金贵,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残花败柳而误了终生。”

    我以为师父听到如此不堪的话语会暴跳如雷,但是师父只是平静的回了西陵玥一句:“师娘若是难以接受,那就请您立即下山,否则别怪我楼寇翻脸无情。”

    北离轻鸾终于开了口:“此生除笙儿之外,我绝不另娶。”

    茶白跟我说过,如果仅仅是需要那一颗解药来救自己的命,北离轻鸾是绝不会向我开口的。但他直到成亲那日才听西陵玥说起,他以为仙逝了十七年的娘亲,却还活着。

    他在凌霄城里见到了因厄病折磨而痛不欲生的娘亲,只能含恨应承西陵玥的请求。

    五月将近,从竹云之端启程前往金陵需半月路程,先走陆路再经水路,若是耽搁下去只怕赶不上五月十五醉木犀的舞魁比试,西陵玥深知时间紧急,错过这一次契机就要再等一年。

    西陵玥比任何人都焦心,不得已只能答应了师父提出的条件。

    我端坐在师父的书房里,生平第一次规规矩矩的一坐就是大半日。

    师父在给我作最后一幅画,画毕之后我就要与这个烙着鸾鸟图纹的丑陋告别。

    西陵玥依然派兵把手着竹云之端的各个出口,并且前往金陵的护送人马都由她来安排,师父的亲信一个都不能跟随,包括栩栩。

    师父原本是想让栩栩作为我的贴身丫鬟跟我一起入宫的,但西陵玥也知栩栩是师父所有的女弟子中武功最高的,怕我中途逃跑,只好改成了小六和善娘,两个都是绝色山庄的弟子,西陵玥放心。

    “玉笙姐姐,你把我带上吧,我也想去金陵。”

    书房里,西陵与君一直在我耳边叨叨。

    栩栩在一旁给师父磨墨,笑着说:“金陵可是吃人的地儿,与君小姐您可是西陵尊主的心头肉,她怎舍得让你前去金陵。”

    西陵与君苦着一张脸坐在我身旁:“所以我才求玉笙姐姐一定要带上我,舞魁比试在即,外婆急着把你送到金陵去,只要你跟外婆提出必须带着我,外婆一定会同意的。最多把茶白和七宝都派去保护我,反正轻鸾哥哥就要去凌霄城里闭关了,也用不着茶白贴身保护。”

    西陵与君的如意算盘打得精,但栩栩却在一旁泼冷水:“除非你有九条命,否则别想逃出你外婆的手掌心。”

    我已经正襟危坐小半日,双腿都有些微微麻木了,师父才舒了一口气,放下画笔。

    “玉笙,你来看看。”

    我想起身,但双腿站不稳。西陵与君扶了我一把,还逮住机会炫耀:“你们看,玉笙姐姐还是需要我的。”

    尽管这个混世小魔王在我耳旁叨叨了小半日,我却一句话都没接。

    画中的女子端正的坐在屏风前,后面是我娘的画像,师父的画中画出神入化,令人叹服。

    “师父的画中全是娘亲的影子,用情至深才能将音容笑貌画的如此逼真,玉笙若是能学到师父的十分之一,便已足够。”

    师父慈爱的望着我:“玉笙聪明伶俐,只要肯学,必定比师父强百倍。”

    栩栩笑着将画作挂在墙上:“你们师徒二人都别谦虚,往后日子还长,谁的技艺更高超还难说,走吧,炼药房都准备妥当,既然决定了,就宜早不宜迟。”

    炼药房门口,北离轻鸾似乎等了许久。

    栩栩推着师父进了门,留下一句:“玉笙,为师先准备准备,你等会再进来。”

    就连一向黏人的西陵与君都听懂了师父的话外音,老老实实的回了房间。

    我站在北离轻鸾的面前,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好好看看这张脸,等我出来时,估计你都不认识我了。”沉默良久,我才笑着去拉他的手。

    北离轻鸾抚着我的脸,柔声说:“笙儿,我后悔了。”

    我上前抱了抱他:“等我回来,我会为了你努力活着。”

    北离轻鸾紧紧拥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好,我等你回来,到时候我带你去凌霄城见我娘,笙儿,拿到解药就回来,上一辈的恩怨就在我们这儿终止吧,就让我亏欠你这一次,我用一生来回馈你。”

    我拿手堵住他的嘴:“你没有亏欠我,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冻死在冰河之上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回来,但我会竭力保留我的身子,请你等我。”

    善娘说,爱并不是一味的承受和付出,爱也是开花结果。

    栩栩在门口等我:“进去吧,时间紧迫。”

    我躺在炼药房唯一的一张软榻上,各种中草药的味道扑鼻而至,栩栩拿了一个枕头来到我面前:“玉笙,你不是要在合谷穴上刺鸾鸟图纹吗?”

    我立刻起了身,栩栩将枕头垫在我的身后。我把手放在小桌子的枕垫上,师父打开银针袋,一排排的看着都让人慎得慌。

    “会有点疼,你要忍住。”

    栩栩话刚说完我就乞求道:“能不能把善娘叫进来陪我,我怕疼。”

    栩栩拍了拍我的脑瓜:“怕疼你还逞能要刺鸾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第一针下去,后面就只能咬牙坚持了。”

    尽管栩栩小小的吓了我几句,但我还是坚持要在合谷穴上刺鸾鸟。

    善娘来了后一直在埋怨我:“好好的一个姑娘家,造这些孽做什么?”

    差点我就反悔了,只是想想金陵险恶,若是没有一个信念的支撑,如何才能熬过那些生死未卜的日日夜夜。

    “栩栩吓唬你的,你闭上眼睛,会感觉有只蚂蚁在你的手上爬,估摸一个时辰便可,你靠在善娘肩膀上,权当小憩。”

    但师父骗了我,第一根银针扎在虎口位置的时候,我疼的就差没当场跳起来。

    善娘紧紧搂住我。还捂着我眼睛:“别看,一开始像倒刺一排排扎在手上,等你习惯了就像挠痒痒一般了,疼痛这种东西,你越紧张它就越欺负你。”

    话说的轻巧,或许是我对疼痛过于敏感,这一个时辰的刺青,我疼的眼泪汪汪,还把善娘的手臂咬了好几排牙齿印。

    最后师父舒缓一口气:“可以了。”

    我看到合谷穴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鸾鸟时,突然所有的疼痛都被治愈了。

    “哇。好美。”

    我忍不住赞叹。

    善娘拿我打趣:“那你现在还疼吗?还哭着喊着说我骗人吗?”

    我抱了抱善娘:“善姐姐最好了,要不是有善姐姐陪着,我肯定疼晕在这软榻上。”

    善娘拿手指来戳我:“淘气鬼,哪有那么夸张。”

    栩栩一直在屋子里忙活着,善娘去给师父按了按肩膀,炼药房只有一扇门和一间小小的透气格子窗,屋子里一直都点着灯,尤其是当栩栩点燃了屋子里所有的烛火后,炼药房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晰的映入眼帘。

    师父扭了扭手指头,骨节咯吱咯吱作响。

    栩栩在屋子里焚了女儿香,然后来扶我平躺在软榻上:“安心躺好便是,合谷穴上的刺青虽疼,那是因为触及脉络和神经,不可服用麻沸散,云主早已为你画好了画像,除掉这个烙印后,你就与你的娘亲生的极为相似了。”

    我抓住栩栩的手问:“何为麻沸散?”

    栩栩笑着将我手放回软榻:“麻沸散是华佗创制的用于刮骨疗毒的麻醉药,由曼陀罗,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天南星这六味药组成,以酒送服。等你醒来时,你就是她了。”

    栩栩指着软榻上方挂着的那幅画,与娘亲极为相似,却又有不同。

    娘亲的脸上有一颗美人痣,十分耀眼。

    “玉笙,要再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吗?”

    善娘拿了铜镜过来,我摇摇头:“不了,这张丑陋的脸几次三番的险些让我丢了性命,没什么好值得留念的。”

    栩栩端了一杯酒过来:“喝下吧,喝下就安心的睡。”

    那一杯酒浓烈辛辣,我本来就不胜酒力,喝完后只觉得浑身燥热,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善娘在拿帕子给我擦拭额前的汗水,栩栩用棉布沾了冰凉的东西往我的右脸上擦,师父在一旁小声的喊我:

    “玉笙。”

    善娘嘘了一声:“睡着了,应该是麻沸散的药效起作用了。”

    但我一直没有沉沉睡去,炼药房里轻微的响声都落入我的耳中。

    我感觉到师父拿了一把小刀在我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有湿润的东西流了出来,但我的眼皮子实在是太沉了,手脚都没力气。

    善娘一直在给我擦汗。另一只手搭在我的双手上。

    渐渐的我有些疲乏了,感觉有个锯齿一样的东西在摩擦着我脸颊上的颧骨,我很想睡,但这种呲呲的响声一直在我耳边响动着。

    “栩栩,擦一下血迹。”

    师父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我感觉栩栩拿了棉布擦了擦流到我脖颈处的东西,那种冰冷的感觉一下子刺激到了我,我经不住的动弹了一下。

    善娘担忧的问:“是不是麻沸散的药效过了?”

    栩栩接话道:“麻沸散的药效估摸三个时辰,现在才过去一个时辰,等剔骨之后就能缝合,画皮用不了多久,这样算下来,云主做完后,玉笙至少还得再昏睡一个时辰才能醒来。”

    善娘轻微叹了口气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栩栩思索了片刻才答:“刚过申时,尚早。”

    房间突然一片沉寂,屋外响起了脚步声,善娘又问:“谁在门口?”

    栩栩叹口气:“肯定是咱们那情深似海却又不得不舍情救母的庄主,这一对苦命的小鸳鸯,此去金陵,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再聚首。”

    善娘呸呸了两声:“这些丧气话在自个儿心里想一想也就罢了,当着云主的面不能胡说。”

    师父的呼吸有些急促:“栩栩,麻沸散的药效够吗?”

    栩栩应声:“绝对够,都是按照云主的吩咐准备的。”

    师父隐隐的叹息声若有似无,而我的知觉像是在渐渐的恢复,起初是手脚微微的麻木了,好像身体里有股力量在复苏,然后觉得脸上有些痒,像是有蚂蚁在爬。

    我突然举起手来去摸脸,善娘尖叫一声抓住我的手大喊:“栩栩,快捉住她的腿。”

    我整个身子都蜷缩了一下,很快就被栩栩拉直了绑在软榻上,然后双手也别捆绑在了软榻上,善娘惊慌失措:“麻沸散的药效好像要过了,栩栩,还有没有麻沸散,这个时候要是恢复了知觉,这孩子该有多遭罪。”

    栩栩慌乱的脚步在屋子里来回着,师父很镇定的说了句:“已经过量了,再用要陷入昏睡,怕是没个十天八天醒不过来。要误事。”

    善娘着急呐喊:“误事就误事,云主反正不愿玉笙前往金陵,若是昏睡延误了,太师娘也奈何不了。”

    栩栩颓丧的说:“以太师娘的性子若是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差错,她会一气之下要了玉笙的命。”

    我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了刮骨剜肉一般的痛,不自觉的抓住了那只在我脸上动来动去的手:“师父,疼。”

    善娘带着哭腔:“云主,麻沸散失效了,这样下去谁能忍得住?”

    师父依然不慌,吩咐栩栩:“栩栩,你先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去门口把庄主叫来。”

    随后还在栩栩耳边轻声叮嘱了几句,我没听清。

    栩栩果真点了我的穴道,我无法动弹,但是疼痛一直侵袭着我,欲死不能。

    迷迷糊糊中善娘起了身,一个冰凉的身子抱住了我,在我耳边低呼:“笙儿,别怕。”

    与此同时,屋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西陵与君霸道的喊:“小六子,七宝哥的叫花鸡是做给我吃的。”

    小六也不甘示弱:“胡说,明明是做给我吃的,再过两日我就跟主子一起动身前往金陵了,七宝特意给我做了只叫花鸡,你这厚脸皮的家伙,敢跟我抢,小心我揍你。”

    西陵与君扯着嗓子:“来呀来呀,来揍我呀,反正我打不过你没关系,我有茶白帮我。你小心着点,要是碰坏了我,小心茶白揍你。”

    这俩家伙都要分别了还在吵,我轻轻叹息一声,跟善娘说:“让七宝多做几只叫花**,我也饿了。”

    善娘刚要反驳,北离轻鸾就在我耳边说:“好,我让七宝给你做很多很多的叫花鸡,小六跟你去金陵,论武艺是她保护你。但是她性子直,在这儿尚且不会让着与君,到了金陵城遇到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千金小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我哎哟疼了一声,才回:“那就让小六留在竹云之端吧,栩栩姐要替师父打理整个竹云之端,平日里肯定操劳过度,以后师父下山给百姓们送福,就让小六跟在身边,她武功高,有她替我保护师父,我放心。”

    栩栩叫屈:“玉笙小姐这是要抢我的功劳吗?云主一身的本事,我还想好好孝敬云主,多学点技艺在身呢。”

    炼药房突然变得其乐融融,师父突然说了一句:“准备缝合,栩栩,拿块毛巾让她咬住。”

    北离轻鸾阻拦道:“不用了,咬我的手就好。”

    下一刻的疼痛始料未及,好像银针一根一根的在我脸皮上戳穿着,我一口咬住了北离轻鸾的手臂,栩栩在一旁小声说:

    “庄主,你的手臂流血了。”

    北离轻鸾低沉着嗓子:“无妨。”

    这种剖心置腹的疼痛一直延续到我疼昏过去,我好像掉入猩红的血液中,有一根鱼骨头不断的刺到我身前,我一直在闪躲,那根鱼骨头一直跟着我跑,直到我跌倒在地,鱼骨头突然刺入了我的脸颊。

    我再次被疼醒了,师父松了一口气:“玉笙,结束了。”

    但是脸上的疼痛却一直没有平复。我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善娘来不及擦我脸上的汗,汗水流入伤口中,疼的我死去活来。

    后来是栩栩给我缠了纱布,北离轻鸾一直在安慰我:“笙儿,别怕。”

    这一天我滴水未进,戍时刚到我就睡下了,师父将我的头部全部都蒙上了纱布,这一睡,我来不及跟四月挥挥手。转身便迎来了五月的晚春。

    昏睡了两日让我的四肢都变得麻木了许多,但醒来后师父仅仅拆掉了我眼睛上的纱布,屋子里强烈的光线刺的我睁不开眼。

    启程的行囊早已收拾妥当,栩栩说师父两日未睡,怕金陵城的冬天过于冰寒,又连夜给我缝制了一袭斗篷,大红色的,不再是师父钟爱的紫色。

    栩栩平日里不善言辞,善娘私底下跟我说,包袱里有两袭舞裙都是栩栩亲手为我做的。紫裙神秘且浪漫,白裙素净而淡雅,都是为了五月十五的舞魁比试。

    因时间上赶不及,师父把如何保养这张脸的诀窍都告诉了善娘,西陵玥一再派人来催,若是再不起程,只怕真的要误了时辰。

    但纱布未拆,剔骨画皮是否让我告别了那张丑脸还未可知。

    尽管西陵玥全然沉不住气,师父却始终不温不火。

    “楼寇,你是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终于。夜幕四降,西陵玥亲自上了山来催。

    师父鼓捣着壁虎朱砂,想要在临行前给我的朱砂再上点色,毕竟北离轻鸾将我的朱砂抹去过一次,师父怕万一朱砂没了,会给我带来无穷的麻烦。

    我想劝师父不用多此一举,但栩栩将我拦住,说师父不过是想找个宣泄口。

    我便由着师父去了。

    “师娘,您都活到这把岁数了,怎么还跟年轻人一般沉不住气。师娘给的麻沸散药效不足,想必是师娘从中动过手脚吧。”

    没想到师父会突然提出这个疑问,西陵玥没有半点隐瞒。

    “是我私底下减少了麻沸散的分量,楼寇,你身为医仙,应该知道每个人的体质对麻沸散的承受能力都是不同的,按照你给的分量,若是她沉重半月不醒,岂不误事?”

    师父紧握着拳头:“那师娘是不是也应该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西陵玥大笑:“我信得过你的医术。”

    师父顿时无言,北离轻鸾却比师父更为愤怒:“太师娘。如果以后你还敢这样不顾一切伤害笙儿的话,我会让你的一切希望都落空,别以为我是那个被你一手操纵的傀儡,兔子急了还咬人。”

    西陵玥不发一语转过身去。

    善娘急忙出来缓解紧张的局势:“火烧眉毛了你们还在窝里斗,太师娘也不必忧心,云主既然舍得让自己的徒儿忍受剔骨画皮之痛,就没有出尔反尔之理,太师娘与其在这里催促,不如把一路上的人手加派备齐,最多十天我们一定要到金陵,不然来不及为舞魁之争做准备。”

    西陵玥的脸色稍稍有所好转:“此事不必你们操心,下山之后绝色山庄的弟子已经沿途布好暗哨,快马加鞭赶到江陵,最多两日,等上了船你们再歇息,不出意外的话,七天之内便可达到。”

    善娘不再多说什么,屋子里一堆的人也都开始沉默了,坐在一起的小六和西陵与君也都双手撑着脑袋凝视着我们。

    最后还是栩栩打破了尴尬,拿了一把剪子递给师父:“云主,开始拆吧。”

    师父接过栩栩手中的剪子对着我,善娘在一旁细声问:“玉笙,要铜镜吗?”

    我微微摇头,笑着说:“有你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何须铜镜?”

    但师父的手却一再的颤抖,众人屏住呼吸,我拍了拍师父的手臂,嫣然一笑:“师父,别怕,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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