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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考生在自信满满地答完后，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宣纸呈给了琉月审阅。
率先上去的是一个书画世家子弟，所作画像可谓栩栩如生，精致绝伦。
那张薄薄的宣纸上，天权的高傲孤冷与琉月的邪魅英俊被惟妙惟肖地用淡淡的几笔勾勒了出来，配上一旁用小楷体所作的诗词，一眼望去，实属名家名作，美不胜收。
那书画子弟将画呈给琉月时，唇边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必过的笑意，俯身谦恭道：“宗师，请过目。”
琉月低垂下眼睫，不咸不淡地瞥了那画一眼，缓缓道：“画的不错。”
那书画子弟看有希望，心里开心极了，忙道：“谢宗师夸奖。”
琉月勾了勾唇角，眼尾微微上挑，悠悠道：“不过你被淘汰了。”
那书画子弟霎时怔愣了住，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为何？宗师，我的画有何缺陷？”
琉月支着下巴，雍容地笑了下，看着他道：“你的画堪称完美，只是不得我喜欢。”
那书画子弟不服，气哼哼道：“那当初在考前你就应该说明白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那样我们才能按要求作出画来！”
琉月挑眉，“进殿那么久，我喜欢何厌恶何，你竟看不出么，若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还何谈进凌绝？”
那书画子弟咬唇，目中沁了些不甘的泪光，低着头默然离场。
抬手拿起杯茶抿了抿，琉月用眼神示意了下一个考生。
那个考生惴惴不安，流着汗将自己的作品颤抖着递了过去。
这次琉月也只是淡淡睨了一眼，想也没想吐字道：“淘汰。”
“淘汰，下一个。”
“淘汰。”
“滚吧。”
“淘汰。”
一连着数个考生都被无情地送出了门外，引得后面原本好好排着队的考生因为害怕都退出队伍排到了最后面去。
随着又一个考生走出队伍，傅轻寒不期排在了段瑾言的前面。
段瑾言随意地看了一眼他的画，拿出一早安置在身后的墨笔兀地从后在他的画上添上了几笔。
傅轻寒注意力全在琉月那边，待低头时自己的画已然被段瑾言改的面目全非。
愣了半响，他转身，在看到那人是段瑾言时，一向无波无澜的眸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薄怒，“你....”
“下一个。”
未出口的话殿上琉月的话音所打断。
傅轻寒皱了皱眉，拿着手中被毁的画，被一旁的侍者强行推到了琉月面前。
那张宣纸上，琉月风华绝代，英俊清隽，而一旁的天权却被画上了一只死鱼眼与一个腊肠嘴，看上去极其丑陋滑稽。
琉月看着那画，一双丹凤眼半眯，表情似有点凝重。
傅轻寒眉间不由划过一丝黯然，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时间有一瞬的凝滞。
“噗”
一声憋笑憋出内伤的声音蓦地响起。
傅轻寒抬眸，入目的是琉月曜石般漾着笑意的眸子。
“过了。”
傅轻寒怔了一下，抬眸看着琉月。
琉月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眉眼，修长的手指对着他，“本宗师说你过了，往苍穹殿去参加下一场考试。”
傅轻寒的表情有些凝滞，但仍依言走了出去。
“下一个。”琉月显然心情很好，连带着嗓音也带着丝跃然。
段瑾言走过去，与前人一样俯身将画呈给了他。
而这画显然比刚刚那张更符合琉月的心意。
画中，天权如一条弃犬般期期艾艾地趴在琉月脚边，却被琉月不屑一顾踩着尾巴，样子颇为可怜。
“哈哈。”琉月霎时笑出声来，“过了过了，你小子忒有才！”
天权瞥头，恰巧一览了这画，顿时被气的不行，直接从座上站起来直逼段瑾言，“你意欲何为！？”
琉月拦住了他，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段瑾言，“不错不错，深得我意，待会儿若有机会，我必收你做首席弟子！”
段瑾言俯身，唇边淡淡勾了下，“谢宗师。”
琉月抬手，言笑晏晏，“莫客气，你画的着实出色。”
天权恼羞成怒，气极败坏中掌间生风，隔空给了琉月一击强袭。
琉月手指轻勾，酝内力于琴挡下这一掌。
“砰”
整个云枭殿随着这股强势的内力震上了一震，琉月手中的那把琴也随之被打的粉碎。
琉月云淡风轻将手支在抬起的膝盖上，唇边勾起上一抹戏谑的笑意，“卫青，择日再为我去购置一把古琴，记得将所有银两记在咱们天权宗师的帐上。”
一旁有人出来弯腰道：“遵命。”
天权板着脸，对他这股性子恨的不行，索性摆了摆衣袖，转身离了场。
琉月没怎么在意，依旧像先前般做着审核，“继续，下一个......”
“啊，是。”牟羽一看到自己了，立马上前随自己的宣纸递了过去。
他的画仿照段瑾言，有异曲同工之妙，也得了琉月的首肯。
“过了，去候着吧。”
牟羽听罢，那叫一个乐呵的啊，直接拉着在门口等候着的段瑾言走向苍穹殿。
一路上，小孩儿倨傲地抬着下巴，挺着小胸膛，哼哼道：“原来这么简单就能晋级，凌绝峰的考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段瑾言睨他一眼，摇头叹道：“运气比较好罢了，恰巧今年由琉月出题，北斗七大宗师里就以他最为散漫不拘，不以武学天赋作为选拔的标准。”
牟羽“嗯？”了声，突然眨了眨眼睛，孩子气的眼里满是好奇，“不过，为什么写首咏鹅诗都可以入选？”
段瑾言神情淡淡，“琉月并不识字。”
牟羽嘴巴张的老大，“骗人的吧，你怎么知道？”
段瑾言不紧不慢道：“无意中得知罢了。”
“怎么个无意法？”
段瑾言向前走着，抿唇未答。
牟羽斜斜鄙他一眼，瘪着嘴道：“告诉我呗。”
段瑾言仍不回，在一个巨大的门前站住了脚步，抬眸开口道：“到了。”
牟羽抬手，赫然见门上写着“苍穹殿”三字，大气磅礴，比之云枭殿更有气势。
抬手推门刚进去，他便被眼前的场景给迷了眼。
苍穹殿内，一绝色美女妩媚地支头侧躺于由波斯羊毛长毯铺着的玉榻上，一旁还站了四名侍女，且个个身穿轻薄白衫眉清目秀，外头的轻风微微吹来，掀起帘幕一角，真如九天宫阙一般。
榻上的美女此时正拿着一把羊脂玉的扇子为自己悠悠地扇着风，芊芊玉手涂着灿若星辰的的蔻丹，指甲散发玉石般的光泽，全身上下都泛出一种比宫中的皇贵妃还要雍容华贵的气质。
牟羽有些紧张，蹭在段瑾言耳旁小声道：“她就是天璇吧？”
段瑾言微微点头，侧眸看了一眼正站在殿阶上候着的傅轻寒。
傅轻寒低垂着头没看他，身上的衣服已然换新，那张向来如白玉般清冷的脸上罕见地染上了一丝欲滴的红晕。
牟羽生奇，对着段瑾言道：“诶，那个不是刚刚和我们一起通过的考生么，他脸怎么那么红？”
听见门口有人声，天璇肤如凝脂般的眼皮缓缓掀起，声音如空谷幽兰，“新入围的考生么，你俩且过来。”
段瑾言听罢，淡定俯身作了一辑，一同带着牟羽走到了那流苏床边。
天璇慢悠悠抬眸看了两人一眼，对着一旁的侍女道：“将他们的衣裳给褪了。”
“是。”俩侍女听令垂首，一同走过去弯腰去解段瑾言跟牟羽的腰带。
牟羽吓了一跳，他虽早就听说这天璇好男色，但没想到连幼童也不放过，“那什么，我自己来就好。”
可他这话刚说出口，侍女已用极快的手法将他的衣服扒了个精光，手法至娴熟令人惊恐，看来已经是积淀了多年的经验。
牟羽欲哭无泪，衣不蔽体地站在那儿，看着段瑾言有些不知所措。
段瑾言对着他自若地轻启唇，“无碍。”
牟羽撇了撇嘴，将视线看向了面前的女色魔。
天璇薄如蝶翼的眼睫懒懒地耷垂着，一路延着两人白皙的脖颈往下看，且最终在某一点定格。
牟羽发现她在看哪儿后羞赫不已，赶忙拿着自手捂住了自己的下面，“你...你....你....”
天璇睨了他一眼，显然不是很感兴趣，又将眉目转向了段瑾言处，纤长优雅的手指缓缓抚上了他的脖颈，锁骨，乃至下腹，尺度无下限。
牟羽在一旁瞪得一双眼珠子都快下来了。
段瑾言身为当事者，却尤为地从容不迫，一双淡色的眸子里沉静如水，面上白皙依旧。
天璇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须臾，红唇微启，“至台阶处候着吧。”
段瑾言垂首，穿上一旁侍女给他的新衣走近傅轻寒，与其站在了一起。
天璇亦阖上了眸子做小憩状。
牟羽在旁等了很久，有些不满，出声道：“那我呢？”
天璇不语。
一旁有侍女出来把原先的衣服给了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的骨骼经脉并不适合习武，请回吧。”
牟羽切了声，也没怎么在意，穿上衣服笑着对段瑾言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大大方方得走出了苍穹殿。
段瑾言看着他往外走出的身影，不自觉弯了下唇。
不知为何，这个孩子给他的感觉特别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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