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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农家四果种田记 > 第19章 辣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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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家人从早干到晚,由于壮劳力不多,干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地里的麦子还剩下一小半没割完,刘崇山看天色不早,就去他二弟家借牛使,地里扎成捆子的得先拉到家里放着。

    刘崇林家原来有一头老黄牛,是从爹手里传下来的,使了三四年老黄牛干不动了,就送到镇上卖掉,换了一头小黄牛回来。

    刘崇山找到二弟说要用牛,以往都是如此,一头牛三家一起使,他家和老三家帮着老二家再搭把手,就算是扯平了,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分那么清。

    刘崇林还没发话,一旁的李氏就等着这一刻来,扯着大嗓门儿挤兑道:“俺家牛瘦得跟猴一样,拉过俺自家的麦子,还得拉老三家的,哪有劲再拉你家的?反正你家丫头多,个个都牛得不行,自己慢慢拉呗?”

    李氏记恨他家刘桂圆上回闹那么一场,还讹走好些米面和鸡蛋,这回说什么都不愿意借牛给他家使,两家人从今天开始就算不来往了。

    刘崇山脸上为难,没有牛,靠她娘几个怎么弄的动,因此强笑着说:“你看小孩子皮皮打打的,都是闹着玩,咱大人还能当真,二弟你说是不?”

    刘崇林点点头,想给他大哥牵牛去,李氏一个眼刀飞过去,刘崇林不敢说话了,李氏就低头拍打身上的灰,也不看人,阴阳怪气道:“俺家这咱就得拉麦,拉完麦还得拉碾子脱麦,一忙得五六天来,要不大伯你再等等,等俺家干好了告诉你?”

    刘崇山绷着脸回到地头,张氏看他没牵牛回来,问他怎么回事,刘崇山脚往地上一踢,踢的土尘飞扬,对张氏吼:“没有牛使,我看你们怎么拉?这么多麦子得弄到什么时候?”说罢捂着头蹲在地上生闷气。

    张氏劝了他几句,叫刘红枣和刘花生不要忙着割麦,割过的麦子先一捆捆往地头送再说,刘花生说:“北湖离家那么远,靠自己根本弄不撤,不如赶紧问刘金娣家的牛可得闲?”

    “提前没和人家说,谁知道人家牛可得闲,我现在回去借牛,你俩个先搁这弄,动作快点着,不要惹你爹发火。”

    张氏急匆匆的回村,先到刘金娣家找人,见房门紧锁,猜测他家人都在东湖干活,又忙去东湖找,好在刘金娣的爹刘大全在,问:“你家牛可能给俺家使一时?”

    刘大全和刘崇山家隔了两房,没那么亲但到底是亲戚,就说:“哎呦,俺家牛暂时不用,早上借给刘小扁家使了,说这咱送过来,不知道怎么没送?你家等着用?”

    张氏就急了,大致讲了一遍老二家不借牛使的事,刘大全就叫她直接到刘小扁家牵牛,等用完了喂点草料,晚点送过来也成。

    张氏喜的不行,道过谢后忙不迭的往北湖去,她回来时正好看到刘小扁家在拉地里的麦子,就还剩下一点点,她现在去正好。

    张氏到了北湖地里,三个女儿都在地里扛麦子,她赶紧告诉孩子爹刘崇山借到牛了,就要他去牵牛来拉,刘崇山阴沉着的脸色终于平缓了,点点头就去找刘小扁家的地。

    “爹,等等,我陪你去。”

    刘桂圆刚才来地里是送晚饭的,本来她可以早点到,可是临出门前刘莲子拉了一床,她只能收拾过出来。等到了地头,大姐二姐一顿说,她才知道二婶娘不肯借牛使的事,本来你家孩子推我掉河里差点淹死,赔点白面鸡蛋就是该的,她竟然这个时候

    使坏,不给牛使也不提前说,这回弄得她一家人手忙脚乱。

    “你跟着去干啥,还嫌不够忙的?”刘崇山刚才看到刘桂圆来,盯着她看了好久都没说话。

    “我跟着去推牛车,先推回来装麦子。”

    牛和牛车是一套,但是牛走路慢,她先拉着牛车到地头,等刘崇山牵着牛到了,这边娘几个就把牛车装满了。没办法,二婶娘突如其来搞这么一回,她们只能受着,毕竟收麦子要紧,如果晚了麦子没拉完,丢在地里叫人不注意抱去一两捆,第二天看到有得生气。

    到了刘小扁家的地头,他家地里的麦子都拉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两捆没拉走,用不用牛都无所谓。刘崇山走过去说要使牛,刘小扁不知道可是故意的,歪着身子靠在牛车上,说:“我不是不借给你,这牛不是我的,是刘大全家的,我得好生给人还回去。不然人家问我牛呢?我怎么交代?”

    刘崇山皱着眉说:“你要交代啥?大全哥知道我借的牛,就是他叫我直接来这牵的,怕耽误我收麦,你不要废话了,牛赶紧给我?”

    刘小扁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和刘花生同岁,这时那个大的就嘎嘎笑,说:“叔,那还不简单,俺们现在就送牛回去,你再从大全伯父手里牵不就行了?”

    刘桂圆想起来了,他爹和刘小扁两个不对付,刘小扁这是故意为难他爹,想耽误他家收麦子,想到这里,她上前一步笑说:“小扁叔,咱急等用牛,你看你还开玩笑?这是俺堂伯父家的牛,俺怎么不能牵?”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态度,几步走到母牛前,牵着母牛就往地头走。

    刘桂圆牵走了母牛,刘小扁斜着眼看她,慢悠悠的说:“你看看,小丫头就是不如小子,办事毛毛燥燥,牵牛不打个招呼,差点儿给我弄跌倒。”刘小扁说话总是慢半拍,语调不阴不阳的,听着叫人生气,他刚说完这话,他的两个小子,同时在后面嘎嘎怪笑,听着都渗人。

    农忙收麦一事要紧,刘崇山和刘桂圆两人牵牛拉车一前一后来到自家地头,地头已经摆满了一捆捆小麦。刘崇山呸呸吐了两口唾沫,拿起木叉就开始叉麦摞麦,一捆捆放在牛车上摞着,等到牛车高到不能再高,他就牵着母牛往自己家里赶,刘桂圆就跟在后面看着,防止有麦子没摞好,掉下来再让村人捡去了。

    麦子往家送的这空当,张氏叫大女儿和二女儿先吃口饭垫垫,刚才抱麦叉麦累到现在,不吃饭过一会儿干不动活。刘红枣点头应了,吃着软饼就着咸菜,说:“娘,等拉到一半,你跟着先回家照顾莲子,剩下的俺们几个能干完。”

    张氏确实担心小女儿,到篮子里拿了一张软饼,边吃边低头割麦,还剩下一半,能割多少割多少,今天割了明天就少挨累。刘花生吃过软饼、喝过水,拿着空空的瓦罐到旁边的小沟里,舀了一些沟里的浅水,等母牛回来时弄给她喝。

    就这样,连续五六趟牛车拉过,地里收好的麦子还剩两三车,这时天色都暗了下来,地里干活的人陆续都回去了,就剩刘崇山一家人,累的半死还在地里硬熬。

    等到伸手快看不见五指,走路得照着火把找路,刘崇山一家终于拉完了最后一车,各自身上还抱着或扛着一捆麦子,机械性的往家走。

    到了家,刘崇山趁着月色忙着卸麦堆垛,一时都不歇,因为一旦歇下来,想再干就干不动了。张氏在屋里奶孩子,刘红枣忙着烧水煮稀饭,刘花生到鸡圈检查小鸡可回到家,见三只母鸡都好好的,便放下心关了鸡圈门。

    刘桂圆来回跑了十来趟,脚底板疼的走不动路,但还是忍着疼从堂屋拎出了半粪箕的草,配两把玉蜀黍渣,一起送到母牛面前吃,母牛今天出了大力,她不能不喂就送还回去。

    等还了牛,刘家人囫囵喝过稀饭,洗脸的洗脸,洗脚的洗脚,弄完都回去睡了,刘崇山嫌身上脏;没回里屋睡,扯了一张破席子躺在堂屋地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照样早早起床,就着昨晚特地多做的剩米稀饭,一人喝了大半碗去地里了。

    北湖还有小半块地没割完,刘崇山和张氏就去北湖继续割,刘家三姐妹则去近一点的东湖割,东湖的麦地短窄,比北湖好割许多。

    东湖这块地,旁边好巧不巧就是刘小扁家的地,他家只有半块,割的比她们姐妹快,很快就割到了地头间。刘桂圆反感这家人,割麦的时候稍微注意了下刘小扁一家人,发现他两个双胞胎儿子总是聚在一起说话,还总朝她大姐这边看,不时发出一阵怪笑。

    刘桂圆拿着菜刀,到刘红枣割麦到地方和她换,刘红枣自己也察觉到了,正有些尴尬不自然,就主动换到了最外面,离他们远远的。过了一会儿,这兄弟俩越看越明显,刘花生也察觉到了,站起来吼一句:“你老看我们这边干嘛?”

    “哎呦,你和我讲话?谁看你了,我可没看你,你以为你是天仙,长得跟癞蛤蟆似得还想我看你,想的美!”刘家老大的嘴,跟他爹刘小扁一样慢悠悠的耍贱,听了就叫人烦。

    “就是,你不看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看你,对吧?”

    刘家老二嘻嘻哈哈的反怼,气得刘花生想揍他们,刘红枣赶紧拦住她,不叫她过去捣乱,刘桂圆则站起身子,亮了亮手里的菜刀,大声说:“二姐,别生气,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狗一口?咱好好干,干完回家去。”

    刘桂圆算看明白了,刘小扁这家人,老婆女儿什么人她不清楚,这父子三人没一个好东西,没事就爱逞能作怪瞎炫耀,但是人家偏还有一份抖机灵,叫你奈何不了他们,自己还气得牙根痒。遇到这种无赖,没啥好方法对付他们,要么就从头到尾不理他们,要么就劈头盖脸教训他们一顿,叫他们不敢小瞧。

    可是刘桂圆心里清楚,她姐仨个干活还行,骂人打架根本不是刘家双胞胎的对手,要真是受欺负了想还回去,那还得智取。想到这里,刘桂圆眼睛一转有了主意,对她姐说要跑回家看看莲子,一路小跑回家去了。

    回到家,莲子趟在床上和自己玩得正欢,刘桂圆放下心,将随身带过来的粉色背包召唤了出来,打开化妆包,那里有个装爽肤水的喷雾小瓶,就剩一点儿,先喷一点到脸上补补水,然后拿到外面锅台上,切点辣椒碎,最后加上水全装在喷雾小瓶里。

    刘桂圆不敢搁家做饭,怕她不在两个姐姐受欺负,揣着自制的辣椒水往东湖跑,心里还在想要是那两兄弟不嘴贱找事,她这辣椒水就算泡着玩儿的。

    谁知道到了地头,她才知道自己高估刘家兄弟了,他俩那个心眼子坏,割麦故意多割了一拢,大姐二姐找他们理论,他俩却厚着脸皮说,那就是自家的麦子。

    “我说你眼睛长到哪里去了,这边就是俺家麦,你都割到你家里了算怎么回事?”

    刘花生叉着腰,气得铁铲子乱挥,刘家双胞胎的老大一把拽过了她的铲子,贱兮兮的笑着说:“你说我眼睛长到哪去了,我长到你脸上去了,谁叫你满脸麻子,看得我眼花缭乱割错了麦,还不都怪你?”

    刘家老二跟着在后面大笑,刘红枣小脸涨的通红,拉着要上去打人的刘花生,朝着他家大人喊:“小扁叔,你家小孩都不管管吗?看俺家大人不在净欺负俺们,俺家麦俺要拿回来,他俩还不让,凭什么?”

    刘红枣大声喊了两遍,刘小扁跟装听不见似的,一直蹲在地上干活,不见动静。刘桂圆哼唧冷笑一声,心想你个坏家伙不过来正好,叫你家小孩尝尝辣椒水的厉害。

    噗呲~噗呲——哎呦-哎呦……

    “我叫你俩眼瞎,叫你俩看不见!”

    刘桂圆按着喷雾小瓶,朝他俩的眼睛一人喷一下,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揉着眼睛鬼叫起来,哎呀,这么疼来,这是啥?你敢弄脏东西喷我眼,看我怎么打你。

    可惜他俩眼睛辣的直流泪,根本看不见,刘桂圆趁着他们看不见,噗呲噗呲又是四五下,两人眼睛辣得更难受了。刘桂圆睁大眼睛,话里有话的对她两个姐说:“不是不叫俺们拿回割过的麦吗?现在还不拿?”说罢在地头拽起他们麦地的扎好的麦捆,拿起一捆就往自家地里丢去,刘花生反应最快,一手一捆使劲往自家地里拽,刘红枣也反应过来了,手脚麻利的往家里抢麦子。

    地那头的刘小扁听到两儿子鬼哭狼嚎的,忙往这头跑,嘴里喊着:“虎子、豹子,你俩怎么了?”

    “爹,俺眼睛看不见了,一睁开生疼,都是她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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