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李柔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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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李柔有喜

    “你如此消极，想必心境也不好。心境不佳，自然也是好得慢。”刘妍沉静的说道。

    瑞玉倒是活泼得很：“妍儿所言极是，你就做你力所能及的，剩下的自的天意安排。”

    “天意？如若天意让我再拿不起剑，我也总是要搏上一搏才甘心的。”李林风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厢房。

    刘妍见李林风走了，走到瑞玉两边轻声问道：“瑞玉，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瑞玉看向刘妍装配充愣：“对谁动心？”

    刘妍拉着瑞玉俏皮的说：“现下可就只有你我二人，对谁，你心知肚明。你若真是动了那份心思，可不许瞒着我。方才看你对他那副样子，可不是一般的心细。”

    瑞玉犹豫着说：“我……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动心过，不知道动心是什么感觉。”

    刘妍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说：“不知道？不知道……那便是有了那份心思了。”

    刘妍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再三思虑后对马车外的马奴吩咐道：“先去长平侯府。”

    “诺。”

    刘妍走进长平侯府，并未让人通报。问及管家方知卫青在马厩里喂马，刘妍在不远处亲切的叫着：“舅舅……”

    卫青放下手里的饲料向刘妍行礼：“参见卫长公主。”

    在刘妍的印象里，卫青总是那么看重礼仪，与卫子夫一样的谨慎：“舅舅免礼。”

    “公主今日，怎么想起来臣府上了？”卫青向刘妍问道，言语中透着尊敬。

    刘妍走到卫青身边，勾起嘴角：“今日我去了趟府里，顺道就来了来舅舅这里与舅舅小叙。”

    卫青走出马厩说：“不愧舅舅从小便疼公主，还是公主想着舅舅。”

    刘妍嫣然一笑道：“那今日妍儿与舅舅不论君臣之礼，只有甥舅这谊，下一盘棋如何？”

    卫青点了点头，让人备好了棋盘与刘妍坐在凉亭里博弈：“舅舅在子侄辈中，偏疼者有二，一是去病，二是妍儿。想必我与去病之情愫，舅舅多少知道些，只是不知，舅舅可赞许？”

    刘妍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卫青听及此处，心里不免猜想着，那日劝说霍去病之言，刘妍会不会已经知晓：“公主应知道，平阳公主对卫家之恩情。没有平阳公主的多年扶持，我与阿姊，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又是这番话，刘妍就知道，卫青一定会提及平阳公主往日对卫家的恩情。这样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这些妍儿都知道，可情爱之事，岂是自己能控。恩情与爱情，又何以能相提并论，混为一谈。”

    卫青沉默了，做为过来人，卫青又岂能不知叫人断情之痛：“你还太年轻，还不知该如何取舍。”

    “舅舅，我与去病之事，会自己处理。妍儿知道舅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舅舅为卫家辛劳了多年，这些小事，就不必舅舅劳心了。”刘妍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来的勇气。

    卫青轻笑：“公主还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沉浸在情爱之中。可人之一生，并非只有爱情。”

    “我与去病，舅舅如今都劝过了。舅舅也可谓是尽心了，母后那里，也好交代。”刘妍言及此，没有再说什么。只因为，这盘棋，卫青赢了。

    刘妍看着眼前的棋局：“舅舅赢了，据妍儿所知，舅舅与父皇博弈，从未赢过。可妍儿与父皇下棋，多半能赢了父皇。如此看来，舅舅的棋艺，并不在父皇之下，而因君臣脸面，不敢显山露水，故意输给父皇，以博父皇高兴。原来舅舅与别人并无不同，只会附和父皇心意。”

    卫青看向假山下的池塘：“放眼望去，前朝后廷，谁人不刻意讨陛下欢心。妍儿，无论是皇后之位，太子之位，还是卫家满门荣宠，都是陛下给的。包括公主所得到的一切，也都是陛下给的。陛下乃天下君主，他可以给卫家的一切，同样也可以给别人。若是让陛下觉得卫家对他已经是个威胁了，那陛下一定会另宠新贵，与卫家制衡。正如皇后陛下所说，陛下可以给卫家的一切，同样可以全部拿走。”

    卫青的这番话，让刘妍的心里，也有些后怕了。刘妍坐在马车里，久久不能心安。

    回了长亭殿，刘妍便看见李柔坐在案几前等候：“李姬今日可是好兴致，怎有闲暇来长亭殿？”

    李柔莞尔一笑：“没想到妾身来得还真是不凑巧，赶上公主出宫去了。”

    刘妍走到案几前跪坐下来，吩咐了殿里的宫人：“你们都退下吧！”

    “诺。”

    “李姬，现下只有你我二人，想说什么，李姬但说无妨。”刘妍对李姬说道。

    李柔一脸的笑容，高兴的说：“公主，太医说，妾身……有了身孕了。”

    刘妍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似乎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此，本公主要恭喜李姬，终于如愿以偿了。”

    “妾身还得多谢公主，为妾身出谋划策，这才能怀上龙嗣。”李柔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恭恭敬敬的向刘妍谢道。

    刘妍谦虚的说：“这本公主可不敢当，本公主不过是对李姬稍加提点，是李姬天资聪慧，一点就透。只是李姬如此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莫要忘了当初答应过本公主的话。”

    “如公主所言，有个孩子，却是心安不少。至少，日后还能有个依靠。”李柔的笑容里，还透着些捉摸不透的凄婉。

    “若是此番李姬一举得男，可莫要撼动母后和太子的地位。本公主帮你，是怜悯你一人在宫中无依无靠又不得宠，可不是要你来日有了皇子与太子相争的。”刘妍的话虽说得平静，却是在提醒着李柔，就算是有了孩子，也要夹着尾巴做人。

    李柔温和的说：“如今妾身才怀上，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公主多虑了，倘若真如公主所言，是个皇子，妾身发誓，日后绝不觊觎太子之位。”

    刘妍撇过头轻笑：“有李姬的这番话，本公主可就放心了。李姬若是会做人，这孩子，也会平安长大的。”

    刘妍的言中之意，是在告诉李柔，若是如孩子夹着尾巴做人，事事顺从，便会平安无事。可若是与卫子夫倒戈相向，这孩子恐怕就算是能生下来，也是长不大的。

    宫里的孩子，能怀上的未必能平安生下。能平安生下的，未必能养得大。后宫之人，命如蝼蚁。

    “公主的意思，妾身知道了。妾身知道该怎么做，公主待妾身之恩，妾身断是不敢忘的。”李柔在后宫安逸的日子里知道，身为皇后的卫子夫温和贤良，从来就不会使什么手段，做事不偏不倚。如今李柔才算是知道了，身为母后的皇后不争，倒是身为女儿的卫长公主一直在算计。

    刘妍凑近李柔说：“李姬，你记着，本公主现下能让你拥有的，也随时能让你失去。”

    李柔不禁打了下寒颤，刘妍的这句话让李柔彻骨的冷。原来在这未央宫里，不会有从我任何人真心帮你，每个人都是在利用与被利用之间徘徊，自己也只不过是刘妍用来对付王宁的一颗棋子而已。后宫姬妾如此，皇子皇女亦是如此。

    刘妍轻轻拍了拍李柔的手，见李柔被自己吓得心神不定，笑着安抚道：“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李姬尽可安心，做好自己的本分，这一生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只不过，你的予夺进退，可关乎着你和你腹中孩子的命运。”

    “公主，妾身忽感身子不适，先行告辞。”李柔心绪慌张的说。

    刘妍微笑着点了点头，李柔走出殿外，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叹：“孩子，母亲只有你了，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长大。”

    身处增成殿的王宁正闭目养神，侍女月柔端来燕窝：“夫人，这是皇后陛下着人送来的血燕，特意给夫人补身子的。”

    王宁推开炖好的血燕：“皇后陛下一番好意，本夫人心领了，可这血燕，本夫人实在是吃不下。”

    月柔听出王宁话中有话，放下手里的血燕向王宁问道：“夫人今日是怎么了，可要奴婢去召太医来给夫人瞧瞧。”

    王宁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必去召太医了，本夫人无事，只是听闻李姬有了身孕，心里难免有些堵得慌。”

    月柔什么也不敢说，只是站在一边。王宁沉思之后吩咐：“端上血燕，我们去宣室。”

    椒房殿中，内侍前来向卫子夫通报：“参见皇后陛下，陛下请皇后陛下到宣室。”

    卫子夫先让莫愁去备了银耳莲子汤，吩咐了内侍：“你且先回去，本宫这就去。”

    宣室门外，王宁才到，内侍便上前恭恭敬敬的说：“参见王夫人，宣室乃陛下朝议之处，未经陛下传召，夫人不能入内。”

    “本夫人不过是来送燕窝给陛下，让本夫人进去。陛下若是怪罪，不是还有本夫人吗！”王宁看向内侍坚定而严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