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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系统)如影随行 > 第31章 半妖复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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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珞宸峰是原清宗中最靠北边的一座峰,终年积雪不化,白雪皑皑。因为极寒,除了天山雪梅之外,几乎是寸草不生。

    流浅被引到了珞宸峰脚下,看着高耸入云的峰顶,眼神莫名。像是要给流浅一个下马威,原渚河派来的侍从只是将他带到了山脚,给了他一块珞宸峰的山牌,便将他丢在了原地,御剑而去。

    流浅知道,这是原渚河在隐晦地表达对他的不满,原渚河一向心胸狭隘,怎么能甘心吃下这样一个大亏。他的左手食指从右手的扳指上抹过,凭空抓出了一把流光溢彩的利剑,闪现着淡淡的寒光。

    那剑凌空竖立着,剑身流动着点点金光,这是苏易临为流浅从系统中兑换的,作为流浅成功突破元婴的奖励。剑名,明池。

    流浅一跃而上,立在明池之上,双手结阵,驱动着明池向着高耸的峰顶急飞去。从上空俯视看去,簇簇雪梅点缀在白雪中像是沾染了斑驳血迹的白绫,苍白而带着冷淡的哀意。

    御剑飞行的流浅被阻隔在了半山腰的小亭前,他知道,这是烈熙设下的禁制,禁止所有人在珞宸峰顶附近飞行。他顺从地收剑,将明池入鞘悬在腰间,顺着小亭延伸的小道,向着峰顶迈进。

    珞宸峰顶是大片的雪梅林,血色的花瓣掩映着层层的白雪,给清冷寡淡的雪景带上了一分奢丽与颓废。流浅穿过密集的梅林,终于走到了中心,看到了隐在血色梅花之间的红衣男子。

    烈熙坐在千年寒玉制成的矮凳上,对着棋盘,左手执黑,右手执白。流浅看着那黑白激烈厮杀的棋盘,像是被那凛冽的杀气所感染,慢慢沉静下来,带着惊叹和敬佩,揣测着接下来的棋路。

    “你……可曾拥有千年古玉?”淡淡的话语打断了流浅的思路,他看着突然开口的烈熙,有些愣愣的。

    “未曾,天君为何如此问?”他还未行拜师礼,自然只能称烈熙为天君。

    流浅不明白烈熙的问究竟是何意,他皱着眉,看着视线仍然凝在棋局上的烈熙。苏易临听了烈熙莫名其妙的问题,同样愣了愣,他打开光幕,搜索着关于烈熙的介绍。

    他看着光幕上那一大串问号,不由感叹这烈熙天君当真是海云界的第一修士。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介绍的最后一行,腹议道,天才果真是有着诸多怪癖的。

    他听着流浅在意识海中的询问,带着一丝安抚道:“莫要多想。烈熙天君有一怪癖,他甚是喜欢收集那白玉为底的千年古玉,并非有心针对于你。”

    流浅听了苏易临的话,视线停留在了烈熙的左手上,看着烈熙慢慢摩挲着腕间的玉佩,像是松了一口气。

    烈熙听了流浅的回答,像是有些失望。他低下头,慢慢放下手中捏着的棋子,身上冷淡的气势愈寒气逼人。

    “本座从未收过弟子,你,便是本座手下的徒,且留在珞宸峰吧。本座是冰灵根的修士,教不了你许多,至于经验倒是可以传授一番,”烈熙慢慢摩挲着腕上的白玉玉佩,抬起的眼眸中像是带着利刃,锋利刺骨,仿佛穿透了流浅的伪装,“海云界不太平,今后定要小心行事。”

    流浅顶着烈熙犀利的视线,慢慢渗出了冷汗。烈熙似乎什么都知道,但又不明明白白地扯开那层伪装。他缓缓地跪下,向烈熙磕了一个响头,行了拜师大礼。

    “弟子流浅,见过师尊。谨遵师尊教诲。”

    烈熙性子冷,不喜流浅过多地进入自己的私人领地,便在半山腰上为流浅开了一处洞府。除了每天和流浅交流领悟的心得,便是传授曾经以命相搏而得出的经验。烈熙很少出门,也不喜交际,故而珞宸峰向来是门庭冷清。

    而流浅也乐的清净,但他不会再犯前一次的错误,因而每天出完早课,便会下山,和新进的同一批的弟子处好关系。

    已经入门三年了,新一批的弟子也渐渐融入了原清宗的各个部门,和流浅最为交好的,便是同辉长老手下的记名弟子,周宗元。

    同辉长老分管和海云界其他宗门的联络,所以周宗元此人,一向是新弟子之中的万事通,对外界的大势有着特殊的了解。

    流浅和周宗元的交往,双方都不是出于真心。流浅看上的,不过是周宗元那同辉长老弟子的身份,而周宗元看上的,又何尝不是流浅太上长老徒的身份呢?

    清晨,流浅习完了早课,便御剑下了珞宸峰,来到了主峰主管杂事的广场,看着外门弟子在广场上整齐的舞剑。

    他领完了他和烈熙这个月的份例,便大剌剌地立在管事楼的侧旁,双手抱剑,等着周宗元忙完份例分配的事。

    周宗元忙完了手上的活,看着等在门口的流浅,便匆忙跑出去,带着一丝丝汗水,语气急促匆忙。

    “见过流浅师祖。”他向流浅匆匆行了一个礼。因为烈熙的辈分极高,他收下的弟子便生生拔到了掌门以上的辈分。

    流浅看着神色匆忙的周宗元,眼神暗沉,带着一丝探测地轻声询问。

    “不知宗元为何如此匆忙?可是生什么事了?”他看向周宗元,沉沉的眸子中夹杂着点点星光。

    “流浅师祖不知,昨晚可是生了一间天大的事,”周宗元看着流浅,把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已经成了气声,“天辰派昨日被灭门了,据唯一一个从魔族手中逃出来的小弟子说,魔族准备和妖族联手,将那裂缝撕开,大举入侵人界。”

    “魔族和妖族?魔界和妖界之间的屏界已经被打破了吗?”

    “长老们也正是在猜测呢,若单单是魔族还好,再添上妖族,我人界便是毫无还手之力了,”周宗元看着一脸认真的流浅,带着一丝艳羡道,“师祖倒是不用担心,有烈熙天君在,不论是魔界还是妖界,都是不敢对师祖您动手的。”

    流浅忽略了周宗元接下来的絮絮叨叨,敷衍了几句,便离开了主峰广场,像是思索着什么,慢慢从袖中掏出了一枚小巧的口哨,吹出了一道无声的气音。

    他快地跃上明池,御剑飞行,像一道流光一样,消失在了主峰。

    流浅到了原清宗的边缘,杂乱的土堆和茂密的紫竹林,这里在几年前还是一片焦土,而这里也曾经是他的身死之地。

    他慢慢走进竹林中,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像是从白天回到了黑夜的怀抱。果不其然,他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还是一头白,身着万年不变的紫色华服。

    “浮朱,”流浅开口唤他的名字,带着无奈,“为什么又是你?我以为会是狐族的蒲息长老。”

    紫色的身影转过来,金色的眸子中带着深深的郁色,像是被阴影侵蚀的光明。

    “为什么不能是我?你开始厌烦我了吗?”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在流浅逃出妖界,入了烈熙门下不久,浮朱便追了出来,寻到了流浅。知道流浅是不会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回到妖界,浮朱索性便隐在了暗处,注视着流浅,在他和妖界长老联络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身旁。

    流浅自然已经知道了浮朱对他的心思,对千年前青鸟留下的预言也慢慢相信了。在流浅面前,妖皇浮朱就像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一天到晚闹着要搂搂抱抱。

    而缩在系统空间里的苏易临则是恨不得封闭了自己的五感,天天被人虐,好想举起火把烧死这对狗男男啊!呵呵。

    流浅看着有些阴郁的浮朱,小心翼翼地拍拍他的胳膊,抬起头,安抚道:“怎么会?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蒲息长老罢了,你来了,问你也是一样的。”他虽然并没有像浮朱一样完全投入,但多年下来的陪伴,到底还是将浮朱当作是自家人了。

    “什么事?”浮朱眼中的郁色瞬间消失,像是被顺了毛的大猫,眼神温和地注视着流浅鸦青色的头顶。

    “妖族是不是要和魔族联合了?”流浅抬起头,神色有些紧张地看向浮朱。到底是在人界长大的孩子,还是不忍心看到人界变成血色炼狱。

    他的仇,他的怨,截至到原清宗便好了,人界是那么的祥和安宁,怎么能容忍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挣扎在炼狱中呢?

    浮朱看向流浅,金色的眼眸中带上了一分思索,慢慢地,他开口道。

    “怕是不会。魔族想和我妖族联合,但我妖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妖族那群贪婪的长老,怎么会选择和实力弱于自己的魔族联合,生生将这人界宝地让给魔族一半呢?”

    听了浮朱的话,流浅的眼睛像是被点亮了,他看着浮朱,像是在谋划着什么,带着一分笑意道。

    “若是不存在这个事实,那便让这个流言一直传出去好了,”他的眸子闪烁着点点精光,笑得狡黠,“就让原渚河他们认为妖族要帮助魔族,再仿造出妖族内乱的动向,加之结膜的裂隙的产生,就不信他们不上勾。”

    浮朱盯着流浅笑得狡猾的眼眸,也露出了淡淡的笑,他宠溺地伸手,揉了揉流浅的顶,看着流浅有些气呼呼的脸,金色的眼眸中满是温暖的笑意。

    “好。”

    为天辰派灭门而精疲力竭的原渚河突然接到了来自密报,他看着薄薄的密信,原本就夹杂着根根血丝的眼珠,更是十分通红。

    他回头看向同样惴惴不安的长老们,闭上了通红可怖的双眸,声音嘶哑。

    “一线天安排的线人回报,”他顿了顿,像是带着无限的疲惫,“妖皇浮朱和魔君甘岚会面了。”

    所有的长老都带着深深的悔意,因为一时的利益考虑,竟深深将人界拉入了深渊。若是原清宗拖延救援的事情败露,修真界的诸门派该如何看待原清宗?

    “如今,只能等了。”面容苍老的大长老慢慢闭上了浑浊的双目,带着叹惋和微弱的希望,暗声道。

    等,如今竟是只能等了吗?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主动出击的时机已经错过了,要想扭转败局,便只能等待妖界和魔界之间出现破绽,让他们有机可乘。

    即使他们都知道,这种几率的出现,实在是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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