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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系统)如影随行 > 第30章 半妖复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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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浅混在一群或是骄傲不屑,或是沉静淡漠的年轻修士中,跪在原清宗主殿的白玉阶下,等待着来自高台上长老的考验。他鸦青色的长在身上一袭白色短褐的反衬下,就如同普通的黑色一般不起眼。

    他知道,能入了长老们法眼的人,都是有一定基础的。这群年轻修士大都是从下面小宗门选拔上来的,不说是金丹期,但大部分都是筑基的实力。想来之前的自己还真是碍了不少人的眼,以区区筑基期的修为占了掌门关门弟子之位。

    他随着这群修士一起,向出现在高台上的一众长老弯腰长揖。想着狐族长老送自己入人界时的叮嘱,看向高台上原渚河身旁的高大红衣男子,眼神莫名难测。

    流浅慢慢收回看向高台的视线,将注意力转到了队伍的列。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第一排的那个高束马尾的青年,便是原家第三代的嫡子,原晋阳吧。原家连这个天品冰灵根的天之骄子都拿了出来,想必是对这太上长老徒的位置虎视眈眈啊。

    未满两百岁的金丹又怎么样?他看着远处那随风飘动的宽大红色衣摆,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和野望。原家想得到的,他必定是要插一脚的。

    突然他感受到了一道凌冽的实现,下意识地凝神回视,他和空间中的苏易临同时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带着估摸和打量,像是穿透了他的躯体。

    流浅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不留痕迹地躲过了那从高台上投下的视线,他默默地想,原清宗中最为神秘的太上长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而空间中的苏易临却是莫名的心悸,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而这次来的尤为浓烈,似乎有什么在大声地呼唤着他,撕心裂肺而又无可奈何。

    高台上,原渚河敏锐地注意到了身边人的情感波动,转过头,看向烈熙,带着几分殷勤:“长老?不知长老对新进的这一批弟子可还满意?”

    “尚可。”烈熙盯着阶下那个有些畏畏缩缩的青年,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波动,像是跨越亘古的绵长,来到他心间的半身。

    看着烈熙沉默而不置一词,原渚河顺着烈熙的目光看去,落在了阶下的白衣弟子身上。看着为的原晋阳,原渚河像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他原家的精英,是最为优秀的。

    已经成为了原清宗的新弟子,却并不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道路会一帆风顺。入门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登天梯,测资质。这关系到他们会被哪一峰选上,拜入哪位君上的座下。

    受到指令的新弟子们开始攀登那看似短小的白玉石阶,可当他们第一脚踩上石阶才现,这一路的石阶皆是环环相扣的幻境,原本清晰可见的高台像是被拉到了远方。绵延不绝的白玉石阶一眼望不到尽头。

    看着遥远而高高在上的高台,流浅咬了咬牙,跨出了第一步,而与他做出相同动作的,便是原家那位孤傲的大少爷,原晋阳。

    流浅和原晋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骄傲和不服输,像是比赛一样,他们转过头,选择了石阶的两侧,快地向上攀爬。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流浅和原晋阳的实力。更多人在登天梯的第一步便陷入了幻境,有的面色狰狞,有的恍惚而犹豫,更有甚者,跪伏在石阶上哭号长叹。而那些修为不足但心性坚毅之人则是看着脚下洁白的石阶,顶着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一步一个脚印,向着高处一点点挪动。

    流浅和原晋阳率先到达了中端,而这时的威压已经到达了金丹后期。本就是半妖之体的流浅自然不惧,但*凡胎的原晋阳到底是撑不住了,他看着缓慢过他的白衣少年,心头难得产生了一丝挫败和愤懑。

    而瞬间,心头这一丝微弱的负面情绪便瞬间壮大,像是被突然浸泡在了毒液中。这种挫败和怨怼慢慢染上了怨毒和仇恨。他凭什么走在自己前面?他可是原家的嫡子,万年无一的天品冰灵根,未来太上长老的徒!他怎么敢?!

    登天梯,登的也是练心梯。心不诚,则诸事不顺,恶念翻涌。

    而此时走在前面的流浅也停下来脚步,眼神空洞,像是入了魔障。他仿佛身处在一片迷雾中,看到了猩红色的天空,残破的战旗插/在成堆的尸体之间,黄褐色的土地带着斑驳的血污,他看见原渚河的头颅滚落在他的脚边,睁大的无神双目带着未消散的绝望和惊恐。

    “你真的只是希望他死吗?”耳畔传来苏易临清冽如薄冰一般的声音。

    只是希望他死吗?怎么可能!原渚河死了,不是死在他的手上。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生呢?他捧起原渚河残破的头颅,拂去他脸上的血污,带着薄凉的笑意,轻轻呢喃着什么。

    突然,身边的迷雾散开了,仿佛拨云见日一般,那片浓重的血色褪去,重新换上了原清宗青色的主色调。他转头看到了身后原晋阳扭曲的丑陋面孔,听见他如野兽般的嘶吼。

    似乎轻笑了一声,他毫不在意地转身,顶着越厚重的威压,向着远处的高台攀登,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心魔能困住他了。

    原渚河,你怎么能死呢?在我下手之前,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呀。

    除了一身冷淡的烈熙,高台上的长老们没有一人在关注着水镜之中的登梯景状。就在登梯开始的一瞬间,原渚河接到了来自一线天的传音符,传音符中的急切话语让所有长老一僵。

    “一线天的禁制出现了裂隙!从那道裂隙中能感受到魔界异样的波动,望原清宗出手助我天辰派,修补这裂缝!”

    一线天的禁制开始破裂了?众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全都充斥着凝重与不安。一线天是人界与魔界的分界线,一向是由天辰派门人看护,这禁制若是完全破裂,魔界中的魔族必定会大举进攻人界。

    而从裂隙中泄露出的气息,魔界出现了异样的波动。异样的波动?什么意思?难道是万年前人魔大战时陨落的魔族老祖复活了不成?

    而看着水镜中景状的烈熙摩挲着腕上拴着的雕龙玉佩,心中难得有些烦躁不安。新进弟子?魔界异变?那股熟悉的波动到底来自于哪里?

    他看着面色凝重的原渚河慢声道:“事出突然,魔界之事尤为要紧,此次的选拔便到此为止吧。掌门还是处理要事要紧。”

    原渚河本就是在等烈熙这一句话,他想将原晋阳塞给烈熙,便不好提出离去商议魔界之事。他看向烈熙,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急切。

    “这届弟子,长老可还满意?”他有些拐弯抹角地询问烈熙,像是想确定烈熙看上的人是不是原晋阳。

    “尚可,有一人倒是尤为突出。”烈熙低头,像是没现原渚河突然亮起的目光,血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倒流光。

    原渚河并没有关注水镜中新弟子的表现,在他眼中,这届弟子中,怕是没有一人能及得上原晋阳的资质。

    “那长老可是看上了?若是看上了,便带回去,做个记名弟子也是极好的。以长老的实力,必将为我原清宗培养出又一代的精英。”原渚河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倒是可以,”烈熙像是不明白原渚河费尽心机地安排,淡淡地开口,似乎忽略了原渚河压抑不住的喜意,抬手指向那水镜中走在列的白衣修士,“那便收了他吧。”

    无视了原渚河看向水镜的错愕眼神,他转过身,抚摸着腕上的白玉玉佩,消失在了高台之上。

    既然有了怀疑,那便绝对不能放过。临易,是你来了吗?

    原渚河一身疲惫地离开嘈杂的长老院,回到了原清宗的主殿,看向殿中安静跪着的新进弟子,眼神中带着疲惫与失望。

    一线天的变局关乎人族兴亡,可作为一宗之主,他又怎会倾一宗之力只为了帮助天辰派重补裂隙?让原清宗付出全力,天辰派的筹码还不够啊。

    他这么想着,眼神不由自主凝在了跪在列的原晋阳身上。真是个废物!连一个小宗门的弟子都不如,竟生生将此次大好机会拱手让给他人!若是搭上烈熙天君这艘大船,即使人界覆灭,烈熙天君也会看在师徒情谊上,保住原氏一族。要知道,海云界的渡劫大能,只有妖皇浮朱和烈熙天君两人。

    这么想着,他的眼中布满了阴翳,盯着原晋阳的鹰眸也转到了原晋阳身后的流浅身上。

    似乎是感受到来自上的凌厉视线的转移,原晋阳像是脱力一般,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背上的冷汗似乎已经浸透了白色的衣料。而处在他后方的流浅则是感受到了一股转瞬即逝的杀意,他低垂着头,慢慢露出了一抹讽刺的浅笑。

    “你……是来自兮云宗的?叫什么名字?”原渚努力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像是带着一丝鼓励,向下的流浅问。

    流浅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有些慌乱地抬起头,急急地回答道:“弟子流浅,兮云宗核心弟子。”

    “不错,是个好孩子。之前测过资质?”原渚河看着抬起头的流浅,注视着他有些艳丽的面孔,眯了眯眼,烈熙选择这孩子,莫不是因着这张脸?

    自从流浅解封了被禁锢的半妖之血,他的面孔便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只是清俊温和的面孔带上了妖修的艳丽。他的黑有些青,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是最为正宗的鸦青色,而大大的眼睛也被拉得斜长,眼角微微泛着粉红,像是带着无限的春意。

    流浅看着对他完全陌生的原渚河,眼中夹杂着淡淡的讽意,像是看透了原渚河虚伪又龌龊的伪装。他抬眼直视原渚河,看着他那惺惺作态,大声开口。

    “弟子天品火灵根,骨龄二百二十岁,修为元婴初期!”

    原渚河有些怔愣地看着殿中坦荡荡盯着自己的流浅,心中满是震惊。两百岁出头的元婴?开什么玩笑?即使现今这批弟子大多是已经踏上修真大道的,但大多只是筑基,原晋阳已是极为优秀,小小年纪便到了金丹。

    已经元婴境的修士怎么会选择从一个宗门的小弟子做起呢?这样的实力已经足以在那些小宗门中做一个供奉长老了。

    况且,二百二十岁的元婴?自己两百多岁的时候怕还是卡在金丹中期吧,金丹到元婴虽是只差一个境界,可要付出的有何止百年时光?

    他吞下了让流浅寻一个火系灵根的师父的话,他知道,若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必定是不在乎烈熙是不是火系灵根,只要烈熙可以给予他足够的指导。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抬头瞄着他的原晋阳,有些失望地挥手,让身边的侍从宣读各个弟子所属的峰主。

    原晋阳有些颓唐地听着自己被祖叔伯原渚河收下,表情木然,似乎夹杂着一点恨意,练心的天梯没有让他看清自己,反而让他有些入了魔障。

    他双眼红地转头盯着一脸淡然的流浅,听着耳旁宣读的话语。

    “流浅,元婴初期,入珞宸峰,从烈熙天君。”

    流浅看着一脸嫉妒的原晋阳,慢慢扬起带着一丝挑衅意味的笑,缓缓附。

    “流浅,谢过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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