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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笛声下意识就想到了程庭深,在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一阵兵荒马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下楼,询问的话还没出口,shirley先声夺人:“苏姑娘出事了。”
苏姑娘?
房间里可以称得上是一片狼藉,杯盏碎了一地,根本找不到可以下脚的地方。阮笛声一眼在这里面看到了程庭深的身影,他站在角落里,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孩子的玩具,脸上表情极其不屑。
她心里一咯噔。
房间里还挺多人的,苏姑娘躺在*上,眼睛发红,不停的在流眼泪,那种红,极其不正常。秦识半蹲着手里拿着设备在查看苏姑娘的眼睛。
程汀站在苏姑娘身边,也没什么动作,这么站着,全身都散发出冷意,难以想象,平日那么温和的程汀,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阮笛声感觉到身边的shirley也按捺不住抖了抖。
满室的剑拔弩张,仿佛一有个什么动作,有什么便会拉响。
来的路上基本情况阮笛声已经听shirley说了。
苏姑娘的眼睛一直有很大的问题。阮笛声遥遥想起来,似乎是的,平日里程汀一直很在意苏姑娘的眼睛,有一回她不小心磕破了额头,他也是先问,眼睛有没有大碍。
今天,她的眼睛受到了细菌感染。
阮笛声和shirley不是滋味的对视一眼,然后阮笛声忽然注意到,程庭深的脚边,跪着个男孩子,五六岁左右,垂着头嘤嘤的抽泣,满脸泪水。
阮笛声悄无声息走进去时,正好看到程庭深毫不留情就是一踹,声音也冷冰冰的:“再哭绑你扔湖里喂鱼。”
阮笛声一瑟缩。
男孩半点不敢辩驳,止住啜泣,头垂的更低了,非常没有尊严的姿势。程庭深抬起头看见阮笛声,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一抹尴尬闪过。
昨晚毕竟是在夜里,如今是白天这样*裸的对视,他竟然会觉得难为情,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伸出手去拉她:“你怎么来了?”
阮笛声何尝不尴尬,一早醒来因为他的消失而感到难受的心情,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不知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怎么的,没有去迎他伸出来的手。
程庭深薄唇抿紧,没说什么,不紧不慢的收回。
脚边的男孩子抬起头,一双眼睛是被泪水洗尽后的干净澄澈,让人心生不忍。阮笛声的心瞬间就是一软,刚想伸手扶他起来,程庭深这边又是用力一踹:“再看!”
阮笛声对上程庭深狠厉未收的眼睛,然后缓缓收回手。她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男孩子如此,其实是程汀的意思。
程汀……
秦识带着眼镜,正在和程汀说着什么,每个人都能够感觉到,他每说一个字,程汀的脸色就沉一分,满室温度骤降。
苏姑娘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她似乎被打了麻醉。
方梦言到达时,程汀的怒气刚好酝酿到了一个临界点,眼看着要爆发了,她猛的一喝:“程汀,收手!”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定的重量,程汀搁在身后的手猛的一松,眼神看向门口。他原本将要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不得而知。
静止下来,方梦言身后忽然有个人突破重围冲了进来,不顾形象的,就这么扑到程庭深身边,一把抱住那地上的男孩子。
阮笛声离得近,还没反应过来,感觉有一股风刮过,抬腿下意识的闪躲,一股力道猛的抱紧她,一同往边上退。
她稍稍抬起头,看见了程庭深。
搁在腰上的力道固若金汤不容置疑。
方梦言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脸上难道有一瞬间的尴尬闪过,被阮笛声捕捉到,更加确定了程庭深在程宅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她稍稍一挣,那腰上的力道霎时撤退,快速的让她有一些怔忪。
“程澈。”
阮笛声应声望去,瞧见抱紧男孩子的是一个背影非常年轻的女人,此刻她抱着孩子,肩膀微微颤抖,我见犹怜。
方梦言已经走了进来,倒没有搭理她,走到程汀对面,温声问:“苏姑娘的眼睛怎么样了。”
程汀的声音真是要多冷有多冷,“如何?我拿一把沙子往你眼睛里撒,你会如何?”
以往程汀对待长辈,向来谦恭有礼,现在这个样子,平白让阮笛声想起两个字:本性。
方梦言微微一僵,看了一眼地板,果然那上面还铺着细碎的沙砾。
下意识看向程庭深手里的那个小玩具,便了然了,这是作案工具呀。
阮笛声也看见了,有些不可思议,这个男孩子……是有多狠的心。
秦识在一边说着旁人听不懂但听上去非常高逼格且很严重的词汇。虽然苏姑娘防卫得当,且有第一时间进行清理,但是她的眼角膜刚刚移植,一点点细菌都不能碰。
苏姑娘的眼睛……原本是看不见的吗?
方梦言正想说什么,抱着孩子的女人忽然起身,扯着孩子往程汀面前站,语气倒是很严厉:“跪下,给苏姐姐道歉,她什么时候原谅你你再起来!”
看见正脸,阮笛声认出来了。这似乎是程唐季的四夫人,近年来的程家,还很年轻,柔弱如一朵白莲花,当初见着照片,她还和程庭深说过,这女人都能当他二房了。
程庭深当时没什么好脾气。
那么这个男孩子……是程庭深的弟弟?不对呀,按照时间来算,这孩子年龄未免太大了。
程家水深,她不敢妄自揣测。
程汀听着却是冷笑一声:“道德绑架这招没有用,小伯母还是想想什么时候把程澈的眼角膜送上来吧。”
不寒而栗。
程汀刚刚说完,那唤作程澈的男孩就猛的大哭起来,一个劲儿往母亲身上钻:“母亲,母亲,不要,我不要……”
这位四夫人露出恐惧胆颤的表情,试图给自己的孩子求情。“二少爷……”
程汀脸色顿了顿,缓缓蹲下身,竟然摸了摸程澈的头,耐心的待他平静下来,露出一抹平常温柔的笑意,孩子顿时以为危险解除了,四夫人却抖的更加厉害。
“哥哥……”
程汀的笑容戛然而止,手快速往身后一抽,霎时,一把黑黝黝的枪就抵在了男孩的额头上,不容置喙的一用力,周围吸气声骤起。
没有人会料到他突然来这么一招。
四夫人当即尖叫:“程汀!”
阮笛声心一惊,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出的手。
方梦言动也不敢动,语调还是缓缓的:“程汀……你忘了吗,现在是在程家,明天就是年三十,我想你也不会想要冲撞了神明,惊扰了爷爷吧。”
这话似乎有深意。
程汀却还是没有松手,扣着扳机的手十指分明,望着程澈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恨意。“我不会开枪。”
四夫人重重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程汀却忽然抬头望着她一字一句:“只是想要你们明白,这个女人,你们谁也不能动,还有下次,不管是谁,我一律不会放过。”
太狠决。
他并不是在程家长大的,跟着父亲在外,近些年才认祖归宗,谁也说不好他的底线在哪里,脾气有多大,狠厉又有几分。
全场只有一个秦识,从头到尾的镇定自若,在这边给苏姑娘洗眼睛。
阮笛声忽然感觉到头顶上灼热的视线,一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了程庭深漆黑的眼睛里,带着玩味和漫不经心。
再低头,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竟然一直紧紧攥着他的衣摆,攥的都起了褶皱。
连忙松开。
一直走到院落里,阮笛声都还不在状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程汀看着四夫人的眼神很不一样,不止是厌恶,像是糅杂了许多感情。
越想越不对,她干脆停下了脚步。
然后,一具温热的身躯猛的覆盖上来,阮笛声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咪,直接跳起来,回过头,才知道原来程庭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偏偏这祖宗还装的没事人一样:“谁叫你忽然停下来的。”
阮笛声瞅着他线条利落的下颌,莫名其妙的脾气也上来了:“所以程少爷今天是没有带眼睛出门吗?”
程庭深噎了一噎,整个人立在枯萎的环境里,清贵如一只漂亮的孤鹤。他干脆答非所问:“你冷吗。”
问的也别别扭扭的。阮笛声出来的急,穿的也少,难为他竟然在关心自己?她艳艳一笑:“是挺冷的,所以我现在要回去了,程少爷日理万机,还请止步。”
他们之间还有许多解释不过去或者还没解释的账没算呢,哪里是他亮出伤口便能解决的。
阮笛声刚抬步,未料那具温热的身体再次扑了上来,他张开大衣,将小小的她搂在怀里,唇低在她的耳边,致命性感:“不离婚了,嗯?”
让她战栗,这招百试不爽。
阮笛声气息有些乱,想要推开他,又顾忌着他身上还有伤,微微平复一下,用没得商量的口气说:“离,必须离,年过完了就离,希望程少爷到时候能配合一下。”
说罢,尽量不去碰到他的伤口,逃离出他的怀抱,寒气侵蚀。
程庭深着实有些意想不到,软的不行,开始咬牙切齿:“配合?行啊,我倒要看看我不给你签字你上哪儿离去。”
阮笛声不以为意:“那就只能对簿公堂咯。”
程庭深一下笑了,如拨云见日般的明朗:“哦,你确定有律师敢和我作对?除非他疯了。”
阮笛声没想到这人这么霸道,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程庭深!”
程庭深抵死不配合的样子简直欠揍。
程庭深收敛笑意,声音沉了八度:“不闹了,听见没有。”
阮笛声气的要翻白眼,微微一呼吸,送给他两个字,转身就跑。
“呵呵。”
程庭深呆在原地。
于是陆续有人从后头出来,shirley拍拍他的肩膀,带着幸灾乐祸:“路漫漫其修远兮。”
秦识拎着医药箱一脸疲惫,路过程庭深,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不作就不会死。”
方梦言:“……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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