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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庭深没有找上门，她也不主动联系。圈子里有人爱看八卦，费尽心思的给她透消息，程少爷啊，这几天都在顾长淮那旮旯待着呢，玩的死疯死疯了。
有天晚上他当场就送了条晚清时的翡翠项链给一个不知名的姑娘，几百万的东西，说送就送了。只因对方舞跳的好。
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人。阮笛声面上依旧大度的不行，心底却觉得自己这几天的气置的实在无趣。
这下她憋不住了，把自己捯饬了一番，摸一摸被烫伤的脖颈，红是消了，还隐隐作痛着，她心想，那药膏也没什么用啊。
一边在衣柜里找出一条红色丝巾来。
那日的手包里还搁着录音笔，想起沈初的话，阮笛声气的牙痒，一股脑直接扔了垃圾桶。
年关将至，王府井的生意看上去十分好做，阮笛声假模假式的逛了半小时，然后径直进了一家奢侈品店，一进门，撞见一张熟面孔。
她惊呼，“赵总监啊。”
赵城一愣，见着她有一些惊讶，下意识的就将身旁的姑娘护到身后，“……阮笛声？”
阮笛声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冲他眨眨眼睛，“带女朋友买衣服啊？”
小姑娘很年轻，满脸都是胶原蛋白，颤着眼睛看人时，带着一点怯生生。此时她就用这种眼神看着阮笛声，然后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惊艳。阮笛声对她笑了笑。
赵城原以为经过这么大风波她怎么也该沮丧一阵子，却没想到她的好心情如此溢于言表，一张桃面如晨风入怀。
“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是，那么多人护着她呢。赵城这会算看明白了，这个阮笛声，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清高。
阮笛声施施然拂过架子上的衣服，服务员要上前，被她一个眼神制止。她的口气漫不经心，“赵总，既然这么巧遇到了，聊聊呗。”
赵城怎会不明白什么意思，他附在女孩耳边，“自己先去挑几件试试？嗯？”
女孩不敢违背，诺诺点点头，便要前去。路过阮笛声时，怀里陡然被她塞了几件衣服，她笑的恰到好处，“这几件还蛮不错的，你穿肯定好看。”
女孩怔愣。
赵城是这家店的vip会员，他们一坐下来，服务员便识时务的送上茶水和糕点。“您请慢用。”
室内很暖，阮笛声被冻得僵硬的四肢缓了缓。她垂眉看了一眼，说:“你是南方人？”
两个人的空间，对彼此都有很大的意见，索性敬语也不用了。
赵城挑了挑眉，靠在沙发上。“阮笛声，有事说事。”
摆的是糯米糕，想必是店员按照他的口味来的。而这种糕点出自淮市一带，她曾常吃。阮笛声听见他的话没恼，直接开门见山，“什么时候能让我回去。”
赵城见她没绕圈子，嗤笑，“你不是本事很大吗？自己回来啊。”
废话，她要能回去还用费尽心思找他？
阮笛声两脚交搭，坐姿规范如邻家少女，她也没抬杠，“回不去才来找你的。”
赵城见着这副模样的阮笛声，像只猫，漫不经心中带着软濡，口气也忍不住放轻了一点，“你这是在服软了？”
阮笛声立即端出一副爱国爱民爱工作的二十一世纪新好女青年的表情，“你看我花这么大功夫找上门就该知道，我喜欢这份工作，我没有办法放弃。”
赵城不搭茬，瞥她一眼，“演技略假。”
阮笛声的笑容转眼消匿，“没意思了啊。”
赵城此时倒是真笑了，拿起桌上的糯米糕，一口一个。“四川变脸学校毕业的？怎么不继续装了。”
阮笛声眉目微松，双手一摊，仿若妥协，“ok，我说实话。”
赵城看着她。冬天的天有些暗，室内开了几盏暖灯，一室流光之下，衬的阮笛声肤白如瓷，饱满的脸上仿佛有金色的暖光照抚。此时她微微侧头，黑色的长发垂落于身前，赵城看着她乌黑的眼睛，无端就看出一股遗世独立的气质来。
“如你所想，”阮笛声说的隐晦，“我得罪那人了，所以我想，正直如赵总监，肯定敢于蔑视资本家，对不对？”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这对我没有好处。”他这才发现，她说话的时候，一定会看着对方的眼睛，很尊重人的一种举动。
“因为……我是个人才呀。”阮笛声幽幽。
赵城往嘴里扔糯米糕。
她翻了个白眼，扭头，眼神的方向直接落在试衣间，“对了，那个小姑娘还没毕业吧，哪所大学的？”
赵城明白了，“你想说什么？”
“这些东西对你是无伤大雅，若是我将消息放到这女孩学校呢？后果会怎么样？”阮笛声想着程庭深从前威胁人的模样，差不多也是这样。不过还是他厉害一点，慢悠悠的，随时准备落下致命的一刀。
“你会这么做？”
“当然不会。”她否决，“我这个人还是很善良的，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就做了。”
赵城眼皮一跳。在某一瞬间，他竟然在这丫头身上看到了无所畏惧的光芒。“非我不可？”
服装设计部就你是老大了，还能找谁？阮笛声有些焦躁，她不就想气一气程庭深吗，“非你不可。”
“成啊，就当陪你玩玩。”赵城掩去眼底的戏谑，答应了。
她终于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不问问我上面那人是谁？”
“你会说吗？”
“不会啊。”
赵城看她的眼神有点像看智障。
阮笛声嘴角上扬，再次垂眸，发现桌上的糕点已被洗劫一空。她抬头，刚好看见刚才那小姑娘换了衣服出来，正和服务员说着什么。
阮笛声抬抬下巴，“长期的？”
意思不言而喻，赵城也看了过去，“不知道。”
小姑娘扭捏着凑上来时，赵城还在回味刚才阮笛声丢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以后有机会回淮市，又恰巧咱们离得不远的话，我做正宗的糯米糕给你吃。就当是……报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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