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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事好瞒你的？你要知道的不都知道了吗？”
“都说你老实，装得倒挺象，在乐山大佛和卫津照了一张合影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卫津在峨眉山碰巧遇到了，照的相片卫津刚刚寄给我，还没来得及拿给你看。”
“就那么巧？当我是傻瓜，哄鬼啊？不会是事先约好的吧？”
“我骗你干啥？卫津在西南交大进修，我们碰巧遇到的。我已经和你结了婚，你怎么到现在还疑神疑鬼？”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信和相片你还拿来给我看啊，听说信中还提到曈曈好象就是卫津和你亲生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样的事你也对我瞒着？你是不是要和卫津重新结合，把我甩了？你说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小点声，好不好？万一叫孩子和外人听见了，影响不好。我去办公室把信和相片拿来，你自己看，有什么疑问，你再问我。”
……
“……孩子是我母亲家一个远房亲戚抱走的，据说是泰兴黄桥一个姓王的人家，取名红凤，1979年农历九月十二日午时生。……”
季姑娘看到信中的这么一段话，简直傻了眼，她无法相信人世间竟有这么巧的事，曈曈确实是卫津和竺玲亲生的孩子！
“这么说你和卫津都知道了，就瞒着我，是吧？”
“卫津还不知道，我也没告诉她。这件事，我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要是相信我，要维护这个家庭，就别闹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又把这件事告诉穆云哪？”
“信是穆云拿来的，她非要看相片，我就给她看了，谁知她又背地里偷看了信的内容，传话给你，在你我之间搅。穆云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到底要干什么？”
“穆云要是不传话，你就打算瞒着我，是吧？”
“也不是，不过我也没想好怎么办。你急性子，心里装不下事，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
“那穆云为什么要传话给我？知人知面难知心。给西南交大写告状信听说也有她，你以后和她相处还是小心点好。”
……
“穆云，你怎么一回事？叫你不要传话到你季姐耳朵里，你偏偏去搬弄是非，你是唯恐我家不乱是不是？”
“竺哥，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一来好奇，二来也是为你好，为季姐好。季姐对你那么好，我怕你和卫津姐重缘旧梦，辜负了她。”
“穆云，不管你怎么想，事情就此为止，我不希望再扩大了。你听我的，以后还是我妹妹，不听我的，我就认为你不怀好意了，从此和你划清界限。”
“竺哥，我听你的。我保证：从现在起管住自己的嘴，这些事就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
一石激起千层浪，季姑娘本来已适应了竺玲的书呆子的脾气，小日子过的还算舒服。季姑娘想：竺玲呆就呆吧，虽然没学出个名堂，没得到升迁，只要顺顺当当，平平安安，也算心满意足了。自从穆云一传话，季姑娘心里全乱了：虽说竺玲把信和照片都拿来给她看了，并作了圆满的解释，但是她总觉得这不是事情的全部，似乎竺玲灵魂深处对她隐瞒着什么。
季姑娘现在容不得竺玲一有时间就在家里看书了，她唠唠叨叨，说竺玲看书是装样子，不想干家务活，学来学去有什么用，考上研究生，还不是叫人告了下来。人家打字员，小学文化都升局长了，你就算有真才实学，在机关这么多年还是个办事员，叫别人看不起。
“你少说两句好不好？一回家来，你就不停地唠叨，一刻也不得安静，烦也烦死了。看书学习为的是充实提高自己，磨刀不误砍柴工，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话说得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最起码你和卫津有默契，提高一个层次，两个人珠联璧合，重温旧梦，把我甩掉，你们一家三口团圆，是不是？”
“话越说越离谱，你这些怪想法都是从哪里来的？好好的家庭，你是不是想拆散？好好的日子不过啦？”
“你象个顾家过日子的吗？回家来除了吃饭就是看书，在单位书也没少看，整天头脑里谁知道你想的什么？和卫津碰巧遇到了，两人照了一张合影，还谈了曈曈的事，就这么简单？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该说的都和你说清楚了，你小心眼，非要那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
海南建省，在报纸上公开招聘人才，竺玲研究生没上成，写的书又出版不了，闲散在人才办里，每天就是看书学习充实自己，觉得自己学非所用，专业不对口，踌躇满志，于是写信去海南应聘。半年过去了，没有回音，竺玲把这件事都淡忘了。一天，计经委组织科周科长交给竺玲一封海南行政区人才交流服务中心的信。（87琼人才群字第1911号
竺玲同志：
87年10月13日给我中心来信收悉。你要求参加海南开发建设一事，我们表示欢迎。请通过组织填写《人才交流登记表》二份寄来，以便研究。
一个月务必回复，过期不候。
此致
敬礼
海南行政区人才交流服务中心
一九八七年十二月一日
竺玲看过信的内容，只觉得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命运居然又给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和这个可以选择的机会擦肩而过，明显误了时限，一场空喜欢。
“周科长，为什么这封信到现在才给我？已经错过了规定的日期，还有回复的必要吗？”
“这怪不得我，当初你们办公室桑主任说单位人手少，你是业务骨干，舍不得你走；现在又怕误了你的前程落抱怨。至于有没有回复的必要，我也说不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竺玲能怎么办？考取研究生，一封告状信，泡了汤；去海南应聘，把来信束之高阁，让你黄了脸。人在当权者股掌之中，孙悟空在如来佛手心里，你又能怎么样？
“竺哥，不要为去不去海南烦心，那里一年到头热得要死，你过不惯的。再说，你去了，季姐又要调动找单位，一年两年也难以安定下来，烦也烦死了，还不如在这儿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图个轻松、安逸。”穆云安慰竺玲说。
“人在世上，不能只为活着而混日子，这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我不是要追名逐利，而是想把自己的潜能发挥出来，为国家为人民尽可能地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人生要有目标，要勤学奋进。只要努力了，即便无结果，达不到目标，淡泊一生，也会终生无憾。穆云，我从不指望你帮我什么忙，但是希望你今后再也不要给我制造什么障碍，惹什么麻烦。”
“竺哥，我在你心里形象就那么差吗？难道你遇到的障碍、麻烦都是我制造吗？”
“对不起，穆云，是我词不达意，话说过头了。你原谅竺哥吧，我知道你一直为我好。”
“竺哥，只要你这样认为，我就谅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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