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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追梦 > 第11章:妹娃子我要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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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节那天卫津和竺玲两个人早早地吃了饭,借了一辆崭新的邮电专用自行车,在街上买了四样点心,往南就上了路。淡淡的晨雾已经消散,在东方的地平线上,朝日象刚揭开面纱的洞房里的新娘那样一下子羞红了脸。*明媚,风和日丽,路两边的麦田里墨绿油亮的小麦已经长到一尺多高,有不少已开始秀穗扬花了。五月正值槐树的花期,沿途空气中不时飘来一阵阵浓郁的槐花的清香。路边间或还有一两株桃树,也正值盛花期,开满了红花,那一株株树冠就象是燃烧着的火。

    竺玲不会骑自行车,一开始竺玲推着车,卫津并肩跟着。出县城后,卫津嫌慢,骑车带着竺玲,才走一百多米,竺玲觉得难为情,从车上跳下来,要卫津自己先骑一段路,在前边休息等他,卫津不同意,竺玲下决心学骑车,腿只一跨就上了车,结果摔了下来;再一跨又上了车,这次骑稳了,不知不觉中卫津又跳坐在车后边的货架上,虽然车把晃了几晃,但毕竟没把卫津摔下来,竺玲信心倍增,一路飞驰到五里桥。

    没想到前边在修路修桥,不想绕道,就只有从桥下淌水过河。河水清澈见底,水很浅,一眼就能看见河*底细细的黄沙和滑溜溜的鹅卵石。竺玲脱掉鞋袜,挽起裤管,先把自行车扛过河,然后淌过河来招呼卫津,卫津两臂一伸搂住了竺玲的脖子,偎依在竺玲的肩上,一跃就悬挂在竺玲的身上,嗲声嗲气地说:“什么呆,快点,背啊,妹娃子我要过河!”竺玲只好将卫津背过河,卫津高兴极了,说这刚好有一个说法,竺玲问这能有什么说法。卫津说这叫做猪八戒背媳妇头一遭;竺玲说没听说过,只听说过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过了河,卫津从竺玲身上跳下来,说暂时不走了,找地方歇歇。离桥不远,河弯处有一个小槐树林,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浓郁的槐花的清香扑鼻而来,河道边上有株大桃树,满树的桃花象映照着彩霞,这确实是一个僻静优雅的去处。卫津二话没说,推着自行车就来到桃树下,并把鞋袜都脱掉了,把脚泡在河水里,拿几张报纸铺在河边绿毡似的草地上,就坐了下来。竺玲也在卫津旁边坐下来报怨卫津说:“休息就休息吧,刚才过河不脱鞋袜,过了河倒脱鞋袜淌水玩,这不是存心捉弄人吗?”

    卫津反唇相讥时其喜悦溢于言表:“就该捉弄你,不捉弄你这个死木头疙瘩捉弄谁啊?就你害得人*没睡着觉,捉弄你的事情在后面哪,先给你打个招呼,你可要有一个思想准备,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竺玲说:“不必准备了,我奉陪到底还不行吗?”

    “这可是你说的,拉勾起誓,不许反悔。”

    “好吧,不反悔。”

    俩人当真拉了勾,象俩孩子似的说:“拉勾、上吊,一万年不许变。”

    “津津,你妈是天津人,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在东海县城头公社赵庄有一个大姨。”

    “说是大姨,其实是我爸爸解放前没有履行结婚手续的前妻。城头赵庄其实是我大姨的娘家,我大姨和我爸爸生过一个男孩卫刚,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这次到城头公社赵庄去看我大姨,是我爸爸信中专门嘱咐委托我办的一件事……”

    两个人正在谈心,河里的几只鸭子呱呱地叫个不停,其中一只公鸭象了疯,用翅膀拍打着水面,拼命地追逐一只母鸭,它终于得了手,跃到了母鸭的背上,用嘴叼住了母鸭头上的羽毛,狠劲地琢母鸭的头,迫使母鸭把屁股翘起来,公鸭用力地把自己的四处压到母鸭的阴四处,两只鸭在水中一沉一浮,似乎很满足很得意,全然不顾别的鸭和其它旁观者的感受。在大城市长大的卫津哪见过这个场景,她一脸疑惑地问竺玲:“这两只鸭子在干什么?”

    竺玲笑了:“说我傻,看来你比我还傻,鸭子处在情期,在自然交配……”

    “别说了,死木头疙瘩这回你倒开窍了,恶心人,丢死了!”卫津一下子羞红了脸。忽然间卫津又想到在电影院看电影《刘巧儿》的那一幕,她这回用双手搂住竺玲的腰,顺势偎倚到竺玲的怀里,竺玲这一次不推让了,由着卫津凝视着自己的脸。

    “榆木头疙瘩也有开窍的时候!”卫津嘴上悄悄地说,心里充满了幸福和甜蜜。竺玲被卫津看得脸热耳燥,脖子都红了。

    “玲子,你知道我爸爸关于我俩的事来信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竺玲问。

    “你猜猜看?”

    “我哪猜得出?”竺玲老老实实地说。

    卫津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把信纸折迭成一个横条,递给竺玲说:“自己看,只许看迭的那一段,不许多看。”

    信中一段文字映入竺玲的眼帘:

    津儿,你已经长大。你个人的事,我想应该由你自己做出决定,我没有什么意见。……

    “津津,你父亲的事情最近怎么样了?“竺玲关切地问。

    “形势摆在那儿,能怎么样?听说暂缓进三结合领导班子,要考查一段时期。”

    “凡事要有平常心,一切顺其自然吧。”

    ……

    在竺玲的抚慰下,卫津渐渐地平静下来,昨天*没睡好,如今躺在竺玲的怀里,放松了,觉得踏实了许多,渐渐地眼皮沉,感觉到困倦,不知不觉竟进入了梦乡。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子躺在自己的怀里竟睡得那么安详、那么甜美,倒让竺玲这么一个大小伙子感到难堪和局促不安,他感到心跳在加,血液在沸腾,他甚至不敢再看躺在自己的怀里的卫津的那张极富*力的象蒙娜丽莎一样迷人的脸,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本英文版《中国建设》看起来,竭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竺玲的心乱极了,他不想打搅卫津的美梦,又怕有人闯过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过,他倒象是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倍受煎熬,他先是把卫津的双脚从水里捧上来,洗净晾干,又慢慢帮卫津穿上鞋袜,自己也穿上鞋袜。渐渐地他觉得时候不早了,不远处的树上有两只喜鹊在欢叫戏闹,小槐树林周围似乎又有人要闯过来,他有些心虚,赶忙喊醒了卫津。

    卫津懵懵懂懂地,两眼惺松,睡意未尽,朝竺玲嚷道:“干嘛喊醒人家,讨厌!”

    “津津,你不去你大姨家了?”竺玲问。

    卫津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要到中午了,两个人还得往赵庄赶。卫津从包里拿出一件崭新的雪白衬衣,强行让竺玲把身上的那件皱巴巴的旧衬衣换掉;自己又从包里拿出一身带有象水兵一样镶嵌蓝条披肩的白连衣裙和一双长统袜,换掉自己的衬衣和裤子。

    竺玲似乎很困惑,问卫津:“这是干嘛?”

    “干嘛?装傻啊!你那件皱巴巴的旧衬衣还能走亲戚见人?”

    “你走亲戚,又不是我走亲戚,我把你送到赵庄就回头。”

    “说得轻巧,才说过要奉陪到底,又拉了勾,马上就反悔不成?你要负责我一辈子,知道不知道?死木头疙瘩,又不开窍了。”

    竺玲闭了嘴,不再和卫津争辩了。他知道争也没用,男子汉就应该诚实守信,自己已是卫津网里的鱼,上了卫津的套,后面的事只能由她来安排了。

    昨天卫津在县城又洗了澡、洗了头,上路时卫津就象农村的女孩那样梳一根松散的辫子垂在脑后,这时她又把辫子打散,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化妆盒,对着镜子,用梳子把头重新梳直梳齐,在额前分出一个留海。卫津的头柔顺细长,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清香让竺玲陶醉,一时间他好象置身于花的海洋。卫津把两耳边那些散乱的丝都拢到头顶用皮筋扎起来梳平垂到脑后,头顶又用绢手帕扎了一个大蝴蝶结,这样一来,卫津显然又变成了一个大城市的洋小姐。竺玲看着卫津楞,卫津在自己脸上搓匀雪花膏,又往竺玲脸上搓了一把,让竺玲把新衬衣束到裤子里,并帮他把衬衣和裤子整理了一番,说了声:

    “不早了,走啊!”

    竺玲骑着车带着卫津又上了路,从五里桥往南赶,约莫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薛埠,找人问了去赵庄路,下了大道,顺着一条麦田中间行人走出来的曲曲弯弯的羊肠小道,直奔赵庄。在麦子的绿色海洋中,两个人象两只比翼双飞的白鸽在绿色的波涛上飞翔。卫津侧身坐在车后货架上,用一只手挽住竺玲的腰,竺玲这时骑车带着卫津车把也不打晃了,简直变成了驾轻就熟,象是小伙子驾车带未婚妻兜风,心里别提有多畅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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