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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 五十二 白蝶的最后记忆(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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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这五两银子花得值吧?”滑头笑眯眯地问。

    赵升点点头,说:“我们兄弟俩最爱听故事了,你从头说来。”

    滑头很满意地俘获了两位听众,于是摆开了阵势,慢慢讲来:“话说在四十年前,二马两位大王率领着千军万马,在祖师爷的火炮队的协助下,把五子憨和他的士兵炸得粉身碎骨,连宫殿也夷为平地。战争结束之后,祖师爷相中了这座山,打算在这里颐养天年,不想回去海上仙国了。两位大王就役使着好几千的俘虏,在五子憨的宫殿遗址上大兴土木,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兴建了你们现在看到了那一片宫殿。又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在宫殿的下方兴建了这一座青城。青城建好之后,两位大王把最好的院子留给自己,其余的分给亲戚和有功之人,再剩下来的就卖给了富商,让他们在中心街上开店做生意。至于平民百姓,想种地的就住在山下,想放牧的就去对方。二十年来,天下太平,老百姓安居乐业。”

    赵升问:“那些俘虏,最后怎么处置了?”

    滑头嘘了一声,小心地说:“听说老人说,在青城完工之后,两位大王就派兵把押到了深山里,对外说是让他们在深山里自寻生路。但是也有人说,那些俘虏都被杀掉了。”

    赵升看看高阳,二人都长叹一声。

    滑头又说:“祖师爷看到杀戮太重,就把两位大王叫到跟前说,既然五子憨和余党都已经被歼灭殆尽,对于寻常的百姓,需要网开一面,逃亡的不要追杀,愿意留下来的就分给他们田地。两位大王虽然不情愿,但是祖师爷下了命令,不敢不服从,于是就发出了告示,说从今以后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再也不打仗了,大家好好地过日子吧。有一些胆子大的听到这个消息,心想与其在山里饿死,不如下山去赌一赌。等他们下了山,地方官果真分给了他们田地,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的差不多都下山了。还有一些人喜欢住在山里靠打猎为生,常常来集镇用猎物换取盐巴和食物,地方官看见了也不管。时间一久,形势就这么定下来了,大家相安无事。”

    赵升想了想,问:“现在两位大王的年龄也有六七十了吧?”

    滑头说:“大王的名字叫马超,今年六十八,二王的名字叫马跃,今年六十三。平常他们都在呆在城里,不大出来,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出门去拜见祖师爷,上一炷香。明天是祖师爷的寿辰,只要你们去山上的宫殿,可定能够看到他们。”

    这时,高阳想到了一个问题,就对赵升耳语了一句,随后赵升又问滑头:“我们以前听说大海很远,怎么现在离大青山这么近了?”

    滑头摸着下巴咂咂嘴,说:“这是一件怪事。三个月前,突然发生了海啸,几乎淹没整个草原。据那些逃过来的人说,海里发生了地震,还有火山岩浆喷出来,海浪又三四十米高,十分吓人。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可以肯定的是海里必定发生了大事情,而且出现火山的地方正在去往海上仙国的路上,也许就在仙国。这些都是猜测。不过等明天上午,仙国的人来了,就可以问清楚了。”

    说到了这里,滑头打了一个哈欠,似要午睡。

    赵升也想找一个落脚之地,就问:“这附近有没有干净一点的客栈?既然赶上了祖师爷的寿诞,我们兄弟俩想多住几天,见见世面。”

    滑头拿手往南一指,说:“你们下楼走过去不远,就能看见一家‘夏荷院’,你们就说是我介绍过去的,房钱会给你们算便宜一点。”

    赵升说了一声谢谢,叫来了伙计,结了饭钱。滑头说他还要在这里休息一会,让他们先走。临走前,赵升又对滑头说:“我们就住在那个‘夏荷院’,晚上你有时间过来找我们,咱们再好好喝。”

    滑头拱着手,连连说好。

    赵升和高阳下了楼,直奔夏荷院而去。

    再说赵高、李风、高虹三人拉着大车,跟着那位黄姓老者进了城,穿过了那天中心大街。果然是一副繁华景象,店铺一个挨着一个,出售的东西都是他们三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来往的人们都衣着华贵,显然是下面的集镇农夫所不能比。

    到了尽头,是一个小城门,也有四五个士兵把守。

    老者把曹总管给他的公文交给他们一看,队长冲他们一摆手,让他们拉着大车进了内城。只见前面是一片广场,南北两边各有一座白墙青瓦的院落,北边是大马府,南边是小马府。此刻有一群家人正在往屋檐上挂着彩灯、彩旗。

    广场的西边是一条十米宽的山道,通向祖师爷的宫殿。

    三人随着车流,来到了大马府。老者上前请人通报。过不多时,曹总管的一位侍从来到门前,点了点货,然后对老者说:“还是搬到壹号库房,搬完了你再来找我。”说完回身往往院里走了。

    老者招呼一声卸车,然后每人背着一筐食物,在老者的带领下,从小侧门往院子里走去。这是一个五进的院子,非常宽大,气派,里面有不少人小跑着进进出出。老者领着他们走进东墙上的小门,这里又是一个院子,里面的建筑比中间的规模小了许多。东厢房的一个门开着,前面坐着一人。老者向那人打声招呼,说:“这是曹总管吩咐送来的。”

    那人点点头,说:“知道了,先都放这儿吧。”

    接着老者吩咐了一声,大家都走过来把东西放下。老者又带他们出去。如此搬运了四五次,总算把货物全部搬完。老者又去请刚才那个侍从过来清点。清点了之后,侍从说:“和往年一样的老规矩,知道吧?”

    老者连忙点头,说:“知道知道。”

    侍从嗯了一声,又说:“你带他们吃饭去吧。”

    老者朝着二十人一挥手,领着向北走去,过了一个月亮门,看见院子里摆着五张大桌子,上面放了五大盆烩菜,两名伙计提了两篮子碗筷,走过来分给他们。

    赵高、高虹、李风三人盛了饭菜,坐在一起吃饭。李风小声说:“干活还管饭,这家人真阔气!”赵高摇了摇头。

    这时,就听老者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问道:“咱们今天晚上回不来家了,是吗?”

    老者点点头,说:“干完了才能回去。”

    另一个人说了:“扣在这里没日没夜的干活,他们给多少工钱?”

    老者一皱眉,训斥道:“给多少你就拿多少,哪一次亏了你?不要瞎议论了,吃饭吧。”

    待吃完了午饭,休息了一会,那侍从又过来领着大家去一个库房,搬出来好多栅栏,再出了门,把栅栏从东门一直安装到了上山的石道上。忙了整整一下午才算完工,大家都累得腿脚发抖,恨不得躺在地上大睡一觉。

    到了晚上,赵升和高阳在房间里简单吃了晚饭,走出夏荷院。

    高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在墙壁上画了一个只有两瓣的桃花,然后快步赶上赵升,走进了熙熙攘攘的大街。

    因为明天是祖师爷的寿诞,这里也当作了节日来过,家家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二人打小在与世隔绝的桃湖里长大,哪里见过这么多人,哪里见过这么多稀奇的事物?所以对什么东西都好奇。

    正在逛着,忽然有人拍他们的肩膀,回头一看,竟然是滑头!

    滑头笑着对他们说:“我正想去找你们呢。”

    赵升以为又是喝酒,心下想着托辞,嘴上问:“什么事?”

    滑头说:“仙国的人已经上了岸,你们没听说吗?”

    二人都摇摇头,赵升说:“睡了一下午没出门,所以没听人说去。”

    滑头接着问:“想不想去看看?咱们一起去!”

    二人点头答应,于是一起从前面的路口右转,直往东方走去。

    集市外面就是农田,路上虽然没有灯光,但是也有行人提着灯笼,估计都是去看仙国人的。三人走了七八里,便遥遥望见东方有一个白色的物体闪闪发亮。一些行人怀着对陌生人物的提防心理,都站住了脚,只作远观。滑头从身边的一个人手里接过来一个灯笼,和赵升、高阳继续前行。

    又走了十多里,三人发现那白色的东西越来越大,像是一座城楼。

    赵升提醒一下滑头,最好把灯芯掐灭。滑头一听,赶紧照办。随后三人摸黑又往前走了一段,忽然听到一声巨响,都吓得大跳,赶紧趴在地上。天空中传来一阵声响,接着又散发出无数的火花——“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赵升紧张地问滑头。滑头使劲地摇着头,说:“我哪里知道!”

    正说着,又传来一声巨响,然后火花四溅——就看见后面的人群吓得惊慌逃散。“咱们也赶紧跑吧。”高阳说。

    赵升和滑头都点点头,爬起来就跑,把高阳远远甩在了后面。

    ——到了第二天,大青山的人们才知道昨天晚上大白船上发射的只是烟花,装点气氛用的,并不是攻击性武器。

    赵升和滑头马不停蹄地跑回到了集镇,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缓过来。等了半天,高阳才走过来,一脸的不高兴。滑头拍拍高阳的肩膀,说:“大敌当前,顾不得那么多了。”

    到了街口,滑头拉着赵升去买东西。就在这时,高阳感觉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想要追上去细看时,那人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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