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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薄命女逢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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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说的尽兴,风长栖跟玉无望却都黑了一张脸。

    又见那两个人携手一同往芝兰坊那头去了。

    玉无望当机立断,两个人一同跟了上去。

    她们走的是一条晦暗小道,越往前走越少行人。隔着几条廊街,还能听到不远处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

    一路穿过三五道石头桥,那两个人仿佛是吃醉了酒,走路歪斜,有说有笑,放荡形骸,叫人不忍直视。

    只听得水声淙淙,往地下看过去,只见那渠水映着微弱月色,犹如水银倾泻蜿蜒而下。

    她们七弯八拐,又越过了一条冗长的杂石甬路,周遭掩映着森森紫竹。

    风长栖正觉着奇怪,猛然间视野开阔,竹林深处竟然有一个偌大的宅院。外头并无多少装点,只见得朱漆大门上头两个古铜色的圆钩。

    她们敲了敲门,不多时,就有一个中年女子开了门。

    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纵使是匆匆一瞥,也能看出那人年轻时候的花容月貌。

    “好容易才挣了几个钱,你们整日这样吃喝,哪儿禁得住你们花费”

    一听这话,那两个人登时就有些急了。

    “我们赚钱我们花,跟贞娘你又有什么干系那几个姑娘可调教好了么明儿个还得送到相爷那儿去,断然不能冲撞了他。”

    “都得了。”贞娘苦笑,一手一个,将二人搀扶了进去。

    顺手还关了大门。

    相爷

    风长栖微微一愣,一脸狐疑。

    “师父,这里的相爷,应当是左相吧”

    “不错。”玉无望微微颔首,脸色也老大不好看,看样子也十分悲恸。

    想到那日他们游湖之时所见着的,玉无望的一颗心就止不住翻腾。

    这怕是最肮脏的一条线,好巧不巧,竟然被她们碰上了。

    “这里这样僻静,总不会娼家吧”

    “比之娼家有过之而无不及。”玉无望摇了摇头,轻声道:“咱们进去瞧瞧。”

    二人腾空一跃,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身而入。只见得里头有无数个花廊,花棚架子极多,底下都是正当时的花儿草儿的,欣欣向荣,如此看去,如同锦缎铺就。

    隐隐听着几声呜咽哭声,风长栖跟着玉无望脚步匆匆,寻声而去。

    这里头还有水渠相同,转过两三道低矮围墙,那哭声愈发明显。

    他们藏身在参天古树后天,见一蓝衣女子垂首帖耳窝在水里头的巨大白石上头,旁边还站着方才见着的那位贞娘。

    那蓝衣女子长发披散,几乎笼住了整个身子。

    她猛然回过头来,好一张惨白面孔,风长栖被吓得不轻,往后退了两步。

    在宫里也算是见了不少可怜女子,可是没有一个像她那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悲凉。特别是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包罗星辰,隐隐约约还能见着氤氲着的水汽,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只是那张面孔太过熟悉,风长栖惊住了。

    阿春

    “你这又是何苦呢”贞娘上千三两步,轻轻地将她搀扶起身,“咱们这一行的,是见不得光的,你在那人跟前待了这么些时候,一早就知道了不是”

    “我是好人家出身,怎能到娼家去”她一脸阴狠,“若是将我逼的狠了,我只得一死而已了。”

    “来到这夙雾馆的姑娘,哪一个不想死只是死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儿。你只得这么小的年纪,大好的日子还在前头呢。莫要这样想不开,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不。”她哭的愈发凶了,眼泪澎湃,“贞娘,我要见相爷,我得见他。”

    “那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人,他身边有多少女子你在他跟前好歹也待了三五个月,该知足了。”

    风长栖头晕目眩,越听越觉着诡异,一时之间支撑不住,几乎瘫软在地。

    玉无望赶忙搀扶住了风长栖的身子,眉头紧蹙。

    这丫头太重感情,日后只怕更加受不住这之类的打击。

    这一片也不知有多少紫竹,风过处,竹叶婆娑,沙沙作响,好似雨声萋萋。

    风长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一杆紫竹,两相映衬,愈发显得纤手如玉。

    她猛然抬起头来,那双茶褐色的眼睛,映着月华,如同鎏金一般,华彩熠熠。

    “师父,方才那人分明就是阿春,我没有看错,那就是阿春啊。”风长栖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拳头,那种悲戚之感,从头到脚将她笼罩地彻彻底底。

    自从将阿春赶出云甯殿之后,风长栖就再也没有过问阿春的一切。

    只是她想着,这人后头是有人帮衬的,左右不过回去当差,对她来说,不算是什么坏事。

    风长栖哪里想到,阿春竟然出了宫,流落到了夙雾馆。

    那夙雾馆又是什么地方虽然不算是娼家,可是比秦楼楚馆还要肮脏。

    “宫里的人,哪里能轻易出宫”风长栖越想越觉着诡异,“师父,这其中必有旁的牵扯。”

    阿春身后有谁,这还是个秘密。

    只是现在那人身陷囹圄,风长栖这会儿看到了,怎能见死不救

    “阿春不是曦贵妃的人。”玉无望一路走着,看着这样隐晦的月色,眉头紧蹙,“现如今是攀扯到了左相,依着曦贵妃的性子,怎么都不可能纡尊降贵。”

    风长栖闷不吭声跟在后头,想到方才自己见着的阿春,心里止不住心酸。

    当初他们一同在云甯殿,也度过了一段好日子。

    有说有笑,从未有过主仆之分。

    “到底是谁同我阿娘有仇”风长栖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帕子,“师父,且把阿春救出来再说。”

    玉无望不吭声,二人脚步匆匆,一路往惊云司去了。

    皇宫,云甯殿。

    三更天了,外头清白一片,月色宜人。

    奈莳嬷嬷拿着花剪挑去了灯花,猛然间室内通明。

    “娘娘,晚了,该歇着了。”

    花珑这才放下手中针黹,支起身子。

    她肚子愈发大了,这会儿行动不便,整日介在云甯殿不是吃就是睡,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这几日思量着给风长栖绣个香囊。

    前几日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傍晚时分好似也要下雨一般,到底还是没有,明朗月色铺了一地,外头的梧桐树上如同踱上了一层金辉一般。

    也不知怎的,次兰苑那头已经数日未曾起过笙歌了,花珑虽然心里存疑,但也不想过问,任由各宫各院的主子闹腾。

    这后廷,越是按兵不动,越是能保全自己。

    就好似是曦妩,这些时日也是老老实实在玉坤宫中休养生息。

    “今儿个次兰苑那头有什么动静么”

    “未曾,”奈莳嬷嬷也觉着奇怪,“也不知怎的,皇上这几日也不去了,都在盛乾殿歇着呢。”

    花珑走到梳妆台子跟前,任由奈莳嬷嬷帮她梳理头发。

    “是么”花珑冷笑两声。

    只可惜,那人再怎么不受宠,也是这后廷最最矜贵的女子,风帝隔三差五地去看她,这份荣宠,是这后廷里头的所有女子都比不上的。

    “可不是,宫里上下都在猜测,难不成是次兰苑那位失宠了不成没有名分,膝下无子,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了。”

    “嬷嬷,你也这样想”花珑别过面孔,看着奈莳嬷嬷笑了笑,“这后廷里头的荣宠,哪里是三五句话就能说的明白的”

    奈莳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花珑的意思,当下只笑道:“老奴自然知道洺影姑娘荣辱未尽,但是在宫里,到底要论个长短来。依着老奴的意思,谁也比不上主子福泽深厚。”

    花珑知道奈莳嬷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乃是真心。

    “你想说的是长栖可是”

    奈莳嬷嬷微微颔首。

    “公主是个有造化的。”

    花珑也跟着笑了笑。

    风长栖的造化,全为了白欢,她也不过就是捡了现成的便宜。

    这些时日两个人相依为命,这样的感情,倒也不次于母女之情,花珑想到了风长栖的诸般好处,心里一沉。

    “明儿个让阿蘅出宫一趟,我有话要跟长栖说。”

    奈莳嬷嬷应了一声。

    风长栖次日一早就得了阿蘅的消息,她只当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儿,脚步匆匆,直接回了宫。

    云甯殿里头十分清幽,半点动静都无。

    风长栖撩开帘栊走了进去,花珑正对着长窗,就着软塌歪着。

    “阿娘。”风长栖走上前去。

    “你来了。”花珑撑着身子起来,“长栖,你可还记得婉萝跟阿春么”

    猛然听花珑提及她们二人,风长栖微微一愣。

    “自然记得,”风长栖微微颔首,想到昨儿个自己在夙雾馆见着的阿春,浑身上下都被疼痛占据,“阿娘怎么好端端的问起她们了呢”

    “怕那些人再给你使绊子,是以想着将当初的事儿,同你说个明白。”花珑嘴角一处一抹苦笑来,“只是陈年旧事,着实不堪回首。当初若非因为这个,我也不会怀疑到那人身上去。”

    花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铜牌,上头写着一个“裕”字。

    风长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这是裕太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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