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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出于位阶，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要跪你的。”心木的柳目泛着清澈的泪花，声音因为激动发着颤：“真的谢谢你，凝魄。说你是我的再世恩人都毫不为过——如果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心木愿用这仅剩的一条烂命为你做任何事来报答你的恩情。”
“任何事？”
“任何事。”
“哈，想不到你这不许空言呆木头竟然会给我这样的承诺？还真是既让人高兴，又倍感沉重呢。”凝魄单手托腮，试探性地命令道：“站起来？”
心木迅速立起身来。
“转个圈？”
心木依言转了一圈。
“咿——好像真的很听话的样子啊，真好玩。”凝魄搓了搓手掌：“不知道我让你和我回离魂殿做我的第二个男宠，你会不会同意？”
“不行！”嘉晨的白脸立刻涨成了粉茄子：“你已经有我了，不能这么不知廉耻，还打我大哥的主意。”
“你不过是心木的小弟。他还没说什么，你倒先炸毛了？”凝魄耸耸肩：“放心，要是他答应了我，我就放你走——尽管我脸皮厚，却还没厚到养几个男宠被人背后骂‘放荡’还无所谓的地步。而且若有真品，谁还留着赝品要做什么用？”
“我……”
眼见着心木就要回答，嘉晨急忙忙地挡在他的面前，抓住他的胳膊，拼了命的摇头：“大哥，我了解您，您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您是绝对不会答应她这么无理的要求的吧？”
“可我……”
“您刚才的确是说了，您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报答她。可是——我实在弄不明白，她到底对您有什么恩情可言，值得您如此感谢？”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凝魄在我以为世界塌下来，活着没有任何留恋的时候，把雨儿留给我的宝物——我们的女儿还给了我。这简直就是赐予了我又一次生命。”心木将小女孩贴在自己的胸膛，温柔地拍着她的脊背：“所以，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会不惜一切去报答。”
“你看你看，你大哥似乎并没有抗议呢。”凝魄抿嘴一笑，小小的酒窝在腮边浮现，使那本就艳丽的面庞更加媚得惊人：“如你不反对的话，我可就真要毫不客气地将你收入我的后宫了？”
“不行！大哥！您可要想清楚了，她就是个疯子，是条毒蛇，不吸干猎物的血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心木整个儿注意力都在怀中的肉团上，看也不看快要哭出来的嘉晨，轻飘飘地道：“既然有人肯褪下外套，暖和和自己毫无关联的冻僵的蛇。这毒蛇好歹还救过我一命，让我拿血去偿还，根本没什么的。”
“大哥，您还是我认识的大哥吗？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您的尊严，您的骄傲，您的底线呢？我怎么……怎么全都看不见了？”
嘉晨捏住心木的肩膀摇了一摇，手却被心木轻轻拨开：“嘉晨，你别再晃我了，孩子好容易安静下来的。”
嘉晨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大哥，您……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放弃吧，心木决定好了的事，可了连冥王殿下都改不了的。小嘉晨，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乖乖退下，别再试图劝服他了。”凝魄见嘉晨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忽然“嘤咛”一声笑，用戏谑的口吻道：“还是说，你已经被我调教得对我动了真情，舍不得把我让给你的大哥了？”
嘉晨像被这句话提醒了似的，转过身去，颤声道：“你说……我对你动了真情？你明明一直那样轻贱我，那样虐待我，我不恨你已经算我心胸宽广，为何还会觉得我对你动了深情？”
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凝魄，她似乎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便避开了他的目光，正要开口说话时，嘉晨忽然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可是……你的感觉，并不是自以为是，而是事实呢。虽然我一直觉得我应该恨你，恨你如骨髓才是正常，但我就是恨不起来你。等我回过神来时，你的影子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我想，我不单单对你动了真情……”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而且早已经……喜欢上你了，小凝。”
凝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此肉麻的话，真亏他能毫不犹豫地说出来。虽说是孺子可教，可他这进步也忒快了点，这么下去，岂不是再过不多久自己就只能被他调戏了？
在场诸魂灵——尤其是心木的诸位弟兄们，都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盯着嘉晨看。
纹刃打了个冷战，小声问道：“这……嘉晨这唱的算是哪出啊？”
“不知道。”缘落歪了歪嘴角：“只好诡异的样子。”
清泉本来就不会察言观色，思维又怪异到了奇葩的地步，已经完全看不懂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了，只得用困惑的眼神望望玺颜。玺颜显然是很认真地在思考，很认真地在烦恼着——但思维不比清泉强到哪里去的他并没有思考出什么结果来。
清泉拄着下巴，蓦的想通了似的，“哼”了一声，指着嘉晨道：“嘉晨，你这个无耻小人，快点把手放开？”
“小嘉晨是无耻小人？不知道小兄弟你这话缘何说起？”凝魄丝毫没有困惑，淡然地将嘉晨推开，饶有兴味地盯着毫无预兆就变得气咻咻的清泉：“莫非小兄弟是中意我的美貌，一见钟情，所以看不得小嘉晨大庭广众造次？”
“我呸！”清泉啐了一口：“就你？我还对你一见钟情？倒贴我都不要。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就配嘉晨这样厚颜无耻的小人是刚刚好的。”
心木的诸兄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均想道：这下可糟糕了，本来嘉晨的所作所为就够难懂的，加上清泉这么一搅和，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嘉晨收起了款款深情，冷漠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两个并不相识，自然也不会得罪你，为什么你要用这种看仇人的眼神看我，用刺耳的言语辱骂我？”
“我是不熟悉你，和你也没什么私人恩怨。但我现在是属于心木主人的，你和心木主人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所以我骂你怎么？”清泉把手指骨捏得格格作响，眼神充满鄙夷：“我就是打你你也得乖乖受着。”
嘉晨摇头：“我不懂。”
“好啊，你以为你装傻，我就看不出你心里的小算盘了？实话告诉你，你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我清泉——”他甩了甩头发，用手指了指眼睛，一副洞察世事的模样，气派惊人地质问道：“嘉晨原来也是心木主人的弟兄之一，不错吧？他现在变成了凝魄的男宠，这大伙也全都是知道的是不是？”
“是知道啊。”嘉晨不屑地道：“不过那又怎么样？我对大哥的心也是半分都没改过的。该不会你一个普通仙侍，也要不知好歹嘲笑我的身份了吧？”
“不，我的身份并不比你高到哪里去，哪里就敢嘲笑你了？我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佩服你呢——佩服你那说假话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功夫。”
小嘉晨演得已经足够完美，竟然也被看透了伪装吗？
凝魄心中暗暗吃惊，脸上却毫不变色，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说你对心木主人的心半分也没改过，那他在天界，怎的一次也不见你来看他？”
“那自然是因为……”
清泉截住嘉晨的话头：“不要告诉我，你男宠的身份不方便。若是不方便的话，今儿怎么就大模大样地过来了呢？”
见嘉晨没有立刻回答，清泉笑嘻嘻地道：“说不出话来了对吧？那接下来就让我来引导着你摘下面具，如何？”
嘉晨淡淡道：“我并没有面具。”
“是么？”清泉问道：“那我且问你，你们冥界有项能纵观三界的术法，对不对？”
“嗯。”
“你的女主人凝魄会这项术法，对不对？”
嘉晨犹豫了一下，凝魄已先颔首道：“对。”
“你们偶尔会用这术法看看心木主人的状况，是吗？”
凝魄眼波流转，应了声：“是。”
清泉拍了拍手：“呐，这不就全结了。”
诸魂全是一头雾水，玺颜忍不住问道：“清泉，结了什么玩意儿啊？”
“真相水落石出了呗。”清泉见他们还是满脸茫然的样子，温声解释道：“你们想啊，这俩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巧赶在散羽大人消失的时候来——大概是天天盯着心木大人，早就等着机会想要羞辱他，今儿总算得了，才装作碰巧的样儿露了脸。”
“我可不觉得我哪里像是要羞辱心木的样子。”凝魄指着嘉晨：“小嘉晨的话，我更没看出来——他和我从来不一条心，难道还会帮我不成？”
“先动身，再动心的例子又不少见。就算起初他是拒绝的，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也早就无言接受了，任你驱使了，不过在外人面前还装着一副被逼无奈的架势，好和你演戏罢了。比如这次，在心木主人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你来给他些许希望，换得他对你感激涕零地报答承诺，再故意提出无理要求，让看起来没有立场的嘉晨假装牺牲自己来为心木解围，你只要摆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将此事作罢，那可就既让心木主人欠你的人情，又让他相信，嘉晨初心未改，仍是他的好兄弟。”清泉拱了拱手：“凝魄大人，真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凝魄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清泉，倏然莞尔一笑：“我发现，我好像对你感兴趣了。”
“可惜了，我对你这种不知廉耻，心肠歹毒的女子一点也不感兴趣。”
“又是这么难听的贬义词呢？我和小嘉晨真的那么让你看不顺眼？”
“当然。”清泉越过凝魄瞥了眼苍默，乜着婴儿，冷然道：“您带来的可是仙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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