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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爵色凌遥 > 第340章 焦心日日复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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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并不存在所谓的真相,掌握着主动权的人手中握着的,就是真相。

    一直在天冥的交界候着的玺颜,静静地等待着或会归来的人。

    他在等待着,一男一女。

    男子,是他愧疚间接造成了他的扭曲,想要好好补偿的——名义上的长子。

    那女子,却不是他的军师,而是明明只能生活在幽暗中,却在明媚的云端出现得而一轮皎月。

    他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紧握着怀中被泪水打湿的,她留给他最后的一封手书,手在颤抖,人在叹息着。

    苍默巧舌,把所有的罪都推在了已死之人身上。

    恰应了那封手书上最后的一句“若我不能归来,请把一切罪责推在我的身上。罪名,过程想必仙君一定会替我思量好的。”

    玺颜的心内冰寒一片。

    他忽然有了后悔——为何会为了他这种人,让自己的军师想法子保他身无异,名无损。

    但既然她已经死了,纵肠青紫,也不会回转。况且,苍默的这副模样,如信中所书,他毕竟还有脱不了的责任。

    纵想缅怀死者,也只得接受她的好意。

    罪名昭昭,告与天地——冥界的乱动,成为了散羽一人的野心,不过是想要会自己情人苍默反而是无端被卷入阴谋无辜的鸟儿,莫名被诛杀时,靠着自己的慧智谋略,与月无痕合力将气息奄奄的罪臣处死。原想与冥王解释清楚,心木领松川之兵汹汹而来,不得不逃离。

    玺颜永远不知道,与他交谈的散羽,并不始终是散羽。那封手书,也并非全是她的手迹。

    宁儿在其中,悄然增添了几笔冥王想要的痕迹。玺颜自认为的尊重逝者,不过是让死者难以目瞑。

    生者难以安宁。

    冥宫自然也收到了罪令,另附了天界的歉礼,冥王的嘴角轻勾起,手却气得发抖,鲜红的眼眸中燃烧起了一团火焰。

    他将它重重地砸在了心木的身上,扑天的雪花。

    心木跪在地上,通红着眼眶,一桩桩,一件件地,承认了所有的责罪。

    与散羽共谋,杀害幻之灵,构陷念剑,支援染秋霜,魔族动乱未成,与松川联手以墨夜换出被严刑拷打的自己,昏迷不醒时篡改记忆,迷惑回影,试图推罪于公主仙君。

    最后,竟连着之前谋害冥王夫人的罪名,都一道吐了出。

    冥界一片震惊,想不到看似忠贞不二的心木军师,最后其中的魂灵却还不过是阴险狠毒。

    缘落三番五次想要站出来替心木辩解,都被他凄惨惨的摇头和眼色止住了。

    缘落沉默着,看着诸冥对心木鄙夷的目光,心痛如绞,却什么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乱语胡言成了真相,哪怕其中疑点重重——既然改篡了记忆,为何却让散羽也陷入被追杀的境地,想要诬陷年检息肉,她又为何拼死也要护着他们等等明显不合理处,但是真作假时假亦真,他们均认为连心木自己都亲口承认,事实也就没有什么好怀疑了,非要思考其中的诡异,不过是给自己找麻烦罢了。

    众目睽睽之下,冥王揪着他的衣襟,来来回回打了个数十个耳光,将他丢在地上,狠狠地踢踹。违心的话,昔日所忠诚的主君的折磨,隐忍的愤恨,让嵌在他心中的毒发作,满身的纹路,漆黑的鲜血从口中涌出。眼前的每颗星星里,都是他的一份委屈与痛苦,他哀嚎着,却全是漠视的眼神。

    怀揣着野心,杀兄弟卖爱人,把大家都当作傻子一样欺骗,还害得冥王殿下丢失了女儿,即便是被打死,也不过是活该而已。

    他却连解释一句也不能,冥王的手指,扣在腰间的白玉,轻轻动动唇,都会在白玉捏上一下,在他的要害处踢上一脚。

    缘落刚刚说出一个“不”字,就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晶莹的白玉,心木的肋,还有周围讶异的眼神。

    他方想起,心木“装病”时是住在绝情馆的,尽管招供之辞没有他的存在,他也定被当作了共犯,此刻辩解,更像是坐实了这份污名。

    始终没有声音的心木咬着牙,夹着嗓子,学着缘落的声音,咳嗽着呻吟了两声“不,不……殿下……不要再打……我喘不过气了……”的求饶吸引了那些目光帝沙冷笑道:“骗了我,还敢求饶,你以为你还是以前,说什么我会听?”

    心木捂着胸口,鲜血中竟夹杂着白骨。

    缘落盯着那些收拢了目光,叹悟听错了的恍然,闭拢了嘴巴,眼眶有泪涌出。

    帝沙把心木的身躯提起,握住他腰间的佩时,冥族都以为,他无法保住自己的地位。

    他却将它在心木的腰上又缠络了几圈,打成了个死结。

    “虽然你逼得我女儿都离开了冥界,可你自己却也什么都没得到,恐怕就算放你走也没了立足之地,怪可怜的。看在你曾经呕心沥血的份上,我就让你有个容身之所,不撤你的职,仍保留你的位置。不过你得好好表现着,若是下次再耍手段骗我,我绝不轻饶,立时撵你出去,让你变成丧家犬!”

    “冥王殿下果然仁慈!属下佩服之至!”

    冥宫上下对冥王的一片称颂之声与对眼神中心木无法掩饰的嫌恶,让他心下戚戚然,却只能噙着泪,颤声道:“属下……谢恩……”

    冥王“啪”的一声耳光:“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尊如此厚待你,你却眼泪汪汪不情不愿的样子,是要恶心谁?”

    将红肿着脸的心木抛在地上,恻恻的寒音:“你要笑,开心地笑,跪在地上吻我的脚,这才不枉我对你的一场恩赦。否则……”

    指缝数根银针,杀气朝着他的弟兄,另一只手握着栖魂的玉。

    “王,您别说了……我笑,我笑就是。”心木咬着牙,挤出了个笑脸,在聚拢了冥界九成高位的冥宫正中,拥住帝沙的脚踝,吻着他的双足。

    帝沙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丝抚摸,心木刻意用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眼睛在冥宫内扫着:“你们看他像什么?”

    沉默了半晌,不知谁说了一句:“像一条浑身淤泥,不识趣的狗!”

    冥宫内一阵哄笑之声。

    缘落没有笑。

    还有心木的兄弟们。

    他们也觉这调侃的形容甚是贴切,但见如此狼狈形容的是自己所尊敬的大哥,尽管并不知晓所发生的一切,看着他的凄惨,却也完全笑不出,心中莫名的一股酸楚。

    可尊严被践踏在地上的心木,自己竟也在跟着笑——这笑声比哭还要难听,或许就是哭声的另外一种体现。

    不过是悲伤到了极致,眼泪倒灌入了心底。

    当议事已结,受尽折磨毒发的心木根本就走不出冥宫,有冥族从他身边擦过,便给他一脚或是一个白眼。心木的弟兄看不过有意无意替他挡着,缘落趁机将缘落背在身上,正要朝他们使个眼色,冥王低低地道:“心木的事,冥族,有你一个知道就好了,不要对任何人说——就连他其他兄弟也不行,不然的话……”

    缘落打了个哆嗦,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慌慌张张地背着他回了木羽居。

    木羽居内早已候着几个天机宫魂灵。

    尽管为笙霰雨的死讯悲哀不已,如此重罪更是令他们愤慨非常——但天机宫毕竟是做为第六势力存在的“无名”之族,需要保持着本身的隐秘性。所以五族除了极个别生灵,大多的认知中,只有天界军师散羽,而无天机宫宫主笙霰雨。所以他们无法为了在别人意识中不存在者去讨还什么公道,不能以不惜暴露自身为代价与冥界开战,只能吞声忍气,独承哀凉。

    当心木出了离魂殿,被带至天机宫将养时,他们愿意欲将心木长留天机宫,但在听到帝沙的威胁后,只能摇头叹息。知晓他将来在冥界的日子定不好过的天机宫者商议再三,最终商定派遣了几人下去照应着他,也同意了蝶翼的将笙霰雨的尸体留在他身边的请求。

    竹韵倚靠在门边,朝外张望。蓝漪正用法力维系熬好的汤药温热,蝶翼坐在榻边,为散羽梳着头发。另有天机宫加派来的湘宛在香炉中焚着安神静魂的香料,逍嗣则在一旁用法力将几人的气息隐匿到最低。

    “他们回来了。”竹韵一抬头,远远的看到了他们的身影,脸色有些阴沉地道:“不过姐夫是被缘落兄背回来的。”

    “什么?”蝶翼扔下梳子,猛地坐起身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果见着奄奄一息的心木伏在缘落的背脊上。

    一直强忍着眼泪的心木刚到了木羽居,挣脱缘落,连滚带爬地到榻边,抚着散羽的尸体,颤着肩忍了一番,终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出声,屈辱的泪水将他淹没,他伏在了榻上,气息骤然变弱。

    蓝漪上前,将心木与他的牵念并肩放好,替他接好断裂的骨,探着脉息,轻轻摇了摇头,将药水倒掉,把碗收拢。

    “我回天机宫去换一副药,逍嗣,你替我护住姐夫心脉。”

    逍嗣点头答应,按住了心木的手腕。蓝漪长叹一声,一旋身不见了踪迹。

    蝶翼不由得瞪着眼问道:“碧衫妖姬,到底发生了什么?姐夫怎么去了一次冥宫,又成了这样了?”

    缘落自己也快要被压抑疯掉,吸吸鼻子,哽咽着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帝沙未免也太过分了!”蝶翼扶住额头,狠狠一跺脚:“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姐夫和那些弟兄,再加上我们天机宫,就被这么个家伙给欺负住?直接和他硬碰硬,死了拉倒,不是好过窝囊受气吗!”

    “我们何尝想就这么被扼住喉咙?姐姐宁肯自己辛苦,也不愿意多带些人手,为的不就是不想让我们露迹?现在我们在冥界,虽然小心翼翼,已经很逾格,也实在不能再做更过火的事情了。”湘宛慢吞吞地道。

    “冲动,过火——除了用这些形容词来阻住别人的行动,你们还会干什么?”蝶翼盯着床上她所珍视的人,不停地眨动着眼睛,每眨动一下,都是不甘与怒气,她抓住缘落:“还有你——你就看着姐夫在冥宫里受辱,都不搭把手?”

    “我……我想替姐夫分辩,他的骨头都被多踢了两下,羽姐姐的玉石也裂缝。我实在是不敢……”缘落嗫嚅着。

    此刻说时,他竟不知为何没有勇气,再面对蝶翼的眼神,只恨自己的懦弱。

    “你这个懦夫!胆小鬼!”

    竹韵拉开恨不得吞下缘落的蝶翼:“小蝴蝶,你也别再怨缘落兄了。设身处地的为他想想,如果玉石中的魂魄是姐夫,被要挟的人是姐姐,你站在一旁看着,你又能怎么办呢?”

    蝶翼的拳头握得紧紧的:“那还用问?我自然是要冲上去和他拼命啊!”

    “之后呢?若你被打败了呢?”竹韵冷冷道:“让姐夫的魂魄被捏碎,我们整个天机宫的性命却偏偏悬系在姐姐身上,求死不能,还是要继续受着凌辱,让本来就处境艰辛的姐姐崩溃,难道你就高兴了?”

    “我……”

    “所以缘落兄他根本不是懦弱——是无可奈何。就像我们天机宫不出手,并不全是因为隐匿身份。若何冥族对决有十成,不,六成的把握赢,你以为我们还会忍气吞声?”

    蝶翼呆呆地看着竹韵,说不出话来。

    “不会!根本就不会!”竹韵牙齿咬得直响:“可叹我们天机宫虽然法力修为都不低,但主修的都是些辅助疗愈养灵的法术,真打起架来我们是给自己人补气还是给对方下毒?况且——冥族之前就藏了影部这样的势力,现在虽然灭了,我们却并不知道冥王是不是还养了其他什么类似的组织,如果真藏着,不过是送死。若冥王不杀我们,也把我们当作姐夫的威胁,本来他的担子就重,我们还能帮分着些,再也变成他的负累,那可好看了。”

    蝶翼啜着他的话,在发觉他说的是对的后,原本的愠怒成了沮丧,一屁股坐在椅上,满脸的不高兴,随手抓起一把东西就向嘴里塞。

    “蝶翼……”在蝶翼已经把东西吞下去后,湘宛才慢悠悠地道:“你吃的那是香料灰——还有,香炉是燃着的,你的手也被烫红了。”

    “竹韵老弟……”缘落睨着肩头的手。

    “你什么都别说。不过我恰好懂。有时候我真想拉着蝶翼去把冥宫砸了,把苍默杀了,可惜做不到——所有一切的隐忍,其实都不过是因为此时太过弱小,多少肉只能任人割,多少气都只能受。就只能找些理由,虽然假,心里总算也有了些安慰。”竹韵闷闷地道:“可惜骗得了别人,却根本骗不了自己。但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明知伤悲,就算强迫,也该强迫自己乐观些,否则这每一天的日子,都像是在受罪。”

    蓝漪现出身形,霎了霎眼,缘落上前去让心木的身体坐起。

    黑纹消退,心木渐渐恢复了意识,无力地躺倒,侧身,抚摸着身畔的脸庞。

    虚空的眼睛中,有一瞬间是幸福的。

    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就只能哭着笑么。

    缘落吞下一口口水,都是咸涩的。

    腮边浮现出一抹笑容,纵是苦多甜少,总算也是笑了。

    可惜忍耐说着虽容易,却未必是那般容易的事。

    尤其——某些事,无时无刻不再挑战着忍耐的极限。

    华宫丽宇,御御冥王,腰丝白玉。

    心木仍旧站在离他最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对于他来说,却是无法摆脱的悲惨,充满恐惧之地。

    那日被迫装疯,也许是冥冥中的预兆,当时的他为了在中了禁术之时,让他人相信他的癫狂,低着头,弯着腰身。

    现在他的姿态,与那时,一模一样,却是真的不敢抬起头来,不敢直视帝沙的双眼。

    眸中的红色,像是可怖的业火,想将他烧光吞噬。

    帝沙冷眼斜睨,他什么都没有做,或许只是挑了挑眉,便是毒打与辱骂。

    倒下,意识薄弱,抽搐痉挛,吐出漆黑的血,只要帝沙一个眼神,却要咬牙说出“打得好”,红肿了左脸,还要将右脸凑上去。

    不允许他流眼泪,他每掉下一滴泪水,他就要在腰间的白玉上狠狠一捏,将碎裂的缝隙扩大,浑身是伤口,他却仍要挤出一副笑脸。

    不得不摆出的,低微的姿态,却更被不明真相的冥族嘲笑为自作自受,心里有愧——谁让他爱上了一个黑心黑肺的女子,和她一起联动试图扰乱冥界,干扰了冥王的视线,还让他留在冥宫,没有把他五马分尸就不错了。

    不识好歹的人,还要什么尊严?

    日复一日,心木构筑出的威仪,荡然无存。

    帝沙当年用得着他的韬略,留他“嚣张飞扈”。

    如今无须他的谋策心计,反复磨折,把一个神彩飞扬的猎鹰,碾在足下的似麻雀般,将眼光锐利的豹,生生扭曲成犬的成就感,便是他此时在他眼中的价值。

    每次看到当年总带着骄傲与冷淡的神情,永远不肯低头的心木,现在跪在自己的脚下摇尾乞怜,如此卑贱的活着,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一无所有的心木,注视着他腰间的白玉仍为裂开,看到他的弟兄们仍好端端地活着,那抹希望之光让他咬着牙坚持在帝沙的身畔争取一丝喘息的余地,让自己在常人无法忍受的践踏中不至于癫狂。

    获得了的自由的凝魄,终于也行使几次权利,更多是躲在总不会有人来的离魂殿角落里发着抖睡大觉。

    她越来越疲惫,却愈发睡不着。

    原本善意的目的,最终成了一场恶意——还是比原来更难以开口说清。

    她知晓了心木境况,曾有几次想对他说出白玉的真相,但犹豫了几次,还是忍住了——欺骗残忍,但已经骗了,不如让他一直受骗下去。她怕他一旦知晓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竟是一场谎言,紧绷的神经会立刻断碎。

    挺着腰身,娃娃脸上总是笑眯眯的缘落,现在每次都不得不倚靠着些什么才能站得稳。

    对心木的折磨,对他也无疑也是种折磨。

    他几乎都不敢回到绝情馆,仿佛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满脸仁善内心却扭曲到无法形容的帝沙那令人恶心的笑容,在折磨着心木。他只偶尔最快速的打扫,便回到木羽居——虽然有天机宫的人看守着,他却也觉得不安全,生怕心木大哥和羽姐姐的尸体有什么危险。

    今日,当他到绝情馆时,他发现有许多人在等着他。

    那些人,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好兄弟。

    “缘落,我们日日都在这里等你,也看不到你的影子,今儿你总算回来了。”纹刃站起身来:“坦白吧。”

    缘落一愣:“坦白……什么……?”

    “别装傻。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看不出来——大哥肯定是被什么挟制住了,才会变成那副鬼样子。而你,知道的不少,却也被什么威胁着。”纹刃道:“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大哥的兄弟,把知道的都吐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不。”缘落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们里面会不会再蹦出个松川宁儿来。”

    他们不由面面相觑:“松川大哥……怎么了?”

    “不知道就算了,我不想给大哥添麻烦,也没什么可说的。”缘落转身就走,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我也听说了大哥的事。”嘉晨展开双臂拦住他:“你不说,我们就不走。”

    “好好好,不走。”缘落撇撇嘴道:“赖在别人的屋子有意思?你们无聊就在这坐着,我要去睡觉了。”

    “缘落!你这人……”

    他们看他还真的悠闲地躺在了床上,知道威胁他的势力不小——否则以他的大嘴巴,不用这般威慑,他早就自己先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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