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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姑苏城外寒山寺 > 第140章 138恶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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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中开始悄悄在流传着一段刘青云跟李布衣的对话,刘,“为什么我们放着一千万两银子不要,却安分守己的分得十万两。十万两,只是一千万两的百分之一呀!我们是不是太傻了?”

    李,“这就是命,天命如此,命中注定,你我只配拥有十万两, 我李布衣半辈子替人算命无数,我不能不认命!”

    刘,“不如我们黑了这几百万两,大家跑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从新做人?”

    李,“这件事,我想,凌公子他已经置身事外了,就算你我黑了所有的钱,他都不会追究的,也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但是,我们自己,会很麻烦的,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又或者是李思谊李公子,他杀了我们;又或者,我们,杀了李公子。总之,结果,我们这帮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会死得很难看,很悲惨的。不如,就照此前约定的,将除了我们名下分得的银两,全部捐献给穷人,凌公子收获巨大的名望,我们也跟着沾光,收获小名望。将来他,必成大事,我们没准,跟着他,还能再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也未可知?”

    凌未风带领刘青云、李布衣、李思谊他们抢来的萧家的巨大财富,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全部散落在民间,人们记住了凌未风这个名字,就像当年,人们对万家生佛陈亦欣,感恩戴德,如同再造。

    格尔木,蒙古语,河流众多的地方。从格尔木往东,还要走很远的路,才可以到达昆仑山的东部,世界生命的禁区。在那儿,是法外之地,并存着三个多民族混居的居民点:赵家寨、纳赤台跟恶人谷。格尔木卫所鞭长莫及,左近的乌斯藏,当时实行的是藏密教的政教合一制度,基本上对这块多民族混杂的地段,不闻不问。

    昆仑山道上,凌兆涵跟花月影的荒坟无人理睬。这座荒坟,是雪花宫的二宫主花碎影,叫人悄悄修建的,草草埋葬了这对苦命鸳鸯。江湖中人人羡慕的美男子,就这样埋骨荒野,只有他的传说,还在江湖中被津津乐道。

    凌飞度,一等关西侯,封地格尔木。 跟叶孤心的爹爹叶继旋,还有肃王朱赡焰,并称西北一王二侯。凌飞度的夫人是太宗朱棣的女儿金城郡主,因此被江湖中人称为帝胄之家。凌飞度跟肃王朱赡焰同时被朱棣解除兵权,属于失势的,郁郁不得志的那一类王侯,因此他行事比较低调。

    但浪荡子凌兆涵却混迹于江湖,在江湖中被称为,没有人能够抵挡他的一笑,跟九江剑客燕归厌齐名。燕归厌号称没有人能够抵挡他的一剑。

    如今,凌兆涵埋骨荒野,无人理睬。燕归厌折剑尘沙,被万清流浸泡在药水之中,无知无觉,靠嫁衣神功的一点气息维持着基本的呼吸。 为什么凌家对凌兆涵的事情不闻不问?只因凌飞度受够了凌兆涵的张扬排场,凌家的资产也被挥霍得差不多了,凌飞度只差没有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

    凌起石,凌兆涵的弟弟,决心要重整凌家的声威,但不会过问凌兆涵的往事。话说雪花宫,创始人跟太祖朱元璋有一定渊源。雪花宫现任宫主花弄影花碎影,她俩的父亲花绽芳,当年结识扶桑女子仓井莉亚,结为连理。中土武功结合扶桑忍术,创立内功心法明玉功,轻功身法移花接玉,成为雪花宫密不外传的绝技。 仓井莉亚是东海刀客柳生静云的姑姑辈,与丐帮前帮主南宫冥顽、少林派弟子行云和尚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纳赤台,凌未风洗温泉,不要小厮按摩,要女性按摩,温泉老板喊来杜沛霖夫人。杜沛霖夫人真实的姓名是蒋爱群,她父亲是镇子上的老按摩师,按摩技艺独特高超,从小受父亲熏陶手法不错。

    杜沛霖夫人说,小女子卖艺不卖身,凌公子好自为之。凌未风很好奇,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尚未婚嫁,却自称杜沛霖夫人。为什么要叫做杜沛霖夫人,跟杜沛霖有什么渊源,或者关联?

    我就是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向往,总是想象着,他一身白衣如雪,站在昆仑山的山巅,很孤独,很落寞,在长长的一生中,他究竟哭过笑过爱过么?难道除了杀人,他再没任何乐趣可言?

    你有没有想过要去找他,真的做他的夫人?那不可能,我根本是无法接受他是十大恶人之首这个残酷的现实,叫我如何面对,世俗的白眼、诟病,跟无穷无尽的孤立?

    不可以去找他的,再说了,你怎么敢断定,他就认这个帐,就接受你做他的夫人?原来杜沛霖夫人,跟叶公好龙,是一回事。她同情这个人的遭遇,却不可能接受这个人的人生轨迹。

    澡堂休息室里,全是裹着浴巾走来走去的大男人,杜沛霖夫人一个小女子,在人来人往的嘈杂中,替凌未风按摩。人们都在心底暗暗摇头叹息,这个凌公子啊,简直是在败坏风俗。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影响,当真是恶劣,开启了不良风气的先河。

    在跟杜沛霖夫人的言谈中得知,镇上居民蒋大可、容丝丝的八岁爱女被赵家寨的恶匪赵二虎抢走。

    昆仑派掌门欧及星晚年得子,取名欧阳阳,年纪也是八岁多。欧阳阳身患严重的皮肤病,欧及星束手无策、一筹莫展。只因昆仑派曾经跟恶人谷有小摩擦,双方约定互不往来,井水不犯河水。欧及星无脸前往恶人谷求万清流救治爱子。

    他无心打理派中事务,将掌门权限交由昆仑派长老,其二师弟宫春华代行。昆仑派年轻弟子中,有为之人,都出去讨生活了。除了掌门欧及星,无人能敌赵二虎,因此, 蒋大可、容丝丝求告无门。

    赵家寨与其说是一个寨子,不如说是一个贫民窟,也是一个土匪窝。农忙时,村民们耕种,收获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因此,闲下来的时候,他们不是赌钱,就是跟着赵二虎,到周边很远的地方,去抢劫过往客商。甚至是官军,都敢抢。但是,赵二虎是个有头脑的人,他行事机密,跟手下人不暴露身份,官军暂时怀疑不到他头上,懒得来找他的麻烦。

    在这些土匪眼里,“抢钱抢粮抢娘们”,是天经地义的。赵二虎曾经抢到过一个姿色不错的娘们,在一起过了十几年。但是因为生活的贫瘠,跟身体的脆弱,娘们在早几年就病逝了。赵二虎正值四十多岁的壮年,却再也没有合适的女人跟他过日子,他跟过世的娘们,也没有生有孩子。那日路过纳赤台镇上,看见蒋小娟聪明伶俐,甚合他意,便夺人所爱。

    凌未风独闯赵家寨,单刀直入赵二虎家。他颇费了一番功夫,在第一百招的时候,打倒赵二虎。蒋小娟在这时候跑出来,哭着哀求道,“哥哥,你别打我干爹了,他其实是个好人,待我很好,给我糖吃,还有风筝跟玩具,好多的玩具。”

    赵家寨跟恶人谷、纳赤台,为三不管地带,格尔木卫鞭长莫及,乌斯藏不想管理,因此,这儿是法外之地。凌未风放过赵二虎,带蒋小娟回家。他劝告赵二虎,将赵家寨营建为富足宜居之地,而不是听之任之成为困窘的贫民窟,跟可耻的土匪窝。如此,他将来,可以去看望蒋小娟,可以一直当她是他的干女儿,何乐而不为?赵二虎说,容他慎重思考之后,再做决定。

    恶人谷的谷口,上书恶人火三个字,高大的岩壁下,支着脚手架。原来,这恶人谷三个字,杜沛霖请人来凿刻,至今尚未完工,谷字还差下面一个口。

    入住苏哈儿的客栈,苏哈儿告知 ,杜老大请凌未风到家赴宴。杜沛霖是个有故事的人,杜沛霖也是个孤独的人。

    在家里,他生起炉火,宴请凌未风,“凌公子,你也是一个孤独的人?自从我老婆离开我之后,自从彪哥死了之后,我越发的孤独,寻着了这处山谷独自居住,没有人来打搅。”

    彪哥的全名是黄德彪,其实他更应该称之为恶人,死嫖烂赌,还到赌场里放高利贷,欠了一屁股债,血本无归。 但是彪哥,却是杜沛霖的好朋友,杜沛霖的皮条,都是彪哥帮拉的。彪哥一生操劳,时运、财运不济,终于离开人世,杜沛霖觉得越发的孤独。酒到酣处,越发的伤心,不禁嚎啕大哭。

    青云会西北巡阅使的使者,前来表达,意欲将恶人谷,收归麾下的愿望。杜沛霖可以出任恶人谷的谷主,受青云会全权委托,管理恶人谷,杜沛霖一口回绝了青云会的“好意”。

    其实,恶人谷没有什么利益可图,除了一帮子社会垃圾,被人世排挤,真的没什么好处。唯一的好处,就是这帮恶人,如果搜罗门下,可以当棋子使。杜沛霖心知肚明,他无意参与到青云会的宏图大业里去。

    凌未风将蒙面的使者击倒,向他打听程好儿的下落。他开始不愿意讲,后来透露,程好儿属于青云会东南巡阅使管辖。还透露,她有一个妹妹叫做程乐儿,嫁到南宁一带;她还有一个妹妹叫做程乐心,更有一个弟弟叫做程乐维。

    恶人谷的圆通和尚,是达摩院首座出莲大师的高徒,只因一念之差,偷了一本不动明王的书跟一把流星剑,弄得自己四面楚歌,无处藏身。现在,他心有悔意。

    他偷来的不动明王,原来是本垃圾书,里面的内容,跟师父教给他的十三太保横练也差不多。而那把流星剑,看上去很美,他自己不懂剑法,实际上没有任何用处。恶人谷本就是贫穷贫瘠之地,根本没有人买得起这把昂贵的剑。

    去年,他的同门师兄圆彻、圆发,路过恶人谷,进来捉拿他,被恶人谷杜沛霖等人打成重伤,落荒而逃。以前,他跟圆彻、圆发,大家感情很好,情同手足,没想到今天会翻脸无情,动刀动枪。他真的很后悔自己的一时贪念,犯糊涂,以为藏经阁藏着什么宝,想要寻求捷径,出名,声威名头盖过谦虚和尚。他想将不动明王跟流星剑交给凌未风,让他转交师门。希望他将来,能替他做个说客,在师门说些好话,解除少林对他的追杀。凌未风婉言拒绝了圆通的请求,在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看法。

    圆通,既然你错了,就没有回头路,后悔请求别人的原谅,大多数情况是,只能是悔上加悔,别人未必能够原谅你,说不定还是要对你严加惩罚,这是人性使然。现在是走投无路,但你自投罗网到那时就是彻底陷入绝境了。因此,后世号称文明的政权,都没有劝人投案自首的说法,因为这不符合人性,是不人道的。当然,凌未风只是在心里这么想,他什么都没对圆通说。其实,被困在恶人谷也没什么不好,蓝蓝的天,新鲜的空气,也许物质条件差了点。

    圆通诉说跟师兄弟们的美好往事,后悔莫及。并透露,出尘大师早有心除掉不羁大师,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少林日暮西山,一直靠行云和尚、谦虚和尚、空空和尚三位年轻的和尚,维持江湖地位。行云和尚在楚香帅血海飘香一案中被识破真实面目,离奇失踪。空空和尚加入中岳报应神为不羁大师所杀,少林是一日不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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