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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姑苏城外寒山寺 > 第81章 79没落的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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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陈留?”

    “这难道就是陈留?”

    “不错,这就是陈留。”

    先说话的是李克己,接着说话的是凌未风,最后说话的却路边一个靠近椅子里悠闲晒太阳的老头子。时值初冬,太阳从厚厚的云端中露出一张久违的脸,对于老头来说,那真是幸福的好时光,阴冷的天,无风,阳光照的身上,暖在心头。

    随便找一个人问,他们应该都不知道曹操是谁了吧,李思谊心底很失望,经过了一千多年的历史轮回,陈留已经堕落,堕落如斯。

    这是李思谊第一次与凌未风见面,他常常说,在岭南那时,就该认识他了。很多时候,他们犹如无数条毫无轨迹的曲线,总是在彼此的空间内,运行伸展,却无法相交,古书上说,那叫失之交臂。

    汉武帝元狩中分河南郡置陈留郡,逮至兴平中,董卓暴乱天下,魏武乃自此兴兵倡义。若以未来2011年的行政区划而论,相当于后世河南省东至民权、宁陵,西至开封县、尉氏,北至延津、长垣,南至杞县、睢县之间的地区。其后,郡治屡有变更,但均未出后世开封市的市境。隋初废。曹操是在陈留起家的,自领东郡太守,后来是兖州州牧,大将军,丞相,魏公,魏王,一座记录了一代名臣踪迹的城市,居然在隋朝初年逐渐荒废,渐渐,渐渐,如同开封古城,被掩埋于厚厚的风沙之中。

    现在陈留是开封县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稍显得杂乱的街道,垃圾遍地,尘土飞扬,凌未风皱起了眉头。他们一边走一边闲聊,在一个三岔路口,那儿有一个比较大的露天小吃摊,时近中午,有吃中餐的,而那些起得较晚的人们,却是连早餐中餐一起对付了。也有喝茶的,也有喝酒的。李思谊主仆跟凌未风坐定,要了两斤卤牛肉,一壶老白干,炒了几道小菜,边吃喝边闲聊。

    其时,朱瞻基已经纳莫云娘为云妃,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李思谊,感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也许在他心底,有着对莫云娘朦朦胧胧的感觉,很快就被现实敲打碎了,彻底碎了,碎的淋漓尽致,再也没有任何的奢求跟幻想。很多时候是这样的,你喜欢一个女人,还来不及说出口,别的男人就对她下手了,更何况是朱瞻基,当今陛下,他想要谁,还不是一句话?

    朱瞻基纳妃,昭告了天下,但很显然,他没有为岭南麒麟寨无辜冤死的那些亡魂平反昭雪。锦衣卫定调的事件,就算是冤屈,也没有人会过问,即便是皇帝。皇帝会说,他也有他的难处,为了给莫云娘做补偿,他说,你做我的女人吧。女人就是这样的,不是被欺骗、戏弄,就是被男人娶回家,当做花瓶。摆着,让别的男人欣赏,或者羡慕,或者妒忌,只可以远远的观望,绝对是不能碰她的!

    莫云娘没得选择,或者那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她已经是残花败柳,跟谁不是跟。幸运啊,她跟的男人可是皇帝。于是,在她心底,最要感激的,最应该记得的人,自然是李思谊。永远的将他的形象,保留在心底,慢慢的回忆,慢慢的埋葬,慢慢的遗忘。

    这些信息,都是通过街头巷尾,在人们的议论中,一点一滴的听说的。汉王、赵王的命运故事,也就是在市井间,慢慢的传播,渐渐,真相,大白于天下。

    经过半年的紧密筹备,朱瞻基御驾亲征了,率领大军的主帅是颖国公林友文,大学士张昕随行,监察御史于谦随行。皇太后张氏监国,首辅大学士龙嘉辉主理朝政,夏元吉,王子初,朱守成等学士参议朝政。朱瞻基以为这场仗会很惨烈,会拖延得很长时间,因此不得不安置好皇宫里的大小事务,才好专心一意的对付朱高煦。

    谁都想不到,朱高煦会是那样的人,会是那样窝囊废的一个人。朱瞻基让于谦去给他传话,于谦是这样说的,“陛下不想,相同的悲剧,再次发生。林友文不是李景隆,而王爷你,很显然,也比不上太宗爷。”

    叔叔打倒侄儿,这样的杯具不能再发生。那就是说,朱瞻基决不甘心,象朱允炆那样,被叔叔朱棣逼得走投无路,至今下落不明。林友文跟朱高煦一样,曾经是朱棣麾下身经百战的勇将,甚至两人在一起并肩作战过,他从来没有吃过败仗,这是那个常败将军李景隆所不能比的。

    更要命的是,汉王朱高煦,的确,没有他老子朱棣那样,有威信。朝廷大军压境,居然找不到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前去应战。朱高煦心寒了,这点,他比不过他老子。虽然他手上,至少也掌握了二十万的部队,但缺少一个敢于冲锋陷阵的猛将,也缺乏一个善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士。他已经败了,败得很彻底。

    而他自己,已经老了,已经提不起勇气,去冲杀了。要是他有五代时李存孝那样气吞如虎的气势跟气概,别说是二十万人马,就算是三、五万铁骑,也能踏平北京,让朱瞻基乖乖交出皇位。现在,他龟缩在小小的乐安城,虽然掌握了二十万军队,可是,气势跟气概上,他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他这个汉王,做得真是失败。

    那天他对于谦说,“要是我有一位象你这样的谋士,何愁天下不得?”

    于谦缄口不语。他冲着左右发了一通脾气,然后负荆请罪,自己打开乐安城门,向朱瞻基投降了!

    朱瞻基真是愉快,在汉王众多的侍女中,他居然遇见了未来的贤妃吴熙贤,她大大的眼睛,脸上是稚嫩的表情。在军旅之中,他就临幸了她,她为他怀上了未来的二皇子朱祁钰。朱瞻基心情一愉悦,他不立即班师回朝,他绕了点弯路,到安阳去看望他的三叔赵王朱高燧。

    好吧,朱高燧一见他的面,就对他诉苦,他财力、精力、时间有限,管不了那么多卫所,他要休息,他不想那么操劳了。嘿嘿,还是三叔聪明,还是三叔识大体啊。朱瞻基兵不血刃,就收编了赵王的十万军队。回朝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新调整各地王伯公侯的职务。

    绥王朱泓熠,定远将军,加定远大将军,节制努尔干都司的兵马。晋国公秦志敏,领大同前将军衔,节制山西军马。定国侯朱泓灿,领安阳十万兵马。东海王朱瞻域,仍然镇守南京。福建王朱明炯,继续节制福建浙江军马。海丰侯萧瑞雪,节制广东兵马。黔国公沐善随,节制云南。银川右将军,由漠北侯朱迟炜------朱迟煊的亲弟弟担任。兰州左将军,由朱夕照担任。九江王朱迟煜,是朱迟煊的亲哥哥,被降为鄱阳侯,不再掌管兵马。赵王朱高燧封地不变,但不再掌管兵权。

    汉王朱高煦被软禁在紫禁城内,一座叫做逍遥城的小城。朱瞻基有意削夺汉王的爵位,将他降为逍遥侯,让他自己随意挑选个封地,到哪里都可以,安享晚年。话说那天,他很有耐心地在汉王面前,走来走去,苦口婆心的劝说汉王,就是想说服汉王,听从他的安排,不要再搞事。

    朱高煦居然伸出一条腿,将朱瞻基绊倒,幸好贴身侍卫卫之云,眼明手快,扶住了他。朱瞻基暴怒,想起一段往事来。当年他跟随父亲朱高炽,进京参拜爷爷,二叔朱高煦对父亲冷嘲热讽,朱瞻基在旁出言不逊,被朱高煦用手掐住了脖子,差点被他掐死。幸好父亲出面打圆场,才从他手下捡回条小命。旧仇新恨涌上心头,他让人搬来一个大鼎,压在汉王身上,在四周堆起柴草,将他活活烧死。

    当时在场的人们都面面相觑,不敢做声,一直到朱高煦被烧成了灰烬,朱瞻基才清醒过来。他心情非常的沮丧,朱高煦的儿子朱瞻垚,在不远处,被侍卫们拦住,他咬牙切齿,要扑过来,跟他拼命。他看到朱瞻垚眼里,那种永远都不再能够调和的仇恨。

    他对着卫之云耳朵说了几句话。当天夜里,宫内颁发了一道明诏,削夺汉王朱高煦的爵位,其余家人,全部处死。又发了一道暗旨,封朱瞻垚为逍遥侯,封地为玉门关外,与亦力把里交界的一块沼泽地。沼泽地东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西侧,却是水草丰美的大草原。汉王一脉,除了朱高煦已死之外,所有家人,全部驱除出嘉峪关以西,随朱瞻垚一同出关,没有敕令,永远不得返朝。

    当天夜里,卫之云遵照朱瞻基的指示,秘密地从刑部死牢,取出一些罪大恶极的死囚,在紫禁城逍遥城内,冒充是朱高煦家人,全部砍杀,惨叫声不绝于耳。后世人写明史,都道朱瞻基杀了他亲亲的二叔全家,令人不忍卒读。

    李思谊的拳头,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茶水、酒水飞溅,他跟朱瞻垚是好朋友,有深厚的交情。小时候他见过朱高煦,对朱高煦甚为敬重,这样一个军功显赫的人,本来他爹爹朱棣就许诺过要将皇位传给他的,居然被他侄儿杀害了。朱瞻基啊,你真的是越来越不是人了,他心里愤怒道。

    早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因此他才得知,朱瞻垚已经跟他妹妹朱瞻筠,以及所有家人,出了玉门关。得肃王朱赡焰相助,在西北边陲修建规模庞大的玩偶山庄。朱瞻垚一家,不敢再姓朱,改为复姓诸葛。诸葛垚对外,化装成一个小妇人形象,诸葛筠,却化装成一个小公子,四处招摇。这两兄妹,当真是变态,在他们的父王还没被杀之前,已经是这样了,诸葛垚喜欢男人,诸葛筠喜欢女人。到了西北边陲,无拘无束,没有了世俗礼法的约束,更是无法无天,胡作非为。这是后话。

    凌未风望着李思谊,低声道“难道你来陈留,是想效法当日曹阿瞒,想造反不成?”

    李思谊跟凌未风使了个眼色,这个话是不能乱说的,“唉,想不到,陈留居然会堕落如斯,人也跟城市一样,是会堕落的。他自从坐了这个位子,就彻底的堕落了,眼里早就没有了亲情友情。”

    凌未风想起关海涛,死无葬身之地,是谁想要他死的,就是这个李思谊口中,已经彻底堕落了的人。他暂时拿朱迟煊、秦志敏没有办法,就拿他们的朋友、部下开刀,没有他的默许,东厂怎敢杀光关海涛的全家。要不是他想关海涛死,怎么会连累了那么多江湖草莽,为着保护关海涛,象飞蛾扑火般,去送死?

    陈干烈迟疑道,“一个连自己亲人都杀的人,怎么还可以相信?“李思谊脸色变了变,是啊,一个连自己亲人都可以杀的人,你怎么敢信任他?现在连朱迟煊都已经被削掉爵位,剥夺兵权,全家贬往云南。难道他,他让他玩无间道,去试探冰风谷萧胤禛、福建王朱明炯,朱迟煊,其实就是在试探他,难道他连他也不信任了?如果他真的象以往一样,盲目的,仓促的起事,扯起反明的旗帜,他一定会对付他的,一定会害死爹娘跟全家的,如此一想,他出了一身冷汗。

    当日朱瞻基脸色凝重,对他说,事关重大,时机不成熟,千万别“反”,是对他的警告?如此一想,他已经对朱瞻基起了疑心,也生出了防备之心。

    凌未风也看得出,李思谊起了反意,但这儿,却不是起事的好地方,已经堕落了,没落了。甚至,赵王的军队,被朱瞻基的亲信定国公朱泓灿接管了,这儿象一个铁桶般,没有一丝儿漏洞。他叹息道,“去江陵吧。”那儿是三国时代,另一个英雄刘备发家的地方。而南京,另一个三国英雄孙权发家的地方,岂非是被朱瞻基的亲弟弟朱瞻域,守得牢牢的?李思谊,也只有这最后的一个机会了。

    其实也不算是机会,以李思谊的出身、名望,他基本上是没戏。因为他爹爹,毫无建树,他爷爷,却是人人鄙弃的常败将军,还临阵倒戈。谁会拥护这样的人的后人,起事?

    李思谊四顾茫然,目前只有,权宜之策,只好去江陵看看,看有什么机会没有。他究竟是反,还是不反?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亲自,或者是派人,去跟萧胤禛、朱明炯、朱迟煊接触,他到底要不要,帮皇帝,去试探他们?

    三人正说话间,突然马蹄声响,镇子南面,尘烟滚滚,一队手执弩机的锦衣卫飞驰而来。凌未风叫声,不妙,当日在岭南黑风山,他已经领教过这种弩机的厉害,他说,“快进旁边屋子。”李思谊已经拉了陈干烈一把,三人同时蹿入街边东面的民房。

    方才在路边另一个摊点上,有几个商旅装扮的人在吃饭喝酒,其中一个,已经站起,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大声喊道,“我们是东。。。。。。”话音未落,刷刷刷,弩箭已经射了过来。当场,那几名商旅已经有六人中箭身亡,只有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身材瘦高的中年人,象是他们的老板,已经随凌未风等人窜入了街旁的民房里。

    只听得外面人叫马嘶,无辜平民四散奔逃的声音,被弩箭射中倒地的惨叫声,弩机激射穿进物体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已经随手拔出了一把软剑,他冲外面吼了一声,“我擦,麻勒巴子!锦衣卫这帮王八羔子。”外面被射死的,原来是东厂的人。弩箭无情,可是不长眼睛的,认不得、也识不得东厂的令牌。

    李思谊明白,这队锦衣卫是副指挥使孟欣的亲信部队,是冲着他来的。凌未风望了一眼那中年人,“你是东厂的?”那人点头,“没错,我是东厂第六千户所千户苏建,带了几名弟兄出门公干。路过此地,不想,却被锦衣卫这帮王八蛋给。。。。。。给乱箭射杀。”他恨恨地一掌打在一张桌子上,那张桌子啪的一声碎裂,垮了架子。

    凌未风说,“这种滥杀无辜的事,你们东厂,也没少干吧?”

    苏建默然半晌,“没错,在以前,也许我也曾经干过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今天,损失了这些情同手足的兄弟,我才意识到,以前的行为,实在是。。。。。。。实在是猪狗不如。唉,不说这些。看你们三人也是好手,以我四人联手之力,凭借镇上民房掩护,必定能将这帮王八蛋杀个片甲不留。”

    “苏兄此计不错,但我们不能连累镇上的无辜平民,害他们被锦衣卫射杀。当今之计,唯有快速离开镇子,躲入附近树林草堆,才是上上之选。”凌未风说道。

    李思谊说,“凌兄此议甚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待我们将他们引导附近没有人烟的树林子里,再收拾他们也不迟。”凌未风说,“我们,不能从街上跑,那样会被弩箭射杀的。必须这样,横穿街道,从民房内穿过去。”他做了个手势,苏建点头,赞同他的意见。

    李思谊一个纵身,已经蹿出房屋的后窗,很快的翻滚,进了第二条街对面的房屋里,只听到这条街上也人声鼎沸,锦衣卫已经从南侧涌来,弩箭刷刷刷地响,又有不少平民中箭惨叫。

    陈干烈随后蹿出,一只弩箭擦着他耳边飞过,射入路边的一个杂货摊上,摊主吓得躲到摊子底下直打哆嗦。凌未风喊道,“快躲进屋去,不要躲在摊子底下!”苏建一个纵身,也到了街对面的房屋内。那摊主哆哆嗦嗦,终于在乱箭之中,爬出一条路,爬进了屋子里。

    锦衣卫的两骑已经到了近前,凌未风一跃而出,铁拳重重的砸在其中一人的脸上,将他的鼻梁骨全部击碎,他还是不忍心出手杀人。但是这些畜生,在他们眼里、心里,是不会有半点慈悲情怀的。苏建软剑入灵蛇吐信,已经要了另外一个人的性命,又快又准。

    大家已经越过第三条街,进了街后面的民房,从民房向外观望,是一片光秃秃的农田。在远处,在东北的方向,有一片小土包,土包上长满杂草跟一些树木。李思谊说,“苏千户,你不是太监吧。”

    “东厂大多数同僚,都是锦衣卫昔日的人马,分拨过去,受东厂提督公公的指挥。东厂除了极少数高层是太监之外,我们这些下面做事的人,都是正常的男人。”

    “唉,在一帮阉狗手下做事,难怪你们也渐渐地变坏、变态了。”李思谊不屑道。

    苏建黯然不语。凌未风说,“东厂其实就是分了锦衣卫的权力,他的组成部分,就是昔日的锦衣卫。因此,锦衣卫才会大肆扩张。现在的规模,哪还是卫的编制,简直比地方上的都司规模还要庞大。不一定跟阉狗才会变化、变态的,比如说锦衣卫,跟着周命刚、孟欣,一样会变坏、变态,这都是没有节制的权力跟贪欲造成的。”

    正说话间,第三条街的街上,连同农田南面,也出现了锦衣卫的骑士,个个手执弩机,来势汹汹。大家从民房的窗子蹿出,施展轻功,快速地向东北侧的山包跑去,锦衣卫在后追来。总算离开了镇子,不再祸害镇子上的无辜百姓。

    大家终于跑进了山包内,山上的杂草,也有齐人般高,零零星星的树木,小的不过巴掌合围般大,大的也有成年人腿一般粗,躲在树后,躲避弩箭,也是不成问题的。他们四人当中,有两人,是十名以内的绝顶高手,还有两人,最不济,也在千名以内。李思谊眼中冒火,“这帮狗娘养的,滥杀无辜,劳资要把他们全部给杀光了。”

    陈干烈也恨恨道,“主人怎么做,仆人就怎么做。”

    凌未风苦笑道,“我晕,你主仆两人就这样相互称呼的啊。”

    苏建说,“两位想必就是被锦衣卫一直追杀不止的李思谊跟陈干烈了,这位凌兄,想必就是沈梦飞沈兄,也是神秘人?”凌未风点点头,“没错,在下正是沈梦飞,也是神秘人,迫不得已,不能以本来面目示人。”

    话说锦衣卫追到山包近前,带队的武官挥手做了个示意动作,他们都全部停了下来。李思谊说,我过那边,跟他们说话,你们在这边埋伏。他已经穿过山包的鞍部,上了另一个山包,那儿有几颗很粗大的树,他站在树后面喊话,“我就是李思谊,锦衣卫领头的狗东西,报上名来。”

    看他们的规模,是两队百户所的人马,有两百人之多。带队的,是一个统领,一个千户,两个把总。为首的统领笑道,“你想打听出我们的名字,好一一上门暗算,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躲在山包后面的苏建等人,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山包下的人的面容,苏建说,“这个统领,就是锦衣卫神策营的统领,叫做李兴。那个千户我不认识,其中的一个把总,是第三十九标的卢辉煌。”

    李思谊说,“你们一帮鸟人,射杀无辜百姓,算什么本事。有种就杀上山来,劳资把你们全部杀光光。”

    统领李兴说,“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耐杀光我们,但我才不会那么笨,让弟兄们上山去送死。李思谊,今天算你运气好,改天再让我撞上你,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那个苏建不认识的千户叫做何勇的,对李兴说,“大人,我们不必跟他多费口舌。此地林木茂密,跟他们贴身近战,我们必然吃亏,要是被他用火攻,得不偿失,我们不如速退?”

    李兴骑马在山前,走了几道,仔细观察了山包后面的地形。寻思了片刻,也知道讨不到好,于是便下令,让卢辉煌,跟赵桂有---那个苏建不认识的把总,带领他们的人马,全部撤退。凌未风苦笑道,“看来,这些领兵的人,都是厉害的角色,熟知兵法,了解山地作战禁忌。看来,今日是无法替镇上枉死的无辜百姓讨还公道了。他们不敢攻进来送死,我们也不能杀出去喂他们的弩机,看来只能暂且罢休了。”

    “苏兄,你有何打算?”李思谊说“我就此别过,回京向荣督公复命罢。”苏建说。

    “你如何向荣公公禀报今日之事?”凌未风说。

    “我们东厂,跟锦衣卫素来不和,本就是你搞我,我搞你。今日之事,就当是哑巴吃黄连,苦在心口莫说。迟早要在其他的事情上,跟他要回来。”苏建说。

    “唉,你们这两个机构,简直就是大明的祸害。”凌未风说。

    “今日得以认识两位,莫感荣幸。经此一事,又参悟了不少事理。他日,如果是我主事,只要是我领队,必定不再滥杀无辜。”苏建说。

    李思谊叹息道,“去吧,能这样也不错了。”

    苏建一个人,孤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后,凌未风说,“这陈留,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陈留。”

    李思谊说,“我李思谊,堂堂七尺男儿,连一队锦衣卫弩机队都奈何不了,还说甚么登高一呼,应者如云。看来,瞻基的江山,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撼动的。”

    “此间赵王的军队,全部落于陛下亲信朱泓灿手中,看来,无机可乘。李兄不如去江陵看看,如何?”

    李思谊跟锦衣卫在陈留的交手,还未开始,就匆匆结束。以双方平手收场,谁也奈何不了谁。李思谊得以顺利脱逃,锦衣卫弩机队撤退。却枉死了陈留镇上三十七口无辜平民,也搭上了东厂在此公干的六名军士。锦衣卫跟东厂,从此关系更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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