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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姑苏城外寒山寺 > 第68章 66无可奈何情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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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但却装作没事似的,日子照旧过下去。三天后,凌未风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享用着水袖替他做的早餐。两个人在商量着绾绾绸缎铺的生意的时候,水如烟出现了。她眼睛红肿,一见到凌未风,就喊凌相公。凌未风脑子一空,心里喊道,完了。这下,真的是要跟水袖彻底的完了。因此他反倒也不慌乱了,向水如烟示意,让她坐。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凌未风这边靠,并且说,“凌相公,我好想你,一天见不着你,我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水袖冷笑着,看着面前这对狗男女。她心里,已经在狠狠的骂这对狗男女了。凌未风叹了口气,“这位是我娘子。”他朝水袖努努嘴道。

    “对不起啊,凌相公,我真的不该这样,我真的不该来找你。但我的心里,全部都是你,我不在乎你有娘子,我心甘情愿,为你当牛做马。”关键是,水袖在乎你啊,水袖已经在继续笑,“这个妹纸,请问你是?”

    “小女子名叫水如烟,身世凄惨,遭遇坎坷。幸遇凌相公搭救,心已经属于凌相公了。还望夫人你大人大量,容得下小女子,小女子也给夫人你当牛做马。”她已经从凌未风身前走过来,扑的跪倒在水袖的跟前。在这当儿,白吟这厮居然出现了。他是来看好戏的。

    水袖不去理睬水如烟,她指着凌未风,横眉怒目道,“你给我滚,带着这个小娼妇,立即给我滚!立即在我眼前消失。”

    凌未风叹了口气,拉起跪在地上的水如烟,摸了摸她沾满了灰尘的脸,柔声道,“走吧,这儿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不在乎她,她却在乎你的。这事你怎么就不明白?”

    水如烟诚惶诚恐道,“凌相公,我做错了么?我真的错了么?”

    凌未风脸干干的。在水袖满是憎恨的眼光跟白吟幸灾乐祸的表情里,灰溜溜地,拉起水如烟,出了家门。

    客厅里,只剩下了水袖,跟白吟,水袖怒气冲冲道,“你有什么事?没有事,也给我滚!”

    白吟已经跪倒在水袖面前,“夫人,请听我一言。”

    “你说。”

    “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为你心醉神迷,茶不思饭不想。我白吟,是个专一的人,今天斗胆向夫人你表白,请夫人成全!”

    水袖满脸厌恶的表情,“凭你,就凭你这幅摸样,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白吟仍然跪着,“没错,我是癞蛤蟆,我是配不上你这白天鹅。但我有一颗拳拳之心,你一定要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发誓,只要你跟了我左夫妻,我绝不再对任何女子心动。我一生一世,为你生,为你死!”

    水袖心情烦躁道,“你们男人,都是嘴巴一套,做又是一套。”

    “不会的,我白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想我白吟,也堂堂正正,虽然长得丑,没有狄小侯那么英俊潇洒,没有凌未风那么威武端庄。但绝不会象狄小侯那样,象凌未风那样,朝三暮四,我很专一的。”白吟抱住了水袖的脚,不断地哀求,发誓赌咒。水袖渐渐的怒气全消,她没好气道,“去去去,院子的门还敞开着呢,让人看见多不好。”

    白吟心领神会,已经爬起身,屁颠屁颠地去关院子的门。他迫不及待地扑向水袖,水袖身子一闪他扑了个空,然后又趴在了地上。他伸手去抱她的脚,却又被水袖闪过了一边,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的水袖,感觉很新鲜,别有一番滋味。她心花怒放,早已经将凌未风跟水如烟抛在了脑后。

    傅南冰曾经说过,一个成功的男人不但嘴巴要甜,能哄得死人,而且钱包要鼓,能砸得死人。白吟如果仅仅是嘴巴甜,那他还不足以栓住水袖的心,就算再加上他本人,他的本事,他的花言巧语。女人在别人的面前,一旦想起你那张马脸,还是会渐渐心生厌恶的。所以他必须祭出男人的第二个法宝。

    白吟的父亲叫白俊贤,拥资百万。白鸣目前能够拥有的资产,至少也有一处粤绣店,两所庄园,三家车马店,资产总共加起来,也有将近五十万两。

    第二天,他就赶紧地回到家里,把他所能够控制的资产的地契、凭证和账簿,全部拿来,交给了水袖。他铁了心了,要把自己,跟全部所有,都给了水袖。白吟原来是有过妻子的,他的妻子因为不甘忍受他的非常态嗜好,毅然决然地跟他离婚,嫁给了一个农庄的庄主。

    凌未风跟水如烟在一起呆了三天。这三天,他似乎清醒了不少,非但是,他不能承担水如烟的未来,他也无法给水袖一个未来。

    第一天,他跟水如烟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以然。两人在一起消磨着大好时光,无所顾忌,暂时都忘记各自身后的无穷无尽的烦忧。

    第二天,他跟她谈论她的未来,谈论自己的未来。他发现,他跟她,没有未来。

    第三天,他和她在一起,静静的坐着,相对无言。他回忆起自己在未来的那些片段,回忆起自己在大明的片段。

    第四天,醒来的时候,水如烟已经不辞而别了。她给他做了早餐,给他留了字条,只有三个字,“我走了。”没有说她去哪里了,没有说保重,她消失了。凌未风一个人,呆呆地在躺着,眼光望向屋顶发呆。他想起自己跟她的经过,象做一个梦一样。

    后来有人问凌未风,难道你真的看不出白吟、刘坏、叶公、流连他们在换骰子?凌未风笑道,“这世上每天,都有人在作弊。每天,都有人做着好梦想要不劳而获,难道你要一一去揭穿?”

    后来还有人问凌未风,“难道你就一点儿不怀疑水如烟吗,怀疑的她的来历,怀疑她说的每一句话,怀疑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凌未风笑道,“为什么要怀疑,难道她不真实么?她的眼神,她本人,她伤痕累累的外表下更有一颗受伤的心,难道这些不真实么?难道你一定要去三元里去查证,她的老公的确叫孙元朗,她有一个男孩,有一个女孩?”

    每天每天,都在上演欺骗,被欺骗,背叛、被背叛,每夜每夜,我们都带着羸弱的躯体入睡。在安然入睡前,那种飞蛾扑火般的瞬间即逝的快乐,岂非是真实的,永恒的?

    在三元里,的确有一个叫孙元朗的铁匠,的确是粗鲁粗暴,甚至常常打骂他的妻子。他和妻子,的确是有一个四岁的男孩,跟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孩。但他的妻子,却不叫水如烟,他的妻子叫做马蒂莲。在一个月前,马蒂莲不堪忍受丈夫的虐待,跑了出来。却被人贩子,卖到关东的妓院。

    一个人,你刚脱离一个火坑,却有另一个火坑在等着你,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沈梦飞说,我,来,是想终结这一切的。无道,暴虐,一切的不公正、不公平。让所有的人,都不会有火坑。不会眼见着前面是火坑,还不得不闭起眼睛往下跳!

    这个可怜的悲惨的女人的故事,恰好被色男白吟听到了。他让水如烟张冠李戴地冒充马蒂莲,他成功了。水如烟也成功了,她顺利地出逃。担心被白吟灭口的她,带着白吟给她的一万银两,逃回了故乡。在兰州快意王的一个手下的帮助下,开了一家餐馆。她改名换姓,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客栈老板胡青紫,过着安详宁静的生活。她是不是,还会记得起,生命中曾经有过一个男人,一个叫做凌未风的爱着她的男人?

    白吟寻不着水如烟,无法向情缘阁老板胡墩交差。胡墩扣除了他所押的水如烟的押金13000两,还要他额外赔偿损失8000两。白吟当时就急了眼,他威胁胡墩道,他跟水如烟合伙,骗了凌未风。这个凌未风,就是岭南大名鼎鼎的沈梦飞。他威胁胡墩说,如果他把事情闹大,穿了帮,传到沈梦飞那儿,沈梦飞一定会杀了他,跟自己。

    胡墩傻了眼,自然明白此间干系的轻重缓急。他算了算,自己也不损失什么,不就是少了一个做事的女人。想找做事的女人,哪儿找不到,非得是水如烟么?非得跟白吟翻脸么?没必要嘛。于是悻悻然之后,两人还合计了一番,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能透露半点风声。想那沈梦飞,连齐浩鸣都给干翻了,还有谁,是他不能奈何的?

    人世间,偏偏就是有很多事情,你是不能奈何的,纵然武功盖世。比如说李存孝,还被传说成天上的神,还不是一样被车裂,惨死?现在凌未风该如何回来面对他的家,他已经不属于这个家了。

    早上辰时,凌未风用钥匙打开了院门。出乎他意料之外,居然没有从里面反锁,每天的这个时候,水袖必然已经起床,并做好了早餐。他进了门,就看到了水袖,一脸的落寞。她在面前,什么也没有,没有早餐,她双手托腮坐在那儿。

    在屋内,曾经他跟她恩恩爱爱的屋内,如今有另外一个男人。白吟,他已经醒来,慵懒地躺在屋内,嘴里说着情话,甜言蜜语,水袖却突然失去了兴趣听。凌未风愣得一愣,拔出了那把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拿来杀人的隐藏得很好的残剑,“白吟竖子,安敢如此!”

    白吟已滚落地上,手忙脚乱地找衣物,掩护、遮挡着自己。原来每个人,面对别人的时候,都知道不着衣物是不好的状态,是一种羞耻。凌未风突然觉得好笑,曾经不知道是谁说的,可能是王瞎掰,他的未来。王瞎掰说,你这个人,真特么有趣,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可能发生在你身上。一个人孤孤单单了将近三十七年,好不容易结婚了,却只不过三个月不到,她就走了,头不回的就走了。

    现在他终于看见了一些,在未来他有可能看不见的事。他的确是要笑的。可是,怎么笑得出口。而手中这把剑,也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止杀的。白吟连滚带爬躲到了水袖身后,此刻,唯有水袖可以救他。他不可能跟他打,那样传出去,会令十分坏人楼非常没有面子的。不管打得赢打不赢,都不能打,这是关系到刘坏面子的事,关系到十分坏人楼面子的事。

    水袖说,“来吧,把我跟他都杀了吧。”她突然有点儿疲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不可收场的样子?

    然后凌未风喝道,“滚,立即给我滚!”

    白吟滚出去的时候,凌未风藏起了他的残剑,已经在她身旁坐下。两个人相对无语。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个人心里,都是这样想的。然后凌未风就想到,要离开了,离开这个曾经以为是他家的地方。

    然后他说,“让我再仔细看看你。”

    她说,“还有什么好看的,没新鲜感了,没有当日的激情,跟吸引力了。一切都会变的。”

    他还是仔细看着她,然后他离开她。他怕自己会想起她曾经的温情,他害怕自己还会留恋,还会在心底生出痴心妄想。

    他说,“给个面子,让独孤东西,把我的东西,拿到我以前住的那个客栈。我当然不能,自己背着包裹出去,那样,很没面子。”

    “你还住原来的地方呀。她呢?跟你在一起吗?”

    “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也许是回家了吧。”

    “家?”她突然意识到,只要走出这个门,他就没有了家。忍不住悲从中来。她在身后追着他,眼泪刷刷地流。她不想让他看见她哭,追上他,然后用力,推了他一把,嘶声道,“你走!”他已经走出去,背对着她。她扑在门框上,继续无声的哭。她想起在镇南王王府的宴会,想起凌未风所念的诗句,“劝君高歌舞一曲。”想不到的是,今天却是这样,这样的结局,“无可奈何情已逝”

    后来,世间都在传唱,这首由凌未风跟水袖一起写就的诗,“劝君高歌舞一曲,无可奈何情已逝,纵行千里伤别离,今夜无酒也无诗。”

    后来,独孤东西前往杭州投奔刘坏。在老威跟飞鹰帮、林江川、高老大之间的战斗如火如荼进行之际,在情人箭吓坏了浙江武林的风口浪尖上,十分坏人楼成立了。十大坏人的排名是:刘坏,叶千里,白吟,水袖,沈梦飞,刘连,西门吹嘘,独孤东西,沈瑟,索重楼。沈梦飞始终只是一个虚位,他从来没有加入过十分坏人楼。刘坏修改了排名,白吟排在了前面。因为他跟水袖有功,建立了第一个隐秘的设在广州的分舵。

    刘坏后来跟莫夭夭结婚,很快分手,继而娶了唐宜得为妻。索重楼,是他在娶唐宜得之前所认识的又一位红颜知己。刘坏在十分坏人楼如日中天之际,退隐幕后,叶公独掌大权。白吟,索重楼相继出任过楼主职位。陈凝也加入了十分坏人楼,并成为中坚力量。梁痕迹一直效力于擎天剑派,并得以善终。龙无味继续经营他的如花客栈,渐成连锁之势。慕容纨绔的星秀排餐饮,初时红火,后逐渐衰落,她不知所踪。言庸亭、花满园,销声匿迹,江湖中不再有他们的传说。薛百合初入十分坏人楼,后追随沈梦飞,入梦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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