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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姑苏城外寒山寺 > 第58章 56枫桥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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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桥镇还是那个镇子,桥还是那座桥,河也还是那条河。寒山寺,也在春光明媚中生意盎然。人却换了一对。昨天,从青石板街道上走过的,也许是任行远跟黄慧茹。今天,再从同样一块青石板上走过的,却有可能是凌未风跟苏小石。在枫桥上,凌未风遇到了麻烦。很大的麻烦,比水浒传里面卖刀的杨志碰见牛二更麻烦。

    这个枫桥镇版的牛二,却是寒食帮外围堂口斧头帮的人。这人是一小头目,叫做张仁辉,一身少林铁布衫的功夫练到炉火纯青,至少也排名在一。一万以内。这下子凌未风可就麻烦了,他不可能当众把他扔到河里。那样,凌未风这个名字,岂不是马上出了名。那样,他岂不是又得换一个名字,再找一个官印来伪造关防印鉴?

    张仁辉喝了点酒,只有三分醉的那种态势。站在枫桥上的他,很想找一个人来,发泄一下。很不幸,凌未风被他选中。他恶狠狠的说,“你以为你是猪八戒啊,凭啥,你带这么个漂亮妞来踏青!”他没有找苏小石的麻烦,却专门找凌未风的茬。很明显,也许是昨天,或是前天,又或者是任何他记忆犹新的一天,他受了猪八戒杨凡的气。杨凡岂不是带着个百媚千娇的、甜丝丝的姑娘,到处走,到处拉轰?

    所以,他一定要找一个猪八戒来出出气。其实凌未风长得也不算很猪八戒,主要是苏小石,长得很甜丝丝的说。所以,他就吃定了凌未风。他推了凌未风一把,凌未风的身体倒退几步,重重地撞上由巨大条石砌就的石桥桥栏上。居然不停地摇晃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凌未风吃了一惊,就在刚才与之手掌交接的瞬间,已经化解了他的千钧重力。他很想把张仁辉扔到河里去,但是他不能。

    如果这样,凌未风将南京地面一个至少也排名在一万以内的人物随手扔进了河里,那么凌未风很快就会出名。那样,齐风劲会不高兴,擎天剑派会不高兴,锦衣卫部分人也会不高兴。好吧,那就让张仁辉把自己扔到河里去。他忘记了一件事,他忘记了自己不谙水性,简直就是个旱鸭子。但当时他是这样想的,苏小石生长在海岛上,就一定会水性。她看到他掉水里了,还不跳下去救他呀。

    事实上,凌未风的这样算计是有误的。但他已经来不及思考,他装作很愤怒地冲张仁辉横眉怒目,然后他伸手要抓张仁辉。张仁辉顺势将他抓住,甩了出去。然后他就达到了目的,从高高的桥上掉进水里。很快的下沉,并且喝了不少水,被呛得直吐。一边吐一边挣扎,一边挣扎,一边继续往下沉,他甚至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苏小石呆得一呆,她脑袋伸出桥栏外,往下看。她并没有纵身跳下去。也许是她轻功不够好,又或者因为她恐高。她惊慌失措的哎呀了一声,然后掉转身朝河边码头跑来。真够晕的。等她跑到河边,再跳下河去,凌未风恐怕已经被淹个半死。

    凌未风在水里挣扎了几下,然后一根长长的竹竿伸了过来。他很幸运啊,正是昨天,载任行远的那艘乌篷船。船主是个五十多岁,皮肤黝黑的老汉,正在船上吸着旱烟,悠闲自在地等着下一对情侣来坐他的船。看到有人落水,举手之劳,他伸出了自己用来摇船的竹竿。

    凌未风有了依靠,很快就浮出水面,逃出升天了。他一纵身,已经跃起,跳到了老汉的船。他很感动。他决定,有机会,一定要跟苏小石,一起坐一趟他的乌篷船。他检查了自己的衣物,残剑还在,银票也还在,人皮面具也在,那块蕴藏着高老大身世信息的和田玉玉佩也还在。

    他安心地喘了口气,暗暗发誓,下次不管是谁,绝不让别人把他,扔到河里。运气不好,有可能都被淹死了。正想着,苏小石已经气喘吁吁地,也纵身跳到了乌篷船上。她满是关怀急切的样子,令他感动。只好反过来,不断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两人再仰起头,看向桥上的张仁辉,他很快要倒大霉了。因为一个同样带着个漂亮妞的青年,已经挡住他的去路,挡住他的视线。他是故意,故意让张仁辉看到,他带了个很漂亮的妞。甚至,他带着的妞,跟苏小石的姿色,不相上下。

    张仁辉吐了口口水,呸了一声。到底是混江湖的,好歹是斧头帮的小头目,也知道,这下,是别人成心找他的茬。“哇擦,说猪八戒,猪八戒就到。我怎么这么倒霉,两天之内,就遇见了三头猪八戒!”张仁辉敢情是真的把凌未风,跟这个横在他面前的青年,也当做了猪八戒。

    好吧,猪八戒不客气了。猪八戒一脚飞起,已经踢中他的小腹。少林铁布衫横练的身躯也没有用,重重的撞上桥栏。这次,桥栏摇晃得更厉害,简直到了要断垮的地步。他倒翻出去,掉入河里。

    被骂作猪八戒的青年,已经纵身跃到河里。他的身形太优美了,如同划过天空的流星,又如同鲜花开放在春天里,伴着花香翩翩飞舞的蝴蝶。他跟张仁辉同时落于水中。记住了,在半空中同时抛出去的落体,是会同时落地的。落水也一样。是那啥定律了。大明的人还不知道有这个定律,被称作猪八戒的青年也不知道。但凌未风知道,他来自未来嘛。

    那猪八戒青年殴打张仁辉的情节,与周处除三害时对付水中蛟龙的场面有点儿相像。什么,你不知道周处除三害的故事,那赶紧去读了先。再回来看,张仁辉已经被打成了猪八戒。这时,斧头帮的小喽啰们都跑来了,他们手里什么都没拿。对付无辜的弱小者,他们很嚣张,挥舞着斧头。可是,现在面对的是周处啊,是比周处还要厉害不知道百倍千倍的大侠啊。赶紧叫大侠吧,赶紧求饶,把张头领从他的殴打中救出来再说。

    有少林铁布衫横练的张仁辉,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了。他才象猪八戒呢。这下,他三分的醉意,完全清醒。在南京地面,藏龙卧虎,随便一个人,就有可能是极有来头的,大有来头的。他是见过世面的人,还是自认倒霉,认栽吧。被喽啰们抱住了的几乎断气的张仁辉,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大侠,谢谢你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是啊,你就算看人家象猪八戒,你也别说出来,号码。那样,很伤人的,很伤人面子的。现在他睁大了眼睛,发觉,这个猪八戒,其实面目俊朗。非但不是猪八戒,还很好看,很帅。

    在章惇的名人说说里,唯一保留的沈重的说说,“杀手第一准则,只靠自己,就算要别人的帮助,那也是利用。””

    程无双,“杀手第二准则,只信自己,亲人、朋友、爱人、老板和同行,都是不可以过分依赖的。”

    血衣人薛永昌,“杀手第三准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徐中原,“想成为合格的杀手,就一定要将杀手三准则背得滚瓜烂熟,再入行。决不能有半点差池。”高卓才说,“我错了,错得很厉害。”

    犯错误的不止是徐中原,跟高卓才。这世上,绝顶的杀手,只要过多的纠缠于感情,就一定会犯错误,一定会是悲惨的命运。比如沈重。玩无间道,和当杀手,是一样的,比如萧潍昉。

    今天痛打张仁辉的猪八戒,正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杀手程无双。那个跟他走在一起的妹纸,就是江南大豪孙振威的爱女孙化蝶。孙化蝶是个酷爱旅游的女孩,因此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被一群男人欺负、侮辱了。她遇见杀手程无双,救了她。她和他,相爱了。

    “你最亲密的朋友,就是你最可怕的敌人”,这句话是老威,孙振威说的。但是,在章惇的名人说说里,却隐去了老威的姓名,以江湖老前辈代称。是不想被人知道,这句话是他说的。

    程无双做梦都想不到,他所帮助的这个凌未风,对他跟他的爱人,了若指掌。流星的光芒,是短暂的。蝴蝶的生命,也是短暂的。但越是短暂的东西,就越美。程无双手中剑挥出去的光芒,就如同流星的光芒一样,短暂而美丽。孙化蝶的容颜,就如同蝴蝶的色彩一般美丽。孙化蝶的青春,就如同蝴蝶的一生一般短暂。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容易遭到摧残、或者伤害,哪怕贵如老威的女儿也不能例外。

    一群男人侵犯了她。他们也许是被老威欺压过的老实巴交的农民,也许是被老威打败了的对手,又或者是永远站在老威对立面的所谓敌人。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哪怕一样理由也没有,就纯粹是出于本能、显露出人的原始特质,他们令她遭受了终身难忘的屈辱。

    很少有人可以面对这个惨烈惨痛的事实,只有程无双例外。他爱她,不是爱世上其他男人的那种嗜好、初子情节。他爱她,只因为他对生命的敬畏,跟对生命的敬重。虽然他杀人,可能有他不得已的理由。但他的的确确、真真实实的爱她。

    现在程无双跟孙化蝶,就站在凌未风的跟前。凌未风身旁有苏小石,但他知道,苏小石不属于他。可是,孙化蝶却属于程无双。程无双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健康,阳光。孙化蝶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柔弱、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凌未风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见高老大,高玉兰。因为,事实是,不是你想见一个人,你就可以见的。高老大无疑已经是一个,非常有分量的人。她有自己的赌场,有自己的妓院。甚至,还有一个完全只属于她自己的绝密的杀手集团。这个杀手集团叫做“流星”,她拥有当今武林排名第一的杀手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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