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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孕鬼而嫁之鬼夫欺上身 > 第206章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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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仔细去想,好像是说。

    只要凌轩真的背叛,而他若能在鬼道中迷途知返,我便……

    我便跟了他。

    可是,这当时只是随口答应。

    这两个条件不论哪一个,能够办成的可能性都很低。如今听到瑾瑜提起,我心头微微一紧,莫非凌轩真的背叛了吗?

    手指头在麻木之中,微微的颤抖着。

    我咬住了,回答他:“我没忘。”

    “这两个……到底谁才是你的新欢?”那鬼将个性比较耿直,看到冒出了俩人都说是我的新欢,那干枯僵硬的眉毛都要皱的掉光了。

    个性上我就是个不服输的人,哪怕心头在痛苦也不愿让敌人看见。

    我努力扯开一丝笑意,“鬼将大人见多识广,怎么也这么大惊小怪。这两个都是我的男宠,不管哪一个,都比那个姓易的强吧?”

    心头有万般苦涩,却都只能强作欢笑。

    “这句话我认同,姓易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好,让娇龙那般喜欢。”鬼将似乎对凌轩印象不算太好,冷漠的说了一句。

    它上下扫视了我一眼,“既然要去阴间,我就准备鬼轿让你坐着,毕竟你是曾经的鬼母娘娘。你和姓易的冥婚契约还未断,该享的殊荣依旧可以享受。”

    想不到和凌轩冥婚,在阴间,竟然还有很多的特权。

    我点头,这种特权不享受白不享受。

    鬼将拔出腰间的腰刀,插入地面,嘴中念念有词的念着什么咒语,好像是在召唤鬼轿。

    我走到了臭僵尸身边,低声的说道:“你在家保护好大家,我去一趟阴间,先见见你父亲。再见到他之前,一切都不能妄下定论。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可……可我也想去,妈妈,你带我去。我想见见姓易的,问他……问他为什么放弃我们。他曾经那样的关爱我和妹妹,我记得他每一次触摸我的记忆……”臭僵尸倔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脆弱。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我也想让你见他,可是你是如今唯一……能保护大家的存在。小易拉罐,我知道这个担子在你身上很重,但是如今不得不这样。”

    他眸光复杂,猩红一片当中,带着失望和沉痛。

    也许凌轩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伟大,而让他骄傲的父亲。

    如今如此伟大的存在,却抛下了我们母子,投进了别的女人怀中。他心中的那番苦痛,怕是比我还要严重吧。

    “谁说他是唯一能保护你家人的,小星,反正我也不想去阴间见娇龙。你……就和他一起去吧。”瑾瑜居然自告奋勇的留下,他眼底似乎藏着一丝复杂。

    让人感觉,他的留下,似乎还有别的目的。

    臭僵尸似乎知道他隐瞒的秘密,冷冷一笑,“我跟了你一晚上了,在顾家到处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怎么……紫蜀黍,你是什么东西,落在了顾家……找不到了吗?我看你留下来,是想找机会偷东西吧。”

    听到臭僵尸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明白了。

    瑾瑜多半就是在找那张,我偷偷交给顾彬湘的美人图,只希望顾彬湘能收好了美人图。不要让人发现,更不要给他的家人带来什么灾祸。

    当时美人图从臭僵尸的怀中掉出来的时候,他虽然看见了。

    却也不知道,他当时是否认出。

    所幸的是,那时候瑾瑜没有把美人图拿走。

    “我找东西是我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大半夜的鬼鬼祟祟跟踪别人,你还有理了。”瑾瑜的目光冷漠一片,双手抱胸。

    他脚尖点地,上了房顶。

    侧坐在房顶的边上,紫色的瞳眸冷漠一切的,睥睨下来。

    我抬头看他,“瑾瑜,你……你是不是在替娇龙找美人图?”

    “你……你怎么知道的?”瑾瑜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他惊讶的望了我一会儿,才说道,“小星,你变成熟了很多,许多事都能一眼看穿了。在船上我见你儿子怀中掉出图画,却没想过,那是美人图。直到阴间传来了消息……我才猜测阴间在寻找的美人图,可能就是……那一张!”

    我去贞观年间的南洋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若不是好死不死的让瑾瑜看到,也许美人图的秘密,就能一直被保守下去。世间之事本来就是世事难料,当时谁也没想到。

    我和臭僵尸从黄河古道当中浮上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瑾瑜。

    原来,他跟来我家,真的是有特殊目的的。

    “美人图不在我身边,你别白费功夫了。”我长舒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他,“那东西会招惹来杀身之祸,所以随手沉入河中,只想着以后去打捞。”

    “你……你丢到河里了?”瑾瑜震惊极了,紫色的瞳眸死死的看着我。

    我点头,“恩,你以为你会把它带在身边吗?你也太小瞧我的智商了,那东西……无论如何,我留在身边会招惹杀身之祸。交给你们,又是助纣为虐,干脆就扔了。”

    “是那一段河道,你……你还记不记得?小星,你这个笨蛋,要是找不回美人图。可能……我们永远都找不到真的阎君了。”瑾瑜一脸的着急,双手都摁住了我的肩膀。

    此时,就见一架黑白色的轿子,被八个阴差从空中抬了下来。

    那轿子上白色的轿帘飞扬,阴沉沉的在上面挂了个“奠”字,眨眼之间那轿子就从天空落到了地上。

    扬起了满院子,白色的纸钱。

    “顾星,你上轿吧。”鬼将冷漠的说道。

    我耸了耸肩,抖掉了瑾瑜摁在我肩头的手,“你想找真的阎君做什么?”

    “当然……是把她找到了,然后除之而后快!”瑾瑜犹豫了一下,大声说道,“留着她,她迟早要回来复辟的。拿到了美人图,就能知道她藏身的位置。”

    “我怎么知道是那一段的水域,黄河九曲,我当时只想着保命。随便就丢下去了,你要是想找美人图,完全可以下去捞捞看。”

    说完,我提步走进了看起来鬼气森森的轿子里。

    黄河太大,若美人图掉下去,就算是以阎君之能也没那么快能找到。兴许这样的谎言,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吧。

    心头虽然有侥幸,可是双手还是紧张的纠结在一起。

    娇龙已经知道了美人图,这说明黄河会中已经有人泄密给她。

    或者说……

    根本就是凌轩告诉她的!

    轿帘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就见外面的鬼将一抬手。

    抬轿的阴差便会意,脚尖点地,抬轿飘起。

    臭僵尸不会飞,干脆就跳上了轿子顶,坐到了上面去,“妈妈,让我陪你去阴间见他吧,省的阴间的小三欺负你。”

    “恩。”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掀开了轿子中,窗口上白色的缟素,除了漆黑的夜空。

    还有臭僵尸,从轿顶垂下来的一双脚。

    那悬浮在了半空中,慢慢的朝千米之上的云月而去。

    下面是夜深人静的城市,安静的就好像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沉睡一样。

    鬼将似乎还不知道美人图的秘密,却听它冷冰的问瑾瑜:“美人图到底是什么?娇龙派你去探查黄河会,是不是就是为了找美人图?”

    “鬼将叔叔,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太多会死的。”瑾瑜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冷漠,随着轿子升上高空,已经全然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看来鬼将看起来位高权重,却好像还不知道娇龙的秘密。

    我靠在轿子的窗户边看着外面,鬼将的身影已经飘忽上来了,它侧眸看了我一眼,“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胆子,某些活人第一次坐鬼轿都会吓的半死。”

    “可是我不怕。”我淡然的看着它,没有说出实情。

    实际上我这不是第一次坐鬼轿了,第一次的时候,是一群耗子抬着的,我在轿子上面都快要吓尿了。

    现在也只是假装淡定,本来一切都还好。

    可它干瘪恐怖带着血液的脸,忽然就靠近了许多,直接贴在了窗外,“别以为我是聋子,你和瑾瑜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说的什么真阎君,还有假阎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只鬼将,只是表面上看着好像代表灵智的地魂消失了,实际上心里头跟明镜一样的。

    真假阎君,它未必全然无知无觉。

    可是……

    这个鬼将到底支持的是真阎君,还是假阎君,一时半会儿也都还看不出来。

    我被它突然靠近的那张脸吓了一跳,身子往另一边挪了挪。

    谁知道后脑勺上,冒了一股寒气。

    回过头一看,它的脸已经到了另一边,嘴里吞吐着黑色的鬼气。鬼气阴凉无比,直接就把轿子里变得比冰窟窿还要冷上十倍。

    它的那双眼睛,带着些许的压迫意味,似乎是必须要我回答。

    我浑身战栗了一下,干脆豁出去了回答:“有些问题的答案,难道你不是心知肚明吗?为什么非要别人来告诉你,如今在位的阎君,到底还是不是阴间发生叛乱之前的那个。难道……你分辨不出来吗?”

    “如今在位的娇龙,果然不是她了吗?我当真……是老糊涂了……”它慢慢的后退了几步,眯了眯眼睛有些复杂的看着我。

    我以为它就此就放过这个问题,不再继续追问。

    却猛然间,感觉到脖子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牢牢的扼住了。

    低头一看,一只带血的手爪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鬼将的整个脑袋,都从轿子外面钻进来,血液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血淋淋的从下巴尖的位置,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轿子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腐烂的血腥味。

    它狰狞的问我:“说,美人图和真的阎君有什么联系。”

    “我不知道。”我一开始还想保守住秘密,脖子被狠狠掐住了,那好像整个人都要升天了。

    它只要稍微一用力,我的脖子就会被拧断。

    龙火的力量虽然被削弱了,却还是被我调动运用起来了,这龙火我从来没有试过用来对付阴间的鬼魅之物。

    今天,大可以让它先尝尝滋味。

    “你放开她,听见没有,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一声冰凉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就见到有一只玉手从外面伸进来,冷漠的将鬼将的头颅拉出去。

    只可惜,那鬼将的脑袋跟身子虽然被扯出去,可是它的鬼手依旧是掐在我的脖子上。那手臂居然可长可短,根本不就受任何的限制。

    外面闪过了臭僵尸那张英俊的侧脸,臭僵尸单手抓住窗棂,保证自己不会掉下去。

    另一只手狠狠的抓着鬼将长长黑发,眸光冷峻无比,“松开她,听见没有?你不就是想找到真的阎君吗?只要收集齐三张美人图,就能找到她。”

    缓缓的那个狠狠掐住我脖子的鬼手,慢慢的收回去了。

    臭僵尸将我保守了已久的秘密,就这样随随便便就给说出去了,我看了他一样,“喂,我保守的可是很辛苦的……这个秘密!”

    “妈妈,没事的,他是真阎君的义父。知道这个秘密,只对我们有好处,它……比我们更加的在意真阎君的生死的。”臭僵尸温柔的趴在窗口,将手伸进来整理我凌乱的发丝。

    又触摸了我刚才被捏疼了的脖子,柔声问我:“很疼吗?如果觉得疼,我一会儿就去把它的脖子拧断为你报仇。”

    “你怎么就知道,他是真阎君的义父?”我凝视着他温柔如水的双眸。

    他看着我,似是移不开目光了,“您忘了啊,我被留在贞观年间,一直生活到现在。阴间那些破事,我全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我们的未来……”

    “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来……见我!”我看着他的脸庞,很难想象那样笑的孩子要怎么从贪婪的扶桑商人的手中逃生。

    又要一个人,寂寞的生活上千年。

    他摊开掌心,白色的玉核桃在他的掌心转动,此刻他的一颦一笑几乎就和凌轩往日的模样彻底的重叠。

    在凌轩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他似乎就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依靠。

    凝视了我几眼,他眉宇之间有些难色,“我的尸身很早就被埋入地下了,魂魄偶尔能在阴间飘荡,打听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妈妈。其实我也很想见你。可是……我却偏偏,只能在那个时候听凭命运苏醒过来……”

    命运真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哪怕臭僵尸什么都知道了。

    也依旧不得不,在特定的时间苏醒过来见到我。

    我如今对当时第一次见他,出现在棺材里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那时他的眼神当中,全都是思念和温暖的爱意,我居然没有被触动到。

    当时我真是够愚笨的,竟没有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孩子来。

    但是……

    但是以凌轩之能……

    也该认出他来的,不是吗?

    为什么当初凌轩并没有认他,而是装作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他的葫芦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心头一凛,刚想到这里,就觉得轿子落了地。

    外面的阴差,掀开了轿帘。

    就见到一个豆蔻年纪的女孩,穿着鹅黄色的襦裙俏生生的立在我面前,“听我父亲说,你非要来阴间见凌轩哥哥?不过……很可惜……凌轩哥哥是绝对不会出来见你的。”

    这小妞儿正是阴间的阎君娇龙,她口中的父亲,正是一路随我们而来的鬼将。如今鬼将知道了她假阎君的声音,这两位做不做的成父女还是两说的。

    轿子正停在阴间酆城阎罗殿的前面,阎罗殿前

    我撩开轿子帘子,从冰冷的轿中走出。

    我比娇龙整整高出了好大一截,刚走出去,便有些居高临下,“阎君大人,听说你要和凌轩百年好合,我可是特地带了阴阳剪来玉成此好事。”

    以前我可能还算是半个文盲,自从穿越到了贞观年间一段时间。

    那些文邹邹的词汇,我好想也懂得了不少了。

    “你……你真的有那么好心?”娇龙有些不敢相信我,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我,看到我手指头上在把玩着阴阳剪。

    阴阳剪被我套在手指头上,就跟转风车一样上下转动。

    我以前对娇龙可能还有几分敬畏之心,自从知道她是假的,对她除了一股恨意,心头更多的是不屑和厌恶。

    我笑了笑:“我当然有这么好心,凌轩和我一夜夫妻百日恩。他若喜欢谁,我成其好事就行。只是迄今为止,我听到的都是旁人跟说的,他要同我断绝冥婚。所以今日,我只想听他亲口跟我说……不再继续下去。”

    脸上的笑是硬扯出来的,心口比哭的时候还要疼。

    可我怎能允许自己,在假娇龙面前掉眼泪,我不过掉到井里一段时间。出来就物是人非,凌轩要跟她在一起,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信的。

    眯了眯眼睛,娇龙眯着眼睛看了一阴阳剪,有些冷漠,“他都把阴阳剪给你了,你还这样不识好歹。哼,我说了,他是不会见你的。”

    “若他不见我,那我可不能如此武断的,就剪了我们的姻缘线。”我手中的阴阳剪旋转的速度慢慢的缓了下来,被我牢牢的握在掌心里。

    我的眸光一冷,嘴角的笑意也变得寒冷起来,“这样一来,你就没法和你的凌轩哥哥……佳、偶、天、成!”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我的牙缝当中挤出来的。

    娇龙的目光一闪,似乎有些犹豫。

    她凝视着我,眼中的愠色越来越重,“你……你的胆子真的好大,你知不知道你只是普通的活人?你当真是得寸进尺,你忘了吗?凌轩哥哥,他替你承担血煞誓咒,若接近你会……会……”

    会怎么样?

    血煞誓咒!

    我居然都忘了这一茬,心口突然一紧,似乎有些理解凌轩了。

    他突然变得如此决绝,是因为……

    因为他中了血煞誓咒,所以只要接近我,就会受到影响吗?

    我还以为,我是在贞观年间生的两个小崽子,所以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影响。手心里出了汗,面对娇龙的愠色,我居然有些无言以对。

    茫然退后了半步,我看到娇龙冰冷的眼神,总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

    “会怎么样?”我低声问道。

    她怒气难平,堂堂阎君不用生死簿断活人生死,居然扬起了小手要一巴掌甩过来,“你还有脸问,全都是你闯的祸,现在要连累死凌轩哥哥了。”

    那一巴掌,我似乎避无可避,结结实实的打在我脸上。

    娇龙的五根手指头,那可不是常人的手。

    带着森然的鬼气,直接上了我的侧脸颊,只觉得一排牙齿都要被她生生的打掉了。就连脸骨,似乎都被这一下带着阴气的手,生生的给打裂了。

    眼前是一阵黑一阵白,满心对凌轩充满的都是担忧。

    他现在还好吗?

    血煞誓咒若是发作了,他能保住性命吗?

    “妈妈,你的脸没事吧?他们父女都是脑残么,一言不合都喜欢动手动脚的。”臭僵尸迎了上来,单手托住了我被打的位置。

    凉丝丝的感觉,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来。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正对上他焦虑的双眼,他的另一只手打开。

    玉核桃在掌心轻轻的转动着,核桃上飞出白色的如同萤火虫一样的光点,光点附着在我的侧脸上似乎在帮我一点点修复着。

    我咳嗽了几声,吐出了一口血沫子,“没事,就是刚被……打的时候,有点打懵了。小易拉罐,妈妈有你在了就够了,你有玉核桃,很快就能修复好我脸上的伤。”

    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看周围的一切,还是有些恍惚。

    很多景物,似乎都带着重影。

    刚才简直就是大意了,一时间心头记挂着凌轩的安危,居然不闪不避的被娇龙打了一巴掌。

    “娇龙,我不管你是不是阎君,你敢动我妈妈一下试试看……”臭僵尸用玉核桃修复好我的侧脸之后,直接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

    他冷漠的和娇龙对峙着,娇龙也是怔住了,“你喊她叫妈妈?”

    “怎么?有问题吗?”臭僵尸冷哼了一声。

    娇龙讽刺,“姘头就姘头,还搞什么恋母情结,喊她妈妈。若不是你长得和凌轩哥哥相似,你以为顾星会看上你吗?”

    娇龙平时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可是此刻满嘴都是粗鄙不堪的词汇。

    臭僵尸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手指甲噌的变成长,好像要揍娇龙了。我拉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冲动。

    却见大殿中,突然款款走来一白衣男子。

    男子清俊的脸上带着邪气的笑意,举手投足之间却飘然若仙,黑色的青丝随着地府里的阴风轻轻的飞扬着。

    恰似泼墨一般,渲撒各处。

    我看的呆了,恍然之间,模糊的视线似乎也在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娇龙似乎也发现自己方才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本性,说出了一些粗鄙刺耳的话来。

    情不自禁的用手捂住了唇,有些惊讶的失声问道:“凌轩哥哥,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上有血煞誓咒,一靠近她,就会发作的。”

    “我要是不出来,她岂不是要和她的姘头在外面赖着不走了?”凌轩跨出大殿的门槛,他还是同旁的时候一般风流不羁。

    眸光淡扫过我,却全然不在乎我的存在,眼中是一丝揶揄的光芒,“若她不是凝素复生的材料,哪有资格让我替她承受血煞誓咒的苦。咳咳……”

    他淡笑着,咳嗽了几声,看着那般的憔悴。

    “凌轩哥哥,你没事吧?你……你怎么就出来了呢?她……她我会帮你拦住的,你这样靠近她,要坏了自己的身体的。”娇龙上去搀扶他,手指尖轻轻的点在他胸口,给他的胸口注入精元,“要是难受,我……我可以双修助你,你快离她远些。”

    双修……

    娇龙要助他双修!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样的难受,呆呆的看着凌轩那张出尘绝世的面庞。他的眸光从来都是凝聚在我的身上的,而此刻,我在他眼前甚至连尘埃都不如。

    连看都不会,再多看我一眼了。

    那种莫然的气息,让人简直都不能呼吸了。

    “娇龙小丫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在冥婚之前双修,有失你阎君的颜面。”凌轩唇邪异的笑着,“她是她复生用到的材料,我得好好看看她,不能容她有半分闪失。”

    “姓易的,你给闭嘴,不许你再伤我妈妈的心了。”臭僵尸狠狠的推了一下易凌轩的肩膀,愤怒的看着他,两只猩红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凌轩被他狠狠的推了一下,却如大山一般岿然不动。

    食指点在了臭僵尸的眉心,似的他寸步不能动弹,“你也姓易?那么就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我叫易中天!你这个臭混蛋,就知道欺负我妈妈!”臭僵尸大叫一声,想要挣脱凌轩的控制。

    似乎却都只是徒劳无功,就好像小孩子和大人打架一样。

    凌轩单手扼住了臭僵尸的下巴,眉心微微一蹙,“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以后不许叫了。”

    “凭什么,你凭什么管我那么多。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你管得着嘛你。”臭僵尸面红耳赤的跟凌轩争辩,他看起来只比凌轩矮一点,气势上却输了好多。

    “真是……孩子气。”他戏虐的一笑,随手就拨开了臭僵尸的侧脸。

    臭僵尸便被他举手投足之间,就赶到了一边。

    他伫立在我的眼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我,身姿依旧是那般的伟岸高大。

    唇边缓缓的溢出血液来,手腕上的血煞誓咒的符文不断的犹如火烧一般的发着红光,似乎无时不刻的都在诅咒着凌轩。

    我动了动唇,静静的凝视着他,“凌轩,你……你真的要和我离婚吗?”

    “你说呢?顾星小姐。”他的每一个字,都是那般的疏离,好似一把剪刀刺穿我的胸膛一般难受。

    此时此刻,我倒希望自己能立刻死去。

    甚至连灵体都散去,这样就不用承受,内心如此的煎熬了。

    “我……我不相信,你都为了我,差点在冥渊里尸解。”我一字一顿的说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不再,那般的寒凉。

    幽冷的寒意,似乎直接窜到了我心口的位置。

    他笑了,将我的头颅压进了怀中,“是啊,顾星,我都是为了你。躲在阴间,也是因为只要一靠近你……血煞誓咒就会发作,你忍心赖在这里不走吗?”

    凌轩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诱惑力,好像能够引诱人迷恋上他。

    可每一个字,却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

    “我……我不是不故意的,我现在就走!”我却失去了判断力,有些意乱情迷,居然傻乎乎的问他,“阿轩,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我……我只是冷凝素复活的材料……如果不是为了她,你根本不会为我承受血煞誓咒,对吗?”

    “我对你当然是真的,你怎么可能是材料呢?”他哄骗着我,缓缓的抬起了我曾经缠过红线的手腕。

    重新摆好阴阳剪在我手中的姿势,泯然一笑之际,隐藏在我们之间的红线便显现出来,“就当是成全我和娇龙,剪断红线吧。只有和她双修,我身上的血煞誓咒才会好转呢……”

    他……

    他到头来,还是要我剪断那根红线。

    泪水溢满了眼眶,忽然明白了,他方才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这些谎言充斥着背叛,到头来,最终的目的都是要我剪断红线。让他有机会可以和娇龙在一起冥婚,他……

    他不是喜欢冷凝素吗?

    那又为了什么要和娇龙冥婚。

    “你……你和娇龙冥婚,对得起你的冷凝素吗?”我郁结的问他。

    他轻盈一笑,脸上笑意恰似拨开水间的涟漪,“为了素素,我……可以和任何人冥婚,顾星小姐。若你真的爱过我,就成全我吧。”

    那般疼痛,似乎整个灵魂都被撕裂成了碎片。

    我整个人变得恍惚无比,总想听他亲口说出答案。

    但当答案说出口的那一霎那,只觉得撑起自己世界的最后一根支柱垮了,整个世界也都坍塌了。

    我浑身战栗,哆嗦着说道:“好……好,我成全你。”

    “这就乖了,只要你动一动剪刀,就能把我们的缘全都剪断。”凌轩依旧是轻笑着,诱惑着我剪断冥婚之间的姻缘线。

    那一刻早都万念俱灰,心一狠,手腕上连接出去的冥婚线便被剪断了。

    一口心血,终于不受控制的,从喉咙里涌出。

    “妈妈……妈妈……你没事吧,姓易的,你王八蛋,你不是人。”我只觉得在冰凉一片的世界上,有人将我紧紧的搂住。

    我能感觉到缠绕在手腕上的,厚厚的红线正在消失。

    掌中握着的阴阳剪掉在了地上,我伸手去触摸手腕,似乎想要挽留什么。

    却好像什么都留不住。

    凌轩的声音那般的残酷决绝,“小东西,你最好不要惹怒我。若不是你在贞观年间出生,早就被我从她的腹中剜出。哪有今日叫嚣的机会?”

    原来……

    他早都要杀了我的两个宝宝,所以觉得宝宝没机会出生!

    才会装作一往情深的,替我受了血煞誓咒吧?

    “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苦保住我,倒不如让我死了得了。”臭僵尸的声音那般的凄然悲愤,似乎他心也被伤的千疮百孔。

    虎毒尚不食子,那蜥蜴道人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如今回想,有多少人提醒过我。

    可我从未信过。

    他揶揄而笑,“她越痛,曼珠沙华就开的越好。若是她腹中胎儿能在即将临盆的时候死去,想必是她最痛的时候。”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伤妈妈的心了。”臭僵尸崩溃中紧紧抱住了我。

    凌轩的声音很轻,就像一片落叶落下来一样。

    “顾星小姐,你若想参加我和娇龙之间的婚礼……那就尽管来参加吧,我们已经筹备多时了,只等今日你的成全……”

    极致的痛楚之下,似有很东西,从骨骼关节处破出。

    就好像新芽,在泥土里破土而出一样。

    我勉力张开双眼,却见骨骼关节处,冒出来一朵朵白色的小花的骨朵儿。

    那花儿娇嫩无比……

    原是最清纯无害的,竟要用人的身体养育……

    如果不出意外,随着我心口的疼愈演愈烈。

    这些白色的稚嫩的花骨朵,就会盛放成似锦的繁花,我的骨骼的和灵魂被当做土壤。一定会痛到极致,整个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

    这就是凌轩一直守护在我身边,送给我的礼物吗?

    我仰头去看他,他虽然脸色一片苍白。

    低眉时邪异的唇瓣扬起,一双乌眸当中充满了戏虐和不屑,好像的如同玉箸一般的手指头和娇龙的五根手指头十指紧扣。

    “妈妈,让我送你回家吧。”臭僵尸紧紧的搂住我的躯体,他想帮我拔去身上那些盛开的繁花。

    可是每一朵似乎都与我的骨中骨肉中肉相连,莫说从身体里拔出来,就是轻轻一触就会鲜血直流。

    万般痛苦袭来,人反倒是麻木了。

    竟然没有那么疼了……

    我咧开嘴轻轻的笑了,笑的那般的麻木不仁,“花都长出来了,若不等到鲜花盛开,他会放我们走吗?看看……先看看冥婚吧,让我们认清楚他的真面目。”

    臭僵尸看到我浑身是血,早就泪流满面。

    我以为倔强如他,不会在我面前掉泪了,可他满眼的悲怆。浑身上下被悲愤的鬼气包裹,将我小心翼翼的搂在怀中。

    身上的长出的花骨朵,让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抱我,“难道真的要让这些花都盛开,才会让你死心吗?妈妈……让我替你战斗,杀了姓易的那个负心汉。”

    “别担心我,我……我只是要参加你父亲的婚礼。”我在他怀中勉强站了起来,我清楚我的脚底也长满了花骨朵。

    脚掌接触到地面,疼痛就会更加剧烈,加倍的让我承受。

    要是别的时候,我怕是早就受不住疼晕过去了。

    可是浑身开出的鲜花,每一朵似乎都长的神经上,让人神经受到刺激。轻易是不可能晕过去的,甚至会对外界的感官更加的敏锐。

    伸手轻轻的擦去臭僵尸眼中的泪,可他泪如泉涌,似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心中的恨。

    耳边已经开始奏乐了,酆城大小的阴魂鬼差,似乎也都到齐观礼。

    阎君冥婚之盛况,真是我这种普通人难以意聊。

    十里冥妆铺满整个大殿前的道路上,天空飘飘扬扬落下的白色纸钱从来没停过,哀乐奏起的时候居然带着一丝喜气。

    最高兴的就是城中的贪钱鬼,那纸钱似是怎也捡不完。

    那女子着白衣缟素和那长身玉立的男子,十指紧扣的走入阎罗殿。

    殿中垂立一黄大仙,那大仙手中执厚厚一捆红绳。

    一圈一圈的直接往这俩人十指紧扣的双手缠上,那黄大仙其实就是一只黄鼠狼,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

    如此盛况,鬼声鼎沸。

    这个画面我似曾相识,那日耗子抬了我去冥婚。

    也是同样的画面,如今却是旧人看新人。

    那曾经带我温柔缱绻的郎君,对我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今日的盛况。当所有的一切美好,都变成讽刺,被摧毁砸碎的时候。

    我的整个人仿佛都被击垮了一样,不想自我保护。

    只想速速死去,不再承受任何痛苦。

    “哇……”胸口一闷,一口血不受控制的从嘴里吐出来。

    整个人好像被什么极为沉重的东西狠狠撞击,整个身子都好像要散架了一般。骨骼关节处生长曼珠沙华的位置,疼的越发厉害。

    我都要睁不开双眼了,隐隐绰绰之间,却还是看到它们在缓缓的绽放。

    果真,痛的越极致,超出了灵魂所能承受的范围。

    它们就会开的越好,越发的娇艳欲滴。

    血液顺着唇边滑下,花瓣沾染了我口中的血液,恍然之间变得妖冶异常。

    妖冶的就好像血池里盛开的妖姬红莲,每一朵不都在昭示着我此刻可悲低下的处境。我却低着头,浑身都在战栗,似到了濒死的绝境。

    “送入洞房……”黄大仙一声刺耳的声音,刺破了耳膜。

    我咧嘴苦笑,却见那郎君进入洞房的脚步微微停止了,“娇龙小丫头,现在还不可以进入洞房。”

    “夫君……这……这是为什么?”娇龙头遮白盖头,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唯一能够清晰的,是她娇滴滴的妩媚娇羞的能掐出水的声音。

    他轻轻的松开了牵着娇龙的手,走到了我的面前,单手摁住了我的下巴,“为什么?小丫头,虽然和你洞房是一件头等大事……不过,这位顾星小姐好像要死了。若是不及时采摘鲜花,鲜花也会随着她的死亡而枯死的。”

    那般残酷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再无往日的半分情愫可言。

    我的视线模糊,他的身影并不清晰。

    只觉得他笑意鬼魅,唇边却和我一样鲜血直流,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气势高高在上。冷冽一片的,好像丝毫不受任何内伤影响。

    口中的鲜血流的越多,整个人越是邪魅残酷。

    “那我帮你采吧?你靠近她,你会受伤的,夫君。”阎君要上来采摘我身上的曼珠沙华,却同样被凌轩冷酷的推开。

    娇龙看似柔弱,实则实力不容小觑。

    踉跄了几步,身上冒出黑气,缓缓的就站稳了。

    他眸光一片阴鸷,却是看着我,“别碰她,很快这些花就会开的更好,只有我在这里。她才会更加悲伤,看如此冥婚盛况,多么的讽刺眨眼。顾星小姐,你的心中一定很难受吧……”

    我眼中的泪停止不下来,不敢看他残忍的不再温柔视线,想移开目光。

    他却强行控制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你是否回忆起,我曾搂着你依偎入睡。侧耳在你的小腹边,聆听胎动……”

    太多的回忆,被他冷酷的声音生生的打碎,变成的体无完肤的渣子。

    “不要……不要再说了,易凌轩,从今往后……我不会在为你的任何事而感到悲伤。”我悲哀到了极致,心早就碎成了无物,不在我的胸口跳动了。

    我浑身颤抖的厉害,连呼吸都无法平稳。

    扎入骨骼关节的疼痛,让我的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却可以感受到,繁花彻底绽开花瓣。

    娇柔清新的那般样子,它们都是用我的骨骼和灵魂培育出来的……

    他的手都快要把我的下巴捏碎了,耳边却听见,他冷漠的质问的声音,“你戴在头上的鲛珠珠花呢?顾星!你把鲛珠珠花藏在哪里了……”

    “怎么……现在才发现鲛珠找不到了吗?易!凌!轩!”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搂着我残破不堪身躯的臭僵尸,整双眼睛已经被血液染红一般。

    他仇恨的看着易凌轩,十根手指头都如同匕首一般,长长出来!

    身上更是浓郁的鬼气四溢,似乎随时都会把凌轩同样憔悴虚弱的身躯,撕成碎片。我单手抓住臭僵尸冰凉的腕子,示意他不要冲动。

    没有鲛珠,就等于没了冷凝素的分身。

    我今天看他拿什么来复活冷凝素,我顾星哪怕再爱一个男人,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利用。

    哪怕遍体鳞伤,那也要同归于尽。

    让姓易的捞不到半分好处!

    凌轩眯了眯阴鸷的凤目,邪冷的睨视着我,“你……你把鲛珠藏起来了?”

    “对啊,我不仅把鲛珠藏起来了,而且不会留下一朵曼珠沙华给你的素素。你处心积虑这么久,我却偏要将你算计的一切,都毁于一旦。”我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尽管眼角的血泪还有干。

    却早就褪去了一切的柔弱和脆弱,同样冷漠的看着易凌轩。

    所谓的天长地久既然都是骗局,那我又何苦沉沦,从今往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从极致的痛苦中醒悟过来,浑身都是一股悲愤化为的力量。

    沉寂在胸口的龙火,在心口撕裂般的疼痛中。

    忽然就变得刚劲有力,转眼之间白色的龙火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当中倾斜而出,包裹在我身上各处。

    我站在火焰中,却不觉得火焰炙热。

    反倒是那些才刚刚盛开出来的花朵,转眼之间就被强大的龙火烧为无物。曼珠沙华给骨骼带来的压迫和痛苦,也一瞬间消失了。

    娇龙张大了嘴巴,眼底带着恨意的看着我:“龙火……你掌握了龙火,中山鬼王说的对,就应该……应该把你先杀了以绝后患。中山,快,我们合力把她杀了。今天不可以让她离开阴间……”

    娇龙大声招呼的中山鬼王,似是要围攻我了。

    “娇龙,她身上的火焰,似乎完全听她差遣了。我们两个可能……可能对付不了她!”一个穿白袍的身影出现,他脚尖点地从人群中一跃而起,落下之后和娇龙站成了对角线。

    我和臭僵尸,站在他们两个的中间。

    我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目光毫无情愫的朝中山鬼王看去,他果然是从凌轩关押他的地方逃出来了。

    金发碧眼,却是满脸的严阵以待的表情,他有些抱怨的看着娇龙,“当日要不是你为了情情爱爱,派中东方青冥来捣乱,她能让龙火认主吗?都是你这个死丫头,为情所困。”

    “我当时也没想到,她一个普通的凡人,真的能掌控龙火。那龙火中有残留的一股意识,稍微不好,就会反噬。可她居然没事……”娇龙看我的眼神百思不得其解。

    我感觉自己的样子,特别像是煞神。

    周身上下被白色的火花包围,火花恰似白莲盛开,上下飞舞着。

    却受我举手投足之间的控制,那条火龙已经彻底的被我所降服,服服帖帖的在我周身游走盘桓。

    阴冷不透光的阴间酆城,似要被这太阳般的白光照耀。

    她身上阴诡之气越来越严重,居然一下出现了九个分身,那九个分身一模样。手中都是一把三尺青锋,看来是要对我动手了。

    那就是传说中的重阳之体吗?

    重阳为九,不死不灭。

    九头分身,每一个分身都厉害无比。

    那九个身影齐齐朝我袭来,似乎要对我除之而后快。

    “妈妈,她动手了!”臭僵尸浑身紧绷。

    我淡漠的看着,“别怕,不过是雕虫小技。”

    稍微一挥手,龙火便迎了上去。

    瞬间就将娇龙的九大分身,全都焚毁成了无物。

    只剩娇龙的本体轻盈的躲过,只是小脸上通红,发丝也有些凌乱了。

    衣服似乎也被龙火,燎坏了好几个地方。

    至始至终,中山鬼王都没动手,所以干看热闹也没受伤。

    她没空搭理临阵退缩的中山鬼王,眼底从一开始的不解,变为了悔恨与怨毒,“我早知道就早点杀了你了,免得现在救不回素素姐姐。又让你彻底的掌握龙火……”

    龙火在我手中看似厉害,实则被驯化过。

    以娇龙之能,似乎之能让她狼狈不堪,却不能夺她性命。

    “现在后悔,我估计已经迟了,娇龙……你忘记了吗?我有一个外号。”我冷冷的和娇龙对话,依旧佯作很狂。

    其实内里的力量,早就被掏空了。

    大概她在迎头一击,我就会被击垮在地,什么都不剩下。

    娇龙的九大分身被灭,却不敢轻易再上前和龙火较量,捂着胸口喘息的问我:“什么外号。”

    “混世魔王。”我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咬着牙,掷地有声。

    娇龙的脸色微微一怔,似乎有些畏惧我了。

    我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腹部当中血涌翻浆的,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

    只觉得有一双冰凉的手,冷冷的掐上了我的脖子,那个磁性的声音当中带着无比的阴冷和邪气,“顾星小姐,看来我真的是小瞧你了,你居然反倒把我算计了。既然素素回不来了,那你……就和素素一起陪葬吧。”

    “易先生,你难道忘了,杀人你也会死的。”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忍住了剜心之痛,残忍的讽刺回去。

    他口角鲜血直流,听到我这么一句重话。

    终于是不受控制的血液从嘴中涌出,他捂着胸口眉头紧蹙,身子如同断线风筝一样倒下。眼看就要落在我的怀中,臭僵尸却嫌弃的,搂着我的身体退后了几步。

    眼睁睁的看着凌轩虚弱的身体,颤抖的扑倒在地。

    那飘然若仙的灵体,居然在一点点的变成了灰土的质地,好像要随时变成空气中的尘埃灰飞烟灭。

    这一刻,我的心好像也被抓住了一样。

    看着他的身体,变成灰色的尘。

    他……

    他要死了吗?

    要尘化在我的眼前了吗?

    心头居然还有万般的不舍,想上去扶他,脚上却好像钉了钉子一样的在地上挪动不了半分。

    他虚弱无比,娇龙连忙上去搀扶他,“凌轩……哥哥……你怎么样了,我带你去双修。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她将凌轩打横抱起,不顾一切的冲进阎罗殿中。

    他缓缓睁眼,眼中的宠溺似只属于娇龙,“小丫头,你放心好了,只要有你的一天在。我就不会死去,会一直守护着你。”

    随即,他的双眼缓缓的磕上。

    “凌轩……”我失声的喊出他的名字,忽然之间,彻底的明悟过来。

    今后这个名字不再是那个能够温暖我的名字,每每提及想到的只会是阴谋和背叛,我将曼珠沙华焚毁。

    我和凌轩之间……

    从今往后,那便是仇敌了。

    召唤龙火所消耗的力量,早就超脱了我所能承受的,一时间眼前一黑。

    身子轻飘飘的,就好像躺在天空中的云朵上一样。

    口角鲜血依旧在流着,心口的疼无时不刻难以遏制,我的灵魂仿若被彻底的揉碎。

    身体里开出了一道路途,我手中举着灯笼,在暗夜中前行。

    离开了挚爱的人,就好像鱼儿离开了水。

    我……

    我终究是要死的……

    力竭而亡了!

    那冥途漫长而又深邃,似乎总也走不完,只觉得身边似乎有三两个孤魂野鬼经过。看到我的时候,都会提着灯笼退避三舍。

    似乎很害怕我的样子!

    这些鬼魅都十分的畏惧我,躲到了一边,还相继窃窃私语。

    言语之间,我竟然听懂了几句。

    好像是在说,我就是那个击败阎君的混世魔王,让别的鬼魅不要靠近我。否则我一怒,大家都得玩完。

    一片死灰的内心,突然变得有些自嘲了。

    连鬼魂,都不愿和我同行了。

    “妈妈……不要离开我和以沫好不好?”臭僵尸的声音从天际的位置传来,似乎在召唤着我回去。

    可是我不是坚强的母亲,我是懦夫。

    如果没有那个温柔待我的凌轩,那我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那个声音我置若罔闻,继续提着灯笼前行,以前我最怕死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自私的只希望心口的疼不再发作,别的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妈妈,留下来吧,不要离开我和以沫。”那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去。

    一个身材高大颀长的男子,搂着以沫快步的朝我追来,他眉眼之间和让我心痛的那个人是那般的相似。

    那我更加快速的想要逃开,不想再人世间多呆了。

    他似是追上来了,手腕被他从后面拉住,“妈妈,你要是死了,我以沫怎么办?还有……阴间也是她的地盘。你去……还不是要见到那对狗男女……”

    阴间……

    阴间也是他和娇龙的地盘,我不想去阴间,不想再面对他。

    若能灰飞烟灭,那该有多好,不要在面对他了。

    大概人变成魂魄之后,不会再记得自己的责任和曾经的美好,心头一味的只想逃避。火焰从身上燃起,恨不能立刻就将自己焚烧成灰烬。

    大概是一心求死,那火焰炙热无比,一上身就有了烈焰灼身的感觉。

    疼痛反倒让人解脱了,我闭上了眼睛。

    等待着灰飞烟灭的一刻,却感觉到在烈焰中有只手在紧紧的搂住我,被烈焰灼烧的滚烫的脸也有一只冰凉的小手覆盖着。

    以沫小小的温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妈妈,你如果想死,就让我们陪您吧?哥哥从大唐到今天,整整两千多年都没有见到你了。他不可以在么有你的关爱了,让我们自私一回,跟着你……好不好?”

    我睁开了眼睛,汹汹烈火当中。

    那个男子轻轻的搂抱着我,他的青丝在烈焰中狂舞,身体被火焰烧灼痛苦不堪。却还是紧紧的抱住我,仿佛要用整个生命留住我。

    心疼的就好像在滴血,我麻木的大脑,似乎被什么刺激了一下。

    双手紧紧的抱住他,周围燃烧的火焰,也缓缓的熄灭下来。

    我颤抖的发出声音,无比疼惜的搂着他的头颅,“我的小易拉罐,你……你怎么这么傻?”

    “我……我才不傻呢,跟着妈妈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若失去你,那才是最难过的事情,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他的声音里洋溢着幸福,似乎一下子就刺破了我冰封住的心灵一般。

    那样绝望的冥途,似乎陷入了沉寂。

    再次睁开眼睛,外面的天光明媚,刺眼的阳光让我禁不住用手轻轻的遮住双眼。透过手指头缝,看了一会儿蔚蓝的天空,感觉到微微适应了周围的光。

    才缓缓的收回手,我正躺在家里的院子里。

    那只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处理掉了,几只母鸡正跟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四处的游荡。

    四肢还有些冰冷,僵硬的有些没法动弹。

    就见一个男子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掌,他对我微微有些不满的蹙眉,“你知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在冥途上劝了你好久,才把你劝回来。”

    他的手温暖一片,就好像那股暖流,能从他的掌心。

    传递到我的掌心,然后流淌过身体的经络,最终温暖了我的心田。

    我躺在一张躺椅上,奋力的直起身子,“他们两个呢?”

    “在你的冥途当中,他们元气大伤,还在休息。真是任性的母亲……”瑾瑜没有戴眼镜,真实的呈现出紫眸中温柔似水的情愫。

    原来那副能把他双眼,变成深棕色的眼镜,也会隐藏住他眼中的情感。

    如今的他,像是更真实的他。

    一对兔子的耳朵,生长在他的头上。

    我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回,想要下床去找以沫和臭僵尸,却被他强硬的压回到了榻上,“你在冥途中呆的太久,身上阴气难散,又因为龙火力竭。还是多晒一会儿太阳,恢复一下体力吧。”

    “可我想看看两个小崽子。”我可怜巴巴的看着瑾瑜。

    仿佛那日在阴间阎罗殿前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未经人事的梦境。

    瑾瑜坚决的摇头,“不可以,你必须在这里晒太阳,等到元气恢复了。我自然会抱你进去……”

    那阳光晒在身上,皮肤有一种灼痛感。

    但那种灼痛却很舒服,让黑色的烟雾,从毛孔里被逼出来。

    最后被纯阳日光,晒成了无物。

    到过了阴间,才知道最美是艳阳。

    不知不觉,便在这骄阳下再次睡着了。

    这一次进入睡,没有任何梦境,只觉得迷迷糊糊间被人抱起,放在了一个阴凉处。等我睡够了苏醒过来,才发现周围已经沉入了暗夜。

    昏暗的房间,床头,似乎站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人影一动不动的似乎站了很久,等我苏醒过来,才用冷冰的仿佛能渗出阴凉井水的声音说话:“顾星?你醒了?你的话,我想通了,她绝非真的娇龙。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连自己的女儿是不是真的,都认不出来……当真是……可笑……”

    是那鬼将,它怎么来了。

    我一紧张,从床上坐起来了,想对它摇头。

    眼神紧张的看着它,想提示它,这一切没那么容易。

    瑾瑜虽然温柔待我,可他还是娇龙的手下!

    谈这些,要当心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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