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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不怕我？我……是鬼柳啊！……是害人的鬼柳啊！”纤柳的声音略带哭腔。/p
远去的水滴声又近了。/p
水，全部消失了，但仿佛全部都进入了纤柳的身体里，压得直杨动弹不得。/p
纤柳的双手压在直杨的胸脯上，她渐渐撑起身体，长发轻轻拂过直杨的脸，就好像……柳丝。/p
直杨感觉身体被压迫，呼吸越来越困难，纤柳的身后，分明是一株倒柳啊！/p
那株倒立柳的柳根保持僵直的姿态，但是柳条，笔直地垂了下来。/p
柳涛盖过纤柳还有直杨，以致直杨都不能确定，拂过他面庞的是发丝，还是柳丝。/p
“你不怕我哎，嘻嘻。”纤柳笑了，笑得想一个孩子。/p
水滴声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就好像在自己的身体里。/p
在这时，直杨看到那株倒柳的主干上流出鲜红的血。/p
那些血顺着柳条流到纤柳的头发，顺着纤柳的发丝，滴到直杨的……里面！以至于发出“嘟~”“嘟~”的水滴声。/p
突然！纤柳抱住直杨撕咬他的肩头。/p
纤柳咬的很慢，直杨能感受到纤柳的牙齿慢慢深入他的血肉。/p
疼痛感令直杨睁开眼睛，刚才只是梦境，但细微的水滴声并没有消失，疼痛感也没有消失。/p
直杨看着身旁的王樱，她正在咬着他的肩膀。/p
“我吃不下了，我真的吃不下吃人的尸体，放过我吧！”王樱梦呓着，随后紧紧抱住直杨的胳膊，呼吸声因恐惧而急促起来。/p
“不……不要！……救命，救命！”王樱大喊。/p
看来王樱做噩梦了。/p
水滴声，那水滴声还在，一定是这声音令王樱做噩梦的。/p
直杨起身，又一次在抽屉里找到了微型录音机。/p
为什么又是在睡眠时播放着令人陷入噩梦的声音？/p
房间里只有直杨和王樱两个人，直杨并不记得是他打开的，那么是王樱做的还是家里进了什么人？如果是王樱，她又怎么会让自己也受罪、让自己也做噩梦？/p
直杨没有忘记王樱是做演员的，眼前的一切会不会是一场戏？/p
直杨关掉录音机，重新躺在王樱身边。/p
“啊！”/p
王樱一声尖叫，因噩梦惊醒，满身虚汗，心脏跳得很快。/p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呢。”直杨安慰道，不断用手轻拍着王樱的后背。/p
“直杨，不是我……我……你一定要相信我……”/p
王樱铺在直杨的怀里哭泣着。/p
一个好的演员需要做到随时大笑随时痛哭的。/p
“我相信你，你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你没做错什么，我就有能力保护你。就算你真的背着两条人命，我也会尽全力保护你。”/p
他们两个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直杨说的是现在，而王樱说的是三年前。/p
“直杨，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我是不是什么都瞒不过你？”/p
“这世上哪有人什么都知道啊？”直杨反问道，“王樱，你好好睡，以后不用再去工作了，就做一个贤内助，外面的事情全都交给我。”/p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王樱渐渐睡了，但直杨却无比清醒，他一直保持清醒，防止水滴声再次出现。/p
不知过了多久，王樱把直杨唤醒，天已经大亮，他该去工作了。/p
刚一下楼，直杨便遇到了纤柳。/p
纤柳她还是穿着素白的连衣裙，但并不是面无血色，所以并不可怕，甚至十分是十分美丽。/p
“哥，你昨天不是说给我带糖葫芦吗？快给我看看糖葫芦在哪！？”纤柳很激动、很期待地说。/p
“这……”直杨一脸抱歉的样子，两只手放到了背后。/p
“哼！哥哥你不打算养我了吗！？”纤柳一转身，佯装生气道，长发在直杨面前扫过，很轻柔。/p
“你看这是什么？”直杨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串糖葫芦。/p
“糖葫芦！”纤柳抢过糖葫芦咬下一颗糖葫芦含在嘴中咀嚼，高兴得像个孩子。或者说纤柳在直杨心里一直是一个孩子，纤柳一直比直杨小。/p
“哥，你也吃。”纤柳微笑着，将剩下的糖葫芦送到直杨嘴边。/p
直杨发自内心地笑了，咬了一口，两人口中各含一颗糖葫芦，微笑着看着对方，良久。/p
一家三甲医院，直杨工作的地方。/p
直杨今天很是清闲，他的身份很特殊，是替补专家。/p
直杨是专家中的专家，渴望清闲，医院就给了他一个清闲，一天最多挂三个病号，除非有紧急情况。/p
当然，直杨的工资很低，但他基本上不需要工作。/p
直杨的号是很难得的，因为他是全能型医学人才，挂了直杨的号就不必挂其他的号，可以直接买药或者送入手术室了。/p
有的病人看病需要挂很多号，消化内科、呼吸内科、神经内科、胸外科等等。经过多次挂号，才能确定病因，对症下药。/p
大多数医生对自己的专业科很了解，对其他科基本都是门外汉。/p
下午，直杨快要下班的时候，有人来了。/p
按医院规定，没有挂号的病人不能进入直杨的房间，直杨不该给她看病。/p
病人进来了，是个长发女郎。/p
那女郎正做在直杨面前，拨了拨头发，两人看清了对方。/p
“直杨哥！真是太巧了，没想到那个专家中的专家竟然是你啊！”她只是听说过直杨在这里工作。/p
“秦婉，好久不见。不过，你怎么不挂号就进来了？”直杨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是机器，一张扑克脸好像对谁都没有表情。/p
“哦！我竟然忘了，我现在补……”/p
“我下班了。”直杨站起身，“现在去挂我的号，也来不及了。走吧？”/p
“啊~”秦婉撒着娇说，“直杨哥，看在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份上，就破一次例嘛。”/p
和齐飞一样，秦婉也是和直杨从小长大的，他们之间还有些过往……/p
“医院里不挂号就不能给人看病，我不能坏了它的规矩。走吧，我们出去，我现在下班了。”/p
说罢，直杨起身离开，秦婉跟在后面。/p
看到秦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直杨便问：“是不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没有挂号的病人就没有治病的医生，那是医院的规则。既然我现在下了班，还遵守那个干嘛？给你省点钱。”/p
“谁要省钱呐！我还以为你知道了……”秦婉欲言又止，那件事绝对不能让直杨知道，否则他会恨她一辈子的！/p
“知道什么？”直杨察觉到某些蹊跷。/p
“没……没什么……”秦婉吞吞吐吐地说。/p
“你不说我就不问了，毕竟是你个人的隐私。不过……最近没睡好吧？黑眼圈都出来了。”/p
“最近总是在做噩梦，梦到……唉，还有白衣鬼，还有水滴声。”/p
听到“水滴声”这三个字，直杨的神经紧绷起来，难道昨天夜里真的是有人潜入他家并设置了录音机播放水滴声？/p
“秦婉，介不介意我在你家睡一晚？”/p
“啊？”秦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可是王姐她？……”/p
“我和王樱说一声就行，没问题的。”直杨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恍如行尸走肉。/p
秦婉听了，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于是低下头，让头发盖过脸庞，不让直杨看到她脸红了。/p
傍晚，秦婉到家了，带着直杨。/p
直杨已经给王樱打过电话了。当然，他并没有说自己要去那里，只是在电话里说有事不能回来，并让她千万要注意安全。/p
令直杨没有想到的是，他家离秦婉家不远，步行也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p
“直杨哥，一起吃个饭吧？”秦婉柔声说。/p
直杨不好推辞，只好答应下来，在秦婉家吃了顿饭。/p
“你家只有你一个人？”晚饭过后，直杨开口问道。/p
“嗯，我还还没嫁人呢，当然只有我一个人了，直杨哥也很希望我的这种状况能尽快改变吧？”说着，秦婉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让它松些。/p
“希望是希望，”直杨顿了一下，艰难地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你别多想，我今天来只是帮你解决一下睡眠问题。”/p
直杨知道秦婉想偏了，可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刚才说的那话不正，另有深意。/p
“哦？那要怎样解决？”秦婉低下头，捏起了自己的衣服。/p
直杨感觉自己真的是说不清楚了，那干脆就不管会不会话里有话了：“秦婉，带我去你的卧室。”/p
秦婉的手停下了，过了一会儿才羞涩地开口说：“只有……只有一张……双人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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