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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与子离衣,岂曰无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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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离衣仗剑轻轻一跃,于擂台中央同段离弦相面而立。

    “三试——段离衣对段离弦——始!”

    擂鼓震动,气氛已全然不同前两场。高境观赛者皆屏气凝神——未来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两位段氏少主闻鼓起势,飞速御剑而上。

    段离衣先发制人,跃至高处,自上而下发起攻势。“铮”地一声,剑身微泛灵,一套若虚剑法运用自如,剑刃似流光成圈影,直逼段离弦至擂台边界。段离弦则不急于进攻,以剑格挡,一时间剑光交错,两剑相击打之声如玉帛碎裂,锒铛作响。

    起先还是段离衣上风,攻速剑法都略胜一筹,但两人周旋了片刻,段离衣的剑身的光泽竟开始明暗不定,看起来虚浮不稳。

    段离衣额间沁润了一层汗水,气息愈发沉重。

    而反观一直被压制的段离弦,其剑身灵光仍旧清亮,此刻整个人气定神闲,丝毫未露疲惫之态。

    孟染在擂台之下,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可是穴道难解,任他万般挣扎除了指头其余一概动弹不得。

    眼看段离衣灵力殆尽,仍发起一次弱于一次的进攻,孟染焦急又气恼,“操,这小子还要不要命了?”

    场上局势翻转,段离弦历经半场防守,已然将段离衣的招式吃透干净。段离衣不知是第几次跃起,突下而攻,这趟段离弦反手一格,旋即迅速翻转剑柄,伺机一挑,将段离衣之剑挑于地上。段离衣已经,不及去捡,段离弦的掌法已向他劈来,他轻轻一跃,堪堪避开。

    段离弦并未趁机偷袭失了武器的段离衣,而是同样弃了自己的佩剑,只以赤手空拳与之相搏。

    几位若虚长老抚须点头,“吾门尚掌法,离弦不以剑相逼,而以若虚掌法与离衣一较高下实为君子之举。”

    只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段离衣御剑本还能勉力与段离弦抗衡,如今两人以拳掌而决,不过三招,段离衣便被段离弦一掌推飞。

    足足飞出两三米远,段离衣才重重摔在地上。他以手撑地,才维持住平衡,便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他水青的衣襟。

    孟染见状,不顾一切地大喊道,“暂停!快停下比试啊啊啊!!操!”

    只是这样一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却瞬息埋没在众人的一片唏嘘中。

    段离弦也微微惊异,未想段离衣灵力极弱,也不再上前,不过在擂台场上的他却注意到了孟染的叫声。

    他瞥了一眼在场边的孟染,见他面色极不好看,恨咬牙切齿却定定站立在那一动不动,猜到了大概,于是转头对段离衣道,“离衣,你性子还是同从前一样。你未从你灵从身上汲灵便同我相战,我打从心底敬你。不过现下是宗门演斗,我也绝不会因此放水。”

    段离衣缓缓直起身,召回佩剑,擦去了唇边血,淡淡笑道,“我知道,堂兄不必为此有半分愧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来,继续。”

    段离弦诧异,“你还能打?”

    段离衣仗剑起势,对他笑道,“如何不能?”

    “好!”段离弦也重握剑柄,径直向段离衣发起猛攻。

    段离衣反应极快,躲过一次次剑锋,也不还手只是闪避,每一次都待段离弦落地而攻的那一刻闪身,扬起一片土石漫天。

    擂台被段离弦的剑气和掌风摧毁的不成样子,段离衣则是在一片灰黄尘屑闪跃。场上局势一如开局那般,一边强攻,一边坚防,只是原先攻防的两人对调了位置。

    有人在旁摇头不止,场边看热闹的门生议论纷纷——

    “段离衣也算是黔驴技穷了,这样下去必然是段离弦胜啊。”

    “无趣无趣,这样的打斗同黠鼠避猫有何区别,我看段离衣还是趁早认输,好让我们早点瞧观上段嫣和段离弦的巅峰之决。”

    几位长老面色也不如始初那般和悦,一位长老忍不住对一旁观战的段嫣道,“离衣怎么回事?给他灵从不是最好的吗?”

    段嫣面容紧绷,冷冷看着远处背对着她的孟染,低声道,“晚辈也不知。”

    长老闻言叹了口气道,“如此下去,段宗主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擂台场上段离衣闪避不及,被紧追不舍段离弦一掌掀翻在地。

    “这场比试,到此为止了!”段离弦立在段离衣面前,举剑预备最后一击。

    段离弦目光坚毅,这一剑可见他极大的决心和极强的胜负欲。

    在场的人似乎都不自觉地绷紧神经,一时间竟无人出声,整个高境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在等段离衣败的这一刻。

    段嫣亦是眉宇紧缩,拍桌立了起来。

    孟染见此大惊失色,极力用手指够到腰间随携针灸的一支银针,看准段离弦手腕的方向着力一弹。

    谁知竟差了一毫,银针擦过段离弦的手背,划出一道极浅的血口,却未中穴位。

    银针的亮泽让段离弦眼神一瞥,不过一瞬的分神,段离衣却在此时深吸一口气,一跃而起闪身至段离弦身后,一掌击在他腰间。干净磊落,一气呵成。

    孟染指尖仍在发颤,眼看段离衣脱离危险,方才稍稍舒缓一口气。

    段离衣这一掌不重,但段离弦毫无防备,一个踉跄往前跌了两步,正欲回头再反击,突然终赛的擂鼓响起,铿锵有力的鼓声伴随一声洪亮之报———

    “段离弦出界——三试终——段离衣胜!”

    众人皆惊,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段离弦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着周身负伤的段离衣,不甘道,“为何!”

    段离衣未直接回答,而是径直走向孟染,先替他解了穴道,才缓缓开口道,“堂哥是否对结果不服?”

    “是,我们明明一直在场中决斗,我如何会……?!”段离弦话道一半便呆住了,这时他才注意到,擂台中心土石成堆,早已残零得不成样子,而自己竟确确实实站在界限之外。

    段离弦方才恍然大悟。

    “你一开始便想到了这办法,所以故意对我攻势如此迅猛,为了让我将我注意力引至上方却忽视了地界?”

    “是。”

    “而后只躲不应战也是为了借我之力混毁场地,一步步入你的圈套?”

    “不错。我自知正面与你相战毫无胜算,只有用此法一搏。不过我的把握也不过五成,一旦被你发现,我结果也是一败涂地。”

    段离弦握紧了双拳又缓缓松开,最终大笑道,“好!我服了!离衣,你有智谋亦有胆识,这一场我输得心服口服!”

    这时高境迸发出雷鸣般的欢呼赞叹之声,原先嘲讽段离衣的观战者无不叹服,在此刻奋力呐喊“精彩绝伦!”

    孟染穴道开解,周身酸麻,但此时他眼中只有负伤累累的段离衣,明明忧心,嘴上还是骂骂咧咧道,“你真是个疯子。”手上动作却不敢用力,极小心地查看着段离衣伤势。

    “离衣,你若汲足灵力与我而战未必不能从正面就胜了我,今日只以自己的修为与我一决过于冒险,作为兄长我也得提醒你一句,你虽赢了但,代价过高。”

    段离弦话音未落,段离衣已站立不住,一头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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