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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修士贩卖着被束缚住的灵兽, 而和这些灵兽看起来应当是同族的妖修们就在不远处挑着用凡人尸体炼化的傀儡，凡人侍者带着各自的客人穿行其中脸上没有半点不适的表情。
妖兽的皮毛骨骼和人皮人骨制作的灵器法器混杂着卖，无论是正统打扮还是浑身邪气的修士都非常淡然地在摊位店铺之间挑挑拣拣，仿佛这里只是菜市场而已。
“你是不是有点受不了这里, 都是我不好带你来这种地方，我们现在回去好不好？”苏朗宵看出了殷羽的不适，扶住她的肩膀安慰着。其实论不适他也差不多，但现在可不是他扮毛绒团子卖萌的时候。
“有点, 不过我还想看看这里还有什么。”殷羽摆了摆袖子，“这里是人皇和仙盟一起办的集市，算是他们对未来人修、妖修、凡人之间共存模式的基础设想, 多了解一下准没错。”
“若按你这么说……”苏朗宵语气严肃了许多，本想再说些什么, 却因为看到旁边还站着凡人侍者还是顿了顿又改了口，对着凡人侍者说，“那也确实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 还望小兄弟多带着我们走走了。”
“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而且带着你们逛的越多, 我们也可以拿更多的奖赏。”凡人修士笑得很阳光，一点也不像是他们之前猜测的那样被控制起来的样子。
“那个……虽然这么问有些唐突，但是你们凡人难道不觉得妖怪还有魔修之类的很可怕吗？而且这个集市也有贩卖死人做的傀儡和人皮人骨做的法器吧, 为什么你们不仅不怕还允许他们进来做生意？仙盟和人皇也不管管吗？”殷羽还是把疑问问了出来, 这个凡人侍者在集市里应该什么人都见过了, 不至于会反应太大的。
凡人侍者满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好像这个问题很奇怪一样，“仙家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我们是忠于大兴和皇帝陛下的臣民，只要忠心不变就绝对不会受到伤害，死后也能入土为安。而那些不愿意忠于大兴的凡人，不受庇佑也是应该的吧。”
“这样啊……”殷羽总觉得从这个凡人侍者身上透着一股给她的恐惧远胜于集市上那些诡异商品的气息，那并不是法术之流的东西，仅仅只是任何人都会有的精神气，只是眼前这个人所拥有的过于强烈了。
“如果仙家指的是看到同类被杀会不会觉得难过的话，我还是多少有一点吧。但如果不忠于皇帝陛下的话，没有陛下的庇佑反正也是会死的吧。即使没有杀人的妖魔……呃……我是说一部分妖修和邪修，除了大兴之外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让这么多的凡人吃饱穿暖，还不需要做远超体力极限的重体力活，只要肯好好工作就能有上升的机会。虽然让修士妖修甚至魔修邪修也加入进来还是会有些看起来不好接受的事，但我们也找不到比现在更好的地方了！”
殷羽有些惊讶这个一项说话很谨慎的侍者突然爆出这么多话，直到听到苏朗宵的笑声才反应过来是他用了法术让这个凡人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出于对侍者的愧疚，殷羽非常配合地跟着附和:“原来是这样啊，你们的皇帝陛下还真是了不起。”
“啊？”侍者意识到刚刚自己失言了，有些怀疑是有人对他用了法术，可是人皇给的符咒并没有发生被恶意施法时的反应，看来确实是他自己没管好嘴巴，“抱歉！刚才我失言了，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没什么，只是这种程度的议论算不上对你们皇帝不敬吧，而且你表忠心表的我都感动了。”苏朗宵坏心思地继续捉摸着侍者，还是殷羽掐了他一下才停下来。
侍者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知道站在一旁傻笑。
“现在我们去哪里好呢？”殷羽打着哈欠看向前方。
“你还真是恢复状态速度超快啊。”苏朗宵也被这神一样的调节情绪能力惊到了，不过看到殷羽对他眨眼就明白她的意图了，转而对侍者说，“请问可以让我们二人独自逛集市吗？虽然是第一次来，我们也对这里差不多熟悉了，你看我们两个人来的，也明白了吧。”
凡人侍者瞬间明白了过来，点点头，“没问题的，我这就退下了，两位如果有需要帮助的直接向玉牌注入灵气就好。”
见凡人侍者走后，殷羽松了一口气，有人带路虽然不错，但这种和随身携带的摄像头差不多的小跟班还是别放在身边了。
“现在就是我们二人世界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就算没把尾巴放出来，殷羽都可以看见苏朗宵背后隐形的尾巴在摇啊摇了。
“也不是什么很机密的话，就是我对这个集市还有背后的人皇的一些看法，那小子基本就是个脑残粉，还是别在他面前说了。”
“我有点失望啊。”苏朗宵的兴致低了下去，但还是对殷羽的看法有些好奇。
“这种时候就不要冒粉红泡泡了好吗？”殷羽无奈，打算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说话，就拉着苏朗宵朝着一座像酒馆的建筑走去想着那边应该有雅间，也就是多给些钱的事。
进入酒楼，殷羽手上传来苏朗宵手指僵硬的的触感，回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这里有什么问题吗？不是卖酒的酒馆吗？”
她该不会误入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地方了吧，不过看这装修，看服务人员都很正常应该不是吧。
“这里确实是酒馆，而且只卖酒，不过老板是个魔修，脾气有些古怪，这里的酒还全部都是他自己酿。而且来他这里买酒的客人也知道赛一个的古怪，你确定要在这里聊吗？”
殷羽也有听苏朗宵说过魔修虽然未必邪恶，但是无视规则肆意妄为，和他们相处非常麻烦。只是这里会让一个魔修用这么一大块地建酒馆卖酒就说明他之前还能遵守这个集市的规则吧，苏朗宵是不是太谨慎了一些。
“两位客官想买什么酒啊？”一个甜滋滋的少年心传来，用的完全是凡间商人的口气。殷羽看过去，发现来迎接的是一个打扮奇怪却让人很难讨厌起来的少年，他穿了一身粉色，上面还画着红色的桃花，这对于他的年龄来说我不算太怪异，但他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也同样画上了很多桃花，若不是他身上并没有妖气而是另外一种更加暴烈蛮横的力量，殷羽都要怀疑他是棵桃花成精了。
“我们就来看看……”殷羽也确实对魔修的酒有些好奇，却也没看到这里有什么气息特殊的酒水，进进出出的客人岁不算多，但也确实不像苏朗宵说的那样都是些怪异的家伙。
“别看看了，桃熏这家伙虽然是魔修，修的是阴阳合和的那点浊气，但除了特别顽劣爱捉弄人之外也不算很乱来。麻烦的是旁边那个一直在偷偷看你的老头子。”苏朗宵还是说了实话，他根本不把这个总的来说没什么危害的魔修放眼里，有问题的是正在这里取酒的某人，从殷羽一进来他就一直盯着她。
“谁是老头子啊！我要是老头子苏朗宵你不也差不多了！”
殷羽听到有人对着苏朗宵开骂了，才意识到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只是他的修为太高又有意向她隐藏气息，她才没有发现他。不过那人看起来并不是苏朗宵所说的老头子，而是一个一身青衣身长玉立的风雅公子，就算指着苏朗宵开骂气质也没减多少。
“哦，儿子几打都多到不认得的人还不是老头子吗？”苏朗宵嘴上也不饶人。
“这评价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殷羽觉得她可能猜到这个风雅公子是谁了，也明白为什么狻猊会有不祥的预感了。
“我那些儿子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我有多冤还不是你们九尾狐害的！”风雅公子看到殷羽的表情收敛了一下，拿出折扇挡住脸调整了一下表情才继续装模作样地说，“这位小友身上有我比较熟悉的气息，该不会也是找我认爹的吧。”
殷羽也是被惊到没脾气了，这个随便蹦出来个小辈就能直接问是不是来认爹的，这人到底多容易一不小心就当爹啊？她也彻底确认了眼前这位恐怕就是那条被她吐槽过无数遍的狻猊他爹青龙啊。
“那个……前辈我可能和您儿子狻猊比较熟，绝对不是来认爹的，真的。”
殷羽想方设法和这条渣龙撇开关系，狻猊一家那么混乱千万不能扯上关系啊。
“狻猊？谁啊？”
殷羽也是无语了，这到底是多不把儿子和曾经跟自己合伙生孩子的女人放眼里啊，也太渣了吧。
青龙当然知道殷羽在想些什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朗宵，解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跟这小丫瞎编排我的事了，我儿子多还不是你们九尾狐搞的鬼，我的龙气控制不住有什么办法？”
“龙气？”殷羽好奇地看向苏朗宵，想知道他到底编排了些什么。
“青龙主掌四季中的春季、春季的东风和草木万物生机当然对于人类来说也主掌农业，也就是说他的龙气有激发生命力的作用。”
“听起来和你们的能力有些相似。”
殷羽总觉得很多神兽的能力有些设定重叠。
“嗯，确实有些，不过本质是完全不同的。那家伙的龙气很强，要让万物生长就要让龙气散开就不那么好控制了。这种失控的龙气对女妖和女仙都很有帮助，但是如果她们采集到了足够的龙气又不小心和我们九尾狐的力量接触的话……就会有孩子。”
“这不是瞪谁谁怀孕吗？”殷羽吓得跳到了苏朗宵身后。
“我才没这种功能，只要不用我的龙气修炼绝对不会有事的。都是他们九尾狐那会遍地都是他们的庙宇，还那么认真地坐镇其中，偷懒都不会，采集我龙气的女妖女修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我能怎么办啊？只能认了，现在都是靠这里买特殊的酒来控制多余的龙气。”
青龙的表情相当绝望。
桃熏没心没肺地傻笑着，摆着宽大的衣袖说着:“桃桃家什么酒都有的，想封印力量也好，想直接醉到寿命终结也好，都是有的，只要给的灵石够多就可以了。”
殷羽看向青龙的眼神充满了同情，这也太倒霉了吧，喜当爹的级别也太高了。
“不过小友啊。”青龙的语气平淡了一些，看向殷羽的眼神变得深沉了起来，“和你多交流了一下，我也确认了，你并不是我的子嗣。但你的气息我在很久以前一定遇到过，一种很怀念的气息，可惜太久了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殷羽的眼睛亮了起来，“前辈，你知道我是什么妖吗？”
“妖？嗯……算是吧，我都说我不记得了，而且就算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妖修的原身如果被其他人点破是会道行俱毁的。我可不想害你。”
说完青龙还非常敷衍地让她代问狻猊好就离开了。
差点就知道自己原身的殷羽也没有心思继续逛集市了，草草看了一会儿就和苏朗宵离开了集市。
“苏朗宵，被别人点破原身真的会那样吗？”
“不一定会那么严重，但在自己不知道原身的情况下被点破会导致一直以来的认知出现混乱，大多数被点破的妖怪确实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看来我只能自己慢慢琢磨了。”
听青龙的口气他一定很清楚她是什么妖，但他不愿意说也不能说，这可真是让她头大啊。
“说起来你还没跟我说你对人皇有什么看法的呢。”苏朗宵转开了话题，也唤起了雷云带着她飞回去。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话，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皇确实有些能耐，知道怎么快速结束混乱，知道现在的凡人最需要什么，或许也确实可以成为凡人的救世主。但我绝对不想和他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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