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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毛绒绒们都非常乐意让她揉啊揉，兔妖们的毛很柔顺, 小老虎们的毛很油滑，鹿妖羊妖被摸的时候会很陶醉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小狐狸小狸猫总是边被揉边争风吃醋非常有趣，但她就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该不会真的对苏朗宵的尾巴毛产生了依赖性了吧。这可不行，毛绒控是一回事，沉迷狐狸尾巴不可自拔不理朝政就糟糕了。
这么想着，殷羽却已经不自觉地无视了所有向她打招呼的小妖直奔着傒囊所在的泉水跑去了。
看着那块苏朗宵变的大石头，她就来气，直接往那块大石头上一坐就等着看货郎夫妻的好戏了。
这时那对货郎夫妻正穿得花枝招展地手里拿着各色玩意逗弄着傒囊们, 应该是希望他们这幅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百顺便被人吐槽一句“神经病”的打扮作风可以吸引傒囊们的注意力, 但傒囊们就是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小白嫩手往那些商品上随便扒拉两下就没了兴趣，只顾着各自玩耍, 顶多伸手到货郎夫妻五彩缤纷的衣服上拉拉扯扯几把。
殷羽在一旁尽量不出声，以防现在全神贯注的货郎夫妻知道她来了之后紧张。货郎夫妻的思路其实还挺正确的，傒囊不用吃喝, 没有是非观念，更没有审美和性别观念，平日里唯一的行为就是玩耍，首先用玩具来吸引他们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傒囊们对人类制作的玩具没有任何兴趣。
看着货郎夫妻尝试了数十次都没有任何进展, 开始垂头丧气了, 殷羽也觉得看起来没趣，打算就这样在两人没有发现她的时候直接回去。
就在殷羽打算起身时，突然觉得脚腕处痒痒的，低头一看才发现巨石旁边的几根草叶和藤蔓正缠住了她的脚，缠绕得并不用力，只是轻轻扣在上面，但那些草叶都像跳舞一样在她的皮肤上撩拨着让她麻麻痒痒的。发现她正看着它们时，居然更加来劲了，挠得殷羽脚上痒痒的，好想笑但又怕一笑不仅惊动了正在教傒囊的货郎夫妻，还让自己这么久塑造的大王形象崩塌了。
苏朗宵变的大石头很有些高度，殷羽坐在上面时，双腿本来就是悬空的，现在被缠住，还被挠痒痒，没有支撑实在是有些危险。为了大王的形象，她只好忍住笑暗自运起妖力挣脱那些草叶藤蔓，但她也清楚那些草叶藤蔓是苏朗宵变化出来的，哪里是她可以随便挣脱的。
草叶搔刮在皮肤上的频率越来越快，急于挣脱的殷羽两条腿开始微微地扑腾了起来，扑腾得越来越快，一个不小心就把一只鞋子给踢飞了出去，露出趾尖红润如桃花瓣的粉嫩小脚丫，而那些藤蔓草叶也得寸进尺地从脚腕蔓延到了这些“小花瓣”上。
“哎呀，刚才是谁在砸我？”
听见这句，注意力一直在和苏朗宵变成的石头草叶斗争上的殷羽才知道自己刚刚踢出来的那只鞋子好巧不巧地砸在了货郎的头上，他手上的货物散落了一地，周围的傒囊倒是都很淡定，但货郎已经开始往殷羽这个方向看了。
该死的苏朗宵，变成大石头还不忘逗弄她，这下好了，被人类看到她这幅狼狈模样就糟糕了，她以后的威信就没了。
殷羽气鼓鼓地用手指戳着已经变成石头的苏朗宵，好像这样就可以让他知错就改，结果缠住她的藤蔓草叶更加肆无忌惮了。
不过当货郎拿着她的鞋子走到她面前时，殷羽已经走下了大石头，脸严肃地绷起，好像这样就没人看见她脸上的红晕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用裙摆遮住丢了一只鞋子的脚。
“大……大王！您怎么来了，这鞋子……”
货郎发现殷羽就在一旁站着，紧张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知道大王是不是生气了用鞋子砸他的。
“本座不过是路过此地，顺便来看看你们完成考验的情况，那只鞋子确实是本座不小心遗失的，还给本座便是。”
殷羽非常顺利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心里却一直在打鼓，被手下人类看见被草叶挠痒痒还丢了鞋子真是太难为情了。
“是是是，大王，这是您的鞋子。”
货郎连忙把鞋子递上，殷羽也没有马上穿上而是对着货郎说，“快点继续你们的任务去，你们的进展那么差居然还有闲心思管本座的鞋子飞到哪里去了。”
那鞋子真的不是您老人家踢过来的吗？货郎的嘴角有些抽搐，不过还是答应了转头继续用玩具教导傒囊去了。
见货郎夫妻的注意力不在她这边了，殷羽气鼓鼓地踹了苏朗宵变成的石头一脚，石头纹丝不动，还用尾巴变成的草叶摇了摇，不用看脸就知道他现在的表情绝对是贱得出汁了。
知道继续和苏朗宵生气不仅没用还有可能反而被调戏，殷羽决定不再和他计较了，穿好鞋子一声不吭地走了，她才不会让这贱兮兮的狐狸再次得逞了。
石头状态的苏朗宵看到殷羽走了，在心里默默地戳手指，他是不是刚才玩过火了，明明他家的小女妖都坐他身上了，那不是只有非常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坐的事吗？还以为稍微开点更亲密些的玩笑不要紧的，结果还是把人家给惹生气了，他好受伤啊。
一阵冷风吹过，从来不会感觉到冷的九尾狐居然也产生了几分凉嗖嗖的感觉，好想殷羽回来啊，就算把他变成的石头当椅子坐也不要紧，他这次绝对不乱动了，真的！要不要先不写观察日记去找殷羽道歉呢？但是观察日记不是她想要的吗？
真是太为难了！
气冲冲往回赶的殷羽才不会知道苏朗宵现在在想些什么，路上一群小妖怪向她汇报巡逻、修炼、种田的成果她都没理会，甚至有毛绒绒的小妖摆出了最萌的“求抱抱”姿势也被她无视了，甚至小狐狸和小狸猫的日常争风吃醋打架还被她训斥了，这让满山的小妖都紧张了起来。
大王这是怎么了？好吓人啊？
“据说大王最近得了新功法，该不会新功法会让大王脾气都变了吧？”
“大王才练了几天啊，哪有这么厉害，大王这也不像走火入魔的样子啊……”
“我们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惹大王生气了吗？”
“就算我们做错事了，以往也没见大王这样啊？”
“说起来大仙今天也一直没出现，怎么回事？”
“该不会和大仙有关吧。”
“谁知道呢？”
“大仙今天没有出现吗？我明明刚刚还看到他了的。”
“你看错了吧……”
大多数小妖们的讨论很快就从大王怎么突然心情这么不好变成了大仙去哪了，如侯三、秋虎、岩甲这几个修为比较高心眼也多一些的小妖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他们好脾气的大王就算心情不美丽遇到毛绒绒向她卖萌也很快就开心起来了，这事绝对不简单。
不过他们毕竟没怎么接触过世俗，大王的心思他们也猜不出来，还是问问世俗经历比他们多的人类吧。
“柯严，你是人类里的成年人，你明白大王这是怎么回事吗？”
柯严听了小妖们讲的起因经过吃了一惊，“为什么这种问题要来问我？你们大王是妖怪，还是女妖，我怎么可能搞得懂她怎么想的？我常年行军根本就没见过几个女人。”
小妖们想了想觉得也对，“那我们该去问谁呢？”
“直接问你们大王肯定不好，你们大仙也有可能是当事人……对了！你们去问问黄栌吧，他是富家公子哥，还娶了媳妇，肯定懂得比我多。”
小妖们脑袋转了半天没明白为什么娶了媳妇的富家公子哥就会在这方面懂得比较多，不过还是打算先去找到黄栌问问。
“他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应该跟着瑞香儿一起给狻猊大人当调香助手去了，你们去狻猊大人的洞府去看看。”柯严还低下头用手掩着嘴小声对小妖们说，“其实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就是担心自家媳妇被狻猊大人勾走了跑去盯着而已。”
小妖们被这么一说更加一头雾水了，果然人类和大妖们的心思就是复杂，他们如果修炼到大王那样的修为是不是就能明白了。
此时的殷羽正把自己关在洞府里生闷气，把头埋在红玉床上翻来覆去，两条腿上下晃动着很是心烦。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实话，她心里并不讨厌苏朗宵开的玩笑，能和人建立亲密的关系，彼此之间开心地互相捉弄却不会因此生气破坏关系明明就是她一直期待的。为什么她现在却会因此生气呢？这太奇怪了。
害怕大王的形象毁了吗？她也明白和人类也好妖怪也好，在相处了这么久已经充分展现了实力之后，其实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或妖在意她是否真的威严了，大家已经确定她是个真心对待他们好又有能力对他们好的人就足够了，就算她丢了鞋子满脸通红的模样被看到也不过是一件趣闻罢了。
翻过身来闭上眼，在心里对比着过去遭遇的一切，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过去的她和人类之间总是有一层难以打破的隔阂，就算现在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妖怪之后这层隔阂实际上消失了，她依然用一层透明玻璃把自己和外界的一切隔开，仅仅只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这样。
只是现在，突然出现了一只白色的毛发蓬松的九尾狐，乘着月色叼着一串山花嘴里哼着不正经的小曲儿，像喝醉了酒一样地一头撞破了这层玻璃，然后抖抖毛站起来摇着尾巴问她:
“哎呀，一不小心闯进来了，你要揉我的尾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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