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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桐点了点头，心里却暗忖，什么时候她开始叫他大哥了？本来是他媳妇的，转脸变成大哥，还真叫人浑身不适应。
饭厅里早就摆了饭，李氏坐在桌前，脸色有些发沉。这新人一早起来，是要给婆婆敬茶的，结果两人倒好，睡到日上三竿了，谁也不起来，还得让她三催四请的。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规矩？
秦桐宿醉后那股头疼的感觉还没消除，他坐到椅子上，对茴香道:“厨房里可有醒酒汤吗？端一碗来。”
茴香笑道:“牡丹姐姐一早就熬了，说是大爷喝多了一早醒来肯定要头疼的。”
秦桐“哦”了一声，虽表面没说什么，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没想到牡丹心里还是想着他的。
其实他是不知道，那醒酒汤是李氏让熬的，她虽气愤，到底是心疼儿子，怕他一早醒来难受，才让牡丹熬了醒酒汤。
一碗汤喝完顿觉舒服了许多，这会儿王月儿已经摆着腰肢走了进来，毕竟新媳妇第一天进门，李氏虽是生气，却也不好过分难为她，只冷哼道“先坐下吃饭吧。”
王月儿却没有分毫身为新媳妇的自觉，一屁股坐在秦桐身边，伸手缠住他的胳膊，“夫君，人家手臂酸，你喂我吃好不好。”
秦桐不耐烦的掰开她，一抬头看见牡丹从外面进来，更觉尴尬无比，他喝道:“好好吃你饭吧，胡闹什么。”
王月儿嘻嘻笑着，“人家哪里胡闹了？手臂确实酸嘛，你昨晚一直压着我睡觉，真的腰酸背痛的。”
这等隐私之事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屋里几人都不由尴尬起来，秦桐轻咳一声，却也不好责备什么，只扭着头装没听见罢了。
王月儿一点也不觉难堪，她在青楼里做姑娘的时候，难堪的事经历多了，对这点还真没觉什么。若不是因为在饭桌上，又有李氏在，再荤的段子她也说得出来。
她夹了口菜，转头对牡丹道:“这是小姑子还是小叔子啊？呦，还穿着男人衣服呢。”还没等牡丹开口，噼里啪啦一大堆，“今年多大了，可许了人家了？瞧长得头是头，脚是脚的，倒是挺标致的很。”
牡丹对她微微一笑，她是自家人，也不好瞒她，便道:“我不是秦大哥的妹子，不过大哥待我如亲妹，我在秦家多年，也颇得大哥照顾。嫂嫂既然来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以后还要烦劳嫂嫂照顾。”她说着福身一拜，行的却是女子的礼节。
王月儿用手帕掩着口笑得花枝乱颤，“哟，瞧妹妹说的，妹妹的嘴可真甜，以后还得我这个当嫂子的要求你照顾呢。”
秦桐看她那矫揉造作的模样就不觉皱眉，同样是女人，牡丹笑起来就典雅大方，他这个女人怎么横竖看着那么风骚，就好像窑子里的窑姐呢？
还说什么大家出身，要是大家出身都是这样，那天下哪还有什么真正的大家闺秀了？
他越想越膈应，一顿饭吃得闹心无比，吃了没几口就推说吃饱了。他起身往外走，李氏问他去哪儿，随口便说出去走走，等晚上再回来。
李氏见他不痛快，也说不得什么，只得嘱咐他“小心”“早点回来”之类的话云云。
过午的时候句家茶叶铺的陈掌柜来找牡丹，他直接去了前面铺子，江熙过来叫人，牡丹才换了衣服出来。
陈掌柜一见她立刻笑起来，“白公子，咱们东家叫我给公子送东西来了。”
牡丹猜到可能是要结那笔银子，句显扬说会尽快给送来，约莫也就是今天了。不过这笔银子她是不敢在这儿接的，李氏这几天盯她盯得紧，似生怕她起什么外心。
她假装作了个揖，“啊，陈掌柜说的是那方绝世好砚台吧，上次句公子许了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您送来。走走，咱们好好看看去。”
陈掌柜有些莫名其妙，被她推着出了铺子，心里还纳闷，到底是什么好砚台啊？
牡丹带着他出来，到了前面一个僻静的地方，才开口道:“句公子可是让结那笔银子了？”
陈掌柜点点头，“正是呢，咱们东家怕公子等着用钱，就让我巴巴地赶紧先把银子送过来了。”他说着掏出一叠银票递到牡丹手里。
牡丹捏着捏，也没细看，不过约莫着数目不会小。句显扬那人很是大方，尤其对待帮他的人，出手很是阔绰。
跟陈掌柜道了谢，陈掌柜笑道:“咱们东家说公子是能人，以后用着公子的地方还有很多，让公子有空的时候多到第一楼坐坐。”
这话自然不是句显扬说的，句显扬性子清冷，说不出这等话，不过陈掌柜聪明人，自是看出来他对牡丹不一般，便顺势邀请她就是了。
牡丹自是点头，他们以后用到句显扬的时候也很多，自然乐得多走动走动。
送走陈掌柜，她回到房里，掏出那叠银票数了数，竟有两万多两，刨除要给金林峰的一笔，她自己净赚了大概一万三千两，这比预想的还要多了些。
这会儿茴香在外面叫她，她应了一声，想着一会儿把钱赶紧存到银号去。她知道这笔银票是不能在秦家过夜的，若被人搜出来，那就落不下一分了。她留了一千两在妆匣子里，剩下的都揣进怀里。都收拾了好了，才走了出去。
茴香还在外面站着呢，一脸的焦急之色，牡丹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茴香道:“就是出事了，姑娘刚走没多久，大奶奶和太太就打了起来了。”
牡丹皱皱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就打了架了？她匆匆往前厅走，还没走到便听到里面有对骂之声。
“你个老虔婆，横长竖宽的，还当自己是个什么重要？”
“你左看像白痴右看像傻子上看像头猪下看像头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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