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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顿时哽住，气呼呼瞪着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董辉年纪比他们都大点，忙过来打圆场，“行了，多大点事，不要吵了。”他说着又对秦郁道：“咱们去李彦家打牌去，你要不要去？”
秦郁本来不想去，不过大过年的，他总陪着牡丹也不太好，便点点头，“你们先去，我把牡丹送回家就去找你们。”
董辉不干，拉着他就往前走，嘴里笑道：“怪不得彦哥儿说你，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心疼嫂子。”
秦郁没办法，只得回头让牡丹先回去，自己则被几个小年轻拉着，一路嘲弄着往村东走去。
牡丹只得回去，到了家告诉李氏秦郁跟几个小伙子玩去了。
李氏听着倒颇喜悦，自他上回伤好之后，好像在家宅的时间很多，没事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要不就是陪着牡丹坐在厨房里，与先前活泼的性子完全不同，心里便觉他能出去玩玩也是好的。
※
牡丹大年初一的早上，就是被爆竹声给惊醒的，本地风俗，大年初一开门之时，也要放放爆竹三声，叫作开门炮仗，象征“高升三级”。
吃完早饭，大家就出门先一家家的给家中长辈拜年，然后几个小孩子再去给村里的每家每户拜年。这个时候，就是平时再穷的人家，也会塞把糖果给孩子的。
大年初一午饭是在秦阿叔家吃的，秦家在东联村是大族，秦郁他爹秦江那一辈一共有四个堂兄弟，大伯是秦大眼，三叔是秦阿叔，两人是同父的嫡亲兄弟，都是大爷爷的儿子，二伯秦东是二爷爷的儿子，而秦江则是三爷爷的儿子。美中不足的就是秦江没有亲兄弟，也因此秦郁没个亲大伯，亲大叔的，不然秦家娘三也不会在村子里这么受气了。
上一辈的兄弟不少，不过到了他们这一辈，孩子就一下子少了许多，男子就只有秦桐、秦郁，秦阿叔家的三个儿子，还有村西秦大眼家的一个六岁小女儿，秦东也只有一个女儿，左右数着也不过六七个子嗣。
虽说大家是亲戚，可秦郁极少跟堂哥、堂妹一起玩，基本上只达到见面能知道名字的程度，有些也就一年见一次面。这回全家被秦阿叔请去，其中也大半原因是因为他要考院试了。若是秦郁高中，那就是秦家唯一一个喝墨水的秀才了。
吃过午饭后，男孩子自然围成一堆出去玩了，女孩子也找了一块平坦的朝阳地踢毽子的踢毽子，丢沙包的丢沙包。秦大眼也带着自己女儿来了，他媳妇王氏哄着赖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儿去跟姐姐们玩，可是女儿甜妞儿扭着身子不肯出去，只圆睁着大眼看着牡丹。
王氏笑道：“妞儿，你总盯着小嫂子看什么？”
甜妞儿扭着圆鼓鼓的身子，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嘬着，一脸羞涩道：“小嫂子好看，我要跟小嫂子玩。”
牡丹一听，笑眯眯地说道：“那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甜妞儿乖巧的应着，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让她抓着。
牡丹牵着她的手正要出去，却见秦阿叔的媳妇路氏走了进来，对她道：“牡丹，你前些天说的那个养颜膏子可有配方吗？”
牡丹前几日确实说过一个养颜膏子，她只是随口一说，倒没想路氏居然还记着。反正她记得的养颜方子不少，便道：“当然，听人说这是以前前朝宫廷流出的配方，专门治体虚的。对了，婶婶不说我都忘了呢！”她轻拍自己的额头道：“婶婶，我给你做了一罐红枣蜜茶，你每天冲一杯泡着喝，也是补血养气的。”
“红枣蜜茶？”路氏好奇的问道：“怎么做的？你跟我说了，我以后就自家做了，省得老是麻烦让你做。”
牡丹说道：“不麻烦的，将红枣去核，加水放入红糖在锅里煮，等收干水分之后，再捣成枣泥，加入蜂蜜拌匀，盛在干净的陶罐里，腌制几天，能入味之后就能吃了。吃的时候，用热水冲开就行了。这些大枣都是自家地里种的，也不要钱。再说我们乡下人家，柴禾都不要钱，我大灶一烧，做起来也省力。”
王氏从前和牡丹接触的少，听她说会做蜜茶，还有养颜方子，也来了兴趣，让甜妞儿自个儿出去玩，拉着牡丹给她和路氏写方子。
牡丹也不藏私，把自己记下的几个方子都写了出来。只是桃花养颜膏，牡丹养颜膏之类的都需要新鲜的花瓣，还得三蒸三酿颇为麻烦，要想制出来实数不易，便只捡些做法简单的写了下来。
牡丹一边写着，忽的心中一动，她种在花盆里的花已经发了芽了，等开春就能种到地里，到时候倒是可以多种一些简易好活的花，用花瓣制成养颜膏子卖也是使得的。
王氏拿着方子，见牡丹的字写得极为娟秀，不由笑着说道：“这小丫头真是个有才的，又会写字，又会做饭的，这秦桐也不知回不回来了，若是回来了，瞧见自己有这么个好媳妇还不乐疯了。”
路氏见她好好的提起秦桐，轻咳了一声，王氏这才意识到自己扫兴了，忙道“是婶母多嘴了，牡丹你别伤心。”
牡丹笑着摇摇头，她本就不大在意，也没什么可伤心的。
路氏看着牡丹身上略有些破旧的衣服，过去拉着她起来，“大过年的也不穿的喜气点，走，婶婶给你换身衣服，再画个妆。”
她拉着牡丹往里屋走，王氏也在后面跟了过去，甜妞儿好奇，也在后面跟着。
路氏把牡丹按在妆镜前，开了妆匣，调匀了脂粉，给她眉毛。牡丹的两个包包头也全部散开了，路氏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发。
牡丹还未及笄，平时也不太注重穿衣打扮，都是梳的类似包头的童发，梳法很简单，也能少给她惹些麻烦。不过路氏动手给她挽成大姑娘的发髻，倒颇有些窈窕少女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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