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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以为,世人愚昧,人吃人是不对的,便问那妇人,人怎能吃人?那妇人便说她吃的是自己的······可稚子无辜!如果被更强者所需求,被所需者所需,便要不问其意愿舍掉性命伦常,这样的天道,弟子认为是错的!”
“万物始灵,生而有悲喜,便要求生!弟子管不得人吃鸡、鸡吃虫、虫复又吃小虫,但弟子认为若人吃人、乱伦常及世间诸多不平事均是天道,弟子就······”
逆天而为!
当年被天华天尊急急喝住的四个字,终于脱口而出:“自!当!逆!天!”
世间的事,总是充满巧合、偶然,又或者,叫做定数。
那被消声的四个字,他知道,天华天尊知道,天地······也知道!
有些话,不必出口,它早已在跌跌撞撞的人生路上,牵引着懵懂无知的你朝结局走去······
七彩流光狂暴激射而出,与天幕上的穹顶相接,撑起一道浩瀚无垠的屏障,倒推着天意朝无尽时空退去——一寸、一尺、十尺、一丈、百丈、千万丈······
怒发冲冠的青年,一脚踏碎星辰,飞身而上,推着七彩风暴朝天穹的另一个尽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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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乐意凑过去:“愿闻其详!”
青年低声道:“······”
祝余大脑一片空白:说了什么······寅离到底说了什么······
馄饨铺子常年熬着一大锅骨汤,馨香扑鼻,蒸汽盈盈,扑面而来,将那些过去,那青年挂着面具的脸糊花了······
到底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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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有尽头吗?
没有尽头吗?
有尽头吗?
没有吗?
谁知道呢······
万万年来,没有人走到过尽头······
愤怒、恐惧与不甘交织成无法被压垮的力量,在祝余身体的每一个缝隙里,惊涛拍岸!
若是大荒无尽头,那么便推着这股昊天意,永生永世漂泊吧······
无尽雷霆被他借用整个大荒的力量掀飞,然而天意无尽,则杀意不停,他想赢,想抗争,可是怎与天道相抗衡?
一波未去,一波又起,层层叠叠前赴后继的大浪,朝他迎头打来,誓要将他彻底抹杀!
浩浩星海间,他仿佛一个站在海边,企图以一己之力抗击整个大海的渺小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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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数段铁丝紧紧箍在菜板上的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有些憨头憨脑,祝余有些不忍心,说道:“要不我们换个别的吃的!这蛇长的挺好看的,放了吧!你看它都哭了······”
寅离皱眉:“你眼神有问题吧?蛇怎么会哭?”,说着他便拿着匕首要在蛇腹上划一刀,“咦?真哭了?”
两条金蓝长链穿骨而出,随着金蓝长蛇的翻腾拖拉出金戈之音,好似两只细长的翅膀。
小相柳此时才反应过来,眼见着祝余正与天道相争,瞬息而至,咆哮着朝天穹冲去,稚嫩,却勇气十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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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潮暴动,一抹红色从人群中冲过来,她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我去你大爷的!挤死老娘了!”
祝余被吓傻了,没看见那姑娘眼中狡黠的一抹光芒,只见她背着一卦幡,手里拿着个喇叭状的东西,声嘶力竭吼道:“卧槽你大爷!你们要不要脸?”
青年站在人群中,无数人穿透过他的身体,朝前朝后,朝左朝右。
他跌跌撞撞上前,妄图拥抱住那红衣姑娘,却再次穿透了过去······
是啊······
我不存在于那个过去······
不存在于那一天······
又该怎生拥抱,这过去的姑娘呢?
光华漫天,潮水般扑打过去,将飘袂出尘的少女与万千民众,都淹没在了时空的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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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青晃晃头,四周是炽热高温,一时半刻想不起来自己在干什么,他被砸入附近一恒星内,昏迷了片刻。
凤凰属火,能将万物烧得灰都不剩的恒星,却让他万分舒适。
他伸个懒腰,双目褪去墨色,一双金瞳望向恒阳外。
突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瞬间转黑。
他缓缓抬头,望向头顶。
那里,有一把伞!
青年微微一笑:“太热了,不得不打一下伞!”
他的手里,撑着一把大黑伞,黑伞散发着微微毫光,将四周岩浆都驱逐开去。
帝青呼吸沉重了起来,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你······到底是谁?”
布衣青年举着伞,眸子里满是纯粹的星光:“我就是楚辞啊!”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楚辞想了想,斟酌了下,道:“来等个人,来了一会儿了······大概你们吃火锅的时候?”
帝青微微蹙眉——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楚辞?
楚辞握着大黑伞手柄,朝想出去的帝青摇头:“不要出去,一起等吧!”
帝青被他捏住手腕,竟然无法动弹。
“等谁?”
楚辞睫毛微颤,蝴蝶飞舞般,答道:“等那个应该认识,却又不认识的人!”
他咧嘴一笑:“等水落石出!”
···
···
寅离一路咳,大把大把的鲜血从指缝中飞溅而出,然是如此,他也挣扎着朝趴在数丈之外的轩辕重而去:“阿重······”
轩辕重被小心翼翼翻过来,寅离脑子一嗡,嘶声力竭:“轩辕重!”
雏华大盛,将轩辕重整个脸庞都染上了血色,娇艳的花瓣在风中颤抖,释放着力量,一遍遍冲刷着轩辕重的身躯,妄图将他的鲜血留在体内······
嘴毒心软的青年,紧紧闭着双眼,黝黑的皮肤透着一种死寂的白,再也没办法与他斗嘴斗殴。
寅离猛咳出一大口血,颤着手取出神王笔,在轩辕重身周拉出一条条墨线,那墨线光华流转,首尾相接,化作一口透明的长盒,将轩辕重所有的生机与鲜血禁锢其中。
“咳咳咳······”,寅离跌坐在轩辕重身旁,望着与苍天为战得祝余,喃喃道:“祝余······你可要快点······”
他的生机流失太快,神王笔的力量越来越弱······
···
···
快!
哪里不快?
祝余心慌到又要走火入魔,但是仅剩的理智告诉他,走火入魔虽力量大盛,却不过是一头失去灵犀的疯兽,除了胡乱踩踏,敌我不分,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因此,他谨守本心,死死绷住神经,将那即将破体而出的兽加封层层锁链,将即将倾覆的大坝,拦截在悬崖边。
天穹退了千万丈,看似极远,可对于在动辄一步万里的神的世界,不过微毫之离,很快,更加强绝的力量从天穹之上蔓延下来,如重川入海,将撑天的伞削了一半去。
祝余猝不及防,血气翻涌,连退数步。
只数步,他发现自己竟然又被推回了先前那处,小相柳迎头而上,天音咆哮而出,击在浩浩天穹上,连一朵小小浪花都未击起!
“竖子!”
雷霆万钧的怒喝声透过两两相击的力量朝小相柳袭来,将他撞了个趔趄,他摇首摆尾狰狞咆哮:“祖父!!!”
烟幕光华的世界另一端,一尊神灵巨像在白光中影影绰绰,看不太真切。
那神灵巨像太过庞大,就连祝余堪比巨星的真身在他面前,也犹如稚子。
“难道你还看不清,你面前的人是谁吗?”
相柳氏苍老浑厚的声色从云层降下,劈在众人耳中:“他就是大荒的终结者,宇宙生灵的收割者!你还要站在他那边?”
无尽雷光闪耀在巨像身周,也照亮了他身侧的另外几尊——各自高大无匹,正是南北二帝与江色!
而在三荒帝王与江色身后,还有一尊比四人加起来更庞大的神像。
那神像微闭着眼,一张脸盘子便大的没边,大到必须站在数万光年之外,才能看清楚她是谁——广渡君!
五尊神像,站在天穹的五个角点,有各色光芒在其中流转,生生不息。
五尊越境的渔泽之人,以自身为阵,绘制出了一个前所未有,引得大荒震怒的人!!!
是的,人!
鱼虫鸟兽,皆可为人——阵,也能!
这是一个无知无觉,永远不会被唤醒的人!
他只需要存在片刻,便已经超越了大荒所能容忍的限度,因此不惜一切代价降下灭世雷霆,欲要杀灭!
只是,绘制这个人的五位大能,其目的怎可能是自伐?
他们身居五芒星,脚踩风水光阴,将大荒的愤怒,悉数转移给了祝余!
那本该灭杀他们的力量,全部朝着祝余涌去!
无数闪电再次袭来,针锥刺伐,将祝余压得腿骨几乎都要断裂,他狰狞咬牙,眼睛里透着不甘的愤怒,生机越发微弱的轩辕重与寅离,终于逼得他变掌为拳,一拳挥出!
那拳,与先前不同,与他所有的决心、坚持、毅力都不同——那拳很强!
站在世界巅峰的强!
决心、坚持、毅力都不能给他带来一丝希望,所以只有强!
只有更强!
只有那食指与无名指上,光芒闪耀的两颗戒指!
只有那胸腔中,多出来的一根肋骨!
只有他曾发誓,永远不用的那股力量!
然而誓言,在生命面前,轻若鸿毛!
拳影如鞭,拖着长长的尾翼,绽放着鲜花草地、万物初始、生之百态……在空中滑翔出一道绝美的弧线,朝着那葬天阵的缩影而去。
以天道欺之,便以天道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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