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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大荒山海祭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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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急流而下的大雨冲得掉了个个儿的大黑伞忍不住哀哀叫唤起来,怒骂道:“妈的······你们就不能搭把手?”

    纵然他底裤都被翻了出来,伞面缩小了许多,但仍旧牢牢护着伞下三人,未让刺锤与急雨沾上众人分毫。

    只是这家伙嘴贱,哪哪儿都要站在鄙视链的顶端。

    居北易迅速吸收了丹药,忍着剧痛将那些寂灭的星窍重新点燃,一挥袖,铺天盖地的星力便将他裹在其中······

    寅离死死盯着伞面的双目终于阖上,再次睁开时看见身侧正在疗伤的居北易,这一看便是使劲看。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直白,又或许是居北易洞察之力非同寻常,总之,在寅离的目光落在居北易的脸庞上时,居北易也缓缓睁开了眸子。

    居北易微微蹙眉——本感到一阵杀气,可睁开眼却没了·······话说这孩子长得是真好······咋这么眼熟?

    他忍不住心生喜爱,嘴角自然就带了些笑意:“阁下如何称呼?”

    轩辕重若有所思面色古怪。

    寅离微垂眸,撩开袍角盘坐在两人身侧,三人成品字形团在一起。

    他指尖微抖,神王笔在空中拉出数道线来,那线泛着七彩金光,弯弯曲曲,仿若童子涂鸦。

    只是那些弯弯曲曲的涂鸦,突然生动灵活起来,化作游走的光,沿着大黑伞伞柄盘旋向上,没入已是强弩之末的大黑伞身体内。

    大黑伞本被压得已然弯曲的伞骨突然笔直,腾地一下翻过来,再次化作丈长。

    他垂涎道:“再多点再多点!”

    寅离不答,反开口道:“这锤,是有人操控的!”

    伞面嗡嗡直作响,犹如蜜蜂振翅。

    “这锤半柱香前在以七千八百万次每刻钟的频率击打伞面,而就在刚才,减小到了七千六百七十二万五千三百三十一次每刻钟!”

    “施放的速度太快,肉眼跟不上,自然以为这锤一直停留在伞面。”

    轩辕重忍不住看向他,自然而然也看见了居北易脸上痴呆的表情,他心有窃窃焉,小心翼翼问道:“所以······”

    所以你方才一本正经的,其实只是在数数?

    而且这个七千八百万次每刻钟的频率和七千六百七十二万五千三百三十一次每刻钟的频率,区别在哪里?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太过震惊,就差没写在脑门上了······

    寅离瞄他一眼,目光中满是嘲笑,但不方便在居北易这个外人面前落轩辕重面子,只冷笑道:“难道你们的重点不该放在是谁在如此疯狂的攻击我们吗?”

    轩辕重张张嘴,心道我倒是想,可你说话的重心也根本不在这上面好吗?

    再说,你数这个东西,意义在哪里?

    寅离懒得理他,抬手一指在破碎星空中缓缓旋转的四方城:“朱獳!”

    居北易心神一动,暗叫不好,刚要出声便听寅离道:“他也越境了!”

    居北易:······

    一个越境的相柳泽已经打得他满地找牙,再来个破镜的东荒大长老······

    不过他向来看得开,只心中疑惑,低声道:“朱獳这人,虽未曾打过交道,但我听说这人自古而生,乃是建木一族的守护者,他怎会愿意破镜?”

    寅离听闻此言,唇角微翘,双目光彩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生动了许多,他再挥手,无数金色线条汹涌着朝大黑伞涌去。

    轩辕重心尖微颤——寅离这家伙,平日没事总是清风淡雅故作高深,但凡有了坏主意,便是这般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嘚瑟模样,实在不顺眼极了!

    大黑伞大口大口吞着金光,惬意激动得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好吃好吃好吃!再来再来再来!”

    空中水汽越来越多,越来越粘腻厚重,仰天咆哮的相柳靠着一身荒古蛮力与天相抗,扯得本该虚无的锁链也有了哗哗作响的模样。

    九双赤瞳终于寻见伞下的居北易,他猛地一口深吸,九道龙卷风般暴虐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没入他口中,气流流动的速度太快,将四周明亮的星光都拉扯得几乎快要熄灭——天音将出!

    寅离双眼微眯,薄唇中轻声吐出几句话,道:“······如何?”

    如何?

    太他妈妙了!

    妙得气氛都诡异的沉默了起来!

    居北易一路听去,嘴巴越张越大,脑子里轰隆隆作响,半是佩服半是畏惧:“您······怎么称呼?”

    轩辕重满面痴呆——这货真特么是人?

    人能聪明到这个地步?

    寅离起身,展袖向四方,朝居北易微微弯腰拜道:“天地学院,寅离!”

    轰!!!

    一片惊雷在居北易脑中炸开,炸得他痴痴呆呆的,说话都哆嗦了起来:“你你你······你就是牧流溪???”

    我日······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缘分······

    寅离哪里知晓居北易心中在想什么,只双目灼灼盯着远方的大茧,自言自语道:“······自愿越镜?做好事,不留名啊······”

    ···

    ···

    帝青喝了半肚子茶水,久尝无味,问身旁一将军:“方才去买特产那位,准备买回来给我祭奠用吗?”

    他身旁那将军身形微僵,恭敬答道:“确实有些久了,末将去寻看看!”

    帝青挥挥手,面无表情道:“赶得及,便买两坛烈酒!”

    他左右无事,便摸出本书来瞧看,但见那书上敞亮亮几个大字:春香居纪事!

    他身侧几位神将忍不住撇开眼,撇了又撇回来,偷偷看——因这书名看似香艳,其实比你想象的······

    更加香艳!!!

    这神书写的是一男一女爱的死去活来,但是阻挠重重,不是男的有情敌就是女的有情敌,情敌们明枪暗箭你来我往将他俩拆来拆去,最终也没个结局——这书就他妈一上册,尾巴上写个待续!

    待续就待续,可特么待续了几万年都没见下一册······想来是烂尾了······

    不过让诸天年轻神仙们暗搓搓疯狂追捧的不是这本书歪曲粘腻又惊悚的爱情观,而是内中男女主与情敌们各自发生的桃色事件······

    此书图文并茂,内容之精彩,描述之露骨,涵养之博大精深,堪称诸天神仙的性启蒙教科书······

    帝青翻书极快,一目十行,看到高兴处,乐道:“······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啊?”

    ···

    ···

    “明白?”

    “明白!”

    寅离抬手握住大伞,低声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明年坟头草比人高!”

    居北易不自在地挠挠下巴,眼睛就是不朝寅离看,连连颔首:“明白!明白!”

    ···

    ···

    风声又起,如夏夜的蚊虫,又如碎碎念的老妈子,总之就是不让人安生,祝余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崩溃弹起:“干甚······哎???”

    他一脑袋撞上铜墙铁壁,撞得眼泪哗哗:“什么东西······”

    他抬起手触摸光幕,却抬起了一只蹄子······

    蹄子?

    祝余张大嘴,愣了许久——为什么会是蹄子?

    他爹是棵树,他哥是棵树,他也该是棵树才对,怎会是······蹄子?

    他下意识挠挠头,却一蹄子挥到了骨冠上,不知是蹄子痛还是脑袋痛,总之痛得一哆嗦。

    这一哆嗦,本就狭小的空间便被撑了个肚皮溜圆,活像个馅儿多皮薄的大饺子。

    祝余戳戳已如实质的光幕囚牢,使劲擦了擦,瞪圆眼睛朝外看。

    这一看,还真不得了了。

    他本已经记不得发狂之后的事,但是那从空间中一掠而过的衣袍和冷香幽静的气息,却叫他想了起来——寅离死了!

    巨大的恐惧袭来,将他瞬间淹没······咦?

    不对啊,要是寅离死了,那刚才飘过去的又是谁?

    祝余心尖子都在颤抖,巨大的狂喜砸向他,直砸得他再次朝前挤,巨大的兽脸紧紧贴在微微透明的囚壁上,活像一张被压得变形的大葱牛肉饼。

    这张肉饼上两个大眼睛咕噜噜四处瞄,妄图寻见那死去活来的人······

    ···

    ···

    巨锤因高频的投射而捶打得伞面嗡嗡作响,大雨也越来越狂暴,无人知晓,伞下那三人今天会做出什么在大荒历史上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疯狂事!

    寅离脚步微错,已从伞柄处消失不见。

    一眨眼,蓝袍的中年魔人也失去了踪影。

    唯有伞下一青年,孤零零盘坐着。

    ···

    ···

    朱獳盘坐在残垣断壁的废山中,四周狂暴的风将他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双手自然搭在膝上,指尖也微微颤抖。

    然而若是有人能看见,便会被他绝强的力量吓得肝胆俱破——哪里是颤抖,而是他的手臂在以每刻钟数十万次的频率机械地投射着一柄长满尖刺的大锤!

    只是速度过快,已然静止!

    他的双目是沉积无波的淡然——远处两只脚有一只半踏进幽冥的相柳,正在疯狂攻击那黑伞,再加上他的越境之力,那大黑伞与伞下几人,困兽尔!

    突然,朱獳手指一颤,接着浑身也剧颤起来——这是真的颤抖,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而产生的条件反射!

    他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机械地抬头看向天幕,身子先于思想爆射出去,失去控制的巨锤轰然击在满是烟尘的四方城上,将覆盖在白玉石面上的岩壳砸了个四分五裂······

    朱獳呼吸急促,一步爆射万里——他看到了,一片黑夜!

    无边无尽的大荒,所有的星辰都被那人点燃,亮如白昼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夜!

    黑夜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创造这片黑夜的人!

    一张突然展开的黑幕,以宇宙开天的速度,朝着天音不绝的九头相柳而去!

    朝着画地为牢正自悍斗的江色而去!

    朝着掣肘祝余也同时被祝余掣肘的三荒帝王而去!

    那黑夜出现的太突兀,又太快,快得所有人无法反应,只觉眼前一暗,黑夜重临!

    朱獳目眦欲裂,喉咙中迸发出穿耳刺脑的尖锐厉啸,暴起冲天气息,赶在黑夜席卷诸帝之前快速拉起一张巨大帷幕,将黑夜的力量拦在了帷幕之外。

    他也在,帷幕之外!

    黑夜当头罩下,将他裹了个完全,朱獳喘着粗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眼风扫见狰狞咆哮着朝他缓缓挪动的九头相柳,心中一个咯噔——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黑漆漆,漫无星辰的世界里缓缓走出一名青年,露齿微笑:“朱獳,候君年年岁,果不负我!”

    一名蓝袍中年在青年身边出现,眉眼淹没在黑夜里,叫人看不分明。

    朱獳脸色铁青,脖子咔咔转向天空——那扇门!

    那扇不够资格不给开的门,开了!!

    彩衣羽翼自门中翩飞而出,仙乐四起花香四溢,一扇至光至明的天之门,开了!!!

    黑夜渐收,化作两个圆球,将朱獳与相柳泽包裹在其中,隔绝了起来。

    寅离满脸笑意,对困在黑夜中的朱獳躬身,施了个晚辈礼,温声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止,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他每说一字,腰杆便抬一分,脸上的笑容也少一分,言语中的温和也跟着漠然一分,话音落,他身姿笔挺,满面淡漠讥讽,看朱獳的眼神犹如看见了世间最肮脏的东西。

    朱獳气的皮相都要炸开了,正要咆哮,冷不丁一名玄衣男子站出,对寅离冷嘲热讽:“骂人就骂人,说得那么文雅!得亏这老不死的学识渊博,不然你骂他他还以为你夸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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