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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灵域不愿多留,得了朱玉肋骨,歇了两日也辞别而去。
这日下午,秋风乍起,鹿黎吩咐轩辕重和寅离将在湖里游得欢快的鸭子赶回圈里,两人毛手毛脚一通忙活,轩辕重将躲在芦苇丛里的小鸭子逮出来,对远处的寅离喊道:“你那边还有吗?”
寅离招招手,二人便尾随几十只鸭子一路回去了,半路下起了雨,两人一路狂奔,总算是在被淋透之前回了屋。
轩辕重一边擦头发一边道:“今日天色怎的如此多变!”。
他将架子上的毛巾递给寅离:“擦擦,不然回头鹿黎又要发火了!”
寅离接过来,随口道:“冬季要来了吧!”
寅离擦干了头发,便提了壶,取了炭火,准备煮茶:“也早了些许,这才初秋·····手谈一局如何?”
轩辕重颔首:“也行!”
晚来风雨,棋逢对手,室内除了落子的清脆声,再听不见别的声响。
不知多久,一局将尽,寅离拈子落定,也不看轩辕重,缓缓说道:“是我!”
“当初将祝余临世传道的消息传递给明泰帝的就是我!所以来窥视的人都会中咒失忆,明泰帝还是知晓了他的存在,不如此,明泰帝不会召你上京,不如此,我便不能来此!”
轩辕重沉默了一瞬,道:“我知道是你!”
他落下一子,长长吐了口气:“过去种种,皆随风去吧······我赢了!”
休憩了两日,众人又忙着新生学子考核事宜,一时忙得脚不沾地。
祝余从前便不怎么操心这些,如今又有楚辞这个得力助手,更是当起了甩手掌柜。
他只专注当着折丹的奶牛······
对于他早晨是个少年模样,中午是个童子模样,傍晚又是个奶娃娃这么诡异的事情,众人表示都已习惯!
大战初歇,学院重开,又多了许多生面孔。
此次招生,除了从前拥有释奴文书的,寅离与轩辕重想了些办法,挑挑拣拣,总还是招了些比较满意的。
寅离这几日,在奋发绘制房屋建筑——新增加了两万余人,总要有个住的地方!
他想过请工匠们代为修葺,可是一来慢的很,二来费工费力,所以最终还是自己来。
他在院子里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厚厚一摞白纸,缓缓落笔。
折丹这两月以来,已是大好,不说破看起来完全是个男子模样,她很少说话,除了一日三餐雷打不动吸食祝余身上的星窍,多数时候都在修行,常常不见人影。
时日长了,众人对她的警惕与防备慢慢淡了下来,只当她是个来讨债的,还完了便无事!
她手里提着奶娃娃祝余,站在寅离旁侧许久,看他画了一张一张又一张,终于问他:“你这是在作甚?”
寅离醉心画纸,闻言答道:“学院今年招了许多学生,得安置一下!”
折丹伸手。
寅离想也没想便把神王笔给了她,两息之后方才反应过来:······
折丹握着神王笔,便见她伸指轻轻一弹,大荒神王笔被抛入星空,墨色笔杆发出轻轻一声长吟,迎风瞬间暴涨,长无尽头,宽无尽头,漂浮在大晏上空,遮天蔽日。
一时之间,白昼夜临。
祝余吃惊得嘴都合不拢:“天爷爷······”
折丹轻轻挥手,那笔缓缓立起,笔尖落在冲天大罗王上空,便见那笔下烟雾蒸腾,荡出浩瀚山势来。
群山起,刺垂云,层峦叠翠,晚来迎风飞鸟鸣。
殿堂楼阁拔地起,高台广厦入朱云。
落日乍现,星辰隐匿。
造化神秀,广木成林。
······
星辰日月有了,群山湖泊有了,飞鸟走兽数不尽,珍宝灵物取不竭,那一刻,所有在玉清天、上清天、太清天的人,都目睹了一场永生不忘的盛世之宴——造化之力!
冲天大罗王三清天彻彻底底变成了一方小世界!
所有人瞠目结舌,心潮澎湃,神魂翱翔九天外,已然痴呆了!
折丹收了大荒神王笔,递给两眼发直的寅离:“若此笔在你手上便作如此用,实是暴殄天物,不若做个烧火棍!”
寅离心中翻江倒海,怔怔然接了笔,跌坐在椅子上。
折丹拎着祝余进了屋,将他放置在床沿:“快快修行!”
祝余痴痴然,突然跳起来猛地抱住折丹,挂在她脖子上:“首座大人!”
折丹:······
她拎着祝余后衣领,将他来来回回晃荡:“你称呼本座什么?”
祝余星星眼,激动道:“首座大人!”
他语无伦次道:“我马上修行!立刻!您稍等!我再不惫懒了!”
从不露面,大荒第一人,就连辰鞅老祖都未曾见过的首座大人,竟然与他如此朝夕相处?莫说是星窍,便是叫他奉上性命他都愿意!
便见他双手折印,身化星云,无数星力从四面八方前仆后继朝那星云涌去,实质化犹如大海一般倾覆,冲天大罗王上便起了一场飓风。
不过两个时辰,青年半跪在她面前,面色激动,慷慨激昂抬头将神府露出:“首座大人,请享用!”
折丹万年难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她眉角微不可查地抽搐起来。
祝余见她不发一语,立刻解释道:“首座大人,我不知道你为何受伤,但是请放心,我修行很快!放心用吧!”
他又将脑袋朝折丹凑了凑:“来吧来吧!”
折丹盯着眼前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总觉得哪里不妥,但是她见祝余星窍再次圆满,终是忍不住诱惑,缓缓将唇印在祝余额头上。
多年后,她才明白,这可不就是调戏么······
难为她那时磐石般得心肠也被他撬动了些许!
从前她强迫他,他面上嬉皮笑脸,其实心中恼恨,若非为了保命,根本不愿意当个奶牛天天挤奶,今日折丹随意一手造化之力,他心潮澎湃折服于她,再也不觉得为她奉献有何不妥有何愤懑——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她从不管事,却又有诸多追随者!
浩瀚无垠的力量,本就使人心神迷醉,难以自持!
如今他自愿成为她的良药,卯足了劲儿修行,深怕耽误了她治疗,感觉自是不同!
折丹冰凉柔软的唇印在他眉心,祝余心中一动,也不知是个什么缘由,总觉得心上爬满了蚂蚁,浑身上下左右不舒服。
幸好随之而来的疼痛,将他这感觉打散,再无觅处。
他再次昏迷过去,折丹将他放上床,眉眼间明明灭灭。
不多时,她眼中光华寂灭,只留下深邃无边的寂暗。
她自言自语道:“你我之间,本不该有因果!”
祝余是个无垠者,按说,她应该杀之以绝后患,但是刚才演算,与他本不该有交集的命运轨道,终有了交集!
她不知道人间有句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在她眼中,两条贯穿虚无的线,一在上,一在下,交叉着各行其道,却逐渐旋转靠拢。
命运可以预见,却无法改变。
只是她不明白,祝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大荒之间,所有的生灵,星窍都是有限的,即便他是个无垠者,恢复起来也不应当如此之快!
而且先前观他修行法子,完全不属于任何流派,也不知他修的什么功法!
她哪里知道,她写的那一串壹,祝余领悟得超出了她想象,不但没有领悟出其中真意,反而在另一条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既然有了因果,她吸食起他的星窍愈发理所当然了,一回生两回熟!
祝余每日勤加修行,出现在人前多数也是成年男子模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儿,反正那日之后,他便再不愿意以弱示人。
而且他开始央着鹿黎给他弄些补品,鹿黎唾弃道:“你这人高马大的,还补什么?”
祝余想着自己才到那人肩膀处,心中悲愤,一脸正色道:“我是院长!这是院长的命令!”
眼见着鹿黎微笑着拿起锅铲,他吓得一溜烟跑了。
学院重开,八十多名第一代学子,也都肩负起了学院先生的重任,寅离几个总算是从一线退下来,当起了甩手二掌柜。
每日里与轩辕重切磋切磋棋艺,或者比武作画,总之,所有人都认为生活似乎就这么平淡又惬意地过下去了!
祝灵域得了红骨,便决意先回家一趟,只是他行了不过数个星域,便被人从空间中拦截下来。
数百名黑衣人将他围了个密不透风。
他手中捏着在人间得来的一本书册,从船舱里出来,缓缓登上舰首:“哪路朋友,不如出来一见?”
这些黑衣人,身后神像高大,隐隐有天音,俱是圣灵者。
数百人不言不语,结了大阵,便要瞬间扑杀他!
平日里圣灵者都难遇见,今日一出近三百人,真是大手笔!
祝灵域根本看不上眼,身姿都未动分毫,只往书上飘了眼,随口吟道:“七八个星天外!”
随着他第一个字出口,便有星云涌动,待他话落,身周便立时八个炙热火球,火球瞬间结阵,将那些黑衣人的攻击一一震荡反击回去。
黑衣人阵前浮起片片波纹,祝灵域的攻击瞬间消失,仿佛在挠痒痒一般。
祝灵域拿着书,继续往下读:“两三点雨山前!”
寂寞暗沉的宇宙间,突然无数流火起,爆发出雷霆之势冲击向黑衣人阵。
他站在船头,一页页翻着书,仿佛一名诗人,对月独酌,缓缓吟诗。
在遥远的宇宙另一端,一名以日月星辰为弓的男子,持弓已等待多时,他见黑衣人阵无法对祝灵域起到作用,不怒反笑,声音里透着相逢恨晚的遗憾与惊喜:“言出法随?果真是个无垠者!有趣有趣!也不枉我来此一遭!”
他的话若传出去,必定会引起神族巨大的动荡——东荒大帝家,出了两个无垠者!
他从背上抽出一支墨黑的剑羽,架在弓上,薄薄的唇拉扯出一个微笑:“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话音落,墨羽出,如闪电般穿越过无尽空间,射向那遥远星域的白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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