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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金屋旧事 > 第四章: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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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阿娇见到的,是自己那位母亲馆陶大长公主最宠信面首:董偃。此人长得柔美异常,毫无男子气概,嘴上功夫倒是一流的,面貌精致好似闺阁少女一般。阿娇自小便不喜他对自己母亲的千般谄媚,常常与两位兄长合起伙来捉弄他,此人面貌纤柔也就罢了,胆子也是小极了,且又惯会做小伏低的讨好馆陶公主,在府中竟也混得如鱼得水。抱琴望了眼自家翁主,便提议道:“小姐,不如奴婢将那董郎君掳来问清楚。”阿娇微微颔首。

    所幸地道的出口在青楼中一所酒柜后头,毫不起眼,故抱琴轻松便绕到了董偃面前。董偃一见抱琴便是一惊,抖索着声音道“你你你不是在在”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抱琴拖到了阿娇面前。一见阿娇,和那地道,他面上一惊,摸了摸鼻子,满脸尴尬的神色。

    阿娇瞟了眼他,心中松了口气想道:果然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那便好对付了。再说那董偃,一见阿娇,便条件反射的想到她未出阁伙同着府里众人对自己的捉弄,与她在自己的“金主”馆陶公主心中掌上明珠的地位,只得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这地道的来龙去脉。

    人都知这长门原是馆陶公主的,故此董偃也长与馆陶公主居住于此,那年馆陶公主的封地邯郸馆陶大旱,颗粒无收,馆陶无法,只得匆忙赶到馆陶县去“体察民情”,因为走的匆忙,便未来得及安置董偃,这董偃想到自己若是回了公主府又无馆陶公主护着,他定然是要为府里的翁主和公子们戏弄,倒不如在这长门宫多待一整子,约莫在长门住了七八日,他托人打听知道馆陶公主还在封地未回。想到自己在这里每日锦衣玉食的,正所谓暖饱思淫欲,伺候的丫鬟们他自是不敢染指,便想着去附近的青楼逛逛,打听好了地址,知道了二三十里远的地方便是此地著名的乐坊:风月阁,他自是不敢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所以便想着法子悄悄的在这长门殿里挖了个地道。不过他也是可怜,地道甫挖好两天,这董郎君也才去消遣了一次,馆陶公主便差人把他给接了回去。回去后董偃想想都不甘,便趁机向馆陶公主讨了长门宫,自己也就能常常去“长门”小住一阵,在风月阁也成了老顾客,一口气包下了好几个戏子粉头之流。后来长门献了出去,他便难得来了,对于自己所喜欢的几位姑娘甚为想念。这几日馆陶公主为了女儿阿娇的事到处奔走,自己得了时机便悄悄来了风月阁,哪晓得这屁股还没坐热,姑娘也还没招上,便叫阿娇翁主这个小祖宗给盯上了。

    陈阿娇听完董偃“声泪俱下”的叙说,不觉笑了出来。董偃讨好的看了眼阿娇:“翁主啊,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得替小的保密,小的下半辈子的身家性命可全得靠您了”阿娇倒也未说什么,只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一双琉璃般澄净幽远的桃花眼泛着潋滟的光泽,勾人射魄,直把董偃盯的心慌意乱。好一会功夫后阿娇终于开口了:“这几日母亲过得可好,府里可好”董偃立马狗腿的回到:“公主这两日常常往外跑,有时是去宫里,有时又是去蜀郡成都那里找一个叫司马相如的先生。府里倒还安稳,大公子和二公子这几日避着风头一直老实的呆在府里。”阿娇听了,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母亲去蜀郡一事不解。便道:“你明日跟我好好打听这司马相如的来历,还有将这青楼以你的名义给我买下来,我的事,你暂且别与母亲说。”

    “啊?小祖宗诶,把青楼买下来,这这这,公主不得杀了小的啊。”

    “没事,我料母亲这几日也没空管你,银子自是不会少了你的,你最好是将这事给我做的滴水不漏。”

    董偃只得耷拉着脑袋答应了。

    阿娇自小便知这董偃是个何等货色,虽说常常恃着母亲的宠爱为非作歹,又有些欺软怕硬,但他自小便被母亲收入府中,对母亲虽说是阿谀献媚,然侍奉可称得上是尽心尽力,性子柔弱,然对公主府可称得上是绝对的忠诚。

    阿娇抱琴二人见天色不早,恐被宫人们发现,便沿着地道回了长门。路上,阿娇吩咐抱琴切勿将此事说与他人。

    且说这抱琴,她的母亲是馆陶公主的陪嫁宫人,父亲是馆陶培养的暗卫,故自一出生便在府里,算得上是个家生子,且又随得其父习得一身武术,抱琴的母亲虽说是宫人,但原先在礼乐司待过,故抱琴也随这母亲略通琴艺。作为阿娇的贴身丫鬟,可以说是最为妥当且能担大任的了。

    至于收购这家青楼,阿娇也是有自己的打算:风月楼虽说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于此栖身的女子多是罪臣家眷,大都略通文墨,朝中大臣一向喜欢吟风弄月,以彰显自己的清雅与学识。故这脂粉气息与诗情画意所并存的风月楼深得朝中清流的喜爱。

    收了这家乐坊,首先自己于时局便能有更好的掌握。阿娇虽不甚懂经商之道,但也明白,青楼是个日进斗金的地方,虽说长门的月例与椒房无异,但一切,不过是帝王刘彻的一句话罢了,今日他还知念着旧情,可红颜未老恩先断是宫里常有的事,新人如玉,自己更没有那自信可以在刘彻的心里存一辈子,待到他对自己疏忽时,内务府向来是惯会见风使舵的,到时还不知是怎样的光景,自己也要未雨而绸缪。

    却说阿娇回殿后,佯装睡熟,约莫是骗过了前来查夜的嬷嬷,暂且一夜无话。

    ------题外话------

    对于董偃这个人,虽说历史对他的风评并不是太好,但我觉得人都有两面,故想刻画一个虽然爱慕虚荣但忠心耿耿且善恶分明的人,毕竟每个人都有两面性,人无完人。

    阿娇是大家闺秀,对于青楼女子自然是鄙夷的,她收购青楼很多人可能会不解,窈儿想说诗与远方固然美好,然每个人都是活在当下的,都要去面对现实,阿娇如今是废后,所以也会刻意的去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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