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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质子之尊:郡主撩夫记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哀莫过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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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的眼睛穿过了大宅子里的红砖绿瓦,叹气道,“奴才是心寒啊,奴才眼睁睁看着太子从倾皇后的地牢里出来时奄奄一息的样子,奴才就是想不通,就是想不通皇上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救太子……”

    花梨的眸子也越来越冷,想起她曾经见到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小怪物,轻声说道,“这都是皇上欠一哥哥的。”

    “虎毒不食子,”朱公公长叹一声,“奴才只是看着太子,就对皇上心寒至极,可太子被囚禁了五年,之后又受了三年倾皇后虐待,奴才都不敢想,他知道他的父皇早就知道他在倾皇后手里却没有救他的话,该是有多么锥心之痛。”

    花梨的指尖因为用力变得青白,却只是很平静的说道,“伤害过一哥哥的人会付出代价的。”

    朱公公看着她,女孩儿长得很小巧,但身上冰冷的杀气任谁也不敢忽视,他埋怨过,也担心过凤逸喜欢花梨,可他希望凤逸高兴,希望他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希望他自由,便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不好,不过此时看来,花梨和凤逸也是般配至极。

    他握着花梨的手,问道,“奴才可以叫郡主一声花儿吗?”

    花梨看着他,并不懂这些执着,也不懂一个名字有什么区别,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若是凤逸,一定会点头。

    朱公公笑了笑,说道,“花儿,奴才知道你是西楼的郡主,奴才在宫里这么多年了,见惯因为利益的尔虞我诈,本来最是不想让你和他在一起,可是奴才知道,这世上最怕的不就是你情我愿吗,奴才想让太子开心,让太子好过点儿。”

    朱公公剧烈的咳嗽两声,似乎真的要把肺都咳嗽出来了,看着花梨歉意的笑笑,“郡主回去一定要吃些药,怕被奴才传染了就不好了。”

    “不会,”花梨淡淡的说道,且不说习武之人体质本就不同于常人,很不容易染病,而她自己学医,自然知道怎么防止染病。

    朱公公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太子很喜欢你,他那天在冰室里昏迷一天,一直叫着你,所以花儿,你知道太子的性子,若有一天,他说不喜欢你,伤害了你,你记住奴才今天给你说的话,太子一定是迫不得已的,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奴才不说将来,不过直到此时,太子也从未骗过你。”

    “我知道。”花梨点点头忽然有些心酸。

    朱公公不再说话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便看着花梨慈爱的说道,“花儿,听说你也有许多故事,奴才也是将死之人了,不如说来听听。”

    花儿看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苦笑,说到,“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从小就在王宫梨落训练,父王让我杀人执行任务,后来大一点儿,见到了花落,阿落那时候调皮,给我讲故事,后来我心里在乎这个弟弟,我母后很担心我……”

    “担心?”朱公公有些不解。

    花梨解释道,“对,我母后怕我动了感情,就再也不会像一把剑一样替她杀人,替她争宠。”

    朱公公叹气,一个女子只要进了后宫,便会变成最狠毒的恶魔。

    花梨继续说道,“后来母后背着父王绑架花落意图杀他,我发现了,前去救花落,本不愿与母后动手,可母亲非要逼我无情,我无意伤他带走了花落,她却设计伤了我,然后对我下毒抹去我的记忆,之后……之后的事我不知道,不过在这里我遇见了一哥哥。”

    朱公公笑道,“郡主和世子,还是能互相取暖的。”

    花梨笑了笑,不置可否,不过这些事说出来,如今对她而言像是梦,并且,她感谢这个梦。

    他们又说了两句,凤逸便亲自端着药进来,若不是那张脸长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一身白衣的如月气质天下无人能及,他此时看上去倒是真的像一个仆人一般。

    他把药端过来,递到朱公公手边,问道,“你们俩说什么了?”

    花梨摇摇头,朱公公说道,“奴才和郡主没说什么。”

    凤逸坐在朱公公身边,刚要伸手去给他把脉,朱公公像是没发现他的动作一样,正好将药端到嘴边去喝,凤逸便放下手,说道,“您把药喝了好好休息。”

    朱公公点点头,说道,“太子费心了。”

    “别叫我太子,”凤逸似乎有些不高兴,以前他这么叫,凤逸都当是不怀好意,便都是勉强听了,太子这个名号对他而言是禁锢,既然把朱公公当亲人,如今便是真的不想让他叫了。

    朱公公愣了一下,又叫道,“世子,世子也快回去吧,你身体没好,不要过来照顾奴才了。”

    凤逸说道,“朱公公也可以叫我逸儿。”

    朱公公放下药,很是不满,他一生在皇宫,尊卑规矩最是看重,本想说两句什么,但看了他许久之后,却忽然笑了起来,咳嗽的更加剧烈,只是叫道,“逸儿。”

    凤逸点点头,这么叫凤逸算的上是大不敬,只有他的长辈才可以这么叫,其实徐姑姑准确来说也不能这么叫他,不过是因为王府人少,他不在乎,徐姑姑疼他,才会这么叫,凤逸让他这么叫,便是真的把他当做亲人了。

    朱公公把药喝完,说道,“好了,我没事了,你们快回去吧。”

    花梨站了起来,凤逸也不推辞了,便牵着花梨离开,临走又嘱咐一句,“您好好休息。”

    朱公公点点头,咳嗽的声音更大,他拼命忍住,不过一会儿就像是喘不上气一样,趴在床头干呕,不过凤逸和花儿已经离开,便再也听不见了。

    一路上凤逸都没有说话,花儿几乎从来没有自己自己主动说话过,到了王府,回到了清逸居,凤逸才转过头看着花儿,平静的眸子带着笑容,问道,“花儿,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花儿看着他,忽然心疼的厉害,嗓子似乎有些干,她拿着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凤逸知道她从来不会骗他,便安安静静的等着她说。

    花梨喝了一杯似乎不够,又倒了一杯水喝着,睫毛在杯子一颤一颤,过了许久才放下杯子,手却依旧覆在杯子上,似乎有些紧张,却也果真被骗他,说道,“肺痨,严重到活不过五天了。”

    凤逸的笑容加深,似乎变成了苦笑,转身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两生花开的正好,自从用了酒便一直还不错,凤逸便也放了一坛酒在这里。

    他拿起酒坛子直接喝了一口酒,苦笑变成讽刺一般的笑容,看着花儿说道,“他比父皇对我好多了。”

    花梨点头,说道,“我知道。”

    “我从有记忆就认识他。”

    “嗯,他说了,”

    “我这是第一次去相信他。”

    “我知道,一哥哥。”

    “可他不过是个宦官,我怎么……”

    怎么信任他,还这么难过……

    他没说的话,她也猜到了,便走上前,抱着他的腰,说道,“我都知道,一哥哥,你一直很在乎他,他不希望你难过,他想让你开心,让你自由。”

    凤逸推开她,即使喝了酒,却依旧很是清明,他问道,“花儿,你说,自由真的存在吗?”

    花儿也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存在,一哥哥,我也在找。”

    凤逸闭上眼,将酒坛子放回原处,顺着床沿滑坐在地上,靠着墙角,夕阳正好照进来,他白皙的皮肤上染上金色,细腻的犹如上好的脂玉,他的睫毛很长,垂在眼睑,夕阳微微拉出一点点影子,花儿也坐下,坐在他的对面,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一哥哥,我知道你苦,这世上人人都很苦,可是你有我。”

    凤逸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笑。

    花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一哥哥,虽然我也会,但我觉得,我可以走完你的生命。”

    凤逸伸手,花儿自然的去抱着他,两个人就抱在墙角,也只有这种时候,荒凉的心里还有一些安慰。

    凤逸不知道,如果这次他即使被朱公公这么保护还是受了重刑,被太后重罚,那时的他没有花儿,要怎么面对朱公公会死,会离开他,他要拿出怎样的勇气,看着护着自己的人消失,永远也不会回来。

    从夕阳到了晚上月亮,两个人搀扶着起来,凤逸身体很差,头忽然剧烈的疼了一下,他忍不住有些眩晕,花梨立刻扶着他,随即吩咐人立刻去给他煎药。

    花梨开的药有些助眠的,他喝了药很快便睡着了,凤逸看着温柔,实则最是凉薄,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所有的人。

    小时候慕容灵让他叫苏倾姨娘,他一直觉得苏倾姨娘很是温柔,也很喜欢跟她玩儿,慕容灵死后,苏倾把他抱走,那时他甚至还一度以为姨娘要带他一起玩,直到苏倾让他真真实实见识到什么叫做两面三刀,并刻骨铭心。

    后来太后找到他来过一次,那时候他还觉得一直宠着他的皇祖母一定会救他,可太后却不顾他哭喊转身离开,再后来,他曾鼓起所有的勇气避开所有人的监视告诉他的父皇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用自己身上伤痕累累告诉他的父皇苏倾对他做过什么,可是皇帝居然告诉他让他忍,作为太子就要忍辱负重。

    苏倾是有苏家,可那时候凤逸实在受不了,冒着巨大的危险独自在苏倾召他进宫时悄悄将巫蛊用的玩意儿放在苏倾床上,直到皇帝因为巫蛊的事情闹大处死苏倾,凤逸的心才真正的寒到了底。

    皇帝不处置苏倾,并不是因为苏家,仅仅是因为那时候的皇上,后宫里一直独宠苏倾,苏倾到底没有直接触及到他的利益,以至于他容忍自己的嫡子遭受那样非人的折磨。

    其实有时候花梨觉得,小时候凤逸相处最多的算得上苏倾,其他的不清楚,不过凤逸倒是把苏倾表面上的温柔学了个十成十,他也学着伪装,心里却比谁都残忍。

    花儿第一次见他,就直觉得讨厌这样的人,不愿意也不敢接触他,花儿的危险嗅觉一直很敏锐,那时候就明白凤逸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人。

    可是如今不一样,凤逸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安静纯洁的像是婴儿一般,花儿忽然就想起来当初四月梨花开很盛的时候,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树下的样子。

    他本该成神,却被身边的人,被他最信任的人一步一步拉进无边地狱,他已经心寒的再也信任不了任何人了,朱公公又在冰室里抱了他一整夜,好不容易决定去相信,他却要死了。

    花梨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总想着若没有这些黑暗,若他不是太子,若他不认识苏倾,这样的少年会不会只是一个闲散公子,琴棋书画诗酒泼茶,以他的容貌必然是会引得满楼红袖招,他可以在朝堂上一展抱负,也可以飞花捻叶浪迹江湖。

    可是这些也都是花梨想想,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过着完美无缺的生活,人人都很苦,不然也没有什么乐了。

    等凤逸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花梨一晚上都在守着他,此时还没有睡醒,他习惯性的揉了揉还是疼痛的头,转头看见花儿,唇边微微笑了,纤长的指尖在她发边轻轻摸了一下。

    花梨醒了过来,凤逸立刻起身,站的离花梨一丈远,才说道,“我就轻轻摸了你一下。”

    凤逸有起床气,凤涟也有,所以他一直以为别人都有,要是谁这样把他叫醒了,他整个人可能都要炸了,自然而然的觉得花梨可能马上就炸了。

    花梨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皱眉说道,“谁让你碰我的?”

    凤逸见她果然埋怨,便委屈的说到,“你睡在我旁边,我碰都不碰一下还是男人吗?”

    花梨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年纪本来就不大,长得更是不食人间烟火,一下子这么说世俗的话还有些奇怪,不过花梨根本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她和凤逸大眼瞪小眼,过了许久,忽然笑道,“过来吧,一哥哥。”

    凤逸愣了一下,花梨埋怨,“你以为谁都像你和阿涟啊,稍微一碰就生气。”

    凤逸见她确实没事,才回到床上,反驳道,“没有,你叫我的时候我没有生气。”

    花梨歪着头,眨眨眼睛想了想,过了片刻,肯定的点点头,说到,“嗯,一哥哥没有生过我的气。”

    凤逸见她认真的样子失笑,把被子往上拉,把她整个人盖在被子里,花儿不服气,非要钻出来,两个人打打闹闹,一来二去,花儿竟忽然扑倒在凤逸身上,将他整个人压在身下。

    凤逸含笑看着她,他的发丝有些乱,脸颊也有些泛红,花梨自然是看不见自己,只看着他,那个模样有些诡异的妖艳,比之平时清冷的谪仙样要诱人很多,花儿更是受害不浅,忽然低头深深的吻着他。

    凤逸轻轻哼了一声,刚要翻身,门却忽然被推开,奶娘手里的食盒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花儿抬头看了一眼,凤逸推开她立刻坐了起来,不过徐姑姑显然是什么都看见了,看见了不说,还看见了凤逸被花儿压着,她心里一时震惊,五味杂陈。

    凤逸和花儿脸上都是潮红,徐姑姑把食盒捡起来,讷讷的说道,“逸儿,你……你这……”

    凤逸是真的丢人丢到家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无比自然的说道,“奶娘把东西放下吧,我和花儿起来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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