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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当初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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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大概最无奈之事就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了吧。荣华富贵加身,有时也会给自己太多设限。所以最初的最初,李海扬给自己设定的形象便是一个花花公子。

    其实花花公子也有花花公子的好处,比如多情、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可以对一个女子好,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但不会给她任何承诺。尤其是跟他结婚,成为他的妻子。

    对于相爱、结婚、生子、厮守,这些都是正常人想做的事情,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生在一个富贵的家庭,这是他的背景,但他的父母离异,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他亲眼目睹了父亲将母亲从娘家带来的资产榨干取尽,然后逐出家门。

    父亲是个冷血动物,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情]这个字,所有跟[情]字有关联的爱情、亲情、友情他都没有。

    他说他不需要。

    儿时父亲把他关进一间房里,在那间房里有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人,和一大堆处理不完的股票数据。那些人负责每天二十四小时教会他认识这些数据。学会之后,站仓位投放股市。

    父亲的眼里只有他的李氏帝国,没有他,没有他这个儿子。在这样夹缝里面长成的他,心理身体若能正常,实属老天厚爱。

    他唯一珍藏的一把吉他是他母亲离开前留给他的。母亲是个很出名的音乐家,吉他弹的尤为好,他的吉他也是他母亲教的。他很爱惜那把吉他。后来父亲觉得他玩物丧志,就下令要毁了那把吉他。

    那天他第一次跪在父亲面前抓住他的衣袖失声痛哭:“爸,求您了把这把吉他留下吧,它是我妈送我唯一的一件东西了,别剥夺我想念她的最后一点权利。”

    他不想像父亲那样冷血无情,也不敢对人付出真情。所以调和自己的性子,最后便成了风流了样子。风流就风流吧,这辈子他不可能娶妻生子,不可能再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受到那种非人的待遇了。

    人生总有意外,无疑,何惜晴就是那个他无法估测的意外。那天宴会是他搭讪在先。但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从未主动跟任何女人搭讪。

    因为身份背景掣肘,他早已想清楚,如果他真的爱上一个人,必须要这个人讨厌他而后离开他。他说,这是他唯一能为所爱做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那个傻丫头竟然从此就赖上了自己,为了追他,跟他念同一所学校,一起读书,一起上下学。

    他好歹也是个风流才子,对于女儿家到底什么心思,大概一眼就能够琢磨个透彻,同班同学中有个叫于欣的女孩子,他老早就知道那个女孩子家境不好,一心想要攀权富贵,来提高自己的身份。

    除了后来告诉何惜晴的,于欣哭起来时眼睛和他的母亲很像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当时正处于挣扎期,对于何惜晴的爱,他想要接受但又不能接受,所以他便利用了于欣,故意对她好而冷落了何惜晴。

    如果能借此伤了惜晴的心,那便也好,起码保证她不会掉进那个狼窝里去。

    相比之下于欣就要比她聪明许多,跟他在一起时,于欣会变相的和他要一些东西,来满足她自己,可那个傻丫头却只知道一味的“给”。

    起初他生她的气,可后来,当他看到她落泪的时候,他竟发现自己的心会疼。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一扇封闭经年、布满灰尘的门,突然之间被推开,他铁链加身,已被囚禁在里面多年。而恰在那时,她站在门外,给他带来一束光。

    刹那间,他终于明白,那是命运的安排,让他遇到了何惜晴,一个心甘情愿守护他的姑娘。

    于是爱上了,也只在一指年华间。

    “住手!”那是一道沙哑的声音,在沉寂的病房里,如同裂帛的声音突然而至。

    李父吃惊转身望着病床方向,于此同时何惜晴睁开了眼睛,欣喜大喊:“海扬!”

    “海扬。”李父丢下拐杖,跑到儿子床前,癫性大笑:“哈哈,儿子你醒了,我就知道你是我李钦致的儿子,你和我一样放不下这李氏的王国!”

    李海扬那时刚醒,脸色显苍白。幽深而不见底的眸看着父亲,失望了个彻底。他竟想趁他昏迷时,当着他的面儿伤害他的妻子和孩子。

    他盯着李钦致,掀动干裂的唇,一字一句:“虎毒不食子,惜晴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女儿,可怜她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爷爷!你既然这般嗜血,从今日起,我便不是你李钦致的儿子,你也不是我的父亲,我跟你从此没有任何关系!”

    何惜晴将躺在地板上的李夫人扶了起来,这时候却听见李钦致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海扬无惧:“我说我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李海扬的话没说完,便被李钦致掐住了脖子,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海扬!”何惜晴大喊,要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被李海扬呵斥:“别过来!”他额头上青筋凸暴,瞪着眼睛与李钦致对视,“你逼疯了我妈,有本事也掐死我!”

    似乎抱着一种必死的心,李海扬并不挣扎,如果李钦致掐死他就能结束他们之间的孽缘的话,那就将他掐死好了。

    李钦致手上力度并不放松,反而更加用力:“你威胁我是吗?是你妈她下贱,已经嫁给了我即便我不要她,她也不能再嫁。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这一番话激怒了李海扬,是李钦致让他失去了母亲,好不容易母亲离开了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却把她彻底毁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盛怒的他反扣住李钦致的手,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字一句:“你对我妈有多狠,对我妻子女儿有多狠,对我有多狠,我今天便代她们一并跟你讨回!”

    谁也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病房里两个保镖过来帮忙,李海扬受了伤,力气自然不如他们,很快保镖就从李海扬手里把李钦致救了下来,后来李钦致仍觉得不能泄恨,拿起手中的拐杖在李海扬受伤的腿上狠狠的敲了一棍。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骨裂的声音在病房里清晰可闻。李海扬随即额头冒满了汗。李钦致则站在床前,看着李海扬痛苦的样子,冷笑一声:“要跟我斗,你死了这条心吧!”

    “海扬!”惜晴再也顾不得了,冲上前去捧着丈夫的脸,泪流满面:“你怎么样了,海扬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何惜晴的眼泪落到了李海扬的脸上,他睫毛微微颤动,眼睛一点点睁开,入目便是何惜晴哭泣的脸,他伸手,曲起右手食指指节,帮妻子把眼角的泪擦去,这是男人们惯有的动作。

    李海扬的唇彻底失去了血色,奄奄一息的模样看着何惜晴,满心满眼的愧疚:“惜晴,傻丫头哭什么,是我害了你,把你带进这个家,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李钦致已经疯了,你快跑!”

    “跑?”一旁李钦致好像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一样,看着眼前这两人滑稽拙劣的表演,竟鼓起掌来,“你们今天一个都跑不掉!”

    李钦致首先要解决掉的人就是何惜晴,他抡起手中的拐杖朝何惜晴砸过去,但那个时候被李海扬发觉,他转身伏在何惜晴背上,将她护住的那一瞬,李海扬的手心捂住了何惜晴的眼。

    一口鲜血自惜晴的颈间喷洒到白色的床单上。

    “海扬!”一股血腥味,在何惜晴的鼻尖流窜,她挣扎着要转身,却被李海扬制止:“别回头!”

    “海扬……”何惜晴放声大哭,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过,攥紧被单,手下却感觉一股黏腻,这一刻她捶打着床,多么的恨!多么的恨!

    “李钦致,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何惜晴咬牙切齿:“我要扒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李海扬趴在何惜晴背上,齿间沾着血,却笑了:“好老婆,你真厉害,记得以后照着你老公。”

    “海扬!”她握着李海扬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哭着哀求:“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让我看看你!”

    李海扬摇头,逗她:“丑死了,本少向来爱帅,不能让你看。”有泪从李海扬眼角滑落,他不敢松手,只怕这一面,会成为他们的最后一面。

    他把另一只手放在何惜晴的肚子上,温柔开口:“老婆,你肚子里面是我们的孩子,你知道我刚知道你怀孕的那会儿有多高兴吗?我要做爸爸了,而你要做妈妈了。我从小家庭缺失,所以很渴望家庭的温暖,谢谢你愿意嫁给我,和我一起建造一个家,并且把这两个小家伙带到我身边。”

    “李海扬,你给我放手,听见了吗,把你的手从老娘的眼前拿开!”何惜晴气的浑身发抖,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交代临终遗言一样,她不要这样,她不要所有事情都让他一个人担着。

    “还有……”李海扬附在她耳边:“我爱你,从十七岁宴会上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爱上了你,一直都爱你……”

    李海扬松开了手,这次没有她的呵斥,他的手就从她的眼睛上滑了下来。

    “海扬!”何惜晴绝望转身将李海扬抱在怀里,他的嘴角,鼻子上哪里都是血,脸色惨白,没了生命的迹象。那一刻,何惜晴的世界静了,她把头和李海扬的头贴到一起,摸着他的脸,眼泪从眼角冲出划过鼻梁,下颚,掉到地上。

    她说:“海扬,你真傻。我怎么不知道你爱我呢,就是因为你爱我所以我才更爱你啊,你别怕,黄泉路上,我跟孩子一起去找你。”

    李钦致哈哈大笑,像成了魔一般,抬起拐杖指了指病房,最后指向何惜晴:“何惜晴你看看这里,那个女人死了,李海扬也死了,谁还能帮你呢?”

    何惜晴抬眸,看着李钦致,那双被泪水荡涤过的眸将李钦致深深的刻在眼底,同情他、不削他、憎恨他,最后皆化作唇间一声不经意的冷笑:“李钦致,你早晚都要遭报应的!”

    何惜晴眸色一变,聚焦到李钦致的拐杖上面,把李海扬先放到床上,然后在李钦致放松警惕的时候,一把把他的拐杖夺过来,她发现李钦致也只有凭着这只拐杖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现在没有了拐杖,他还能干什么!

    手中的拐杖被夺,李钦致慌了,“贱人,把我的拐杖还给我!”

    何惜晴勾起唇角,将拐杖调了个头,然后狠狠的朝李钦致打过去。

    李钦致的手腕吃痛,谩骂着。这时候何惜晴站起来,开口:“你丧尽天良,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杀害,算什么父亲?我今天就要替海扬和被你逼疯的婆婆报仇!”当何惜晴再次举起拐杖的时候,李钦致怕了,急忙向她身后的那两个保镖喊:“废物,我要你们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拦住!”

    “是!”两个保镖上前,一左一右牵制住何惜晴的手臂,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何惜晴朝身后的两个保镖命令。可却徒劳无功,那两个保镖只听命于李钦致。

    李钦致握着拐杖敲打在地板上,宛如从地狱里面发出来的声音,走到何惜晴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与他对视,将她打量了一番,阴沉的眼眸全是讽刺:“你和李海扬一样都是蠢货,早告诉你们了,不要和我斗,你们就是不听。”

    李钦致垂下眸,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抬眸又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鬼魅的笑,“既然李海扬已经死了,那你肚子里的孽种就更不能留,我不会允许他们出生来和我抢李氏的财产。”

    李钦致手里的拐杖开始慢慢离地,握在他手里,变成了他最得意的帮凶,朝向何惜晴的肚子……

    “你要干什么!”何惜晴瞪大眼睛,一颗心就像他手里的拐杖一般吊的高高的。没有人帮她,这个劫她怕是逃不掉了。

    “送你们一家去阴曹地府相聚……”

    “住手!”何父带着人进来,一拳便打在了李钦致的脸上。

    “爸!”何惜晴大喊。随着进来的那几个人人的她,“小姐,我们来救你了!”

    他们把架着何惜晴的那两个保镖,狠狠的打了一顿。何惜晴获得了自由,第一时间就跑到床边抱着李海扬。

    何父看到女儿和女婿变成了这副模样,愤怒异常,一把揪住李钦致的衣领:“姓李的,老子以前也是混黑的,但是老子为了老婆女儿金盆洗手,你居然给老子玩这一套,他妈的!看老子不废了你!”

    何父发起怒来确实是个粗糙汉子,和何惜晴以往见到的慈父模样大相径庭,哐哐的连环拳打在李钦致的脸上,只见李钦致不断的吐血。

    何父把他和女婿对比了一下,解了气:“妈的,现在知道老子厉害了吧,欺负我女儿女婿,无法无天了。”

    “爸。”何惜晴突然开口:“你们别打了,快去叫医生,救救海扬!”

    “嗳。”何父往身后看了眼,知会保镖:“愣着干什么,按照小姐的话去做,找医生诊治姑爷!”

    “是。”

    房间里还剩下几个空闲的保镖,何父把李钦致拎着扔到他们面前:“把他送到警察局,就说他谋杀亲子,让警方定罪。”

    “是。”那几个人过来把李钦致拎走了。

    病房一下子恢复平静,何父整理整理衣装,也不敢像先前那样莽撞暴躁了,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面对女儿:“我的小公主你没吓着吧。”

    “爸,”何惜晴一下子扑到何父的怀里放生大哭:“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不来,我跟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辈子恐怕就见不到你和妈妈了!”

    何父抱着女儿心疼的哄:“不哭了,爸在呢,谁要是敢欺负我的公主,爸就把他丢到黄浦江喂鱼。他奶奶的!”何父还是没忍住爆了粗口。

    等反应过来后心慌,可何惜晴却噗嗤一声笑了。慢慢站起来对父亲说:“爸,有你在真好!”

    “那可不!”何父英雄心爆棚,拍拍胸脯:“爸爸就是来保护女儿的。”

    “爸。”何惜晴看着父亲虽然躲过一劫,但却满目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啊?”

    “哦,是这样的,”何父说,“我和你妈本来准备去你们家看你和海扬的,但是你妈不是有个习惯吗,出门之前要给你们打个电话确定你们在不在家,可是她的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接,又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妈就预感到出事儿了。老爸为了安慰你妈,就说我先去你们家看看。

    后来到了你们家,家里保姆告诉我,海扬住院了。李钦致在医院里。我就担心如果你也在的话,这老头子一定不会给你好脸色,这不就让我猜对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要杀害。”

    何父言语愤愤,但终究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傻丫头啊,你说你在婆家受了委屈,怎么也不告诉爸和妈呢?今天是我来的及时,万一稍微晚了点,你和孩子不都有危险了!”

    何惜晴看着父亲满脸的愧疚,好在父亲并不知道,李钦致骂她的那些难听的话,宽慰父亲,只对父亲说:“别人对我怎么样,我不在乎,海扬对我很好啊。”

    “我女婿躺在病床上了!”何父提醒她。走到病床前看了李海扬一眼,埋怨:“怎么大夫还不来!”

    话音刚落,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蜂拥而入,何父撇到边上,看着他们把李海扬推出去。自个儿闺女的眼睛也跟长了钩子似得跟了出去。

    何父叹了口气,终究是嫁去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也为了保护她现在手都还疼呢!都好一会儿了,这女儿也不问问她爸怎么样!

    手术室门前,何惜晴一颗心悬着,何父看着女儿挺着大肚子还在为里面的人操心,怕她也有个危险伤到孩子,开口提醒:“别担心,里面有大夫呢?如果大夫救不了他,爸就把这家医院给拆了。”

    “爸!”何惜晴抬高声音,“您怎么真跟土匪杠上了呀!”

    何父尴尬:“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吗?好心没好报。”何惜晴双手合十,又转上了,何父忍不住唠叨:“哎哎哎,别转了,我头晕,实话告诉你吧,你老公那一棍子其实也没多大事儿。”他以前在道儿上混的时候,经常会出现类似李海扬那样的事情,也就养两天的事儿。

    当何惜晴寄希望于自己父亲的时候,何父却看着女儿那没出息的样儿,轻飘飘的来了句:“顶多就是五脏六腑出个血啊,回家养两天就没事了,只要你不嫌弃他,爸就替你养着。”

    “爸!”何惜晴恼了,这还是亲爸吗?没事儿咒自己姑爷,说的轻巧,这五脏六腑出血是小事吗!何惜晴瞪了何父一眼,感情您姑爷是橡胶娃娃,打一圈立刻还原啊!

    一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灯灭,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诊断结果真像何父说的那样:“肺部出血,不过并无大概,需要精心调养。至于腿上的伤,有中度骨折现象,短期内不能下床走动。”

    何父在一旁听着,一脸得意:“女儿,姜还是老的辣。”

    何惜晴生气,如果这不是在医院,不是顾及公共场合,她真想和她爸好好吵一架。医院这边的事儿算是解决了,但警察局那边却不怎么好办。原因是李钦致拒绝认罪。他在警察厅里大声叫喊:“我做错什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

    民警提醒他:“不是我们把你抓到这里来的,”他用手中的笔指了指李钦致身后这两位:“是他们告你抹杀亲子,你不认罪吗?”

    “认罪?”像是听到了声笑话一般,李钦致开口:“我儿子出车祸了,我去医院看我儿子,谁知我那儿媳一进来就把我打了一顿,”嘴上的血应该还在吧,李钦致用手抹了一把,给民警看:“你看,血啊,物证!”

    民警看了眼他身后的两个人,这两个人穿着一身黑制服,看样子训练有素,不像是一般人,便问:“他说的是实话吗?”

    “警察同志,您别听他胡说。”其中一个人开口:“我们家小姐怀着孕去医院看她丈夫,这个人是我家小姐的公公,但是因为嫌弃我家小姐肚子里怀的是女孩儿,就要伤害她和孩子。”保镖指着李钦致手中的拐杖:“我们进门时,他正想用这个打掉我家小姐肚子里的孩子。”

    民警大致听了个明白,原来这是豪门恩怨啊。接着他又问李钦致:“你认罪吗?”

    “认什么罪啊,你有证据吗?”李钦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警察同志,我要叫我的律师来,在这段时间内,你们无权对我进行任何非法律行为的审问。”

    民警恼了,这人什么态度。

    但根据相关法律,他的确有权利请律师取保候审。再者身后那两个人又不是当事人,问他们也不能知道全部,于是民警对那两人说:“方便让我们的人去医院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吗?我们也好立案?”

    “这……”保镖拿不定主意,只好请民警先等一下,他出去打个电话问一下老爷和小姐的意思。

    电话打通之前,何惜晴跟何父两个人正在另一间病房照顾李夫人。何惜晴告诉何父李夫人原姓陆,单名一个茹字,虽然不是李海扬的亲生母亲,但对她和李海扬却很照顾。

    她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抚着自己的肚子,“爸没来之前是茹姨护着我跟孩子。她也被李钦致打伤了。”

    “这个畜生!”何父越听越生气,感情这世上的好人全部都给畜生遇上了。女婿多好一孩子啊,自小就被那畜生给虐待,没了母亲的照顾,这要是搁他家里,他有那么一个儿子,还不知道多宝贝呢。床上这女人虽然是后母,可就从人救自个儿女儿这事儿就该被感恩。

    真是坏人是好人的磨难!

    就这时候,何父的手机响了,保镖在电话里头将警察局那边的事儿说的一清二楚,何父紧接着一句妈的!骂出口。

    何惜晴那时正拿着毛巾给陆茹擦脸,听到这一句转头问:“爸,怎么了?”

    何父说:“李钦致那孙子在公安局里拒不承认,阿达打电话过来问我说警察希望来医院录口供,你同不同意?”

    “让他们来吧。”这话抢在何惜晴开口之前说出,父女两人往床上望去,陆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哑着声音开口。

    “茹姨。”惜晴怀着身孕行动不便,想要扶陆茹起来,但是力道不够,于是何父走过来帮着女儿将床上的女人扶起来。

    “陆女士你……”陆茹惨白着一张脸,初醒的模样好似地狱里的白无常,何父内心惊吓,却又忍着开口问:“您到底什么想法?”

    陆茹看了身旁的何惜晴一眼,握着她的手:“李先生做了很多错事,如今又险些伤了自己的儿媳和肚子里的孩子,我不能让他再错下去,”回眸,她看着何父微微点头致意:“何先生,请叫警察来,我来和他们说。”

    “好。”何父接起手机对那边说:“让警察来医院!”

    那是绝对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

    阿达返回告知了民警他家老爷子的意思,民警这就收拾录口供的东西赶往医院。李钦致却不害怕,他仍旧坐在那里跟老太爷似得,跟值班的小民警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儿他的代理律师就来了把他领走了。

    李钦致坐在劳斯莱斯里,手下按着拐杖,他这个人,嘴巴有些歪斜,如果心生算计就会不由的咬嘴唇:“停车!”突然开口。

    司机停了下来转头问:“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去医院。”他说。

    何惜晴和他有仇,一定会将他的所作所为告诉民警,但毕竟他们是公公与媳妇的关系,有个人恩怨也可以糊弄的过去,如果这里面还有一个人帮着何惜晴说话的话,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到忘了还把陆茹留在医院里,那女人就像个修女一样,整日里就是劝他对错是非,难保不会坏事。

    “开快点!”李钦致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越想越烦躁,一定要敢在那帮民警录口供之前先让陆茹闭嘴!

    前后时差,李钦致赶到时,民警已经坐在陆茹的床前开始录口供了,他急忙冲进门:“陆茹,你敢说一句小心你的性命!”

    陆茹是个很正直的人,但她也是个普通人,她看到突然冲进来的男人,满脸的愤怒。跟他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对李钦致的脾气还是了解的,这人阴狠成性,尤其是对于背叛他的人手段极其残忍。

    陆茹眼睛红了,因为当年她亲眼目睹了李海扬的母亲是怎么当着她的面儿疯掉的,几乎就在一瞬间,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被他给毁了。

    陆茹年轻的时候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结果到后来因为门第之见,她的父母强行拆散了他们也毁了陆茹,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这条命若他想要拿去好了。

    在场的民警都惊讶于李钦致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藐视法律。但李钦致不怕,因为他有背景,并且没人敢治他得罪。同样不怕的那个人还有陆茹。

    她开口对民警说:“别听他的,我来告诉你们当时事情的真相吧!”

    “陆茹,你竟敢背叛我!”李钦致当时手边没有东西,只有一根黄木做的拐杖,他便轮起来朝陆茹砸过去。那时候谁也没有料想到会这样。

    民警自保撇开了,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何父大步扯过女儿护在怀里,谁也没有去保护陆茹,她被李钦致扔过来的拐杖砸中了头部,当场休克。

    陆茹被紧急送进了手术室,民警们录口供不成,却抓住了李钦致当场伤人的证据,并依法将他逮捕。当民警过来给他考手铐的时候,他拒绝,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你们谁也奈何不了我,今天要是敢把我抓进去,明儿就让你们跪着求我出来。”

    顽固的罪犯民警也见过不少,带着执行公务的口吻:“李先生你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伤人,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希望您能配合调查,如果您是清白的,法律自然会还你公道!”

    “你们敢!”李钦致仍旧嘴硬威胁着。

    一旁民警给队友使眼色让他把镣铐给李钦致拷上,冷冷开口:“敢于不敢,法律说了算!”

    警察将李钦致带走之后,何父拥着女儿安慰:“别怕这种人迟早都会遭到报应的。”

    何惜晴看着那一路仍在叫嚣的背影,心里竟隐隐的生出些凄凉,她替李海扬感到心痛,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他这样的父亲!

    手术室的灯从灯亮到灯灭持续了三个小时,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看到还是之前这父女俩,他都有些吃惊,今天他们家就往手术室里送了两个病人,两台手术都是他做的。

    但医生还是很有责任心的摘下口罩告诉他们:“病人脑部受创休克,很可能后期会变成植物人,你们要做好准备。”

    通知完,原本已经离开的他,又忍不住折了回来,看着何惜晴问:“这位又是你的谁?”

    刚开始何惜晴愣住,这医生还带查户口的吗?但人家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就说了:“是我婆婆。”

    “哦。”医生明了,离开。

    市中心别墅,珞宁把夕林从楼上抱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罗阿姨把药箱放到茶几上,然后那人柔柔夕林的头发,蹲在她面前宠溺的开口:“换药了,宝贝。”

    因为之前有过换药的经验,这次珞宁也显得熟悉了很多,拆纱布的时候很小心,但当解开纱布看到夕林腕上的缝的密密麻麻的针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很丑?”夕林以为他嫌她,所以想把手腕抽回来,却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墨色的眸一心一意的看着那伤口,淡淡的说:“不丑一点都不丑。”

    他转身打开药箱,取出碘伏,用棉签蘸了蘸,外围倒也好说,只是缝合的部分,需要用碘伏擦过,方能消炎止痛。夕林也看到了缝合的部分,呵呵的笑了:“像蜈蚣!”

    她故意说得这么轻松是想逗珞宁开心的,哪里知道客厅里根本没有人应她,只有她尴尬的笑声,在停止的时候也就安静了。罗阿姨站在珞宁身后,夕林视线经过罗阿姨,见她也目露不忍。

    “嘶!”就那么突然分了会儿神,腕上传来刺痛。

    “疼了?”珞宁抬眸,着急的看着她。

    其实并不怪他,棉签头是用棉花做的,蘸了碘酒擦拭时会有棉絮扯动,珞宁很小心但还是让棉絮勾住了线头,稍微扯痛了夕林的伤口。

    夕林摇头:“不疼。”

    “小骗子你不许说谎。”她不肯说实话让他无奈,低头擦药时却比之前更小心了。

    手腕交给他,夕林一直盯着他皱起的眉峰,好一会儿她终于伸出右手,放在珞宁的眉上,将他皱起的眉峰抚平,声音中带着些孩童的稚气:“我不疼,真的。”

    他依旧没有抬头,知道将她手腕包好之后,才抬眸看着她,将她右手握在手里,手心贴到自己脸上。

    他说:“我这一生宝贝的的东西不多,你是唯一的一个。你受伤了,我能不疼吗?那是刀子,你怎么就敢往前冲呢。”

    夕林想告诉他,因为她怕他受伤,当时惜晴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万一再伤着了他,她怎么办?

    可是珞宁缺陷反问她:“你要是伤着了我怎么办?夕林,我告诉你四年前那场大火我被烧的体无完肤。医生说要活下来就必须得植皮,所以从那以后我一见到火就有一种恐惧的感觉。我身上已经有很多疤痕了,不在乎再多添一条。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在我能够保护你的时候,还让你受伤。”

    夕林看着他的眼睛,从他幽黑的眸子当中看到两个小小的自己,也看到自己发红要流泪的眼睛,她移开视线,注意到他今天身上穿的衬衫,以往他都以黑色为主,不穿白色的。可今天却穿了件白色的衬衫。

    她用右手轻触他的衬衫,现在为止仍可以感受到他衬衫下皮肤上的疤痕,终于他不再对自己隐瞒,开始打开心扉,把那件事情告诉她。

    心,疼着……

    在这个家呆的时间长了,罗阿姨了解这两个孩子的脾气,知道他们现在一定有话要说,便主动退下了。

    夕林摸着珞宁的脸:“你知道当我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被大火烧伤的时候,我有多恨自己吗?如果当初我没有让你来机场找我是不是你就可以幸免于难?”夕林咬着唇,眼泪在眸眶里隐隐闪现,“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可你尊父母命娶于欣,我宁可你父母都活着,让她们继续排斥我。这样或许某年某月某一天,当我再见到我的珞宁时,他还是年少的模样,永远是我心底的一束光。”

    珞宁抱着夕林的腰,把脸埋在她的怀里,以此来遮住泛红的眸,好久,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对时光的感恩:“13岁那年,我和你考上同一所初中,在同一个班,还是同桌。当老师说你是我妹妹的时候,其实跟你一样我是排斥的。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喜欢代表什么,但就是喜欢你。头一次,想以一个男子汉的身份宠着你。后来你又说想跟我考同一所高中,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我当时就在想是不是等我们上了高中,都长大了,我就可以喜欢你了?不管有没有于欣,我这辈子都认定了你。我怎舍得让我父母讨厌你,若是那样会比讨厌我自己更难受。你我年少相伴,自初见开始,我早已把你视为今生的唯一。不仅于欣,谁都比不上你。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孩她叫珞夕林,她是我的宝贝。”

    珞宁抬头,与夕林对视中笑容潋滟:“有一句话压在我心底好久了,现在我觉得可以把它说出来了。”

    在夕林疑惑的眼神中,他说:“如果家世隔阂是外在条件,那么我愿意为珞夕林创下一个帝国,把她当做聘礼送到她面前,告诉她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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