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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繁花落豪门,一世倾情 > 060 百转千回,你是我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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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时候夕林感觉哪里不对劲,哦,是家里的陈设不对环境也不对。刚才在车上睡着了,现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在珞宁身上吊着,便问他:“这是哪儿?”

    “我们的家。”他温温的说着。

    “哦。”她还带着睡意。糊里糊涂的,反正他说是就是,有他在这儿,总不至于把她卖了。所以她便把头转了个方向,继续贴在他胸前睡觉。

    马克看人家夫妻恩爱,也在想他的宋雅了。事情办完,他便该告辞了。离开时跟珞宁相互看了眼,明白她的意思,回公司安排之后的事情。

    “放心,交给我,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马克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抵在额头上,对珞宁行了个美式军礼。至于裹在珞太太身上的那件外套,不急,等珞宁哪天上班了,捎过来就是了。

    剩下罗阿姨,她要先熟悉下这新家的环境,本能使然,她走进了厨房,去看厨房里面有没有什么食材,然后准备中午的饭。

    或许是准备的仓促吧,厨房里面除了一尘不染的高档厨具,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出来后,罗阿姨说:“先生,厨房里没有东西,我去超市买点回来。”

    珞宁点头:“叫司机送您去吧,刚搬来这儿,您可能还不熟悉路段。”

    罗阿姨:“嗳,好。”

    上了楼,珞宁把夕林放到卧室的床上,她左右的瞧了瞧,卧室是欧式风格,很大的一张床,空间很大,落地窗、梳妆台、头顶吊顶水晶灯、伴床沙发、厚厚的地毯。

    收回目光,她看着蹲在她眼前的男人,搂着他的脖子:“为什么,我总觉得好累,浑身没力气?”

    “你流了很多血,才会没力气。”

    “嗯。”她蹭着珞宁的脖子处嘤嘤的应着。说的对,她现在就是很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有就是想要靠着他,跟他借点力气。

    “再睡一会儿好不好?”他抚摸着她的发,轻声哄着,“罗阿姨出去买菜了,等你睡醒了大概就可以吃饭了。”

    她开自己的玩笑:“我感觉自己好像一头猪啊!”

    珞宁哄她:“那我就负责养只小猪好不好?”

    夕林轻轻推开珞宁,抵在他的额头上:“我睡,你陪着?”是在询问,但也希望他能够答应,有她在的时候她实在不习惯一个人睡。因为那样总会让她觉得,自己跟他仍然分开着。

    “好。”她手腕上刚缝了针,麻药还未散去,再加上她睡觉向来不老实,翻来覆去,万一伤到伤口他也不放心。

    珞宁走到床的另一边,脱了鞋。

    他靠在床头把她抱在怀里,拿了一个抱枕过来垫在她受伤的手腕下面:“睡吧。”

    她窝在他怀里,抬眸看他:“你不睡?”

    他摸摸她的头:“我照顾你,你快睡,回血养精神。”

    她合上眸,睡了。

    果然就像珞宁猜的那样,睡到一半的时候,麻药撒了,伤口开始疼,夕林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嘤嘤的哼着。

    珞宁惊醒,听到她从鼻腔里哼出来的声音问:“怎么了宝贝。”

    “疼。”

    他往她手腕上看了一眼,左右两只手对比了一下,缝了针的比完好的那只明显肿高了许多。

    珞宁皱了眉,怎么肿的这么高:“宝贝,你等我一下,我去那些冰块过来。”

    他把枕头拿过来垫在夕林头下,然后穿鞋,去楼下取了些冰块过来,隔着纱布敷在她的伤口上。

    “还疼吗,宝贝?”

    夕林不说话,闭着眼睛皱眉头,一直睡不安稳。

    应该是这样没有多少效果吧,无奈之下,珞宁只好解开纱布,当红肿的皮肤上出现那些像蜈蚣一样密密麻麻的针线,与其他安好的地方相比,伤口处惨不忍睹。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红了,漫出盈盈水雾来。

    胸口像有一块石头压着他喘不过气,在眼泪快要掉出来的时候,他才把脸转到一旁,曲起右手食指关节,将眼泪抹去。

    “怪不得疼,怎么不疼呢?”他用手一点点擦过伤口的边缘。他本想把手腕抬起来,可是刚一动,她就皱眉喊疼。

    珞宁心疼:“好好好,我不动,不动了啊!”

    他怕扯疼了她,不敢轻举妄动。打电话将家庭医生请了来。

    罗阿姨回来的时候跟医生一起进的门,当看见一个背着医药箱子的人走进家门,罗阿姨急了,以为是夕林情况不好,赶紧追上去问:“医生,是我家先生打电话叫您来的?”

    男人点头:“是。”他扶着眼镜框,看着提着菜篮子的中年女人问:“你跟这家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们家的保姆。”罗阿姨解释。

    还不等医生开口,大门已经开了,珞宁站在门口,朝他们两人皱眉,语气有些急:“你们在干什么,来了为什么不赶快进来!”

    听得出男人有些恼,家庭医生不好意思:“对不起,珞先生。”

    “快进来!”珞宁让开了路。

    家庭医生背着药箱上楼,珞宁跟在后面,气氛就这样莫名显得紧张,罗阿姨唤住了珞宁:“先生,是不是夫人出什么事儿了?”

    珞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罗阿姨一眼,来不及解释:“您也跟着上来吧,待会可能需要您。”

    “好。”罗阿姨手里还提着菜篮子,赶紧的把篮子放到厨房跟了上去。

    珞宁推开了房间的门,把医生带了进去。

    奢华的卧室,一张两米大的皮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额上冒出一层冷汗的女子,这大概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也是他的患者了吧。

    珞宁走到床边看向医生:“大夫,这是我太太。她被刀子割破了手腕,缝了针,但伤口一直不能消肿。”

    医生走过来,捧起夕林的手腕看了一眼,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珞先生放心,尊夫人这是正常现象。麻药彻底散去之前是要肿一段时间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消肿?”珞宁问。

    “这个……”医生看到床头放着的冰块,对珞宁说:“您的做法很对啊,用冰块就可以。”

    珞宁看着床上的妻子,眉头微微蹙起,告诉医生:“我试过,可我太太一直喊疼。”

    医生温和的笑了,耐心跟珞宁解释:“珞先生,珞太太的身上有伤口,伤患处本来就比其他地方的皮肤要敏感,任何异物接近时,皮下组织反映给神经系统,珞太太她自然会排斥。”

    关心则乱,一个精明的成功男士,本来能够简单推理出来的事情却显得荒乱无章。珞宁在家庭医生面前,像一个小学生一样,虔诚小心将医生的话一字一句的记下来。

    家庭医生打开带来的药箱,从里面拿出碘酒和新的纱布,对珞宁说:“珞先生,您先让一下,我给太太换下药。”

    原来从一开始,珞宁就一直霸占在床边,防止除他以外任何人接近妻子,这看得也太紧了。

    医生给夕林换了药,临走时吩咐珞宁:“晚上的时候,太太可能会发烧,您需要多留意。”

    他差罗阿姨下楼去送医生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夕林还在睡着,只是睡梦中有些不稳当。他双手叉腰,咬了唇,站在床前想了想,最终决定,抬腿半跪在床上,当心着她的手腕,把夕林的头抬起,又抱回了怀里。

    这样起码,她的手环着他的脖子,有肩膀作为承担点,形成回路,也能减少些疼痛。谁家老婆,谁心疼。珞夕林自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那孩子皮肤从来都是细腻光滑。如今伤成这样,珞宁不心疼是假。

    罗阿姨折上来时,在门外看到先生抱着夫人,摸着夫人的头发,身上的气质温柔的不得了。罗阿姨想,已是夫人就这般心疼了,那将来夫人要是有了孩子,先生又该如何疼爱呢?

    哎,终究是美好的孩子,作为女人,夫人这一生值了。出身好,又遇到一个将自己视为孩子一般疼爱的丈夫,女人想要的,她都有了。真好!

    她就不打扰了,下去去厨房里做一些好吃的,夫人失了那么多血,就做一些补血的食物给她好好补补。

    珞夕林伤着了手腕,珞宁可是心疼紧了。一直抱着她,从来都没有撒过手。醒来时虽然她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但总让他这样抱着,她怕时间长了,他胳膊也酸。

    她一米七二的个子,八十六斤的体重,就算不是胖子,也不轻松啊。她叫他放她下来,说:“重。”

    他笑了,抵着她的额头:“很轻。”

    她的嘴唇还是很干,血色少见,跟以前粉红的颜色差的太远,他不说,但却难受。

    “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吧!”

    “恩。”她还记得自己在他怀里,便提醒,“先把我放下来,要不然抱着我没法倒水了。”

    他把她放在床上去倒水,等一失去他的支撑力,她整个人就像稀泥一样软了下来。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纱布裹了好几层,但那下面却传来隐隐的疼,好似有几千只蚂蚁在啃噬。有些火烧的滋味儿。

    实在疼的不行,她便哭了。

    珞宁端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独自擦眼泪的妻子,心揪起来,把水放在柜子上,两步并作一步来到妻子面前:“怎么了?”

    “疼。”她看着他泪眼汪汪,自小性子倔就不是个爱哭的人,可终究还是在这切肤之痛面前流了泪展现了脆弱。

    珞宁把她抱起来,拍着她的背,眼睛红彤彤的,却安慰她:“乖,我宝贝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

    他想代她受过,可是可能吗?

    这种事情只能一个人忍过去别无他法。她在他怀了放声哭了出来,是生病之后的脆弱还是想要转移注意力,用泪水粉饰疼痛,还是其他的情绪,不知道,都不知道。

    她只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尽全力紧紧的环住珞宁的腰,把自己蹭进他的怀里,她想要靠近他。如果可以,真想长在他的身体里,再也不与他分开了。

    哭了一会儿,有些渴了。她推开珞宁,抬眸看着他,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她说:“渴了。”

    他把水拿过来,放在她嘴边:“来。”

    一杯水喝下去,他问:“还喝吗?”

    她摇头:“不了,喝饱了!”

    他那双眸子如墨玉浸水,盈盈耀耀,看着她用手背抹去嘴角漏出来的水时,猝然笑了。

    她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的孩子喝饱水了,那现在继续抱着:“我们去楼下看看罗阿姨做好饭了没有。”

    她用手推他。

    “怎么了?”他问。

    她有些难为情:“你这样抱着我……”若是只有两个人在家,那她这样抱着没关系,可是有罗阿姨在,她被他这样抱着。罗阿姨见了,指不定怎么看她呢!

    虽然她懂,在他眼里,她可能是小孩子,但是罗阿姨不会这样认为啊!

    知道她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他解释说:“别担心,罗阿姨待你好着呢,这在咱们自己家,她护你都来不及,不会取笑你的。”

    “哦。”

    珞宁抱夕林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那一景儿,像是父亲抱着女儿,只怪了,夕林今天穿的是休闲装,若是穿一身粉色的裙子,那就更像也更好看了。

    罗阿姨听声儿从厨房里出来,楼梯口见到两人笑了:“先生,下来的正好,可以开饭了。”

    罗阿姨返身回厨房,珞宁在夕林耳畔轻语:“看,我们来的多及时。”

    她扭过脸问他:“罗阿姨刚才看我的表情是什么样啊?”

    珞宁诚实回答:“她没看你,光看我了。”

    她瞥了她一眼,趴在她肩上吃醋:“就因为你比我长得好看?”

    他笑:“因为你没有转脸看她。”

    一口郁闷卡在胸口,不理他了。

    罗阿姨今天做的全部都是补血的东西,菠菜是补血最好的,所以餐桌上就有一盘菠菜花生,是凉拌的,上海天气热,吃热菜也未必有胃口。所以这道菠菜花生正好。

    除此之外,还有番茄牛肉,蜜汁莲藕、木耳炒鱼片、胡萝卜枸杞鹅肝,样样都是补血之物。

    他把她放在椅子上,自己坐在她身边。罗阿姨也没闲着,端出菜之后,又去厨房盛米饭了。

    夕林看着忙进忙出的罗阿姨,有些不好意思:“罗阿姨,你也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不用!”罗阿姨个性爽快,“我进去吃就可以,您跟先生吃,吃完了我出来收拾。”

    珞宁在一旁听着,知道她心善,但罗阿姨也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是她觉得跟主人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些不方便吧,珞宁拍了拍夕林的手,示意她不用再邀请了,由着罗阿姨去就好。

    夕林伤的是左手,右手还能是筷子夹菜,自己吃饭还是可以的,但珞宁不放心,把她面前的碗端了过来,拿起瓷勺要了一勺米饭,添了菜,送到夕林嘴边。

    “我可自己来的。”夕林说,她并不想被他惯得那么矫情。刚要拿走他手里的勺子,就被他躲开了:“动右手疼左手,你的身体是连着的,你不知道?”

    夕林愣:她只听过大脑只会各部门肢体动作,什么动左手疼右手,又不是串联电路,这人什么逻辑?

    珞宁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不明白,“啊,张嘴。”

    你一定听说过,夫妻之间相处久了就像左手和右手吧,左手受伤了,右手也会疼。他和她是一体生物,她疼,他也一定疼。

    菜和饭都是他一口一口喂的,她失血过多,要吃了饭才会有力气,可是她胃口很小,刚吃几口就摇头拒绝了。

    珞宁停下勺子,看着她,如同父亲看着女儿,那种希望女儿多吃,但女儿又不听话的无奈感在黑色的眼眸中暴露无疑,幽幽怨怨的,活跟她欺负了他一样。

    她笑了出来:“你怎么了?”

    “你不吃饭,你说我怎么了?”他问,很有质感的声音里带着些情绪,“你难管死了!”

    她噘嘴,耍起赖来:“那你说怎么办?”

    他似是已有回答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去湖南卫视给你报个名,让你参加变形记去!”

    老早以前的故事了,就是把有钱人家的孩子和山区里面经济困难家庭的孩子调换,限期一个月对彼此进行改造。刚拨出的时候挺火,但后来变着变着就失去了味道。

    本是逗她的,向来生命中就只这一个丫头宝贝着,要真把她送到山里去,十天半个月见不着的,还不急死他了?

    万一回来再饿的跟瘦猴似得,到时候他一定哭的眼睛都肿了。但夕林不知这是玩笑,反感了:“不要,我才不要去呢,去了就见不到你了!”瞪大的眼睛立马就有水了,珞宁心疼方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紧着放下碗,把妻子抱在怀里哄:“好了,哪里都不去,你就在我身边。”

    珞宁说完真想打自己了,好好的干嘛逗她哭啊,但是看着碗里的半碗饭,还是想让她多吃一点,抱着夕林的时候看到外面阳台上有躺椅,天气还不错,于是有了办法:“我抱着你去外面吃好不好?”

    夕林点头。

    征求同意之后,珞宁往碗里夹了些菜,一边抱着她一边端着碗去外面吃。

    罗阿姨吃完出来的时候餐厅里已经找不到两人了,原以为是他们吃完上楼了,但却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才顺着声音看过去。

    隔着一扇玻璃门,太太靠在沙发上张嘴,先生把饭喂到嘴里,罗阿姨摇头堆起皱纹的眼角带着几分笑意:太惯着了!

    一碗饭好不容易被夕林吃完了,珞宁当即有一种完成长城的伟大工程一般的荣耀。

    吃完后,夕林小心翼翼的问:“还有汤吗?”

    这句话点燃了珞宁眼底的希望还以为她想喝汤呢,结果刚张嘴想让罗阿姨送一碗过来,就被夕林捂住了嘴,笑嘻嘻的:“我是说最好没有,这样我就不用喝了!”

    珞宁的两外眉毛朝下,幽黑的眸带着温怒,哼哼了半天,大概意思可以解释为:“珞夕林,你把手给我拿开!”

    夕林松开了手,为难了:“你又要说什么?”

    “我要说什么,我……”被你气死了。压着心里的火儿,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你不吃饭,哪里来的造血功能,哪里来的力气?”

    “我吃了呀?”夕林指着那空碗,“整整一碗呢!”

    “猫都比你吃的多。”珞宁斥了一句,移开眸子四下望,马克选的这个地方不错,花园洋房,环境确实挺好。但愿他的嗅着花香把胸口的这股怒气给散下去。

    夕林认输了,低着头,淡淡开口:“叫罗阿姨盛一碗我喝。”

    你别生气,我喝,我喝总行了吧!

    珞宁站起来收拾碗筷,经过夕林身边的时候,稍稍站了几秒,嘴角浮起笑意。

    别以为她没有看见,当他进去的时候,珞夕林皱起眉头:“坏人!”

    汤很快就盛好端了出来,夕林急着喝,却被珞宁阻止:“烫!”

    咖啡时间距离不远,每次想起来都够她脸红好久,但那次是怒意,今天是赶快了喝了好交差。

    红枣银耳汤,补血的。放了糖,这下可对她胃口了吧。她不爱吃主食却偏爱零食,味觉里面对甜的东西情有独钟。

    那碗汤她倒是喝的挺好,喝完之后喜气洋洋的。该表扬的时候,偏偏珞宁不干了,捏着她的鼻子:“明儿但凡进你嘴的东西,我都把它变成甜的,等你吃够了,牙也就掉光了!”

    夕林那个气啊,这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罗阿姨收拾完碗筷,也就离开了。珞宁出来问她:“要我抱你去参观一下房子吗,可能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她吃了饭有些力气,曲折腿,抬眸:“为什么不在半山别墅住?”

    他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左手包的严实的纱布:“你被割伤的时候,车开了好长时间都看不到市区,那时候我就后悔为什么咱们家没有住在市区里呢?以前是怕记者叨扰,自你出事之后我管不得了,好歹我还掌握着半个娱乐圈,只要我不发话谁敢把你的照片投到报纸上。”

    他对夕林笑笑,把她拥进怀里,“医院的事情我已经叫马克去处理了,所有照片一律没收。报纸、网络、半个星点都见不着。”

    夕林看着他,他的模样是那样的骄傲清俊,拥有最完美的轮廓,颜值中的佼佼者。就这样不期然想起17年5月13日以前往前再推5年,她都在英国生活,虽然有让惜晴他们帮着留意他在国内的情况。但他们哪能事无巨细的告诉她,他每天都在做什么呢?

    就像史官,他们只能大致记下每个朝代的轮廓,至于笔下主角怎样想,在想些什么,他们势必是不知道的。

    因此惜晴和海扬传来的消息也只是告诉她,这年珞宁成立了公司,预计什么时候上市,却没有办法窥探到他创业过程当中内心深处的折磨,外界给他的压力,他是如何消化的。

    差远了,差远了!

    年少时,她的珞宁话很少,但少年心里有阳光,这些年过去了,时光把少年打磨的愈发精致,也向他收走了一些东西。比如说欢笑这东西。

    你大可以理解为高处不胜寒,在尘世中,他拥有了那么多东西,随便拿出来一样都是普通人奋斗一生无法企及的。安慰自己成功者向来笑容少。

    可是成功者也是普通人啊?为什么不能拥有喜怒哀乐呢?喜在前,喜在前啊!

    她还不知道珞宁被烧伤的那会儿,便看到珞宁不笑。整日与她相对,无非就是板着一张脸,很少有表情。最近一段时间,娱乐圈流行“整容一般的演技”说的就是一个演员他几乎没有什么面部表情,笑与哭都是一个表情,没有表情。

    她排斥他的不笑,喜欢他笑。

    因为珞宁虽不常笑,但一笑必定倾城。

    那段时间那样的他让她很恼,她把所有能够想到的可能都想了,唯独没有想过烧伤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那天她和于欣在珞氏集团的天台上对峙时,她曾撕心裂肺的朝她喊:珞宁是我最珍惜的人啊,我护着,疼着,你却把他糟蹋了。

    早些年“糟蹋”这个词普遍用于男人对女人,做了不公平的事情,反之呢?女人“糟蹋”男人,那杀伤力和张力根本不亚于前者。

    她不是一个喜欢统治人,喜欢为我独尊的人,但她会太过珍惜一个人,当这个人走进她生命里的时候,她会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绝不能允许任何人伤他。

    无关身份背景,换个角度讲,珞宁是她的丈夫啊,她为什么不能保护他呢?当人人喜欢霸道总裁的时候,谁为这个总裁想过,其实他也需要有人懂,有人体谅?

    都是普通人啊!

    珞宁变了,或许他不会在她的面前展现他的残忍,但背过她之后呢?她自己也是商人家世,里面那些弯弯绕绕,装不的纯情。所以除了理解,再也不想深究些什么。

    原生的家庭拖累了他,社会更不会给他好脸色,如果珞宁不狠些,如何能够脱颖而出。一切历练造就了他的成熟,也给他的心穿了一副铠甲。自她归来时,他为她而战。

    你能想象一个已经把洗澡纳入日常习惯的人,突然间不能洗澡了,会是什么反应吗?

    晚上睡觉之前夕林为不能洗澡恼着呢!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抓耳挠腮,十分难受。当珞宁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夕林抬头,眉头微蹙:“我说,我不能洗澡吗?”

    浑身难受着呢!

    但实际上是可以洗澡的。只要把她受伤的手腕上裹上一层防水布,也就能洗了。关键是她一个人洗吗?

    光是长头发洗起来就不方便,可是现在看她的样子是十分渴望洗澡的。珞宁逗她:“一个人的话可能不方便,我想帮你,就怕你脸皮薄。”

    话说他们是夫妻,他怕她脸皮薄,可是她一日不洗澡就跟要了命似得,所以赶紧点头:“我脸皮特别厚,过来抱我!”

    他抱她进浴室。她身上穿的休闲装是套头的,脱得时候可能会伤到手腕,所以他异常小心。

    夏天穿的少,退了休闲衣,就只剩胸衣了。胸衣扣子在背后,珞宁走到夕林身后,因为放的热水,浴室里热气腾升,不知是不是这热气的缘故,镜中隐隐的可以看到珞宁微红的脸颊。但这时,红了脸的,并非只有珞宁一个。

    夫妻结婚许久,却没有亲密接触,这一次,于夕林来讲也是忐忑不安,后悔刚才冲动点头快了些,还说什么:她脸皮特别厚。

    好吧,珞夕林事已至此,希望你脸皮继续厚下去。

    在性的这件事情上珞宁无疑是正人君子,可是夕林恼了,这事儿如果换做别的女人,他能这样做,她会表扬他的,可是作为妻子,她的丈夫难道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因着气,她忘记了手腕上的伤,出浴缸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啊的一声叫出来。珞宁皱眉:“碰到了?”

    快速把她抱到床上坐下,要查看伤口,却被夕林抽走了,她瞪着他:“珞宁,难道我就对你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笑话,她虽然不想炫耀自己,但要胸有胸要胯有胯,怎么就勾引不到他呢?还好伤的是左手,她眯眼,用右手勾起珞宁的下巴:“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看女艺人看多了,看我就没有味道了?”

    珞宁闭目轻嗅,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影,壁灯离得近,他的脸晕在光里面,肌肤如瓷,俊美非凡,宛如画中人。

    “闻到了。”三个字从他的嘴里缓缓吐出,带着说不出的性感撩人,而后睁开眼,灼灼目光看着她。

    “闻到什么了?”她把自己闻了一遍,淡淡沐浴乳的味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于是越加疑惑了。

    他猝然笑了,晃动着两只胳膊,对她说:“醋味儿!”

    “好啊!”她怒中带笑,掐住珞宁的脸,使坏的向上一提,“哪里有醋味儿?说!”珞宁不会顾脸上的疼,因为他知道夕林一向宠他,要真把他捏疼了,她才舍不得呢,所以他就垂眸看她的身体,“你看看你啊,又不吃饭,前面扁平,哪里来的诱惑?”

    那时候,夕林身上围着浴巾,开口反驳:“你胡说什么,哪里扁平了?刚才洗澡的时候你不也看到了吗?我可是标准身材。”

    珞宁吐出一个字:“小。”

    “你!”别的女孩子是被丈夫羞红了脸,但是放夕林这里却是被丈夫气红了脸,大喊:“哪儿小了,不小,不信你摸!”

    珞宁猛地瞪大眼睛,看向窗外。

    “怎么了?”夕林问。

    他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去看看窗子关了没有,别让邻居听见。”

    “哈哈哈哈!”夕林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窗子自然是关着的,他不过是逗她罢了。后来夕林把自己的唇压上去,亲完后,鼻尖蹭着珞宁的鼻尖,唇角上扬:“珞宁,只有我有这个权利吻你。”

    晚上睡觉的时候,月光从窗户淌了进来,珞宁半躺着,借着月光看怀里的人呼吸清浅,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只要有她在,仿佛他的世界就圆满了一样。

    我的傻宝贝,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和你举行夫妻最亲密的仪式呢?只不过要顾及你腕上的伤,我不能急于这一时。等等,再等等……

    医生说也许夕林晚上会有发烧的情况,所以他不敢睡,就在一旁守着,当这个时候他会静静的看着夕林,然后就会发现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他如何爱都爱不够的。

    回顾他的以前,一路走来披荆斩棘辛苦吗?答案是肯定的,肯定辛苦。毕竟是凡夫俗子有的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为什么没有生在富贵人家。这样的自卑感来着他烧伤需要救治的那段日子。

    那个时候,惜晴和海扬用光了自己所有的钱给他付医疗费,后来还是不够,当他们去问家里人借的时候,他们的家里人没有一个肯借给他。于是安慰自己的孩子,“你们能帮的就到这里了,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这个世界上亲人甚少,多的是陌生人,他虽与惜晴海扬要好,但毕竟他们的关系,他的身份不被他们家长所承认。那次义捐真真的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在医院天台,他心里想的却是还好,他已经放了夕林自由,他这个样子势必不能再见她了。这一生的心愿已了,他想结束性命。可就在那个时候惜晴从口袋里掏出了大白兔奶糖,她告诉他,是夕林的意思,她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叫我给你大白兔奶糖,每天一颗,你若不想辜负她的爱就活下去。

    是她救了他!

    这个一直以来,就给他爱和勇气的女孩子啊,他怎么能不爱呢,如果把人的一生分成两部分的话,那么前半生是珞夕林爱珞宁,后半生,交给珞宁,让他去爱他的夕林。

    夕林很争气,把医生的可能光秃秃的放在那里继续当他的可能,整个一晚上,她睡得都挺好,没有发烧。隔天早上精神挺好,倒是为难了珞宁,一早醒来眼圈乌黑,她看了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怎么了?”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原因。穿鞋抱她去洗漱,她却趁这个时间偷瞄了珞宁好几眼,然后趴在他肩上哈哈大笑,原来日子也可以这么美。

    李海扬躺在病床上,额头上、腿上都缠着很厚的纱布。李父在病床前看着儿子,苍老的脸上尽是忧心焦悴,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身旁是他后娶的太太,李太太把同样一双苍老的手放在男人的肩上,平静开口:“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这是李太太的公关话,事实上自从她嫁进李家的那天开始,对李氏父子,只要一张嘴说的就是公关话。

    这个冠上“李姓”的中年女人,打扮精致,面容温和,并不是坏女人。相反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曾经有自己喜欢的男人,但家里不同意,她家里动用权利将两人分开,他和那个男人的孩子也流掉了,后来在父母的威逼之下,嫁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在乎李海扬,因为他是他唯一的血脉。李父不说话,只叹了一口气。鹰一般阴翳的眸子,此刻也抵不过尘世的干扰,红了眸。

    他把手伸出去,摸着儿子的脸。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他们自己,如果说结婚对他们来说有什么作用的话,那就是他们需要一个女人为他生下自己的孩子,仅此而已。

    李父就是这样的人,当初答应李海扬和何惜晴的婚事,原本是在自己生命弥留之际需要婚事冲喜才答应了他们。如今,何惜晴怀孕却不能是男子,要她何用?

    所以,他才想出了调虎离山之计,让加拿大那边的人把前妻的消息透露给李海扬,然后趁他离开的时候找上门去,发泄了一通怒火,如果不是何惜晴晕倒的话,那他一定会按照原计划将何惜晴拉到医院做手术,不会让她肚子里的那两个小孽种活着,拖累他的儿子。

    出车祸之后,他让人查了缘由,原是他在路上开车分了神,自己跟迎面的那辆车撞上去的,不愿任何人。

    现在他伸出手摸着儿子的脸,一字一句:“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了解爸爸的苦心呢?”

    医院走廊里,响起蹬蹬的高跟鞋急促跑来的声音,越来越近,终在病房门前停下,“海扬!”

    惜晴要冲进来的时候,被李父安排在外面的保镖拦下。

    “别让那个贱女人进来!”李父拿起拐杖指着惜晴的眉眼,拐杖后面是一张阴沉狠毒的面容,丝毫与慈爱父亲这个词语联系不起来。

    夫妻不得相见,何惜晴脸上挂着泪,她实在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残忍的父亲。正想着,礼服拄着拐杖便朝她走来,当靠近时,拿拐杖被高高的举起,眼瞧着就要朝惜晴砸过来,可想而知,如果这拐杖真的砸了过来,她和她的孩子都不会活命。

    但那拐杖过来时,何惜晴眯了眼睛,精准的抓住砸过来的拐杖,往后一推,李父没招架住,一个踉跄便倒在地上。

    “你!”他指着何惜晴,这女人竟长本事了敢推他!

    “我什么!”她瞪着屋里的男人,却开口斥责门口的俩保镖:“你们给我让开!”

    保镖见女人怒,屋里的人又没有说话,于是便乖乖的让了。何惜晴跑进去,看到床上不省人事的丈夫,眼泪瞬间就砸了下来。她没有想到这样却给了李父机会。

    李父眼里闪过一丝狠辣,这这个病房里,如果他想除掉何惜晴肚子里的孩子简直易如反掌,于是站起来,拿着拐杖,再次朝何惜晴砸过去。

    “小心!”李夫人扑过去护住了何惜晴,那一棍太重,以至于她的身子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吐在了白色的床单上。

    “你个贱女人!”李父未得逞,出口谩骂李夫人。

    “茹姨!”惜晴后知后觉,惊慌失措的抱着李夫人。自从她嫁到李家,虽然和李夫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李夫人每次看到她和海扬都很客气。很温善。她没有想过这次李夫人竟会舍命救她和孩子。

    李夫人看着李父:“先生,你这一生已经造了太多的孽,放过你的孩子,和你那可怜的孙女吧。不然等海扬醒来,他一定会恨你的!”

    李父瞪着眼睛,似发狂一般抠着手:“你懂什么,我所做得一起都是为了我的儿子,我建立了这么大的商业帝国,将来全都是留给他的。”

    阴狠的目光转移到何惜晴身上:“李家的帝国需要继承人,而这个女人她不能为我的儿子生下儿子,我要她何用?”

    何惜晴今天就在不同的女人身上见了两次血,一次是她拿刀割伤了夕林,那个时候场面一片混乱,她来不及恶心。这一次是李夫人,因着她在她怀里,血腥味极重,但是惜晴现在却不能恶心。

    她咬唇,抬眸瞪向李父:“你真不是人,李海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李父冷笑:“何惜晴,你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我是李海扬的父亲,”他指着床上那不省人事的男人,说:“我与他的温文尔雅,大相径庭,我是嗜血的,有人敢挡我的路,我就要她死。”

    李夫人忍着胸口的疼,拉着何惜晴的手开口:“一个月前……他被查出精神出了状况,他疯了,你快走,快走!”

    李父一听那个贱女人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去,举起拐杖就往李夫人身上砸。

    李夫人一口血喷在地上,这回何惜晴假装看不见都不行了,胃里的在翻滚,捂着胸口,一阵干呕。

    “快走啊,惜晴。”李夫人朝身后喊,她现在就是要托住他,护着惜晴平安。

    “茹姨。”何惜晴站起来,却不肯走。前面李夫人快挡不住了,她朝惜晴大喊:“我已经没命了,死在他手里没关系,可你不一样,你还有孩子,为了海扬着想,你必须保证你和孩子的平安,快走!”

    一句话倒是点醒了何惜晴,她朝门外跑,却听到背后李父丧心病狂的喊:“一个都不准走,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拦下来,让她肚子里的孽种给我消失!”

    “是!”门外的保镖接到命令摩拳擦掌的走进来,堵住何惜晴的去路。

    惜晴张大嘴巴,眼里全是泪,这一次她好像跑不出去了。宝宝,妈妈该怎么办?

    李夫人绝望大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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