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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视线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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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座石门如同一面墙壁一般,挡住了莫天奇与炎的视线。

    殿宇内地藏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当莫天奇从无间出来的那一刻起,地藏王便明白,命运的齿轮再度转动。无数岁月之前的那场战斗,终究要在这一纪元画下句点。他虽为掌控推规,与天地规则并列。但他却无法看破时间长河,就如同当年他试图从无间内找寻时间长河遗留下来的痕迹一般。

    石门前,炎感受到了那股来自灵魂之上的威压。那是他无法抵挡的威压,他身是鬼卒,死亦是鬼卒。这就是他的命,是他无法逃脱的命。石门上的那一条颜色,与石门相同,与石门融为一体的锁链,在此刻缓缓松动。业力如潮水一般,向莫天奇和炎袭来,莫天奇释放半步掌控的修为。

    一面盾牌,立在了他与炎的身前。为他们抵挡,这来自石门的业力。

    盾牌之上粘黏着无法清除的业力,无一例外都在侵蚀着这面盾牌。可莫天奇又怎么会,让这业力如此轻松,便达到目的?浮雷阵显于地狱道的天空之上,此刻的地狱道,在血腥与折磨中,又添加了一抹寂灭的气息。与此同时炎也动了,右手握着葫芦法宝,大喝一声葫芦法宝爆发出了强劲的吸力,不断将那业力吸入法宝之中。

    两人忙活了足足七日,才将这锁链松动,所产生的业力完全清理干净。这七日,对整个地狱道来说,是痛苦的七日。因为这七日,不断有业力雷电落下,侵蚀损伤鬼卒或者是罪人。地藏王很想出手,但他明白自己必须要忍住,自己不能在此刻出手,不然那磅礴的业力,将会把自己吞噬殆尽!

    七日之后,石门上的那条锁链消失不见,莫天奇踏空走向石门,以灵气手推开石门。石门后,是一片浓雾,一片无法看清石门后景色的浓雾。炎犹豫再三,也没将那葫芦法宝交给莫天奇。因为此时的葫芦法宝内,积存了太多的业力。这样的法宝,对莫天奇不仅没有帮助,最后还可能会害了莫天奇。

    “那今日就此别过,待天奇兄你归来,我炎定当备好酒菜,庆祝天奇兄你的成功!”

    “好!我们说好了,待我归来,我们好好喝上三天三夜,不醉不归!”

    炎看着莫天奇踏入石门的背影,眼中多了一抹担忧。莫天奇和炎都清楚,此次别离能否再见,都是未知数。因为地狱道内,唯一能够活着从近边地狱内归来的,就只有那盘坐在殿宇内的地藏王。近边地狱内是何样,也只有地藏王一人知晓。殿宇内地藏王看着,莫天奇踏入石门的背影,似乎看到了当初年轻时的那个自己。

    思绪涌上心头,但地藏王却无法落泪。

    踏入石门,莫天奇便被浓雾所吞噬。

    砰!

    一声巨响,石门关闭,消失。

    炎没有离开,而是站立在原地,静静等待着莫天奇的归来。哪怕这一等就要耗费百年甚至是千年,可他却不在乎,他只希望莫天奇能够归来。这段日子的相处,早已让他们二人成为了好友,炎心中的嫉妒也早已消散,对于莫天奇炎心中最多的还是敬重,他虽知莫天奇背负重担,但却没有轻易去询问,因为他不想再添加担子给莫天奇。

    石门后,浓雾里,便是近边。

    近边地狱与人界并无两样,可唯独有别的。近边地狱内四方与中间,各有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被数道阵法,与数不清的符文所封印。莫天奇根本无法看到那深坑之中有何物,但莫天奇的本能却在告诉莫天奇,一定不要接近那五个深坑,仿佛那五个深坑中封印的是毁灭一般。

    但莫天奇也清楚,自己不去接触那五个深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想要通过近边地狱,如此明显的五个深坑,自然是无法避让的。尽管本能在告诫莫天奇,不要靠近。但为了能够成功,莫天奇也只能够硬着头皮向着中心的那个深坑飞去。可莫天奇还未靠近,自身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阻挡。

    似乎中心的深坑,莫天奇此刻无法接近。

    无奈莫天奇只好,将目标锁定在东方的那个深坑。当莫天奇落到深坑旁,封印深坑的阵法,突然运转爆发出骇人的破坏力。好在莫天奇及时出手,展开浮雷阵。以天雷之力,抗衡那阵法。在此消彼长中,封印深坑的阵法,最终被天雷所凝聚的巨剑刺穿,碎裂声回荡在近边地狱内。

    随着阵法符文碎裂,一座不怎么明显的石碑,出现在了深坑的右方。在天地之眼下,莫天奇能够看到那距离自己十分遥远的石碑。石碑之上,用一种奇异的液体,书写下了煻煨深坑。深坑之中,是数不尽的白骨与腐肉。而在白骨与腐肉之间,则是不断窜着火星的余灰,深坑之中的白骨与腐肉,如同食物一般被这余灰煨烤。

    莫天奇见到这一幕,也不仅反胃。莫天奇无法想象,这些白骨与腐肉的主人,在身前是承受了多大的折磨。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莫天奇的视线内。透过天地之眼,莫天奇看到人影与那座石碑之间有一条线连接着。这便是石碑的灵,煻煨灵看着莫天奇,视线如同贯穿了莫天奇的身体一般。

    “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又出现了一个,以六道为养料,培育自身道种的小家伙。你能走到这一步,至少说明其余十七层地狱,你已经通过了。很不错,这样的成绩足以让你骄傲了。可尽管如此,你通过的几率依然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我劝你,还是尽早回头为好。”

    煻煨灵看着莫天奇,语重心长的说到。莫天奇听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若晚辈就此离开,或许……不。若就此离开,晚辈或许永远都无法接触真相了。无论这近边地狱,有多么的恐怖,我依然不会选择退缩,因为我是为了真相,为了我的承诺,才会踏上这条道路的。尽管从一开始,就并非我本意,但既来之则安之,所以前辈您无需多劝了。”

    煻煨灵看着莫天奇,双眸中闪过了一丝满意之情。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言。这煻煨深坑中,皆是背负滔天罪孽的罪人,他们的身躯在这里被当做食材,被这煻煨深坑,不断煨烤。从生到死,从死到生。往复不断,但每次都会失去之前的记忆,故而每次对于他们来说,都如同第一次一般。你若想要成功,便亲自体会百次便可。”

    煻煨灵一边向莫天奇解释,一边告诉其通过此坑的方法。

    莫天奇听言,内心震惊无比。

    “这煻煨深坑,与那无间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莫天奇内心暗道。

    煻煨灵静静看着莫天奇,等待着莫天奇做出选择。莫天奇调整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便走向了那煻煨深坑。纵身一跃落入那余灰之中,看似温度不高的余灰,实则却如同熔浆一般。但又于熔浆不同,余灰并不会马上将莫天奇烧融,而是如同煨食物一般,慢慢煨烤莫天奇,让莫天奇明白什么叫做温水煮青蛙。

    随着莫天奇跳入煻煨深坑,煻煨灵回归于石碑中。被天雷巨剑,刺穿的阵法符文,再度浮现将煻煨深坑封印。

    这一封便是百年,这百年的时间,莫天奇身处在煻煨深坑内,不断忍受着那余灰的煨烤。经历了从生到死,然后从死到生的过程。莫天奇并没有失去全部的记忆,这是煻煨灵给予莫天奇的唯一特权。但对莫天奇来说,这种特权他宁愿不要。留存部分记忆,并不能够让莫天奇有所好受,相反留存的部分记忆,在不断的折磨着莫天奇的灵魂与内心。

    又过了百年,莫天奇结束了百次体会。天雷巨剑再度刺穿煻煨深坑的封印,莫天奇从那余灰中走出,全身赤裸但却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莫天奇整个人,此刻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煻煨灵现身,看着身前的莫天奇,没有言语有的只是微微点头,一道印记出现在莫天奇的手臂上。

    那是一个如同花朵的印记,但却残缺了不少。莫天奇着手臂上的印记,意识也被拉回到了这两百年的痛苦中。印记所记载的,是莫天奇这两百年来,完整无缺的记忆。这一次的记忆,都如同细针一般。当莫天奇全身心去体会时,那细针便会刺入莫天奇的体内,让他如同身在煻煨深坑内一般痛苦。

    莫天奇告别煻煨灵,向着北方深坑前进。这一走便是,耗费了半月时间。当莫天奇来到北方深坑旁,再度施展浮雷阵,召出天雷巨剑将那北方深坑的封印刺穿。封印还未完全碎裂,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腐臭味,便从那裂缝中飘散而出。莫天奇嗅到后,立刻闭气防止吸入更多这种气味。

    一道全身被蛆虫铁喙昆虫覆盖的人影,出现在了莫天奇的面前。而在人影身旁,竖立着一座石碑,石碑之上用那奇异液体写着—尸粪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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