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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安川枫江上救少女 聂桐雨血洗丧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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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文。

    翌日清晨,梦如萤起床梳洗完毕来找安川枫,敲了几声门,却不见回应。推开门一看,屋里没有半个人影,便下楼来寻他。

    梦如萤刚下楼就听见柜台上上一个店伙计对她说道:“姑娘早,昨日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罢递过来一封信。

    梦如萤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淡蓝色信笺上如是写道:梦姑娘,我走了。很高兴能与你相识,这些日子和你在一起也颇是愉快。奈何我孑然一身已成习惯,请恕我不辞而别之过。新年将至,姑娘还是及早回家要紧,江湖险恶,兀自珍重。倘若有缘,他日相见,我一定当面像姑娘请罪。落款是安川枫。

    梦如萤看完顿时火冒三丈,嘴里骂道:“好你个安川枫,你个大骗子,我……”她越骂越难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店伙计不明所以,忙上来安慰,还没开口,只见她突然又笑了:“嘻嘻,你想甩开我,门都没有。既然你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

    却说那安川枫夜里辗转反侧,一想江湖风波恶,带着梦如萤又害怕自己连累了她。劝她回去,她又不肯,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也不清楚他的来历和底细,但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情。后来睡到五更,便偷偷起床,写了封信,来到楼下唤醒店伙计,吩咐他交给梦如萤,又结了帐钱,出了客栈,往扬州方向行去。

    这匹马经过这些时日的喂养,已然脱胎换骨,灵性十足,毛色更白,肌肉更壮,脚程更是快的出奇,不出多久,便已赶到渡口。

    此时天微亮,渡口上撑渡的差人还未来到,安川枫牵着马一同上了一条小船,解开绳索,向下游划去。

    顺着江流行了约莫两个时辰,这时忽然看见从后面急驶而来的一艘大船。大船顺水扬帆,急速而来,水面宽广,却偏偏冲小船而来,眼瞅着就要撞上安川枫这条小船。

    一人一马一条船。

    小船未毁,人和马却已好端端的立在大船之上。

    甲板上,安川枫静静地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一群人,并未说一句话,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更有威慑力。谁都可以看见他那平静的出奇的双眼,没有一丝惊惧,没有一丝愤怒,仿佛刚才站在小船上的不是自己。

    “你是何人?胆敢私自上我们的船来!”其中一人问道。

    安川枫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现在这条船已经是我的了。”

    那人闻言怒不可遏,冲上来一把拉住安川枫的胳膊,就欲扔进水里。安川枫转身,拧步撮腰,使劲一推,只听‘嗵’的一声,那人已经落入水中。

    其他人见状,知是安川枫仅仅使个巧劲而已,又冲上来一人,已是谨慎了许多,可是,不到一个回个又被扔进了水里,灌了几口水才冒出头来,只是船速颇快,他们两人早已被落在后面,只好拼命朝那条小船游去。

    片刻,甲板上已空无一人。

    安川枫进入船舱里面,也是空无一人,忽然听到支支吾吾的声音从船舱下面传来,心里当生奇怪。又在船舱内找寻了一番,仍是一无所获。

    他嘀咕道:“莫非是在船舱下面。”随即便发现了一道暗格,就在船舱内桌子的下面,他打开暗格,漆黑的空间里顿时有阳光射了进去。

    安川枫低头看时,大吃一惊,只见船舱下的内阁里挤满了人,细看,乃是一个个妙龄少女,被绑起手脚扔在一起,嘴上都被堵上了厚厚的棉布。

    安川枫跳了下去,帮她们解开手脚,让她们悉数爬了上去。

    这些女孩初时并不知情况,只道是安川枫与他们是一伙的,都哭哭啼啼的。待到看见船上已没见那伙人只有安川枫一个时,才知道得救了,一个个破涕为笑过来谢安川枫。

    安川枫问道:“你们都是哪里的人?为什么被绑在这里?”

    其中一个女孩回道:“回大爷,小女子本住在金陵城外,家里有爹娘和一个兄长,昨日跟兄长上城里采办年货时,不想与兄长走散了。便在街上找他,却不想一个男子说见过我哥哥,骗我到船上,便把我绑了起来。多谢大爷相救,小女子实在无以为报。”

    安川枫闻言又问:“那你们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掳你们去?”

    这些女子都摇头只说不知道,安川枫也没再问,当下转舵,将船往江边泊去。

    待船靠岸后,安川枫对这些女子说道:“你们这就下船歇息歇息,我帮你们拦艘渔船,送你们回去。”

    众女子听完,皆是高兴答谢。

    安川枫在江边等了约莫一刻钟,这时忽见从上游漂下一条小船,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可不正是他之前的那艘小船。

    那小船上的众人瞧见安川枫,皆是站在船上大骂:“你个狗娘养的,把老子们扔进江里,有种你别跑,看老子们不杀了你。”说着一起划着,快速往江边驶来。

    待这伙人都爬上甲板后,一个个破骂不止,摩拳擦掌,准备上来合攻安川枫。

    安川枫盯着他们说道:“我问一句,你们最好答一句,我兴许会留你们一条全尸。”

    这伙人现在失去了理智,又听安川枫这样讲,一个个气得鼻孔生烟,冲上来便群殴安川枫。

    安川枫见状杀心已起,只个眨眼间,这伙人便横七竖八躺在船上,再也一动不动。这时,最后一个人已吓的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侠饶命。”

    “好,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若有片刻吞吐,当下要了你的狗命。”

    “大侠饶命,小的绝对知无不答,句句属实。”

    “你们是什么人?”

    “启禀大侠,我们都是青沙帮的。”

    “为何要掳这些女子?”

    “回大侠,我们是为丧星舵主捉的他们。”

    “哦,噬魂堂,你们不是青沙帮的人吗,为什么替噬魂堂卖命?”

    “大侠不知,早在半年前,我们青沙帮便归附了噬魂堂,李帮主被丧星舵主所杀,现在的帮主是丧星舵主的手下。”

    “那么说你现在是噬魂堂的人了?”

    “大侠饶命,我也是迫不得已,求大侠饶过我这条狗命,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膝前小儿,我以后再也不为噬魂堂卖命了。”那人哭哭啼啼哀求道。

    “我且问你,那个丧星舵主现在在哪?”

    “回大侠,噬魂堂总共二十四分舵,丧星舵就在河下游青梅山上,丧星舵主喜好美色,所以帮主命我们四处掳掠良家少女。”

    “这么说你们已经掳掠了不少良家女子?”安川枫怒问道。

    “求大侠饶命,都是帮主的命令,我们不得不从。”

    “今日姑且饶你一条狗命,你回去告诉你们帮里的兄弟,都脱离青沙帮和噬魂堂,以后我若再听到青沙帮**掳掠,纵使你们躲到天涯海角,我安川枫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人听见安川枫三个字,早已吓的冷汗淋漓,嘴里连连承诺:“谨遵安大侠之命,以后我若再干伤天害理的事,让我不得好死。”

    “滚吧。”

    那人闻言连忙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安川枫又等了一阵,不见有渔船往上游去,只好牵了马上岸,带着那群女子往金陵方向回去。

    不出几里路,便看见一所驿站,当下过去租了两辆马车,又雇了两个马夫,吩咐他们将这些女子送回去。临走,又送给这些女孩一些银两,这些女孩千恩万谢后才上了马车离去。

    安川枫本欲去扬州,却不想中途碰见这种事,心里嘀咕道:“若是不把丧星舵除去,恐怕以后还有更多人遭殃。”当下打定主意,骑马往青梅山驰去。

    青梅山距金陵城两百里,约莫两个时辰,安川枫已来到青梅山附近。现在时近年终,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他一个人在荒野里驰骋,此时已近中午,他却想起梦如萤来,才隔一日,却不想又是形单影只了。

    他越不去想梦如萤,可是思绪却偏偏又带他回到漠北。“不知道她看没看到我留的信,估计心里十分痛恨我吧,算了,若是有缘,他日自会相见,我又何苦想这般没用的。”安川枫心里想道。

    当下又想起丧星舵来,嘀咕道:“传闻噬魂堂自逍遥无二以下有四使二十四舵主,武功着实不弱,我若这般冲将进去,不清楚里面的底细,恐有不妥。”于是便将马留在青梅山下,一个人钻入林子往青梅山顶走去。

    青梅山山不高,比起北方的山,这最多算是个小丘,这山上处处长满了青梅,也倒是名副其实了。不消片刻,他便爬到山顶,果然看见了一所寨子,只是并未看见半个走动的人影,也没听到半点人声。

    安川枫心里好奇道:“传闻噬魂堂这两年攻克了不少帮派,就算是一个分舵,也应该有不少人的,为何连一个都看不见。”

    于是他小心翼翼穿过丛林,来到寨子外面,却看见了两具尸首躺在门外,皆是一剑毙命。心里更是大惊,于是也再没有顾忌,直往寨子里面跑去。

    一路上更是尸横遍地,皆是一剑毙命,不是削去头颅,便是刺穿心脏。安川枫越看越惊,心里吃惊道:这人得剑法当真厉害,这么多人的围攻,他却招招有攻无防,下手狠准快,这些人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他虽赞叹这人的武功高强,却自忖道自己也能做到,这些人毙命时间不长,他当下也不慢了脚步,直往里面赶去。

    待跑到大厅时,更是惨不忍睹,显然这里经过一场大战,大厅里尸体满地,血流满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安川枫的鼻子。

    五十多具尸体,仍是一剑封喉,安川枫站在大厅,想象着当时的场面,那是要多么快的剑,才能在五十多人的围攻下分毫不差的将所有人的喉咙刺穿。

    安川枫看了一阵,然后便看见了一具尸体靠在柱子上,他双手抓住自己的喉咙,眼里满是惊骇,死不瞑目。

    地上扔着把鬼头刀,刀刃上满是豁口,安川枫捡起刀,这把刀足足有三十斤重,却被一把奇快无比的剑砍的满是豁口!

    安川枫看见了他腰上的令牌,伸手摘了下来,银制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魂字,与那日梦如萤拿的令牌一模一样,显然这个人便是丧星舵主无疑了。

    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开封客栈死了的那人,难道他也是噬魂堂的舵主?有人在我隔壁房子杀了噬魂堂的舵主,而我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而这个人又是谁?噬魂堂的舵主在他的剑下走了不到三十回个,江湖中使剑的一流高手寥寥无几。冀州李寒空不可能来这里;铁洛书虽说剑法高超,但似他这种人,内力高深,任何兵器在他手里都能瞬间杀人,何况他根本不屑来杀一个区区的噬魂堂舵主;柳常青?他也不会,身为正义楼的楼主,听闻他最近在湖北;剑魑是噬魂堂的四使之一,更没有可能;赵孤星,传闻他使的是把软剑,何况又在长安城;比邻上人?他是出家人,也绝无可能;青苍掌门,这人也绝无可能从豫州过来。至于其他人,虽有武功高强的,但却不能将剑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凌厉无比。

    安川枫左思右想,愣是想不出眉目,就在此时,他看见了远处滚落在地上的人头,忽然想起那日在金陵城客栈里,王二所讲的话。

    “对了,定是聂桐雨!”安川枫恍然大悟道。聂桐雨重现江湖,而且就在金陵城,况且他那日也曾与噬魂堂的人交手。

    想到这里,安川枫却忽然皱起眉来,都道聂桐雨习武成痴,好与人比试,今日情景来看,他的武功比之七年前已精进了不知多少。

    又思忖道:“我与他七年前便有比试之约,今时今日,我恐怕已不是他的对手了。”

    胜败常事,我又何必太在乎这些。想道这里,他便觉释怀,也不为此事担忧了。又想起丧星曾掳掠了不少良家女子,不知道此刻逃了出去没有,便在寨子里找了起来,最后果然在一处地下室里找到了她们。

    浩浩荡荡居然有四十多个女孩子被关在地下室,她们衣衫不整的从地下室里走出来,一个个跪在安川枫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安川枫问起她们的经历,也不觉悲从中来,只是百般安慰,自己从未经过这种场面,当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安川枫带着她们走出寨子时,这些女孩子看见满地的尸体,又是害怕,又觉有些痛快,登时将安川枫视作大恩人,大侠。

    四十多个女子齐齐跪地,磕头道:“多谢大侠救命,请问大侠名号?”

    安川枫甚是难为,这些人都是聂桐雨杀的,自己只是顺带救她们出来而已。被问名字,行走江湖本来就讲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自己在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面前又如何撒的起谎。但是倘若传将出去,自己当然不惧怕噬魂堂,只是这虚名确实受之有愧。

    于是便说道:“我是安川枫,不过救你们的另有其人,他是聂桐雨,已经先走了。”

    众女子闻言便又磕头道:“多谢安大侠聂大侠救命之恩。”

    如此这般千恩万谢后,安川枫才领着她们下了青梅山,送她们上了回家的路。

    安川枫待她们都走后,寻见自己的马,骑上马才又往扬州走去。

    翌日,扬州城一家酒馆内,只听一个大汉站在桌子上讲道:“话说那日在青梅山,安大侠与聂大侠真是英勇无比,噬魂堂丧星舵数千人围攻他们两个。”

    其他人闻言皆是大惊。

    另一人说道:“你别胡说,我听闻当时只有四五百人。”

    这大汉说道:“我们村子里的翠花亲口说的,有一千多号人,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这人听他这般讲只好不再说话。

    只听他接着说道:“那安大侠与聂大侠两人唰唰唰手起剑落,三下五除二,这些噬魂堂的人脑袋就都滚到了地上。那丧星舵主见状想跑,安大侠一剑刺在他的胸口,聂大侠一剑刺在他的喉咙,这下丧星舵主真的就成丧星了,哈哈哈……”他说着便大笑起来。

    众人听他大笑,也跟着大笑。

    这大汉笑的嗑弯了腰,接着又说道:“那被丧星舵掳掠去的三百多名年轻姑娘,这才重见天日了。”

    在酒馆的一个角落,一名年轻的公子哥听完后,闷了一口酒,心里愤愤道:“好你个安川枫,你个大坏蛋,撇下本姑娘去英雄救美了,哼,别让我逮到你,不然要你好看。”细看,这公子哥可不是梦如萤是谁。

    在酒馆的另一个角落,一个身披雪白狐皮披风的美丽姑娘和一个身穿紫色棉服的年轻男子正在饮酒,只听这姑娘说道:“师哥,这些人在吹牛,安川枫我们见过,哪有这么厉害,一千多号人,怎么可能。”

    这年轻男子微笑着说道:“不管是不是吹牛,我好奇的是,安川枫怎么会和聂桐雨在一起。聂桐雨已经七年没在江湖上露面了,看来此番是有趣的紧了,这消息肯定传到了噬魂堂的耳目里,噬魂堂必然会有所回应。”细看,这男子不正是赵孤星是谁。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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