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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聂桐雨重出江湖 安川枫苦思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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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安川枫这一日与梦如萤行至金陵,眼见天色已晚,去扬州还有一天行程,只好歇将下来。

    两人寻了间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又吩咐店小二给两匹马喂足草料,待得一切妥当才下楼吃饭。

    时下已到腊月中旬,他们从漠北来到江南,早已没了那严寒之气。又见除夕将至,金陵城里甚是繁华热闹,来往客商络绎不绝,沿街的商铺,叫卖的小贩,好不热闹。

    两人正吃饭间听得邻桌一男子说道:“我可不是瞎吹,昨天那场打斗着实惊天动地。”

    旁边人问道:“怎么个惊天动地?”

    又一人道:“咳,你别听他吹牛,你不知道他绰号牛皮王,牛皮都能吹上天去。”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那男子一听急了,当即站起来拍着胸脯说道:“我王二虽然爱吹牛皮,但这件事我敢拍着胸脯说,绝无半句虚言。”

    众人见他信誓旦旦,也就不嘲讽了,都说道:“那你快给我们讲讲。”

    那王二说道:“我王二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昨天当真给我吓得差点尿在裤裆里。”

    众人哄笑道:“只怕是你当时已经尿裤裆里面了,哈哈哈哈。”

    王二也不理会众人嘲笑,接着说道:“甭说是我王二,在座的几位当时若是在场,恐怕还不如我。你们且听我说,这几日秦淮河上闹河会,昨日里我闲来没事,便去瞎逛。在船舫上吃完酒出来时已经天黑了,我醉醺醺的上了岸,也不知哪个天杀的在路中央扔了一个老大的船桨,我一不留意,给绊了一跤,差点摔进河里去。”

    众人又哄笑道:“哈哈,牛皮王摔了个狗吃屎。”

    王二翻了翻白眼说道:“当时这一跤,我登时酒已醒了大半。这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刀剑的声响,我寻思着,定是两个富家公子哥争风吃醋动起手来了,当下便摸将了过去想看看热闹。”说完,王二顿了顿,拿起桌上的酒碗闷了一口酒。

    “你摸将过去看到了什么?”众人问道。

    “当时天已经黑了,河上的人早已经走的干干净净,除了一些花船舫上还亮着光。我猫腰走过去,躲在船后面看过去,当时没给我吓死过去。”王二说着又喝了口酒。

    “你看到什么啦?”众人急问道。

    王二接着说道:“你们猜怎么着!我刚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碗大的东西咕噜咕噜滚到我眼前,我仔细一看,可不是个脑袋!那人死了,身首异处,眼睛睁的老大,当时差点把我吓晕过去!”

    众人听他这般讲,都不自觉的摸了摸脑袋,问道:“那你晕没晕?”

    “笑话,我王二何等人物!不过我当时确实非常害怕,心里想这可是出了人命啊,若是给官府逮到哪里有的活。我还是赶紧走吧,回头再让人杀人灭口了可不得了。”

    “对啊,那是得赶紧跑远。”众人说道。

    “我一心想着跑,可是哪里想得到腿都软了,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嘻嘻,瞧你那没出息的劲。”一人讥笑道。

    王二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逃也逃不了,只好悄悄的躲在那里,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初时,我连看都不敢看,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刀剑相交之声。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便偷偷的往船上瞧过去,这一看,当时就惊得我一身的冷汗。”

    “怎么样?”众人又问。

    “只见那船上面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的尸体,这边一个脑袋,那边一条胳膊,还有几个尸体飘在水里,好不恐怖。这时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唰唰这么一砍,又一个人给他削去了脑袋。”王二边说边站起来伸手比划着,直把眼前的一男子吓得惊起身来。

    “我仔细一瞧,那黑衣男子身边围了七八个人,在那里战战兢兢愣是不敢在上前去了。这时一男子冲他喊道:‘阁下是谁?为何要跟我们噬魂堂过不去?’那人瞧也不瞧他,转身竟然走了。又有人问他:‘你究竟是谁?杀了我们坛主和这么多弟兄,你可知道后果吗?’他虽这样讲,却也不敢上前拦他,只好任他去了。只见那黑衣男子从船头一跃,如蜻蜓点水般就消失在河中央了。我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心里好生佩服。就在这时,传来一道声音:回去告诉你们堂主和四使,说我聂桐雨要会会他们。”王二一口气说完,又抓起酒碗喝了一口。

    众人听他讲完,七嘴八舌说道:“你说这人是聂桐雨?真是大快人心,噬魂堂的人都是死有余辜。你说聂大侠现下在金陵城里?”

    王二也不回答他们,又说道:“我一听是噬魂堂的人,当时吓的半死,躲在那里一直没敢出声,生怕给他们发现,直到他们都走光了才摸黑跑回家去,一宿没睡着觉。早上就去官府报了官,索性是江湖仇杀,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安川枫与梦如萤坐在这里听他们说了半天,这时对梦如萤说道:“梦姑娘,你可知这聂桐雨是何人?”

    梦如萤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江湖上关于聂桐雨的传闻可多了。据说他少年师承黄石老人,十六岁那年便独身闯入陕南十三寨,将这十三个匪寨寨主一一挑落,自此陕南再无匪患;十八岁那年,与江湖一流高手比武三十二场,无一败绩;二十一岁那年,与昆仑山清航上人大战数百回合方才落败,自此便销声匿迹。怎的在金陵出现了呢?”

    安川枫说道:“不错,到现在已经七年了。其实,七年前,他就来找过我,当时我为师父守丧三年未满,约定来年再战。后来他败于清航上人,便销声匿迹了。不知道他这七年间武功精进到何种地步,想来我已不是他的对手。”

    “嘻嘻,怎么会,我瞧他肯定打不过你。”梦如萤笑嘻嘻说道。

    “为什么?”安川枫问。

    “不告诉你。”梦如萤说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安川枫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心里却想:聂桐雨这人沉迷武学,生性好斗,此番他归来,料想我与他难免要有一战。

    “安大哥,他们说这几日秦淮河上闹河会,我想去瞧瞧。”梦如萤突然说道,眼里带着一丝祈求。

    安川枫本想拒绝,此番他确实没有心情游逛,在漠北遇到的事情,樊仕靖的说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但看着梦如萤的眼睛,他偏偏说不出拒,只好说道:“好吧。明日我们先去拜访我一位朋友,再去秦淮河上转转。”他说完心里却恼怒自己:我怎的对梦姑娘这般百依百顺了。

    梦如萤见他同意,眼里已然乐开了花。

    吃完饭,两人奔波劳累十多天,便回客房早早休息了。

    翌日,两人早醒,安川枫带着梦如萤办了些礼品去拜访辣手判官狄桐,却不料狄桐没在府上。

    梦如萤缠的紧,两人也没耽搁,就径直往南向秦淮河而去。

    腊月时节,秦淮河会,一片热闹景象。河上来往船只如梭,张灯结彩的花船舫点缀其间,船头立着好些浓妆淡抹的风尘女子,嬉笑怒骂,歌声荡漾。河两岸各种小贩亮着嗓子招呼着行人,更有那达官子弟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如此热闹景象,倒丝毫不受昨晚死人的影响。

    朱雀桥边野草已枯,王谢堂前飞燕不再,秦淮河上的歌女也不知换了几代,只有这河水年年岁岁,奔流不息。

    两人在河岸逛了逛半晌,午后又租借了一条小船,摇荡在碧波之上。

    梦如萤坐在船头,安川枫划着双桨,梦如萤初到金陵,又见此番热闹景象,问东问西,不有片刻休息。安川枫因有心事,但佳人在侧也不好眉头紧锁,只是对她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

    安川枫忽然问道:“梦姑娘,我们两个相识有一个月了吧。”

    “二十六天。”梦如萤回道。

    “哦,我还不知道你家是哪里的。”安川枫说道。

    “嘻嘻,想探听我家室啊,偏偏不告诉你。”梦如萤笑嘻嘻的说道。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出来挺久了,江湖不太平,再者马上过年了,你应该回家去吧。”

    梦如萤听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扭过头去说道:“要你管!我就是不回去,你分明是要赶我走,坏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出来许久,你家里人肯定很担心,你还是回去吧。”

    “呜呜,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没父没母,爷爷又讨厌我,你还要赶我走……”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安川枫见状也是慌了,忙安慰道:“我并不是要赶你走,只是现在我要去办些重要的事情,江湖凶险,我害怕连累到你。”

    梦如萤听他说完,擦干了眼泪,却笑嘻嘻的说道:“我不害怕,我有武功啊,我可以保护你啊。我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不管是谁,敢要伤害你,我定打他个鼻青脸肿,人仰马翻,我痛打落水狗,痛打落汤鸡。”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挥拳踢脚比划着,脚下没站稳,差点掉进水里。

    安川枫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再打,再打你就成了落汤鸡落水狗了。”

    梦如萤嘻嘻一笑,又问道:“那你还赶我走吗?”

    “我哪里还敢赶你走啊,我还指望着你保护我呢,万一碰见落汤鸡落水狗,你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梦如萤知是取笑她,脸上一片绯红,嗔道:“不理你了。”说罢便坐在船头,果然不说一句话了。

    直到太阳落山时,两人才回到岸上。以往的秦淮河号称不灭之河,夜晚更是人声鼎沸,只是现在寒冬腊月时节,游人傍晚便都匆匆散了,这会,只剩下稀稀落落的游船和游人了。

    赶着朦胧夜色,两人回到了客栈,却见狄桐在堂上等着。

    狄桐一见两人回来,立刻上前拱手说道:“安兄弟别来无恙。”

    安川枫回道:“狄大哥想必久等了,小弟实在过意不去。”

    “无妨,无妨。来,安兄弟,咱们坐下说。”说着,便拉起安川枫坐下,又吩咐店小二上些好酒好菜。

    安川枫又介绍狄桐给梦如萤,之后两人又聊天说地,不觉间,已吃了不少酒。

    狄桐问:“安兄弟这几日可曾听到长安城里一些事?”

    安川枫回道:“小弟这些日子奔波赶路,倒没听见什么事情。”

    狄桐当下就把长安城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官府悬赏盗匪,赵孤星挫败胡凌霸,说到飞剑门与金刚门门主被毙时,安川枫眼里惊骇不已。

    安川枫急问道:“他们确切是死于催心掌?”

    “千真万确。”

    “那是谁干的呢?”

    “江湖人都说是铁洛书所为,可是,这却是万万不可能。”

    “为何?”安川枫急问道。

    “安兄弟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应柳常青之约前往湖北江陵,不巧偏偏碰见了铁洛书。江湖人都知道你和他的事情,十年前你们的誓约我也知道,若不是你师父廖楼主死的冤枉,铁洛书倒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英豪。期间他也问了我漠北三盗得事情,后来,我得知长安城阴阳两位门主之死,当时就觉得奇怪,那会铁洛书在湖北,怎么可能去长安杀人呢。”狄桐说道。

    “那就奇怪了,难道真有旁人会那摧心掌之功?”安川枫说道,心里却惴惴不安:难道我真是冤枉了铁洛书,师父是死于他人之手。忽然又想起樊仕靖的话,当时心就沉到了谷底。

    “此事确实大有蹊跷,不过安兄弟不必太过忧虑,到底尊师是不是被铁洛书所害,相信定会水落石出的。”狄桐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听说,那凶手从两人手里盗走了件很重要的东西,有人说是武功秘籍,有人说是绝世宝贝,现在外面众说纷纭。”

    “哦,狄大哥怎么认为呢?”安川枫好奇道。

    狄桐回道:“我也不好说,前几年我去长安见过他们,两人倒也胸怀坦荡,我和他们也切磋过几招,武功也颇为厉害,只是当时总觉得他们武功有些蹊跷。”

    “怎么个蹊跷?”

    “他们两个刀法拳法招数独特诡异,有时阴狠,有时磅礴,但总是关键时刻后继无力。最近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江湖人才知道了他们的底细。”

    “什么底细?”

    “原来这两人是亲兄弟,安兄弟可能不知道二十年前轰动江湖的一件事。二十年前,侠盗谷一众山寨被屠的鸡犬不留,后来半年之内又有许多山寨被血洗,老弱妇孺无一幸免,当时江湖人士纷纷唾骂,更有许多侠义之士前去探寻凶手。最近人们才知道,正是这两个人所为,当时他们才十六七岁,便已如此心狠手辣。”

    安川枫听得惊奇,说道:“照你这么说,似乎更像是铁洛书所为了。”

    “可不是,据他们府上下人所说,两人均是夜里死的,连打斗声音都没听见,可见凶手着实厉害,江湖上有此本事的寥寥数人,因此江湖人士皆是认为是铁洛书所为。对了,倒是有一件奇事,那飞剑门一弟子说,那晚赵孤星与王千里曾潜入府内,不过仵作却说不是他们所为,那就好生奇怪了,他们去半夜去飞剑门干什么,偏偏又这么凑巧。”狄桐有些疑惑的说道。

    “赵孤星么?他去长安作甚?那王千里不过一介纨绔,虽说武功不弱,却仗着王笑山之势胡作非为,江湖人多半是卖他爹面子,怎的赵孤星会和他混一块去?”安川枫略有不解的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江湖人称赵孤星小诸葛,武功又是年青一辈佼佼者,传闻‘一点寒星,穿胸而过,万朵剑花,血溅长空’便是说他,他年纪轻轻,剑法超群,殊不知,他还有一个独门暗器,打穴手法,却从未使过,而且江湖人都不知道他师承何处,看来他与这件事定有关系。”狄桐说道。

    “我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日我与噬魂堂四使刀魍交手时,他刚好经过。多谢狄大哥前来告诉我这些,看来我得去见见赵孤星。”赵孤星若有所思的说道。

    狄桐吃完饭后便辞了安川枫回去了,走时,已经酒气冲天醉醺醺的了,摇摇晃晃迈着踉跄的步子远去。

    梦如萤这时问安川枫:“安大哥,你要去寻赵孤星吗?”

    安川枫沉吟了一会说道:“不用,明日去扬州洛书门,如果赵孤星与此事有关,也必然会来洛书门探个虚实。”

    回到房间后,安川枫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这几日的事情越来越蹊跷。倘若真如樊仕靖所言,师父是诈死,那他有何目的?而师父所中的摧心掌又是谁打的?明明看见师父气绝下葬,又如何有假?赵孤星到底师承何处,有何秘密?漠北三盗从滁州胡仁礼那所劫之镖又是何物?如果不是铁洛书所为,那么这个人隐藏了这么久,要嫁祸铁洛书,为何这两年却暴露行踪?一连串的问题在安川枫脑海里闪过,他愈发觉得不安起来。又想起聂桐雨消失了这么久在这个时候重出江湖,肯定有问题。眼下噬魂堂动作这么大,势必与聚义楼和各大门派有场恶战,江湖动乱已是必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安川枫苦思良久,该如何揭开这些真相,却没有一丁点头绪,突然又想起樊仕靖所说的话,对了,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当下心里已有了计划,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春节将至,江湖上暗流涌动,一场腥风血雨已然在悄悄酝酿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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