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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 > 第133章一三三后妃之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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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你坐直了。品 书 网 (w w w  . v o dtw . c o m”白神医颇不耐烦,一把扯过皇帝陛下,凤翎还没回过神,被神医照着背击打了一下。

    “哎哟!”天子惨叫一声。

    鸿煦吓了一跳,恼怒地拉住白芍,瞪着她质问:“你做什么?!”

    白芍望了望这个急于护妻的“丈夫”,很是莫名其妙,也不跟他多话,蹙着眉,一下掸开了他的手。

    鸿煦没有想到,一个宫女竟会有这样大的手劲,料她身份不同寻常,便凝眉提防地看着她。

    “好了没?”白神医一脸嫌弃地询问趴在案边的天子。

    剧疼果然消失了,凤翎点点头,十分诧异。

    白神医冷哼一声,开始了她的诊断:“跟你说要少吃点。积食了,又胀气,立刻乱撞乱动,再皮实的胃都要被你撑暴的。”

    凤翎和鸿煦这才明白,原来神医刚才是在用点穴之法治疗天子的肠胃病。

    “回头我再给你找个药丸,通通气,放几个屁彻底好了。”

    老天爷啊,白神医依然豪放本色不改,全然不顾长安第一贵公子在身边。竟把女帝的病症说得这样通俗易懂。

    天子拦阻不及,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地望向鸿煦。

    果然,帝君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一双美目鄙夷地扫扫榻那个丢人的傻子。

    那神情实在只差说一句“老子真是走狗屎运,怎么能摊你这样的葩婆娘?”

    凤翎无地自容,慌忙找补:“不是……不是……我还以为是……疼得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只是吃撑了……”

    天子恨得在心里直骂娘,今夜黄历肯定写着“诸事不宜”,否则怎么会这样接二连三地丢人现眼。

    白神医忖了忖,明白了她的忧虑,走近前去,一摸天子的小腹,冷冷道:“他是在这个位置,安然无恙。现在还没有个橘子大。那头鼓出的,全是你的肥膘啊。”她直起身咂了咂嘴,“不过么。有这层膘护着,倒也不错。磕磕碰碰的也经得起些,像个棉垫,何况你本来皮糙肉厚,经打经踹……”

    天子更加无地自容,终于恼羞成怒,气哼哼抬脚踢她:“滚蛋!”

    白芍躲开了龙足,白她一眼道:“你这样乱踢倒是会要了他的命。”

    这句恐吓很有效,天子立刻老实了。面有菜色,乖乖坐端正,看见一旁的冷美人鸿煦,方想起自己的失态,难堪地扶了额。

    任谁都能看出,她二人之间这种亲切友好的气氛,实在是十分诡异。很显然,这里不需要帝君的存在。

    鸿煦觉出自己在场只会增加凤翎的难堪,便木然对天子行了一礼:“臣……告退了。”

    说罢转身要离去。

    凤翎一愣,忙唤住他:“哥哥!”

    鸿煦站定了,却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陛下若执意要废君,可以随时下旨。臣会在澜苑恭候。”

    白芍听了这话,惊异地望向天子。

    原来是婆娘偷人,夫妻闹离婚,然后老公差点把老婆打流产了吗?

    白芍转脸再看帝君那副斯柔弱的样子,怎么也不像能揍得动那个匪婆主公的。便翻了翻眼,为自己的想象力而赞叹。

    “不是的。我不是要废君,是要和离。”

    凤翎已经站起来,走近了鸿煦。

    “陛下的新词到很有趣。臣不明白这二者的区别。”

    “这不是我的新词,是景朝的律法啊。”

    “律法?”鸿煦终于扭回头,定定看着天子。

    凤翎怯生生瞥了瞥白芍。

    “重瞳”知道吃货要清理后宫,忙识相地退了出去。

    她一生最烦的是这种家庭纠纷的鸡零狗碎。

    月华斑驳,红烛垂泪,偌大屋舍内,只剩下天子夫妇。

    女帝发丝披散,狼狈不堪。帝君脸色苍白,故作倨傲。

    一切,都像极了他们新婚的那天晚。那也是他们同榻共眠的唯一一个夜晚。

    “我一直听人说起陛下的新政。原来还多出了这一条。”

    鸿煦仍是不屑地笑着。

    凤翎走到他面前,郑重道:“依照《景律》新法。若夫妇不相安谐则可和离。帝君哥哥,我没有资格废你。你是我的丈夫,不是我的附庸。休妻也好,废君也罢,这些说法不是男压女,是女欺男,甚没趣味。夫妻一场,实在没必要分出尊卑高下,若是不能走到最后,应和和气气收场……不是吗?”

    鸿煦看着她如皓月般明媚坦然的脸,听着她冷静无私的讲理,只觉连呼吸也要凝窒了。

    “我知哥哥爱惜羽毛,视清望如性命。所以也不肯折辱了哥哥。这一回……”她羞惭地别过头,微微蹙眉道,“过错在我。论理,该是由你来休弃我的,可我……是天子,不好被休。求你勉为其难,书自请和离吧。”

    鸿煦故意把腰挺得更直,居高临下,用眼角打量着的女娃:“过错?陛下有什么过错?传情书勾引命妇的可是臣啊。”

    凤翎惊讶地眨眨眼,不明白他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没听懂。

    “你刚才没有听见吗?”

    “什么?”

    “我已……有了身孕。”凤翎咬着牙,小声认“错”,表情十分尴尬。

    鸿煦愣住了。

    他是真的没有听懂白芍与天子的对话,还以为那不过是女娃间的随口打趣。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帝君有点承受不住。

    鸿煦僵立许久,一言不发。

    天子惶恐地望着他。

    “哥……”

    突然,帝君呵呵笑了起来,笑得凤翎有些毛骨悚然。

    “恭喜陛下。”

    鸿煦对着女帝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让她十分诧异。

    “你……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鸿煦骄傲的脸虽然苍白如纸,却依旧扯着鄙夷的笑容:“陛下有了身孕。帝胄血脉绵延不绝,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可喜……”

    凤翎愣了一阵,呆呆望着鸿煦的笑脸,用自己塞满线团的脑袋思考了一番,最后终于判断出人家并没有多么恼怒。

    本来嘛,天子凤翎连同于飞殿的帝君之位在鸿煦眼里是个狗屁,他打小看不她,竟是她自己在一厢情愿地瞎担心了。

    她松了口气,下意识拍拍胸口,挤出一脸讨好的笑,刚想开口,却又被对方打断了。

    “但不知,谁是那位幸运的皇父。”鸿煦笑笑逼近,眼闪过一丝犀利,“可是……太师么?”

    “不是,不是的……”凤翎慌忙摆手。

    “那是……”鸿煦逼得更近。

    “没有什么皇父……”凤翎不自觉退了一步,抚着肚子,讪讪低下了头,“他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鸿煦停住脚步,咬着唇站定了。

    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护着谁呢?

    只能是那个道貌岸然的神官吧?

    这让鸿煦更加恼怒。

    天子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帝君逼到了窗边,月光通过雕花窗格撒到她惶恐的脸。低眉顺眼的女帝,活像一个受审的囚徒。

    她尴尬地咳嗽一声。

    “哥哥何时书?我可以配合着下几回挽留的诏命。哥哥看,留三次,差不多了吧?如何措辞,也全凭哥哥的意思,是骂几句也没有关……”

    “陛下不用挽留,因为臣不会书。”鸿煦笑得傲然,手却在袖间轻轻发起了颤。

    “为什么!?”凤翎抬起头,惊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已经……”

    帝君用那双凝冷的眼睛俯视着他的妻主,好一阵,终于成功把她看得闭了嘴。

    “本来陛下有孕,也我无关。我会询问,纯是出于好。你愿意躺到哪张榻,我……”

    他的脸更加苍白,定了定,发现凤翎在诧异地看他,方咬牙继续笑道,

    “我才……懒得去管。难道陛下以为我是贪恋你的一身一体才来做这个帝君的吗?”

    凤翎看着他骄傲的脸孔,呆了许久。终于捂着嘴,如释重负地笑道:“帝君哥哥说的是。不过是挂名夫妻,哪有那么复杂呢?我的脑袋是不灵光。”

    鸿煦愣住了。

    原来,无论何时,她总是要他更牛。

    天子像个地痞似的,拍拍帝君的肩,做出一副亲切的“好兄弟”样子:“我虽可以尽量不到你眼前惹你厌烦,可让你勉强顶着这个位置终究不大妥当。哥哥你看,我想了许久才得了和离这个主意,正好《新律》颁布,我们也可以做个表率嘛。待遇什么都可以商量的,你再考虑看看?”

    鸿煦死死盯着这个痴儿,努力了半天,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把她当场掐死。

    “我需要帝君这个位置。澜苑……我很喜欢。也不想让母亲失望。所以……不能和离。”

    “哦……是因为这个。”

    凤翎笑眯眯地想,原来他是舍不得澜苑的大房子。想来也是,他的家都被自己抄了,现在她又与人家和离,叫他住到哪里去?

    皇帝陛下并不小气,她决定把澜苑送给自己的前夫,让他继续在里头领导群贤,替国家写锦绣章。

    反正她也不喜欢那个女里女气的大花园子。

    鸿煦要是听到这种条件,一定会欣然接受吧?

    可还没等她开口,帝君却又提出了怪问题。

    “陛下,臣是当朝帝君。那请问什么是帝君呢?”

    傻子莫名其妙,眨眨无知的大眼睛,呆呆望着他。

    鸿煦嘴角轻扯,现出一丝苦笑。

    “所谓帝君,不是养在于飞殿里的镇宅石兽吗?不管皇帝陛下你有多可厌,我这个帝君都必需守在后宫。我的存在,是要告诉诸侯,鸿家仍然能够奉天子以令不臣,他们不可能像百年前那样,在后宫正位挤破头,更没有当外戚干政的机会。这,是我替天子尽忠,为天下人效力的方式。”

    凤翎听得哑口无言。原来,鸿煦的见识并不在他的兄长之下。

    他虽因弱无援,阴错阳差成了昭、朗二人塞进宫里的一个摆设。却能看出帝君这个职位,在帝国机器里的独特作用。

    女帝临朝,本是世家斗争的产物。所以外戚势力难免通过争夺后宫的至尊之位,来干预国政,最后形成了一股重要的搅局力量,阻挠天下一统的进程。

    这股力量是东夷老百姓俗称的“后权”。

    鸿家霸占帝君之位后,把“后权”与军权合二为一,再和皇权紧紧捆绑在一起,客观压制了天下的分裂势力。

    所以,每朝天子,都需要一个姓鸿的男人放弃在前朝出仕的机会,安心留守于飞殿,做这个碌碌无为,又不可缺少的“镇宅石兽”。

    只不过这一回,轮到了才名动长安的鸿远之。

    “可是……太委屈你了……”凤翎轻轻叹了口气,由衷地为他惋惜,“寻常夫妻也不能容得的事,却要你忍辱……”

    “委屈?景朝立国五百年。除了初代帝君能够独占后宫,又有哪一个女帝不曾豢养男宠?我才不在乎你跟谁有了孩子。”鸿煦笑得更加桀骜,他冷冷哼了一声望着窘迫的天子,“以陛下的心思,难道是想让我为此演一出争风吃醋,大闹一场吗?”

    “不……不是的……我知道我不配。”

    凤翎的脑袋摇得犹如拨浪鼓。

    鸿煦合眼,轻轻叹了口气“嗯,你不配。可你并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于飞殿属于我这个鸿家嫡子,而你要替众世家生养他们的傀儡。这,是天台宫多年来不曾改变的运转方式。”

    凤翎抚着小腹,悲哀地望着对面陪她一起运转后宫的才子。不知道用什么话才能安慰他,好像无论怎么说,都是苍白无力的。

    鸿煦惨然一笑,淡淡道:“陛下放心。不管皇子的生父是谁。我都会是他的嫡父。前辈帝君们能够做到的后妃之德,陛下凭什么认为臣做不到呢?”

    “帝君哥哥。”

    天子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这让鸿煦有些惶惑。

    “多谢你陪我坐牢。”

    “坐牢?”

    她望着他,目光格外坚定。

    “恩。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把这座牢笼打碎。早晚有一天,天下再也不需要你去做一只镇宅的石兽。”

    鸿煦看着对面那双明净坦诚的眼睛,只觉五味杂陈,辛酸压过了愤怒。

    “你还……真敢胡说啊……”

    她挠着头,傻呵呵笑起来。

    他别过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生怕因此无法自拔。

    “要不,我也抓几个良家妇女进宫来让你糟蹋,陪你一起坐牢好不好?凭什么只有宫外的纨绔子弟可以三妻四妾,我家帝君哥哥不该浪费了这样好的人品。”天子突发想,“我可以认他们做干姐妹嘛。”

    鸿煦被噎得怔了半天,方强笑道:“也好啊,抓哪家姑娘来呢?哪家是活该要被咱们糟蹋的呢?

    凤翎为自己的随口胡说,露出了难色。

    “也不用认干姐妹了。你知道我喜欢凤藻,不如把慕容信宰了,把她弄进来吧。”

    凤翎慌忙摆手。

    “你怎么又绕回来了。我说过不行,她是决对不行的。”

    鸿煦沉下脸,用无鄙弃的表情,对着胡思乱想的昏君。

    “那么,陛下还是少作些孽吧。臣又不是不懂道理的蛮子,完全可以守着礼法,安心‘坐牢’,可不像你,随随便便做出了苟且……”

    鸿煦猛然咬住唇,深恨自己还是说漏了嘴。

    “哦……”

    女帝被骂得哑口无言,只好惭愧地低下头,惨兮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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